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回到洛宅
清冷的光亮洒在高耸的屋顶，银灰色调如丝绸一般倾泻而下。来人手持军刺，披了满身星辰，迈着优雅的步子，踩了一地碎霜。修长结实的臂膀在空中挥舞，锋利的军刺倒映出坚毅淡漠的眼神，空洞无神，劲瘦的腰肢弯过一片树叶，柔美的线条在月光下显现。
手中玫瑰手柄在掌心发烫，一下一下灼烧着手心皮肤，一瞬间，手中的军刺仿佛成了至高无上的权杖。
洛希站在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幼时父亲教给自己的招式，手把手的教导，修长的大手握住稚嫩的小手，扎着马步在空中划破空气，那个时候，母亲就会坐在门后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洋溢着幸福。
“唉......”他叹了口气，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幼时的快乐时光，不管那些是不是装出来的，至少在那一刻，那些幸福的岁月也曾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手腕一转，凌厉地甩出一个剑花，猛的往前一踏，向前刺去！
目光不自觉看向空荡荡的门后，带着留恋、委屈、冷漠，门框边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什么......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时刻期盼与你赴约。”
这是他父亲曾经对母亲说过的话，那天本来是要奔向光明的未来，迎接黎明的光辉，带上对幸福所有的期盼，但是命运总是捉弄人。
洛希手腕一扭，落在军刺上的树叶立刻成了两半儿，滑过干净的能反光的面，落到脚边。
他面色坚毅冰冷，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笑意，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斯文。晚风吹拂过他单薄的衣襟，在他身上卷起层层波浪，被吹的半开的衣襟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白皙的肌肤撒上一层月光，宛如人间仙子。
腰身在宽阔的阳台上极力伸展，双臂张开后，手腕一沉，军刺被扔在地上离地的一瞬间，一抬脚，脚背将它掷起，猛的往上一抛，又回到手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仙子身上，为这个看似强大的人镀上一层银边。
“咚咚咚！”敲门声从门口响起。
门口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人，八角帽盖住底下稍稍凌乱的头发，身上棕色系列的衬衫沾了斑驳的血迹，他弯着腰，颤抖着，两条腿直打哆嗦，面色煞白。
抬起头来，过多的眼白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吓人，一只手扶住门框，一只手的小拇指短了半截，抵住门框的时候，小指不自然地往前一弯。
洛希将手中军刺往上一抛，在它落下之前，一个转身，顺手接住落到面前的兵器，直指来人！
“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块儿死了呢。”洛希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霍查煞白的脸直哆嗦，嘴唇颤抖：“......”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洛希又在空中转了个剑花，利落地收起军刺，走到石桌旁将拐杖再次和在一起，清冷的声音和着冰冷的月光，在危险的夜色中尤为蛊惑：“我见过天使杀人诛心，也见过恶魔心慈悲悯。”他看着门口的霍查：“天上的星星好看吗？”状似平常地问道。
霍查在门口不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人，顺着他的话，下意识抬头看了看。
天上的星星很亮，在夜幕中尤为显眼，它们在广漠的天幕上放射着令人瞩目的光辉，有一颗快速划过天幕的流星，在尾部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火光，炫丽夺目，这一瞬间的美妙快的仿佛没有出现过。
洛希也仰头看着夜幕，嘴角勾起。
白天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在叫嚣着光明和希望，就连黑暗都开始披上希翼的外皮，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鱼龙混杂的时候，最适合隐蔽。
暗夜总是最能看透闪光的时刻，白天披上的外皮可以肆无忌惮地脱下来扔到一旁，与黑暗融为一体，那些拥有的光亮便开始变得格格不入。相应的，正因为身处黑暗，自己的光亮才可以耀眼。
霍查咽了咽口水，现在距离他从那个修罗场里面逃出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那天自己醒了被发现后，便把他带到了一处港口，周围大大小小的船只围在一起，上面能很清楚地看到堆满的枪械。
他们把自己带到一艘船上，一个老头子坐在椅子上，头发胡子花白，瞎了只眼，上面带了个眼罩，手上拿着把枪，不开心了就往海里开一枪，惊起大片大片的海鸟。
