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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绣娘17

    这个速度能快到什么程度呢?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而银杏叶子落地的速度,沈夏虽然不知道,但却知道银杏飘落的样子真的很美很美。

    每片叶子都是小小的扇形,像洋娃娃的迷你裙一般,叶子旋转摇曳,晃晃悠悠的飘荡下来,在静悄悄的躺在地上。

    整个过程优雅迷人。

    秋风落叶这种毒就是和字面意思一样。

    她不会让人死掉的时候,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

    反而会死得格外凄美。

    沈夏前段时间从岁九给的书里,看到了一张死于秋风落叶的女人的画。

    那种带着蛊惑的美感。

    绝望而瑰丽。

    人死亡之前,会因为药物的原因,自然而然的摆成一个诡异却又迷人的姿势。

    头发微微铺洒在地面上,看起来像是一面扇子,嘴角会因为内脏出血的原因,不停的吐血,在柏景之处划过一道血线。

    鲜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让整幅画面看起来都像活了一样。

    在那幅画里,那个女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沈夏和岁九相处了一个月早就明白了,像这种毒药,他根本就没有全部的药方。

    所以只能自己慢慢研究。

    准确的来说,这个秋风落叶毒药,其实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所以沈夏现在只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一脸气恼的瞪着岁九。

    偶尔艰难的开口说上两句。

    如果沈夏现在中的毒药是绽风华的话,那估计会更惨。

    “咳,意外,小夏啊,你也别介意。”说完之后就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沈夏喂了一个丹药。

    已经半扑街了的沈夏,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了,被折磨的是真的想死,可是一想到还没有报仇。

    顿时活下去的动力就不要太足。

    岁九捏着她的喉咙,把药丸顺着滑了下去。

    也没再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自沈夏的身体好了之后睡觉,岁九给她的手指下了一个结论。

    “你这手指以后精细活,估计是没法干了,银针刺穴的功夫,估计你是没法学了。”

    岁九感慨的说道,路边随意捡了个徒弟,学医的天赋还不错,就是可惜,这手是废了。

    银针刺穴和绣花都是精细活。

    沈夏并没有将她曾经是个绣娘这个事情告诉岁九,只一日脸色正常的对他说道,

    “我已经在这呆了一月有余了,平日里内衫外衫换着穿,即将入冬了,你不准备给我买几套衣服?”

    沈夏这话说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知道岁九,肯定不会给她买的。

    因为岁九虽然认识各种药材,但是武功实在不怎么好,一些深山老林之处,也进不去。

    就算进去估计也回不来。

    所以一般江湖上赚来的银子都用来买药材了。

    然后那些药材都用来做,各种让沈夏吃的痛苦难耐,形象全无的毒药。

    但想来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徒弟了。

    总不至于连件换洗的衣服都不给。

    “行行行,给你二两银子,你想要啥衣服?自己去外面买。”

    岁九一听这些话顿时有些心虚,他就算是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不精细。

    但已经相处一个多月了,也不是不知道这女娃,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身上穿的那两件衣服,一件是他之前随意披在她身上的。

    另一件是用那个被鞭子,劈成碎布的两件内衫和外衫,重新缝制出来的。

    可谓是凄惨无比了。

    买回布匹做衣服,沈夏手指颤抖。

    捏着绣花针的时候,有一种随时要扎伤自己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扎伤了自己。

    她看着手指被扎出来的血珠,有些恍惚。

    随后平静地将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

    到底是废了啊。

    连做衣服都这么艰难,更别谈更加精细的绣花了。

    关于银针方面的医学,沈夏也没办法再学习了。

    平日里关于一些手上的重活,都没办法做。

    打水都得让看起来脏兮兮的岁九去干。

    沈夏过了几天,总算是把衣服做好了,穿上自己历经艰难做好的衣服,她看起来更加平静。

    只是那种平静之下,仿佛隐藏着能吞噬人心的海啸。

    岁九甚至还对着沈夏说,“每次从你旁边走过去,都感觉浑身阴冷冷的。”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沈夏某个开关,她又变成了最开始的那样。

    温和有礼,只是总归只是表面了。

    一年的时间能干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让仇恨在心中慢慢发酵,变得腐烂,更加埋入心底。

    看似已经抚平,伤口却更深了。

    两年的时间能做什么?

    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但她这是两年时间内储备的知识,已经达到了一个让某些男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地步。

    三年的时间能做什么?

    不能做什么,沈夏只是在彻底把岁九安顿好了之后,去投奔了太子而已。

    三年的时间,沈夏认识了真正的岁九。

    据说是江南地区的一大家族的孩子,而且还是嫡子,后来却因意外被人屠杀了满门,据说也是京中人士。

    想要去报仇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疯疯癫癫的用医学麻痹。

    大家族的人讲究。

    他们更加明白,在这个时代光做商人究竟有多么困难。

    士农工商,他们一直都想至仕,无论是武将还是文人。

    所以岁家屯有大量的书籍。

    家破人亡,园中杂草横生,却没有影响那些,被放在偏僻房间,被岁月掩埋的书籍。

    沈夏和岁九回到岁家的时候,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哭的像个四岁的稚童。

    坐在父母的坟前,一边喝酒一边哭。

    “是孩儿,任何能力不能给你们报仇。”

    “明明你们一直说好人有好报,可我行医向善,这么多年救了无数人,为何一直没有得到好报?”

    “明明你们做了一辈子的善事,却能因为一个意外被杀了,让这世间只留我一人。”

    “明明小夏儿,我的徒弟,只是保护了她认为可以相交的朋友,这差点被折磨致死。”

    “这世间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