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跟踪
“要不......你先试试？”左一伸手用叉子叉了块肉，干笑几声，递到狄航面前，上扬的嘴角僵硬无比。
“啪！”影子将空瓶子猛的放在桌子上，将狄航和左一吓了一跳，欲哭无泪。
狄航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你干什么！”
影子捂了捂脸，喘出一口长气：“你们先坐着，我再做一份......”
简直了......这是什么阴间的操作......
左一看向站起身来的影子，一瞬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伟大，拯救他与水火之中，死神的迎接还未到来之际，拉回了鬼门关。
狄航却是长眉一挑，还以为是自己摆盘的问题，面上一知半解，却充满坚定地告诉他：“这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将就着吃不行吗？”
话音刚落，影子早已站在了厨房边上，手里的白菜从水里捞起来，习惯性地将上面的水甩干，一手拿着菜刀几欲砍下。
抬头看向狄航：“你要是饿的话，先吃做好的吧。”说着，指了指桌面上那三盘连苍蝇都不忍心光顾的黑暗料理。
左一闻言，赶紧抢过狄航手里的刀叉，生怕他一个赌气真就吃了块......
狄航皱眉看向对面的左一，精致的眉眼拧成一个“川”字：“我做的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咱们可以当饭后点心......”左一连忙扯了句，看着他那双干净清冷又带着难得一见的天真，属于孩子的探究：“做的还是可以的......”
他毫不违心地说出这几句，完全不敢看身后面色僵硬的影子，只是一味地把手里的刀叉放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狄航皱了皱眉，狐疑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影子。
只见他手起刀落，锋利的菜刀在白菜上一下又一下切在砧板上，手边仅剩无几的肉在大碗里面躺着，真的被霍霍的就只有一小块了......影子看了眼少的可怜的肉，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将这些干脆全部剁成肉末，和着刚切好的白菜，包饺子。
“你家面粉在哪儿？”影子抬头看了眼还在研究那三道菜的狄航，左一在对面欲哭无泪。
狄航抬起头来：“抽屉里面，第二个，右手边就是。”
他看了眼脚腕上的绳索，每次往回走都会绊倒自己，又是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又抬头看了眼一脸吃了苍蝇的难受的左一。
“干嘛这幅表情，不想吃就别吃！”小公子以为他不想吃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心中一时间顿生怒气：“又不欠你们的！”
“没有没有......”左一连忙摆手，否认道，顺便岔开话题，问问自己更加感兴趣的事：“你认识洛希吗？”
“不认识！”狄航没好气地回道，一把将放的墙角的刀叉夺过来：“这人欠你钱了？这么讨厌他？”见左一拧着眉，面色冰冷严肃，眼中却是浓浓的厌恶和愤怒。
“真的不认识？”左一再次看着狄航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深邃，甚至能有种魔力，能让人说出真话的能力。
身后将面粉倒出来准备和面的影子，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顿，静静地听着他俩的谈话，动作缓慢许多。
狄航摇摇头：“不认识，我在这里出不去，你们外面的事儿我怎么知道。”他淡淡反问道。
这简单明了的话，让影子飞快抓住里头的漏洞：“你怎么知道他是外面的？”
他语气瞬间低沉下来，面色严肃至极，现在任何有关洛希的话题，总能让他的神经立刻紧绷，情绪顺着密密麻麻回环曲折的神经传至大脑，勉强不被怒火包围。
狄航转身看着影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歪，嘴角一弯，精致的面容颇有些嫌弃地看着身后魁梧精瘦的男人：“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没听过有个叫‘洛希’的，带脑子的都知道是你们外面的人。”
“......”影子一噎。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办法。
另一处
狄老颤悠悠从摇椅上坐起来，手里的拐杖伸手可得，他习惯性地锤了锤腰背，叹了口气：“哎......果然是年纪大了......”
