第2章.47
她的现实世界，是不会存在一个肖绝尘。她从休眠舱醒来后，又该怎样处理沉没的情感呢？
所以，她几乎本能地吝啬着自己的感情。
“可是。”七叶在肖绝尘的怀里瑟瑟发抖，“可是，这只是愧疚。”
七叶在肖绝尘的怀里喉头哽咽，几近奔溃，“对不起，肖绝尘，哥哥，我没有办法……对不起，这不是……”她没有办法爱他。
即便肖绝尘破釜沉舟，利用两世的结局来引出她的愧疚之心，但是这不能成为爱情，这会是他想要的吗？即便知道她的目的，即便知道她的杀心，即便知道结局，他为何不肯死心？
七叶的发顶落了一个如落雪般轻柔的吻。
“不准再说哥哥不爱听的话了。至少，小叶儿负我良多，这一世，便赔我一世……哥哥从来舍不得怪你，赔我一世，我便不会怪你了。”
七叶捂住了脸。
在刚刚两军阵前见到肖绝尘的一刹那，她便醒悟了。
他设计了她。
这一世不论他原本的计划是怎样，但是从心甘情愿吞下离魂丹，到昨夜托梦于她，故意引诱她砍倒了霞树，便是刻意引她下杀手，令她痛苦，愧疚。
怕是在七百年前的那个大殿，将青染打落，晋升到合体期时，这个男人的记忆便已经解封了大半。
无论是出于弥补之心，还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七叶千思万绪地找着理由。
既然都已经无知无觉在这个世界耽误了七百多年，那原本世界的那个加急任务，应该也轮不到她了，说不定已经有前辈顶上了，应该也用不上她了……
乱想了许多，却只是一瞬间，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离开这个世界了，死遁也不会用了。她明知自己陷入了肖绝尘编织的圈套，却没法不再这血网里认栽。
即便只是愧对之心，她并不爱他。
肖绝尘指尖勾起了七叶的脸颊：“小叶儿一直针对我，我猜，你是不喜欢肖绝尘那具肉身的。毁了干净……不要哭了，哥哥用魔渊的魔气凝聚了一具新的躯壳，七叶儿来看看有什么区别好不好？“
云下那群魔军与修士已经厮杀得半片大地都染满了鲜红和碧蓝的血液。
七叶凝望着肖绝尘的面庞，从这张与从前别无二致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恻隐不忍的神情，仿佛下方死去的一个个并非是他曾经的道友同门，或是敬仰他的弟子。
“哥哥看起来，与从前，没什么差别。”
七叶的鼻头微红。
“再细看。”肖绝尘将七叶的手握住，压在他的胸膛，“这具躯壳，以你如今的本事，再加上哥哥给你的玉剑，轻易便能破开这里。”
肖绝尘带着七叶去抚摸那胸口，感受那搏动的心房。
七叶的手指下意识缩了一下，“那玉剑……”
“是用哥哥的肋骨炼成的。七叶儿就是用它砍断了霞树吧。”
七叶不说话了。
半晌，她慢慢地道：“你让他们不要打了。挺没意思的。”
肖绝尘颔首：“好。”
——
雪愈大，天色混淆，那随魔主狂涌的魔气忽然化作无数条索般铺满整个战场。
那长相狰狞，奇形怪状，丑陋高大的魔物们，上一刻还在与修士交战，下一刻被那漆黑如蛇的魔气席卷，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倏然萎靡，顷刻间消湮。
不过几个刹那，方才一片惨烈的仙魔两道战场，只余下面面相觑，浑身浴血的修士们。
那如蛇盘旋，化龙呼啸的郁黑魔气蜂拥着凝聚，从天地之间，奔回那云端黑袍男子身下。
那男人缓缓立起，从容优雅，仿佛仙隐的温雅公子。
手边握着那逍遥宗神二仙尊，面孔与仙逝的无望仙尊无异的男子，淡淡扫过地面一片修士，袍袖轻挥，便消失在了天际。
七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如今他一身魔气，断然是回不了逍遥宗，可是魔界魔族丑恶，也不是宜居之地。
离开那烽杀的战场，云层浓雪外，竟已夜色渐深。
一轮宏大的冷月在肖绝尘的身后升起，握住七叶的手掌是凉凉的，不一会，似是察觉到七叶的想法，又逐渐温热起来，最后与曾经那修士肉体无异，温热的大掌将她牢牢握住。
七叶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回握了他的手，然后扭头去看那恢弘月色下的风物众相。
肖绝尘微微低眸，看在女人沐浴在月色下软白的侧脸，深渊般的眸色逐渐平和下来。
虽然有着一副看似漠然无私的面容，可肖绝尘知道自己的偏执与卑鄙。
先哄骗她留此一世，便能逐渐哄骗出下一世，再下一世。
生生世世，她逃不开的。
