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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颐养(下)

    挨揍的小孩家长到面店找公平,父母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不好意思,用四碗面、四个煎鸡蛋、几碟小菜,才将事情摆平。坏事也是好事,从此以后很少有小朋友敢负小刘渏。

    面店的收入不差,两口子平常也没地方花钱,在班级里小刘渏的消费水平可以保持在中等水平,不会被鄙视。小女孩身体长得快,所以小刘渏在同龄男孩面前不落下风,虽然打架不多,却从来都占上风,起到震慑作用。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地聚拢一批粉丝,最多的是那些经常挨欺负的小孩。学校不会有什么侠义风,小刘渏也不会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但还是会护着自己的粉丝不让人欺负。

    每天放学后,小刘渏就在面馆帮忙,没时间去和小朋友玩,仍旧是没有什么好朋友。这个时代的鄙视链还没形成,学习压力有,还没那么大,一家三口的日子确实过的不错。

    小学毕业到初中,学习环境完全变了样,不能输在起跑线的口号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像长了眼睛一样,有学龄小孩的家长总是能看到这些励志的鸡汤文。这个年代是服务的年代,网上、网下的补习班比比皆是,服务很贴心,父母的收入再少,只要想给孩子花点钱安慰自己,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课外班。

    小刘渏心大不担心,对补习班不屑一顾;父母很担心,力所能及地花光赚来的钱,把小刘渏送到小区的高级补习班学习。补习班不能随便找,经过一番市场调查,咨询几个老师的意见才看着口袋确定下来。

    辛苦学习几天后,补习班老师提出,小刘渏这么聪明,为啥还要按部就班地上学?应该越级考试才对得起这难得的高智商。两口子觉得有道理,在补习班老师与学校老师多方努力下,小刘渏一年时间学完初中,考进县城里最好的中学。中学也一样快,一年学完全部课程,学校老师与辅导班老师一致认为不要着急,再准备一年更妥当。

    高考前,一所著名的农业大学上门特招,两位老师、父母都觉得不错,考场上的意外比比皆是,学习好并不直接等于考试成绩好。小刘渏最后几个月不用学习,回到面馆帮忙。临别前辅道老师、学校老师布置了一批家庭阅读作业,特别告诫必须自学,否则对大学生涯不利。小刘渏已经长成少女,可以擦桌子、洗碗,于是三人重新分工,母亲还是打杂,小刘渏收账、扫地、送菜、擦桌子,有空的话还要洗碗。

    高考录取完毕大局已定,刘渏收到消息要办谢师宴。父母有点懵,这要花多少钱?拿不定主意找老师。老师很贴心,听了情况以后说道,你们家拿五千块钱不难,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老师找到合适的餐厅,时间排在所有学生前面。至于怎么解决,老师知道,餐厅知道。别说,带着小孩来面店吃面的人多了很多,更不要说沾了喜气的大餐厅,据说谢师宴排到了开学前一周。

    大学的气氛与高中完全两个样子,高中比的是谁家上的补习班多,谁家小孩学到的知识、技能多;大学比什么呢?比见多识广,比谁花钱多。一个山区小县城的面店家庭能给小孩多少钱?没到一个星期时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学们分成几个不同功能的圈子,自己玩自己的。家穷的成为打工派,整天除了学习都琢磨着怎么赚钱糊口,对其它何不食肉糜的圈子不屑一顾。逍遥派的家里,钱不多但足以支撑学校生涯,整天优哉游哉,一些同学还到网上写文章、小说赚钱,当然,没赚到钱的是陶冶情操。最后的是商圈,在某几位大佬的带领下,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整天喊着超越家庭束缚的口号,不乏集体创业的例子。

    小刘渏没来得及放飞自我,洗去高考的征尘,不得不再次埋在书堆里学习。没有那个圈子适合少年刘渏,同学们的年纪都大好几岁,没人会去注意这个小屁孩,也不会有人愿意谈心事。等到大家关注的时候,少年刘渏已经学完四年的课,考上研究生。

    一位名叫白幽兰的客座教授相中了刘渏,还没等刘渏研究清楚各个教授的专业特长、研究方向就被录取。真正的研究机构彻底屏蔽掉家庭的影响,除非家族强大到能给学校带来大笔经费;教授才不关心你有多少钱,钱多了难道会分一些给教授?只有带来科研成果的同学才是好同学,其他都是浮云。你家有钱不稀罕,那好,除非不想毕业,否则乖乖搞科研,前面不能毕业的大把,自己看着办。

    开学第一天,白幽兰把自己所有的弟子叫在一起,隆重推出少女刘渏:

    “这是你们的小师妹,啊!啊·!都要好好照顾,啊!要是我看到谁欺负她,有你们好看。”

    一群男师兄开心了,年纪大的都三十好几,年纪小的也有二十四五,有了这么一位小小的师妹,绝对要照顾。做课题跟读书不大一样,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劳力,怎么可能提前毕业?再说了,课题要熬时间,不是书看得快课题进度就快。所以少女刘渏读书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试验。

    虎牙更过分,收了一个比刘渏还小两岁的少男姜炫,因为与白幽兰在一个大课题组,两帮学生经常交流。虎牙的学生全部是男生,两组人加在一起就一个少女。

    可以想象,在这么个成人群里,少男、少女很孤独,好歹两个人年纪接近,还是刘渏照顾姜炫。课题进度控制的很紧,大家都没日没夜干活,包括虎牙与白幽兰在内,每天都在实验室待到晚上十点左右才会离开。他们两个不下班谁敢提前走?两个少年的少年时代被试验替代,只有吃饭、睡觉前有空闲刷手机。

    “你的女弟子怎么样?”

    “整天忙着做试验,有一帮师兄帮忙,上手很快。”

    “你的少男弟子呢?”

    “一个样,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做。这样下去不行,整天做试验人会变傻,劳逸结合才能保证身心健康。”

    “那好吧,先搞一次活动,过几天找机会让这批少年认识,同龄人一起活动气氛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