“咚咚！”
苏尔敲了敲门，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封信，上面玫瑰印章精美绝伦，鲜艳醒目，狄老一眼就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来信了，洛希的。”苏尔言简意骇，将信纸递到狄老面前，面色有些烦躁不耐烦：“明明刚睡醒，酒劲儿还没过呢......”她转过身去，冰冷的声线中尽是抱怨，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狄老笑了声：“辛苦了。”浑厚沙哑的声音从声带里渗出来，苍老之余，又带着森冷寒意。
他拿起桌上的金丝眼镜，习惯性地推了几下，打开手里的信封，干净整洁的信纸开口被玫瑰印章加盖，平白增添一丝精致贵气，上流人士的专用封口蜡，和代表身份的印章，寄信之人，身份不可亵渎。
轻车熟路地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等了已久的东西，又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高端墨水在纸上划出几个优美的弧度：
“欢迎合作！”
后面的感叹号用鲜红上色，明晃晃的警告。狄老似乎能想象到当时的人写下这些字的表情，略微猖狂的笑意和冰冷如寒冬的眼睛。
狄老轻声哼笑几声，将信封里的东西装进口袋，又把那张写了字的纸随手扔进垃圾桶，再次感叹了句：“还是年轻好啊......”
黑市
霍查被那两个贼不知道带到哪儿了，那个身材杆瘦的人没有了声音，周围就只有那个大汉的急促的喘气声，听得出来，累到极致了，脚步一颠一颠，肋骨卡着他的肩膀，蹬的人生疼。
他已久紧紧把眼睛闭上，身后的街道已经不知道拐过了多少个弯，早就找不到原来洛希家的位置。霍查心中一震，心乱如麻。
突然，运动的身子猛地一停，往前的冲劲反作用后，上半身越来越重，还以为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大汉一个转身，跟着瘦子又开始跑起来。
得，右拐了个弯，这下彻底回不去了。
但是这样也好，他们本身就是洛希的死对头，费尽心力把自己弄出来，还不是为了几个破消息，他们只要从我口中套出有关洛希的消息，之后，自己应该能走了吧......
霍查这样想着，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等到了一个地方之后，自己主动说出来就可以了。
但事实是，霍查只在洛希那儿待了没两天，就连面都没见到过几眼，只有第一次被带进来的时候，那个疯子的样子，没几句话就没骨气得吓昏过去，再后来，刚醒，就被人截出去......
那怎么办......
霍查的脑筋开始高速旋转，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效用，但却很有心理安慰。
“到了没？”胖子气喘吁吁地减慢脚步，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询问的眼神看向瘦子。
后者双手叉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快了......”
忽的，他将嗓音压低，靠近大汉说道：“那几只赖皮狗还在追？”
话音未落，大汉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眼：“应该甩掉了，咱们绕了那么多路......”
“那就好，哎呀，让我歇会儿......”闻言，瘦子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干脆一屁股坐在街道旁，一只手从上往下给自己顺气，严肃的氛围瞬间崩塌彻底。
扛着霍查的大汉也将身上的人扔到地上，和瘦子并排坐着，喘着粗气，擦了擦身上的汗。
被扔到地上的霍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地上的小石子戳进皮肉里，硌着自己的骨头，难受至极，但现在也不能就这么醒来，万一被宰了咋办......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余光能瞥见那大汉的侧脸，肥腻的脸上汗水淋漓，甚至能依稀看到头顶冒出的烟，光着膀子的肱二头肌上纹了只白虎，活脱脱黑社会的人。他隔了一个人，看不清那个命令这个大汉的瘦子，但是能见他的影子，弯着腰垂头，两只手脱力地搭在盘腿而坐的膝盖上。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谁。
准确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洛希，谁都不认识。
宅在家里的没事儿就写写稿子养活自己的人，怎么会有机会结交这些道上的人。
霍查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把眼睛闭上，仿佛这一动作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就在这短暂休息的期间，霍查突然意识到，刚才他们说，在带着自己跑路的时候，后面有人追，所以才绕了好多路。
是谁？洛希一方的吗？
但是不管是谁，现在对他的处境都不好，霍查很清楚，现如今，自己的处境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一块即将下锅的香饽饽，一场战争的导火线......无论作为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背后的追来的人，至少可以证明和带自己走的两人不是一路的，两股势力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中来回纠缠追逐，这还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还不知道会牵扯出来什么呢。
该死！霍查在心里暗骂一声。竟然开始希望洛希能带人把自己带回去，在洛希那儿好歹不愁吃穿，只要按他说的做就好了，现在在外面，万一双方打起来了，一刀下来，岂不是死的更快......