他们问自己知不知道有关洛希的秘密，哪怕是生活中的微小事情，都要详细地一件不漏地跟他们说，霍查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实话实说，被带过来之后就吓晕了，吓晕了就又被他们截过来了，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他们不信，就往他手臂上开了一枪，霍查当场倒地疼的龇牙咧嘴，那只手像是断了一样，动弹不得。又威胁他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往他脑门上开一枪。
往脑门上开枪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在心脏上开一枪都有活下来的机会，虽然很小，但不是没有，毕竟真正判断人死掉的是是否脑死亡，而不是心脏停止跳动。霍查见他把手抬起来对准自己眉心，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胡诌了几句。
人总是很奇怪，有时候实话不信，偏偏相信谎话。是的，霍查随口胡诌了句：“他有一个爱人，但是不知道是谁！”他们信了，笑的很开心。
随后就又是一顿毒打，最起码活下来了。霍查庆幸地想着。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三个穿着黑衣服的，霍查看出来，那些是洛希的人，他们身上绑了整整两圈的炸药，引线很短，几乎是一点就炸！
他们拿着枪不要命地冲上去，还有一个手起刀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利落的不行，但是血战的同时，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霍查哪见过这种大场面，慌乱之中找到一个死人身边的刀，麻利地割破反手绑住自己的绳子，中弹的手疼的不行，抬起来就流出大片大片的血迹，获得自由后立马找掩体躲起来，又挤了挤死人身上的血涂在自己身上，必要时候装死。
他们激战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把拴着船的绳子砍断，跑进船舱，开始跑路。
霍查也不管他，活着最重要。
好巧不巧的，那三个移动炸药分别跑到三个不同的地方，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个火，三个点瞬间炸开来！
“砰————”
大火烧的很激烈，蔚蓝的海岸旁升起一阵浓浓的黑烟，火舌舔舐着周围所有的可燃物，尽可能地将所有可及之处吞噬，爆炸炸起了一层高高的海浪，平静的海面掀起一阵波涛，就连在海面上逃跑的老头子也被卷进海里，船翻了。
霍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身上都是血，和大块大块烧伤的面积，灰头土脸地往回爬着，在就快远离这篇狼藉之地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块断肢，是绑炸药的人的。
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再后来，好不容易爬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家人又怕惹祸上身，把他关在门外，用扫帚戳他脸赶他走，晚上的时候，又来了个流浪汉，见过他，以为是他偷跑出来，为了向洛希领赏，又将他强制性送回了洛宅。
“好看......”霍查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只中弹的手无力地挂在肩上，血流不止。
精致的桃花眼此刻布满红血丝和生理盐水，疲惫的面色带着一丝丝绝望，看着阳台上宛如天神降临的人。
他似乎很满意霍查的回答，点了点头：“所以啊，不用管别人是不是对你残忍还是宽恕，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他将自己那双白皙的手摆在自己面前，张开，又握紧。
“......”霍查面色一白，但是这句话的内涵实在太多了。
此刻的洛希，掌握着整个黑市的权力，制度，掌握着一支军队，掌握着自己的生命，还掌握着其他的什么......
“不管是生命，还是权力，抑或是感情，有掌控，才会有安心。”洛希这么说着，清冷忧郁的眼睛里开始闪光，贪婪又志在必得。
霍查咽了口口水，双腿已经打颤到站不住，全靠着门框倚靠自己全身的重量，冰冷的晚风吹拂过他瘦削的身板，引来一阵颤栗，背后的汗毛管子开始耸立。
好冷......
洛希见他面色发白，一挥手，从后面走来两个人，一记手刀将他劈晕，霍查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找个医生给他治治胳膊。”洛希转过身，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又往石桌上倒了杯水，闭上眼睛自顾自喝了起来。
影子此刻不再想着接任务时的那一个古戈尔，只要能活着出去，就感恩戴德了。但左一不是这么想，他到这里是另有目的。
“你要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影子十指交叉，大拇指紧张的来回打圈，不自觉看向低着头的左一。
后者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敢看他，摇摇头，说了声：“抱歉。”
狄航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谈话，再时不时给他们泼上一盆冷水。
“你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能说的！”影子开始不耐烦，原本沉着冷静的他被这里的古怪逼的开始暴躁起来。
左一没有说话，只是愧疚地看了他一眼：“......”