即便是一遍遍重塑轮回，也不会让她逃走……
至于爱不爱他……
既然她那夜说了情话，不论真假，他都当真了。
既然他当了真，那便是真话。既然她口口声声向他发誓承诺，便是她自投罗网，不能怪他强制她来兑现。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尚未绝，这世上便不会存在任何能够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我带你回牧牛村。”
“七百年了，村子还在？”
“哥哥将家护得很好。”
“回牧牛村，怎么生活？”
“种地养殖，读书考功名，行商买卖，或是闯荡江湖，都好。”
……
昨夜被肖绝尘压在书案前荒唐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七叶以为自己会浑身酸痛，却没想到，不但没有浑身酸软，反倒是饿得不行。
要知道以她如今大乘期的修为，早已辟谷，怎么还会觉得饿呢？
猛地睁开眼睛，七叶看见的不是自家状元府的床帐顶，而是陌生中透露着熟悉的茅草屋的房梁，那显眼的蜘蛛网，和飘扬的几根茅草絮。
伸出手，是一只瘦巴巴的小黑手，摸摸身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怎么回事？系统出故障了吗？自己怎么回到了小时候？
七叶一个打滚从自己的床上翻起来，自己在这，肖七城呢？
七叶揉着胀痛饥饿的胃部，扶着门框走到小院子里面。
现在是清晨，她那还没死的老秀才爹爹正在院子栅栏外面，跟着一个游方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
现下应该是初秋，七叶拉了拉身上的衣裳，蹲在门槛上，等着肖七城出现。
七叶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和哥哥过得好好的啊？难不成肖绝尘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又毁灭了世界重生了，还把她的记忆顺道带回来了？
所以，她几乎本能地吝啬着自己的感情。
“可是。”七叶在肖绝尘的怀里瑟瑟发抖，“可是，这只是愧疚。”
七叶在肖绝尘的怀里喉头哽咽，几近奔溃，“对不起，肖绝尘，哥哥，我没有办法……对不起，这不是……”她没有办法爱他。
即便肖绝尘破釜沉舟，利用两世的结局来引出她的愧疚之心，但是这不能成为爱情，这会是他想要的吗？即便知道她的目的，即便知道她的杀心，即便知道结局，他为何不肯死心？
七叶的发顶落了一个如落雪般轻柔的吻。
“不准再说哥哥不爱听的话了。至少，小叶儿负我良多，这一世，便赔我一世……哥哥从来舍不得怪你，赔我一世，我便不会怪你了。”
七叶捂住了脸。
在刚刚两军阵前见到肖绝尘的一刹那，她便醒悟了。
他设计了她。
这一世不论他原本的计划是怎样，但是从心甘情愿吞下离魂丹，到昨夜托梦于她，故意引诱她砍倒了霞树，便是刻意引她下杀手，令她痛苦，愧疚。
怕是在七百年前的那个大殿，将青染打落，晋升到合体期时，这个男人的记忆便已经解封了大半。
无论是出于弥补之心，还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七叶千思万绪地找着理由。
既然都已经无知无觉在这个世界耽误了七百多年，那原本世界的那个加急任务，应该也轮不到她了，说不定已经有前辈顶上了，应该也用不上她了……
乱想了许多，却只是一瞬间，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离开这个世界了，死遁也不会用了。她明知自己陷入了肖绝尘编织的圈套，却没法不再这血网里认栽。
即便只是愧对之心，她并不爱他。
肖绝尘指尖勾起了七叶的脸颊：“小叶儿一直针对我，我猜，你是不喜欢肖绝尘那具肉身的。毁了干净……不要哭了，哥哥用魔渊的魔气凝聚了一具新的躯壳，七叶儿来看看有什么区别好不好？“
云下那群魔军与修士已经厮杀得半片大地都染满了鲜红和碧蓝的血液。
七叶凝望着肖绝尘的面庞，从这张与从前别无二致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恻隐不忍的神情，仿佛下方死去的一个个并非是他曾经的道友同门，或是敬仰他的弟子。
“哥哥看起来，与从前，没什么差别。”
七叶的鼻头微红。
