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遗址
外面的阳光正中头顶，应该是已经到中午了。
偌大的天文台背后突兀的空洞带着满满血腥味开始扩散在外头新鲜的空气中，碎石渣和尘土散落一地，墙上爬着的爬墙虎和藤蔓顺着光滑的墙檐绕过墙角转向背后，两边枯败的鲜花花瓣儿落在泥土上。
“没事了。”影子拍拍怀里小孩儿的头安慰道。
狄航慢慢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瘦小的身体全然暴露在阳光下，鼻尖的汗珠在阳光下晶晶闪光，骨节分明的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只留出一小截指尖。
左一看着外面明亮的景色，不禁长舒口气，四肢躯干顺着每条筋脉，把在天文台侵入的晦气尽数吐出，散于无尽世界。
收起在手中握到发汗的枪支，泄愤般踢了下脚下的砂石，心情大好。
狄航低着头不动声色忘了眼左一，后者注意到他的眼神：“怎么？不开心？”
话音未落，狄航身上矜贵的气质再次展现出来，恐惧的面颊到清冷的脸庞转变在一秒之间完成，半睁的眼睛再次漠视这里的一切：“当然，你们把我的家撞出一个大窟窿，这笔损失打算怎么赔偿？”
“嘿呦，小赤佬！”话音未落，左一长眉一挑，缓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像极了路边欺负小孩儿的不良青年：“刚刚在影子怀里的时候怎么不要赔偿？挺会过河拆桥啊。”
“......我没让你们保护我......你们这是强买强卖。”狄航冷着脸，不紧不慢说着，语气倒是逐渐轻下去，明显底气不足。
左一闻言，又对着他走进一步被影子抓住肩膀拦下，转头却见影子对他摇摇头。
见状，对着狄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小孩儿，你妈妈是不是艾斯蒂尔？”影子对着狄航蹲下来，深幽的眼睛盯着少年冰冷的双眼，那双眼睛像是看淡了生死，对所有的一切提不起兴趣，在太阳底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光亮。
狄航一怔，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瞬间僵硬的表情没有躲过影子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悲愤被对方鹰一般的神色定刻。
“......”狄航没有回答。
影子见他这样子，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狄卡和艾斯蒂尔抱来的孩子。
“小赤佬，知不知道约克镇怎么走？”左一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三个头的孩子。
清冷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左一，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影子，脑后绑起来的长头发有一撮被一阵风吹到身前。
“不知道。”少年稚嫩清冷的声音响起，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感情：“我要回家了。”正欲转身离开。
左一见状，有些气愤地“嘶———”了一声。转身之际，一个反手抓住他甩到背后的长辫子，像拎小鸡崽似的不顾他反抗，拉到自己面前。
手里的发丝丝滑的很，根根分明，被左一张满茧的手粗暴地拽过来。狄航瞬间觉得脑后一痛，被迫倒退几步，下意识抓住脑后还残余的头发，与后者抢夺着，企图让头皮得到几丝放松。
左一说：“现在带我们去！不然一枪崩了你！”
狄航反手抓着脑后的头发，有些愠怒地瞪了眼左一，闭口不语。影子从地上站起来，充满探究的眼睛扫过狄航稚嫩消瘦的面颊。
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像闪电一样快的让人抓不住。
如果他真的是艾斯蒂尔夫妇领养的孩子，怎么可能才这么小？难不成是个侏儒？但是这孩子的牙齿根本不像是老年人的牙齿。
那辆诡异的公交车，荒凉的天文台，成群的老鼠和囚禁在笼子里的三只狼，还有那个雇主洛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所有的疑点像是一根纠结缠绕的蛛丝，中途相互延伸的时候都会连接到一个叫狄航的孩子身上。影子望着这个被左一扯住小辫子的矜贵小少爷，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孩子串联起来。
连接所有事情的节点，他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左一揪着狄航脑后的头发，被钳制住的人被扯的一步又一步后退，脚步不稳当险些跌倒在地。脚下沙土被踩出一个浅浅的坑。
影子愣了一会儿，低头一笑。
站起身来，匕首瞬间上手，寒光一闪，立刻抵上狄航白皙的脖子。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狄航下意识一抖，停止了挣扎。