“行！”影子咬牙切齿地说，站身起来，猛的踢了脚自己的椅子：“你就在这里继续找你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我自己走！”用手指着左一的鼻子，一手叉腰，一举一动都带着愤怒。
“......”左一一惊，下意识想劝他，但开口却没有话出来，想了想确实也没有理由再去留他。
自己可以在这里耗费生命，但是影子不能因为自己被连累的把命也留在这里。
他不能这么自私。
狄航倒是对这场面兴致勃勃：“哟，分道扬镳啦。”袖手旁观之余，双手抱胸幸灾乐祸，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并且时不时的落井下石：“那感情好啊，等你撞了南墙就会乖乖回来了。”对左一安慰道。
“闭嘴！”影子暴怒：“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伸手在触及狄航衣领的瞬间，被左一拦下。
亏的有左一在，不然狄航在就被他痛扁一顿，往死了揍！
影子见动作被好友拦下：“你干嘛这么护着他！你是他爸呀！”怒喊出声，毫不留情地往狄航伤口上撒盐。
这话一出，看戏的人心中一紧，觉得自己的禁忌之地被人触及，疤痕再次展露在他们面前：“你再说一遍！”站起身来，不管脚腕上的绳子，哪怕是站起来也比他矮一个头，气势却毫不减弱。
有关狄卡和艾斯蒂尔的事情，都不能被触及。
“我说错了？”影子将面前拦人的左一推开，俯视对面的小豆丁，怒火中烧，大声反问。
当事人左一被推开后，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让劝架，事情都源于自己，对昔日同伴的愧疚和自己态度的坚定愈加浓烈。
左一再次上前拉住影子手臂，阻止他继续往前的脚步，面容带着些许无措和自责：“我很抱歉影子，我真的不能走，如果你现在想回去的话，我不会拦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话音刚落了，影子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同伴。他一瞬间脑海清明，恍然大悟，或许左一从雷就没被自己看透过，那些自以为的了解，都是自欺欺人。
他怒极反笑，双手叉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狄航也不再说话，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生着闷气。
半晌，影子终于看着左一的眼睛：“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办完事儿之后要是还能活着出来，别跪下来求我跟你合租！”
说完，手中匕首往门口一掷，锋利的刀刃嵌进石壁缝隙，不知是什么含义。
左一一愣，内心复杂至极，眼眶不禁开始酸涩起来。
影子不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手中玫瑰手柄在掌心发烫，一下一下灼烧着手心皮肤，一瞬间，手中的军刺仿佛成了至高无上的权杖。
洛希站在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幼时父亲教给自己的招式，手把手的教导，修长的大手握住稚嫩的小手，扎着马步在空中划破空气，那个时候，母亲就会坐在门后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洋溢着幸福。
“唉......”他叹了口气，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幼时的快乐时光，不管那些是不是装出来的，至少在那一刻，那些幸福的岁月也曾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手腕一转，凌厉地甩出一个剑花，猛的往前一踏，向前刺去！
目光不自觉看向空荡荡的门后，带着留恋、委屈、冷漠，门框边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什么......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时刻期盼与你赴约。”
这是他父亲曾经对母亲说过的话，那天本来是要奔向光明的未来，迎接黎明的光辉，带上对幸福所有的期盼，但是命运总是捉弄人。
洛希手腕一扭，落在军刺上的树叶立刻成了两半儿，滑过干净的能反光的面，落到脚边。
他面色坚毅冰冷，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笑意，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斯文。晚风吹拂过他单薄的衣襟，在他身上卷起层层波浪，被吹的半开的衣襟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白皙的肌肤撒上一层月光，宛如人间仙子。
腰身在宽阔的阳台上极力伸展，双臂张开后，手腕一沉，军刺被扔在地上离地的一瞬间，一抬脚，脚背将它掷起，猛的往上一抛，又回到手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仙子身上，为这个看似强大的人镀上一层银边。
“咚咚咚！”敲门声从门口响起。
门口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人，八角帽盖住底下稍稍凌乱的头发，身上棕色系列的衬衫沾了斑驳的血迹，他弯着腰，颤抖着，两条腿直打哆嗦，面色煞白。
抬起头来，过多的眼白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吓人，一只手扶住门框，一只手的小拇指短了半截，抵住门框的时候，小指不自然地往前一弯。
洛希将手中军刺往上一抛，在它落下之前，一个转身，顺手接住落到面前的兵器，直指来人！