霍查不禁打了个哆嗦，背后发凉。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拐角，三个黑衣人侧过脸望向霍查他们的方向，只一眼便能确定那边的情况，他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做了个耐心的手势。两人收到后，点了点头，半个身子往后撤去。
他们的任务是要跟着这两个人，找到其他势力蜗居的老巢，然后潜进去一锅端了，并不是救人。
洛希的警告与命令回荡在他们闹脑中，冰冷狠戾的神色让他们背后凉透，这个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人面色严肃，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做好了一心赴死的准备。那次乱动之后，大部分势力都被洛希清扫干净，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前朝”势力四处逃窜藏匿，试图东山再起。
可就算是这一小部分人，就让他们三个去把这些尽数扑灭，无异于以卵击石，姑且不论是不是人数上的优势，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还有暴力狠毒的机关和手段......
要么没命回去，要么生不如死地活着。
“走！”一人侧头看向霍查方向，见他们又开始动身行动，立刻向身后同伴打了招呼，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前面的人发现。
霍查被抗在彪形大汉肩上，脚步一上一下震得反胃，极力忍住呕吐的欲望，咽了几下口水......
就在这时，彪形大汉猛地刹住脚步。
追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赶紧一抬手：“等等！”立刻拉过其余两人避进掩物后，竖起耳朵听着那边微弱的声音，眼睛透过遮掩物缝隙，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你干什么？”瘦子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禁发问。
霍查被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吱声，一动都不敢动，静静趴在他肩上，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彪形大汉沉下脸来，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肩上的人，瘦子立马会意，勃然大怒，一把将霍查从他肩上扯下来：“狗东西！你他妈醒着的！”
霍查心口一滞，一瞬间体会到了心脏炸裂的感觉，他紧紧闭着眼睛，继续装昏。瘦子拽着倒在地上的霍查的衣领，面色凶恶，所幸这条街上没什么人，可以随意做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霍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只一会儿便赫然出现五个手掌印，他被打的有些发懵，牙齿死死咬着嘴巴里的软肉，紧闭的眼角渐渐湿润。好痛啊......
瘦子见他依旧没有醒的迹象，猛的踹了他一脚：“狗东西！给老子把眼睛睁开！”精瘦的瘦子表情狰狞，口中满是脏话，地痞流氓的即视感。
霍查吃痛，轻微闷哼一声，背对着他们，眉头微皱，随即立刻恢复原状。
“哗啦———”霍查身后又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
整个人被彪形大汉掰过来，仰面躺在地上，眼皮遮住所有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啪！”影子将空瓶子猛的放在桌子上，将狄航和左一吓了一跳，欲哭无泪。
狄航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你干什么！”
影子捂了捂脸，喘出一口长气：“你们先坐着，我再做一份......”
简直了......这是什么阴间的操作......
左一看向站起身来的影子，一瞬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伟大，拯救他与水火之中，死神的迎接还未到来之际，拉回了鬼门关。
狄航却是长眉一挑，还以为是自己摆盘的问题，面上一知半解，却充满坚定地告诉他：“这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将就着吃不行吗？”
话音刚落，影子早已站在了厨房边上，手里的白菜从水里捞起来，习惯性地将上面的水甩干，一手拿着菜刀几欲砍下。
抬头看向狄航：“你要是饿的话，先吃做好的吧。”说着，指了指桌面上那三盘连苍蝇都不忍心光顾的黑暗料理。
左一闻言，赶紧抢过狄航手里的刀叉，生怕他一个赌气真就吃了块......
狄航皱眉看向对面的左一，精致的眉眼拧成一个“川”字：“我做的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咱们可以当饭后点心......”左一连忙扯了句，看着他那双干净清冷又带着难得一见的天真，属于孩子的探究：“做的还是可以的......”