“再细看。”肖绝尘将七叶的手握住，压在他的胸膛，“这具躯壳，以你如今的本事，再加上哥哥给你的玉剑，轻易便能破开这里。”
肖绝尘带着七叶去抚摸那胸口，感受那搏动的心房。
七叶的手指下意识缩了一下，“那玉剑……”
“是用哥哥的肋骨炼成的。七叶儿就是用它砍断了霞树吧。”
七叶不说话了。
半晌，她慢慢地道：“你让他们不要打了。挺没意思的。”
肖绝尘颔首：“好。”
——
雪愈大，天色混淆，那随魔主狂涌的魔气忽然化作无数条索般铺满整个战场。
那长相狰狞，奇形怪状，丑陋高大的魔物们，上一刻还在与修士交战，下一刻被那漆黑如蛇的魔气席卷，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倏然萎靡，顷刻间消湮。
不过几个刹那，方才一片惨烈的仙魔两道战场，只余下面面相觑，浑身浴血的修士们。
那如蛇盘旋，化龙呼啸的郁黑魔气蜂拥着凝聚，从天地之间，奔回那云端黑袍男子身下。
那男人缓缓立起，从容优雅，仿佛仙隐的温雅公子。
手边握着那逍遥宗神二仙尊，面孔与仙逝的无望仙尊无异的男子，淡淡扫过地面一片修士，袍袖轻挥，便消失在了天际。
七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如今他一身魔气，断然是回不了逍遥宗，可是魔界魔族丑恶，也不是宜居之地。
离开那烽杀的战场，云层浓雪外，竟已夜色渐深。
一轮宏大的冷月在肖绝尘的身后升起，握住七叶的手掌是凉凉的，不一会，似是察觉到七叶的想法，又逐渐温热起来，最后与曾经那修士肉体无异，温热的大掌将她牢牢握住。
七叶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回握了他的手，然后扭头去看那恢弘月色下的风物众相。
肖绝尘微微低眸，看在女人沐浴在月色下软白的侧脸，深渊般的眸色逐渐平和下来。
虽然有着一副看似漠然无私的面容，可肖绝尘知道自己的偏执与卑鄙。
先哄骗她留此一世，便能逐渐哄骗出下一世，再下一世。
生生世世，她逃不开的。
即便是一遍遍重塑轮回，也不会让她逃走……
至于爱不爱他……
既然她那夜说了情话，不论真假，他都当真了。
既然他当了真，那便是真话。既然她口口声声向他发誓承诺，便是她自投罗网，不能怪他强制她来兑现。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尚未绝，这世上便不会存在任何能够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我带你回牧牛村。”
“七百年了，村子还在？”
“哥哥将家护得很好。”
“回牧牛村，怎么生活？”
“种地养殖，读书考功名，行商买卖，或是闯荡江湖，都好。”
……
昨夜被肖绝尘压在书案前荒唐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七叶以为自己会浑身酸痛，却没想到，不但没有浑身酸软，反倒是饿得不行。
要知道以她如今大乘期的修为，早已辟谷，怎么还会觉得饿呢？
猛地睁开眼睛，七叶看见的不是自家状元府的床帐顶，而是陌生中透露着熟悉的茅草屋的房梁，那显眼的蜘蛛网，和飘扬的几根茅草絮。
伸出手，是一只瘦巴巴的小黑手，摸摸身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怎么回事？系统出故障了吗？自己怎么回到了小时候？
七叶一个打滚从自己的床上翻起来，自己在这，肖七城呢？
七叶揉着胀痛饥饿的胃部，扶着门框走到小院子里面。
现在是清晨，她那还没死的老秀才爹爹正在院子栅栏外面，跟着一个游方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
现下应该是初秋，七叶拉了拉身上的衣裳，蹲在门槛上，等着肖七城出现。
七叶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和哥哥过得好好的啊？难不成肖绝尘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又毁灭了世界重生了，还把她的记忆顺道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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