“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块儿死了呢。”洛希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霍查煞白的脸直哆嗦，嘴唇颤抖：“......”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洛希又在空中转了个剑花，利落地收起军刺，走到石桌旁将拐杖再次和在一起，清冷的声音和着冰冷的月光，在危险的夜色中尤为蛊惑：“我见过天使杀人诛心，也见过恶魔心慈悲悯。”他看着门口的霍查：“天上的星星好看吗？”状似平常地问道。
霍查在门口不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人，顺着他的话，下意识抬头看了看。
天上的星星很亮，在夜幕中尤为显眼，它们在广漠的天幕上放射着令人瞩目的光辉，有一颗快速划过天幕的流星，在尾部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火光，炫丽夺目，这一瞬间的美妙快的仿佛没有出现过。
洛希也仰头看着夜幕，嘴角勾起。
白天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在叫嚣着光明和希望，就连黑暗都开始披上希翼的外皮，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鱼龙混杂的时候，最适合隐蔽。
暗夜总是最能看透闪光的时刻，白天披上的外皮可以肆无忌惮地脱下来扔到一旁，与黑暗融为一体，那些拥有的光亮便开始变得格格不入。相应的，正因为身处黑暗，自己的光亮才可以耀眼。
霍查咽了咽口水，现在距离他从那个修罗场里面逃出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那天自己醒了被发现后，便把他带到了一处港口，周围大大小小的船只围在一起，上面能很清楚地看到堆满的枪械。
他们把自己带到一艘船上，一个老头子坐在椅子上，头发胡子花白，瞎了只眼，上面带了个眼罩，手上拿着把枪，不开心了就往海里开一枪，惊起大片大片的海鸟。
他们问自己知不知道有关洛希的秘密，哪怕是生活中的微小事情，都要详细地一件不漏地跟他们说，霍查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实话实说，被带过来之后就吓晕了，吓晕了就又被他们截过来了，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他们不信，就往他手臂上开了一枪，霍查当场倒地疼的龇牙咧嘴，那只手像是断了一样，动弹不得。又威胁他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往他脑门上开一枪。
往脑门上开枪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在心脏上开一枪都有活下来的机会，虽然很小，但不是没有，毕竟真正判断人死掉的是是否脑死亡，而不是心脏停止跳动。霍查见他把手抬起来对准自己眉心，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胡诌了几句。
人总是很奇怪，有时候实话不信，偏偏相信谎话。是的，霍查随口胡诌了句：“他有一个爱人，但是不知道是谁！”他们信了，笑的很开心。
随后就又是一顿毒打，最起码活下来了。霍查庆幸地想着。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三个穿着黑衣服的，霍查看出来，那些是洛希的人，他们身上绑了整整两圈的炸药，引线很短，几乎是一点就炸！
他们拿着枪不要命地冲上去，还有一个手起刀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利落的不行，但是血战的同时，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霍查哪见过这种大场面，慌乱之中找到一个死人身边的刀，麻利地割破反手绑住自己的绳子，中弹的手疼的不行，抬起来就流出大片大片的血迹，获得自由后立马找掩体躲起来，又挤了挤死人身上的血涂在自己身上，必要时候装死。
他们激战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把拴着船的绳子砍断，跑进船舱，开始跑路。
霍查也不管他，活着最重要。
好巧不巧的，那三个移动炸药分别跑到三个不同的地方，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个火，三个点瞬间炸开来！
“砰————”
大火烧的很激烈，蔚蓝的海岸旁升起一阵浓浓的黑烟，火舌舔舐着周围所有的可燃物，尽可能地将所有可及之处吞噬，爆炸炸起了一层高高的海浪，平静的海面掀起一阵波涛，就连在海面上逃跑的老头子也被卷进海里，船翻了。
霍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身上都是血，和大块大块烧伤的面积，灰头土脸地往回爬着，在就快远离这篇狼藉之地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块断肢，是绑炸药的人的。
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再后来，好不容易爬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家人又怕惹祸上身，把他关在门外，用扫帚戳他脸赶他走，晚上的时候，又来了个流浪汉，见过他，以为是他偷跑出来，为了向洛希领赏，又将他强制性送回了洛宅。
“好看......”霍查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只中弹的手无力地挂在肩上，血流不止。
精致的桃花眼此刻布满红血丝和生理盐水，疲惫的面色带着一丝丝绝望，看着阳台上宛如天神降临的人。
他似乎很满意霍查的回答，点了点头：“所以啊，不用管别人是不是对你残忍还是宽恕，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他将自己那双白皙的手摆在自己面前，张开，又握紧。
“......”霍查面色一白，但是这句话的内涵实在太多了。
此刻的洛希，掌握着整个黑市的权力，制度，掌握着一支军队，掌握着自己的生命，还掌握着其他的什么......