他毫不违心地说出这几句，完全不敢看身后面色僵硬的影子，只是一味地把手里的刀叉放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狄航皱了皱眉，狐疑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影子。
只见他手起刀落，锋利的菜刀在白菜上一下又一下切在砧板上，手边仅剩无几的肉在大碗里面躺着，真的被霍霍的就只有一小块了......影子看了眼少的可怜的肉，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将这些干脆全部剁成肉末，和着刚切好的白菜，包饺子。
“你家面粉在哪儿？”影子抬头看了眼还在研究那三道菜的狄航，左一在对面欲哭无泪。
狄航抬起头来：“抽屉里面，第二个，右手边就是。”
他看了眼脚腕上的绳索，每次往回走都会绊倒自己，又是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又抬头看了眼一脸吃了苍蝇的难受的左一。
“干嘛这幅表情，不想吃就别吃！”小公子以为他不想吃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心中一时间顿生怒气：“又不欠你们的！”
“没有没有......”左一连忙摆手，否认道，顺便岔开话题，问问自己更加感兴趣的事：“你认识洛希吗？”
“不认识！”狄航没好气地回道，一把将放的墙角的刀叉夺过来：“这人欠你钱了？这么讨厌他？”见左一拧着眉，面色冰冷严肃，眼中却是浓浓的厌恶和愤怒。
“真的不认识？”左一再次看着狄航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深邃，甚至能有种魔力，能让人说出真话的能力。
身后将面粉倒出来准备和面的影子，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顿，静静地听着他俩的谈话，动作缓慢许多。
狄航摇摇头：“不认识，我在这里出不去，你们外面的事儿我怎么知道。”他淡淡反问道。
这简单明了的话，让影子飞快抓住里头的漏洞：“你怎么知道他是外面的？”
他语气瞬间低沉下来，面色严肃至极，现在任何有关洛希的话题，总能让他的神经立刻紧绷，情绪顺着密密麻麻回环曲折的神经传至大脑，勉强不被怒火包围。
狄航转身看着影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歪，嘴角一弯，精致的面容颇有些嫌弃地看着身后魁梧精瘦的男人：“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没听过有个叫‘洛希’的，带脑子的都知道是你们外面的人。”
“......”影子一噎。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办法。
另一处
狄老颤悠悠从摇椅上坐起来，手里的拐杖伸手可得，他习惯性地锤了锤腰背，叹了口气：“哎......果然是年纪大了......”
“咚咚！”
苏尔敲了敲门，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封信，上面玫瑰印章精美绝伦，鲜艳醒目，狄老一眼就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来信了，洛希的。”苏尔言简意骇，将信纸递到狄老面前，面色有些烦躁不耐烦：“明明刚睡醒，酒劲儿还没过呢......”她转过身去，冰冷的声线中尽是抱怨，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狄老笑了声：“辛苦了。”浑厚沙哑的声音从声带里渗出来，苍老之余，又带着森冷寒意。
他拿起桌上的金丝眼镜，习惯性地推了几下，打开手里的信封，干净整洁的信纸开口被玫瑰印章加盖，平白增添一丝精致贵气，上流人士的专用封口蜡，和代表身份的印章，寄信之人，身份不可亵渎。
轻车熟路地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等了已久的东西，又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高端墨水在纸上划出几个优美的弧度：
“欢迎合作！”
后面的感叹号用鲜红上色，明晃晃的警告。狄老似乎能想象到当时的人写下这些字的表情，略微猖狂的笑意和冰冷如寒冬的眼睛。
狄老轻声哼笑几声，将信封里的东西装进口袋，又把那张写了字的纸随手扔进垃圾桶，再次感叹了句：“还是年轻好啊......”
黑市
霍查被那两个贼不知道带到哪儿了，那个身材杆瘦的人没有了声音，周围就只有那个大汉的急促的喘气声，听得出来，累到极致了，脚步一颠一颠，肋骨卡着他的肩膀，蹬的人生疼。
他已久紧紧把眼睛闭上，身后的街道已经不知道拐过了多少个弯，早就找不到原来洛希家的位置。霍查心中一震，心乱如麻。
突然，运动的身子猛地一停，往前的冲劲反作用后，上半身越来越重，还以为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大汉一个转身，跟着瘦子又开始跑起来。
得，右拐了个弯，这下彻底回不去了。
但是这样也好，他们本身就是洛希的死对头，费尽心力把自己弄出来，还不是为了几个破消息，他们只要从我口中套出有关洛希的消息，之后，自己应该能走了吧......
霍查这样想着，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等到了一个地方之后，自己主动说出来就可以了。
但事实是，霍查只在洛希那儿待了没两天，就连面都没见到过几眼，只有第一次被带进来的时候，那个疯子的样子，没几句话就没骨气得吓昏过去，再后来，刚醒，就被人截出去......
那怎么办......
霍查的脑筋开始高速旋转，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效用，但却很有心理安慰。
“到了没？”胖子气喘吁吁地减慢脚步，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询问的眼神看向瘦子。
后者双手叉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快了......”
忽的，他将嗓音压低，靠近大汉说道：“那几只赖皮狗还在追？”
话音未落，大汉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眼：“应该甩掉了，咱们绕了那么多路......”
