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绽
尽管地球消失之后西门戎和阑珊遭遇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然而物质守恒和能量守恒这两条基本定律还从未被违反过。
因此可以做出这样一个合理的推断——巨型金属立方体之所以机动性极差，是因为它的大部分能量被用于其他功率消耗巨大的功能项目了，其中尤其以维持特殊防御体系可能性最大。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型、大型金属立方体没有特殊防御体系，只有巨型金属立方体有——要么能耗太高供应不起，要么维持特殊防御体系的机械装置太大根本装不下。
如此庞大、能耗高的特殊防御体系，不管它的原理如何，本质上都是联合理事会在尼普顿空间站实验的一部分。方才的硬抗钻地氢弹攻击已经证明了它在军事上的巨大价值，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到它的破绽。
这仿佛是一项绝望的任务，如果能够轻易地破解，还叫什么黑科技？
你这是看不起联合理事会的科研能力是吧？
然而刚出现的、不成熟的科技还真就是这样。当初刚发明的火车速度不如人走路快，当年刚发明的潜水艇能被自己好不容易击沉的战船吸进去活活闷死。至于你问特殊防御体系的弱点在哪里？其实早就可以通过观测数据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答案是——温度。
没错，就是温度。经历了刚才的一轮钻地氢弹攻击，巨型金属立方体表面的温度大大提升，这种提升直接反应在热辐射上。
钻地氢弹携带多少动能，爆炸时候释放了多少热量是已知的。
巨型金属立方体现在的热辐射强度也是已知的，稍微计算一下，它的外壳温度也是已知的。
两个已知的量对照，就会锁定之前的未知。
巨型金属立方体外壳的温度明显上升了，这种上升甚至在钻地氢弹攻击停止之后仍在继续。这说明了多余的热量不可能来自外部，只能来自于巨型金属立方体内部……那承载着聚变堆和特殊防御体系机械装置等一系列关键零件的内部。
“发动下一轮攻击，激光、动能、等离子喷流、钻地氢弹——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用上！这次攻击唯一的要求就是集中，尽可能地集中，所有的弹药最好都倾泻到同一个金属立方体上，而且如果可能的话，集中攻击它外壳的某一个区域。”
“明白。”
没有延迟，没有迟疑，邾娄星复兴之城的武备系统再一次亮出了獠牙。
动能武器的金属弹丸如同逆向的暴雨，朝着天空奔涌而上。
激光武器和等离子喷流仿佛刺穿邾娄星临时大气的利剑，将纯粹的能量与炽热的物质毫不留情地倾泻在巨型金属立方体之上。
最大的、边长2.4公里的金属立方体就沐浴在这柄不断增强的光剑之中，它在燃烧，它在发亮，邾娄星天空中真的升起了一轮……应该说是一方持续发光的“太阳”。
然而和真正的聚变反应“太阳”相比，这一方“伪日”还是太暗淡了。十枚钻地氢弹在不到一百平方米大小的区域内钻入、炸开，瞬间上亿度的烈焰将这片区域彻底吞没。
极端的高温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但十个同时炸开的聚变火球即使扩散开来，也依然具有足够的热力。
在这一团逐步膨胀的聚变火焰包裹下，有一个白炽的金属立方体仍在前进，它的表层在汽化、在蒸发，金属蒸汽和等离子体为它织造出一件骇人的灼热轻纱，在这层轻纱包裹下，巨型金属立方体的外壳虽然满目疮痍，可仍旧没有被穿透。
但它不是胜利者，它已经死了。
就如同西门戎和阑珊的推测，当遭到攻击之时，巨型金属立方体的特殊防御体系会花费巨大的能量来强制维持金属外壳的稳定性。
被消耗的巨额能量并不会消失，而是直接转化为热能，大量的热能聚集在巨型金属立方体内部，一时间来不及逸散出来是什么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了吧……
为了保证这种由于过载而过热的故障发生，西门戎特别提醒阑珊把攻击集中在尽可能狭小的区域里。这是一个类似“局部大幅度过热比整体小幅度过热更加致命”的推论，多少有点赌的成分。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因关键零件过热熔毁导致骤然停机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依靠惯性继续前进，然后直接撞入了邾娄星的冰层。硕大的体积和庞大的质量直接带来了一场星震，烈度比起当初超级冰火山爆发毫不逊色。
