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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军事会议(上)

    格雷特头前脚后从能量通道中跌落下来,稳稳地站到祭坛上。迟钝的脑子有点迷糊,怎么脚先着地而不是头,头怎么没有撞在大石头上?脑子虽然反应慢,但很执著,拼了老命地回忆进入新世界的过程,一幅幅画面缓慢地放映,想要找出头脚换位的道理。二脑很有些不耐烦,没有等待脑子的指令,直接放出能量场扫描周围的环境。

    祭坛在一座大殿内,外面有一条盘旋向上的通道,连接着无数的宫殿。旋转一周后通道延伸到大殿的顶上,一段陡峭而狭窄的石头阶梯尽头,石板挡住了去路。整个宫殿群建在地下,没有丝毫的光亮,空气很污浊。

    出口位于一座神庙内,神庙建在一座大金字塔顶部,金字塔外面是一块北高南低的长条形广场,建有数座金字塔和庙宇。二脑都可以看出来,经过无尽岁月,围绕着广场形成了一座二十万人的城市,每一座石头建筑都是历史、都是故事。城市被茂密的森林包围,二脑的能量有限,扫描不到森林外面的景色。

    整个金字塔内只有一位黑眼睛、棕黄皮肤的老者,盘坐在石头盖板上。老者腰缠纯白色的兜裆布,头戴花哨的羽毛冠,光身赤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项链,吊着一块太阳玉。

    能量消耗太多、太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二脑不得不收回能量场,将信息传递给格雷特。

    一幅幅画面在脑子里闪过,唯独少了出通道后的几幅,执著的脑子彻底搞不清楚头、脚位置是怎么变换的。脑子花了几分钟时间阅读完信息,再次放出能量场扫描那个老者,二脑在能量星空里大呼小叫:

    “格雷特,赶紧想办法,能量星空马上就要崩溃了,你再不想办法我就完了!”

    脑子没搭理二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星球的能级太高,不能兼容能级太低的能量星空,短短几分钟时间,星空能量已经消散大半。

    能量场侵入,做沉思状的老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气,闭上眼睛头一歪,靠在拳头上打盹。无数信息从老者传递到能量星空,脑子得到了想要找的内容。

    脑子的猜测没有错,一个与格雷特长相接近的青年的形象展现在能量星空中。脑子幻化出一连串复杂的生物语言,按照那个形象改变肉身。碧眼、金发、白色皮肤变成黑眼、黑发、棕黄皮肤;衣服、装饰也需要变化,短发长成拖地长发,扎成朝天髻;头戴虎头盔,身穿棉布护胸甲;脚穿虎皮橡胶鞋,扎着绑腿。左手石斧,右手梭镖投掷器,腰缠兜裆布,斜挎着镖囊。

    似乎少了点饰品,两颗门牙上嵌入钻石,下嘴唇穿孔带上一枚小玉环,脖子上挂上黑曜石项链,吊着一枚蛇形太阳玉,兜裆布上也挂了一块玉佩。二脑对照年轻人的形象仔细检查了一遍,零件齐全。

    还剩下一些能量,脑子与大呼小叫的二脑一起整理记忆,计算一些必须计算的信息。当然,脑子太迟钝,只能发出指令,大量的计算还是由二脑完成。能量星空消散后,脑子能够容纳的信息有限,会失去大部分的记忆。

    整理完记忆,能量星空彻底崩溃,二脑的声音在夸张的破碎声中远去,格雷特重归平凡,星辰一般的眼睛变的暗淡。脑子给自己留下一条失去很多信息的记忆,尽管如此,还是被难受的感觉萦绕。

    走下祭坛,走出大殿,穿过通道,穿过建筑群,爬上石头阶梯,石斧敲打着出口盖板。明明知道外面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格雷特还是忍不住大声喊叫:

    “虎头大祭司,打开盖板,我是虎牙!”

    上面一阵忙乱,盖板掀起,刺眼的光芒中,格雷特看到一张慈祥的布满皱纹的脸:

    “怎么样,格雷特,见到众神和祖先了?”

    “不要多问,通道出了问题,可能就我一个人出来了。”

    “哎!那你回来做什么,你不该回来!”

    格雷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立即转移话题:

    “外面的形势怎么样?”

    “刚好有个军事会议,参加过后你就明白了。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这几年的经历。”

    虎头大祭司一脸落寞,不再说话,盖好盖板,盘腿坐了上去。喘了几口粗气,虎头大祭司全身夸张地抖动,表情狰狞;怪诞的情形延续了十来分钟才平静下来。虎头大祭司抬头看到格雷特,竖起脸,严厉地训斥道:

    “是格雷特啊,我要说你几句了,你怎么敢一个人去地底宫殿,还一去几年。你要明白,我都不敢下去!”

    训斥完毕,虎头变的有点热切,好奇地问道:

    “怎么样,宫殿里有没有通向地狱的通道?”

    格雷特有些别扭,原来自己出身地狱。确实不明白发生在虎头大祭司身上的古怪,沉思了一会,格雷特才回答道:

    “说实在的,大祭司,我什么都不知道,走下去后好像转了个身又回到进口。要不是你说我下去了几年,我还以为没能进入宫殿深处。也有可能我就是那个样子在宫殿的门口来回走了几年。”

    “哎!形势不妙啊,走吧,有个军事会议,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部落做些事了,不能老是游手好闲。”

    金字塔西面隔着南北大道,有一座石头大殿,大殿里面分成三阶,最高一阶上有一张石头王座,坐北朝南。虎头背对着王座,坐在第二阶的首位,格雷特坐在虎头右手边第一的位置,面朝东方。这里没有什么凳子、椅子,地上摆了很多草垫。

    没多长时间,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进大殿,个个脸色沉重。大部分人坐在第三阶靠近殿门的草垫上,面对虎头大祭司;十几个高官模样的人坐在虎头大祭司左右,这些人都很拘谨地与格雷特打招呼。

    格雷特的名子很长:六鹿·虎牙·孙·格雷特,这些人打招呼时都是根据自己的身份从中截取一段。有一个喊族长的打过招呼后坐在格雷特身旁,这是格雷特本家的管家,从小喜欢吃巧克力,所以被大家起了个“可可”的外号,习惯成自然,孙可可就成了他的名字。

    一个中年人走进来对格雷特点点头说道:

    “格雷特来了!”

    这是军事首领殷虎爪,坐在虎头左手第一的位置。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今天的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孙大酋长出山了。前线的战事吃紧,有必要让我们的孙族长亲自下场,糜子地才有希望!大家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