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关键人物又在自己手上，不好好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这两天来遭的罪，虽然是个孩子，但还是自己和左一比较重要。
两个刀口舔血的人，有什么不敢做的。
左一见他突如其来的冷漠，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却冷酷异常，他歪着头，小赤佬正好被自己扯的仰着头，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甚至可见单薄皮肤下脆弱的跳动的血管。
影子冰冷的俯视手里的猎物，地下室的保护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我们去！”影子开口：“或者一辈子和那三只狼待在这里！”
给了他两个选择：带路，或者跟三只狼死在一块儿。
狄航仰着头不敢动，往下瞥了眼抵在脖子上泛着寒光的东西，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冰冷气场的影子，不禁呼吸急促几分。
身后的左一又猛的拽了一把头发，像是警告。
“.......好。”半晌，狄航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影子抵在他身上的匕首瞬间收回，冰冷的金属滑过白皙脆弱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线：“送你的警告，不客气。”
左一也松开手。
下午的日头总是比早上烈，刺眼的光线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脚下的温度渗过鞋底，走的有些发烫，灼热的温度仿佛空气都被蒸腾扭曲。
狄航的脖子被领着两人用绳子拴起来，像只畜生一般，另一头被人拽在手里。纵使如此，也挡不住他矜贵的气质，倒像个落魄的豪门被两个痞子抓住折磨。
穿过满是沙子和石块的地方，身侧，一辆公交呼啸而过。
左一下意识侧身躲过，是那辆诡异的“12”路。影子眼尖，里面还是铺满黄沙，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在这片土地上走了多久，消瘦清冷的背影终于停下。
“到了。”狄航说：“约克镇的遗址。”
两人停下，望着对面满是黄沙的地方，傻眼了。
偌大的天文台背后突兀的空洞带着满满血腥味开始扩散在外头新鲜的空气中，碎石渣和尘土散落一地，墙上爬着的爬墙虎和藤蔓顺着光滑的墙檐绕过墙角转向背后，两边枯败的鲜花花瓣儿落在泥土上。
“没事了。”影子拍拍怀里小孩儿的头安慰道。
狄航慢慢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瘦小的身体全然暴露在阳光下，鼻尖的汗珠在阳光下晶晶闪光，骨节分明的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只留出一小截指尖。
左一看着外面明亮的景色，不禁长舒口气，四肢躯干顺着每条筋脉，把在天文台侵入的晦气尽数吐出，散于无尽世界。
收起在手中握到发汗的枪支，泄愤般踢了下脚下的砂石，心情大好。
狄航低着头不动声色忘了眼左一，后者注意到他的眼神：“怎么？不开心？”
话音未落，狄航身上矜贵的气质再次展现出来，恐惧的面颊到清冷的脸庞转变在一秒之间完成，半睁的眼睛再次漠视这里的一切：“当然，你们把我的家撞出一个大窟窿，这笔损失打算怎么赔偿？”
“嘿呦，小赤佬！”话音未落，左一长眉一挑，缓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像极了路边欺负小孩儿的不良青年：“刚刚在影子怀里的时候怎么不要赔偿？挺会过河拆桥啊。”
“......我没让你们保护我......你们这是强买强卖。”狄航冷着脸，不紧不慢说着，语气倒是逐渐轻下去，明显底气不足。
左一闻言，又对着他走进一步被影子抓住肩膀拦下，转头却见影子对他摇摇头。
见状，对着狄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小孩儿，你妈妈是不是艾斯蒂尔？”影子对着狄航蹲下来，深幽的眼睛盯着少年冰冷的双眼，那双眼睛像是看淡了生死，对所有的一切提不起兴趣，在太阳底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光亮。
狄航一怔，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瞬间僵硬的表情没有躲过影子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悲愤被对方鹰一般的神色定刻。
“......”狄航没有回答。
影子见他这样子，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狄卡和艾斯蒂尔抱来的孩子。