然而已经“阵亡”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不再是主角，现在战场的舞台转移到了后续那九个小一号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之上。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找到了破解巨型金属立方体特殊防御机制的办法，后面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51秒后，第二个巨型金属立方体因为过载过热而坠毁。
89秒后，第三个巨型金属立方体也翘了辫子。
101秒后毁掉的是第四个。
110秒后毁掉的是第五个。
至于第六个……没有什么第六个了。
还剩下的四个巨型金属立方体仿佛被惊吓到了一样，直接减速然后反向加速，朝着尼普顿空间站的方向逃逸而去。
而在四个巨型金属立方体归队之后，整个尼普顿空间站都在逃逸。一时间朝向邾娄星方向的工质喷射连成了一片，好一片灿烂但“怯懦”的花火。
“就这么结束了？”望着邾娄星天空中潮水一般退去的金属立方体，阑珊甚至怀疑方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然而伤痕累累的小小世界，冰原上遍布的“金属尸体”，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当然还没有结束。”西门戎说着，议事大厅里跳出一幅任务列表，“那么多作为战利品的金属立方体需要处理，里面说不定还有一帮没死彻底的需要补刀，再加上后续的技术解析工作，怎么就说完了呢？”
阑珊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用柔性机械臂指向宏细胞们逃跑的方向：“……我是说它们，刚才来的那么气势汹汹，现在跑的那么快，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西门戎笑了：“如果它真有构筑阴谋的能力，我们怕是早就沦为宏细胞的原料了。别想太多，纯粹就是联合理事会设定的判断机制生效了，原来它们觉得邾娄星是可以收割资源的‘食物’，当然会扑上来，现在它们把邾娄星当成了‘造成严重损害的残酷天灾’，当然会直接撤离……”
“那么我现在去清点战利品。”
“这个不急，你现在去安置修正航线的氢弹，一定要保证精确度，到时候跑歪了拿你是问。”
“保证完成任务，中尉。”
因此可以做出这样一个合理的推断——巨型金属立方体之所以机动性极差，是因为它的大部分能量被用于其他功率消耗巨大的功能项目了，其中尤其以维持特殊防御体系可能性最大。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型、大型金属立方体没有特殊防御体系，只有巨型金属立方体有——要么能耗太高供应不起，要么维持特殊防御体系的机械装置太大根本装不下。
如此庞大、能耗高的特殊防御体系，不管它的原理如何，本质上都是联合理事会在尼普顿空间站实验的一部分。方才的硬抗钻地氢弹攻击已经证明了它在军事上的巨大价值，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到它的破绽。
这仿佛是一项绝望的任务，如果能够轻易地破解，还叫什么黑科技？
你这是看不起联合理事会的科研能力是吧？
然而刚出现的、不成熟的科技还真就是这样。当初刚发明的火车速度不如人走路快，当年刚发明的潜水艇能被自己好不容易击沉的战船吸进去活活闷死。至于你问特殊防御体系的弱点在哪里？其实早就可以通过观测数据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答案是——温度。
没错，就是温度。经历了刚才的一轮钻地氢弹攻击，巨型金属立方体表面的温度大大提升，这种提升直接反应在热辐射上。
钻地氢弹携带多少动能，爆炸时候释放了多少热量是已知的。
巨型金属立方体现在的热辐射强度也是已知的，稍微计算一下，它的外壳温度也是已知的。
两个已知的量对照，就会锁定之前的未知。
巨型金属立方体外壳的温度明显上升了，这种上升甚至在钻地氢弹攻击停止之后仍在继续。这说明了多余的热量不可能来自外部，只能来自于巨型金属立方体内部……那承载着聚变堆和特殊防御体系机械装置等一系列关键零件的内部。
“发动下一轮攻击，激光、动能、等离子喷流、钻地氢弹——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用上！这次攻击唯一的要求就是集中，尽可能地集中，所有的弹药最好都倾泻到同一个金属立方体上，而且如果可能的话，集中攻击它外壳的某一个区域。”
“明白。”
没有延迟，没有迟疑，邾娄星复兴之城的武备系统再一次亮出了獠牙。