“那就好，哎呀，让我歇会儿......”闻言，瘦子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干脆一屁股坐在街道旁，一只手从上往下给自己顺气，严肃的氛围瞬间崩塌彻底。
扛着霍查的大汉也将身上的人扔到地上，和瘦子并排坐着，喘着粗气，擦了擦身上的汗。
被扔到地上的霍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地上的小石子戳进皮肉里，硌着自己的骨头，难受至极，但现在也不能就这么醒来，万一被宰了咋办......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余光能瞥见那大汉的侧脸，肥腻的脸上汗水淋漓，甚至能依稀看到头顶冒出的烟，光着膀子的肱二头肌上纹了只白虎，活脱脱黑社会的人。他隔了一个人，看不清那个命令这个大汉的瘦子，但是能见他的影子，弯着腰垂头，两只手脱力地搭在盘腿而坐的膝盖上。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谁。
准确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洛希，谁都不认识。
宅在家里的没事儿就写写稿子养活自己的人，怎么会有机会结交这些道上的人。
霍查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把眼睛闭上，仿佛这一动作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就在这短暂休息的期间，霍查突然意识到，刚才他们说，在带着自己跑路的时候，后面有人追，所以才绕了好多路。
是谁？洛希一方的吗？
但是不管是谁，现在对他的处境都不好，霍查很清楚，现如今，自己的处境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一块即将下锅的香饽饽，一场战争的导火线......无论作为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背后的追来的人，至少可以证明和带自己走的两人不是一路的，两股势力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中来回纠缠追逐，这还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还不知道会牵扯出来什么呢。
该死！霍查在心里暗骂一声。竟然开始希望洛希能带人把自己带回去，在洛希那儿好歹不愁吃穿，只要按他说的做就好了，现在在外面，万一双方打起来了，一刀下来，岂不是死的更快......
霍查不禁打了个哆嗦，背后发凉。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拐角，三个黑衣人侧过脸望向霍查他们的方向，只一眼便能确定那边的情况，他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做了个耐心的手势。两人收到后，点了点头，半个身子往后撤去。
他们的任务是要跟着这两个人，找到其他势力蜗居的老巢，然后潜进去一锅端了，并不是救人。
洛希的警告与命令回荡在他们闹脑中，冰冷狠戾的神色让他们背后凉透，这个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人面色严肃，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做好了一心赴死的准备。那次乱动之后，大部分势力都被洛希清扫干净，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前朝”势力四处逃窜藏匿，试图东山再起。
可就算是这一小部分人，就让他们三个去把这些尽数扑灭，无异于以卵击石，姑且不论是不是人数上的优势，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还有暴力狠毒的机关和手段......
要么没命回去，要么生不如死地活着。
“走！”一人侧头看向霍查方向，见他们又开始动身行动，立刻向身后同伴打了招呼，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前面的人发现。
霍查被抗在彪形大汉肩上，脚步一上一下震得反胃，极力忍住呕吐的欲望，咽了几下口水......
就在这时，彪形大汉猛地刹住脚步。
追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赶紧一抬手：“等等！”立刻拉过其余两人避进掩物后，竖起耳朵听着那边微弱的声音，眼睛透过遮掩物缝隙，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你干什么？”瘦子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禁发问。
霍查被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敢吱声，一动都不敢动，静静趴在他肩上，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彪形大汉沉下脸来，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肩上的人，瘦子立马会意，勃然大怒，一把将霍查从他肩上扯下来：“狗东西！你他妈醒着的！”
霍查心口一滞，一瞬间体会到了心脏炸裂的感觉，他紧紧闭着眼睛，继续装昏。瘦子拽着倒在地上的霍查的衣领，面色凶恶，所幸这条街上没什么人，可以随意做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霍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只一会儿便赫然出现五个手掌印，他被打的有些发懵，牙齿死死咬着嘴巴里的软肉，紧闭的眼角渐渐湿润。好痛啊......
瘦子见他依旧没有醒的迹象，猛的踹了他一脚：“狗东西！给老子把眼睛睁开！”精瘦的瘦子表情狰狞，口中满是脏话，地痞流氓的即视感。
霍查吃痛，轻微闷哼一声，背对着他们，眉头微皱，随即立刻恢复原状。
“哗啦———”霍查身后又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
整个人被彪形大汉掰过来，仰面躺在地上，眼皮遮住所有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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