“小赤佬，知不知道约克镇怎么走？”左一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三个头的孩子。
清冷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左一，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影子，脑后绑起来的长头发有一撮被一阵风吹到身前。
“不知道。”少年稚嫩清冷的声音响起，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感情：“我要回家了。”正欲转身离开。
左一见状，有些气愤地“嘶———”了一声。转身之际，一个反手抓住他甩到背后的长辫子，像拎小鸡崽似的不顾他反抗，拉到自己面前。
手里的发丝丝滑的很，根根分明，被左一张满茧的手粗暴地拽过来。狄航瞬间觉得脑后一痛，被迫倒退几步，下意识抓住脑后还残余的头发，与后者抢夺着，企图让头皮得到几丝放松。
左一说：“现在带我们去！不然一枪崩了你！”
狄航反手抓着脑后的头发，有些愠怒地瞪了眼左一，闭口不语。影子从地上站起来，充满探究的眼睛扫过狄航稚嫩消瘦的面颊。
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像闪电一样快的让人抓不住。
如果他真的是艾斯蒂尔夫妇领养的孩子，怎么可能才这么小？难不成是个侏儒？但是这孩子的牙齿根本不像是老年人的牙齿。
那辆诡异的公交车，荒凉的天文台，成群的老鼠和囚禁在笼子里的三只狼，还有那个雇主洛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所有的疑点像是一根纠结缠绕的蛛丝，中途相互延伸的时候都会连接到一个叫狄航的孩子身上。影子望着这个被左一扯住小辫子的矜贵小少爷，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孩子串联起来。
连接所有事情的节点，他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左一揪着狄航脑后的头发，被钳制住的人被扯的一步又一步后退，脚步不稳当险些跌倒在地。脚下沙土被踩出一个浅浅的坑。
影子愣了一会儿，低头一笑。
站起身来，匕首瞬间上手，寒光一闪，立刻抵上狄航白皙的脖子。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狄航下意识一抖，停止了挣扎。
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关键人物又在自己手上，不好好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这两天来遭的罪，虽然是个孩子，但还是自己和左一比较重要。
两个刀口舔血的人，有什么不敢做的。
左一见他突如其来的冷漠，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却冷酷异常，他歪着头，小赤佬正好被自己扯的仰着头，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甚至可见单薄皮肤下脆弱的跳动的血管。
影子冰冷的俯视手里的猎物，地下室的保护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我们去！”影子开口：“或者一辈子和那三只狼待在这里！”
给了他两个选择：带路，或者跟三只狼死在一块儿。
狄航仰着头不敢动，往下瞥了眼抵在脖子上泛着寒光的东西，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冰冷气场的影子，不禁呼吸急促几分。
身后的左一又猛的拽了一把头发，像是警告。
“.......好。”半晌，狄航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影子抵在他身上的匕首瞬间收回，冰冷的金属滑过白皙脆弱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线：“送你的警告，不客气。”
左一也松开手。
下午的日头总是比早上烈，刺眼的光线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脚下的温度渗过鞋底，走的有些发烫，灼热的温度仿佛空气都被蒸腾扭曲。
狄航的脖子被领着两人用绳子拴起来，像只畜生一般，另一头被人拽在手里。纵使如此，也挡不住他矜贵的气质，倒像个落魄的豪门被两个痞子抓住折磨。
穿过满是沙子和石块的地方，身侧，一辆公交呼啸而过。
左一下意识侧身躲过，是那辆诡异的“12”路。影子眼尖，里面还是铺满黄沙，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在这片土地上走了多久，消瘦清冷的背影终于停下。
“到了。”狄航说：“约克镇的遗址。”
两人停下，望着对面满是黄沙的地方，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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