动能武器的金属弹丸如同逆向的暴雨，朝着天空奔涌而上。
激光武器和等离子喷流仿佛刺穿邾娄星临时大气的利剑，将纯粹的能量与炽热的物质毫不留情地倾泻在巨型金属立方体之上。
最大的、边长2.4公里的金属立方体就沐浴在这柄不断增强的光剑之中，它在燃烧，它在发亮，邾娄星天空中真的升起了一轮……应该说是一方持续发光的“太阳”。
然而和真正的聚变反应“太阳”相比，这一方“伪日”还是太暗淡了。十枚钻地氢弹在不到一百平方米大小的区域内钻入、炸开，瞬间上亿度的烈焰将这片区域彻底吞没。
极端的高温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但十个同时炸开的聚变火球即使扩散开来，也依然具有足够的热力。
在这一团逐步膨胀的聚变火焰包裹下，有一个白炽的金属立方体仍在前进，它的表层在汽化、在蒸发，金属蒸汽和等离子体为它织造出一件骇人的灼热轻纱，在这层轻纱包裹下，巨型金属立方体的外壳虽然满目疮痍，可仍旧没有被穿透。
但它不是胜利者，它已经死了。
就如同西门戎和阑珊的推测，当遭到攻击之时，巨型金属立方体的特殊防御体系会花费巨大的能量来强制维持金属外壳的稳定性。
被消耗的巨额能量并不会消失，而是直接转化为热能，大量的热能聚集在巨型金属立方体内部，一时间来不及逸散出来是什么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了吧……
为了保证这种由于过载而过热的故障发生，西门戎特别提醒阑珊把攻击集中在尽可能狭小的区域里。这是一个类似“局部大幅度过热比整体小幅度过热更加致命”的推论，多少有点赌的成分。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因关键零件过热熔毁导致骤然停机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依靠惯性继续前进，然后直接撞入了邾娄星的冰层。硕大的体积和庞大的质量直接带来了一场星震，烈度比起当初超级冰火山爆发毫不逊色。
然而已经“阵亡”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不再是主角，现在战场的舞台转移到了后续那九个小一号的巨型金属立方体之上。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找到了破解巨型金属立方体特殊防御机制的办法，后面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51秒后，第二个巨型金属立方体因为过载过热而坠毁。
89秒后，第三个巨型金属立方体也翘了辫子。
101秒后毁掉的是第四个。
110秒后毁掉的是第五个。
至于第六个……没有什么第六个了。
还剩下的四个巨型金属立方体仿佛被惊吓到了一样，直接减速然后反向加速，朝着尼普顿空间站的方向逃逸而去。
而在四个巨型金属立方体归队之后，整个尼普顿空间站都在逃逸。一时间朝向邾娄星方向的工质喷射连成了一片，好一片灿烂但“怯懦”的花火。
“就这么结束了？”望着邾娄星天空中潮水一般退去的金属立方体，阑珊甚至怀疑方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然而伤痕累累的小小世界，冰原上遍布的“金属尸体”，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当然还没有结束。”西门戎说着，议事大厅里跳出一幅任务列表，“那么多作为战利品的金属立方体需要处理，里面说不定还有一帮没死彻底的需要补刀，再加上后续的技术解析工作，怎么就说完了呢？”
阑珊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用柔性机械臂指向宏细胞们逃跑的方向：“……我是说它们，刚才来的那么气势汹汹，现在跑的那么快，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西门戎笑了：“如果它真有构筑阴谋的能力，我们怕是早就沦为宏细胞的原料了。别想太多，纯粹就是联合理事会设定的判断机制生效了，原来它们觉得邾娄星是可以收割资源的‘食物’，当然会扑上来，现在它们把邾娄星当成了‘造成严重损害的残酷天灾’，当然会直接撤离……”
“那么我现在去清点战利品。”
“这个不急，你现在去安置修正航线的氢弹，一定要保证精确度，到时候跑歪了拿你是问。”
“保证完成任务，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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