“不管是生命，还是权力，抑或是感情，有掌控，才会有安心。”洛希这么说着，清冷忧郁的眼睛里开始闪光，贪婪又志在必得。
霍查咽了口口水，双腿已经打颤到站不住，全靠着门框倚靠自己全身的重量，冰冷的晚风吹拂过他瘦削的身板，引来一阵颤栗，背后的汗毛管子开始耸立。
好冷......
洛希见他面色发白，一挥手，从后面走来两个人，一记手刀将他劈晕，霍查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找个医生给他治治胳膊。”洛希转过身，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又往石桌上倒了杯水，闭上眼睛自顾自喝了起来。
影子此刻不再想着接任务时的那一个古戈尔，只要能活着出去，就感恩戴德了。但左一不是这么想，他到这里是另有目的。
“你要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影子十指交叉，大拇指紧张的来回打圈，不自觉看向低着头的左一。
后者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敢看他，摇摇头，说了声：“抱歉。”
狄航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谈话，再时不时给他们泼上一盆冷水。
“你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能说的！”影子开始不耐烦，原本沉着冷静的他被这里的古怪逼的开始暴躁起来。
左一没有说话，只是愧疚地看了他一眼：“......”
“行！”影子咬牙切齿地说，站身起来，猛的踢了脚自己的椅子：“你就在这里继续找你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我自己走！”用手指着左一的鼻子，一手叉腰，一举一动都带着愤怒。
“......”左一一惊，下意识想劝他，但开口却没有话出来，想了想确实也没有理由再去留他。
自己可以在这里耗费生命，但是影子不能因为自己被连累的把命也留在这里。
他不能这么自私。
狄航倒是对这场面兴致勃勃：“哟，分道扬镳啦。”袖手旁观之余，双手抱胸幸灾乐祸，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并且时不时的落井下石：“那感情好啊，等你撞了南墙就会乖乖回来了。”对左一安慰道。
“闭嘴！”影子暴怒：“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伸手在触及狄航衣领的瞬间，被左一拦下。
亏的有左一在，不然狄航在就被他痛扁一顿，往死了揍！
影子见动作被好友拦下：“你干嘛这么护着他！你是他爸呀！”怒喊出声，毫不留情地往狄航伤口上撒盐。
这话一出，看戏的人心中一紧，觉得自己的禁忌之地被人触及，疤痕再次展露在他们面前：“你再说一遍！”站起身来，不管脚腕上的绳子，哪怕是站起来也比他矮一个头，气势却毫不减弱。
有关狄卡和艾斯蒂尔的事情，都不能被触及。
“我说错了？”影子将面前拦人的左一推开，俯视对面的小豆丁，怒火中烧，大声反问。
当事人左一被推开后，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让劝架，事情都源于自己，对昔日同伴的愧疚和自己态度的坚定愈加浓烈。
左一再次上前拉住影子手臂，阻止他继续往前的脚步，面容带着些许无措和自责：“我很抱歉影子，我真的不能走，如果你现在想回去的话，我不会拦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话音刚落了，影子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同伴。他一瞬间脑海清明，恍然大悟，或许左一从雷就没被自己看透过，那些自以为的了解，都是自欺欺人。
他怒极反笑，双手叉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狄航也不再说话，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生着闷气。
半晌，影子终于看着左一的眼睛：“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办完事儿之后要是还能活着出来，别跪下来求我跟你合租！”
说完，手中匕首往门口一掷，锋利的刀刃嵌进石壁缝隙，不知是什么含义。
左一一愣，内心复杂至极，眼眶不禁开始酸涩起来。
影子不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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