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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憨兽

    主动击打过后就是抗击打练习,张林本打算让初一帮忙,现下有了神念,他就可以自己来了。张林依旧只穿条短裤,用神念抄起一根竹棍,照着后腰就抽了下去。这样做,他不但练习了御物,还能更好地根据身体承受能力控制击打力度。只是张林的神念太弱,持续时间和力度上都差些,不时还要叫初一过来帮忙。

    常人的击打训练通常安排的晚上,这样可利用睡眠修复身体。而张林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就在早上训练,他恢复速度快,练习后的身体坚韧程度随即提高,再进行其它训练时反而不易受伤。

    击打练习前张林吃过几颗豆子,现在早已消耗殆尽。他干脆抓了一把塞进口中,“噶蹦蹦”胡乱嚼了几下便吞进了肚中。充沛的灵力随之而生,张林体内的细胞仿佛都在雀跃,有如干海绵般不断吸入灵力。过了好一阵,这种快速的吸收才慢慢缓和下来。修炼过程中,张林也如同常人一样,感受到了体内的酸痛、肌肉的疲乏,但皆是一过性,稍稍降下些强度,各种不适也就随之而去了。一番击打练习后,他自觉身体的机能有了不小的跃进。

    常人炼体,在初期的提升效果会极为明显,而当人体的潜能开发到一定程度后,再想提高就难了,后期的修炼必定会慢下来,甚至停滞,进入瓶颈期。张林的瓶颈期何时到来?——难以猜测。不过,绝不会很早。

    大湖边的张林伸胳臂踢腿,舒展着身体,同时脑中浏览着张玄为其选择的技法。这五套技法是张玄精心挑选,又被他修改、充实,加入了自创的招式,分为多个层次,从入门到先天都可修炼。一,幻影步法,以快著称,进攻、避退皆可;二,缠丝手,多用于防守,扰乱对手进攻,择机锁拿、破坏对手关节;三,爆雷拳,力量集于一点爆发,杀伤力极大的进攻手段;四,炽焰腿,霸道刚猛,大成时,一腿扫出,摩擦空气就能产生极高的热量;五,行云流水身法,舍己从人,后发先至,走向了以力破法的反面。

    这五种技法张玄都做了演示,还有大量实战影像作为参考,讲解的也是透彻、易懂,并在最后指出:“这五种技法一种比一种难学,境界也是不断加深。在初期练习时,遇到难以做到的可以跳过,当身体强悍时自然能够运用。但其中意境需要自己感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五种技法既是高明的技击之术,又是武道入门的基础,当真正掌握后,技法本身已经不重要,要以境界为核心,根据自己的特点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技法,包括各类武器的使用。在喜马拉雅训练营时,我的师父说过:‘力量是基础;身体是本钱;技法是通向武道大门的手段!三者缺一不可!’我这一门还有个自古相承的说法,‘战时可刚猛,可绵柔,可爆裂,可灵巧,可繁复,可直接,刚柔圈转,相辅相成,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个说法你可以作为达到先天前的参考,会对你有很大帮助。千万不可拘泥于技法本身,我所授,只是原则,每个人身体条件不同,运用中会在我这个原则的基础上略有变化。当然,既然称为‘原则’就不是随意得来的,都是前人和我的经验,是最易成就武道的捷径,在你达到先天前不可大幅度更改!我在进入先天后,有了自己的感悟,后面会一一说明——但那依旧只是你的参考——轻松,流畅,自然才是武道的终极目标。我们的老师就是整个宇宙,我相信,这一点上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五套技法在张林脑海中不断播放。他先从基础的练起,照猫画虎地跟着学样子,高层次的一时无法做到,他也不急,留待日后再学。这五套技法含有张玄拳道的精华,包罗万有,林林总总共三千多个招式,就是最为基础的也有数百。如此多的招式,张林学起来却很轻松,原因就是他拥有记忆芯片,加之身体素质超常,只要跟着影像勤加训练,很快就能形成肌肉记忆和条件反射。

    这一练就是将近三个小时。晌午时,初二来了,嘴里叼了条大青鱼。他在练武场边停下,把鱼放到草地上,卧下来看着张林打拳。

    张林忽然童心大起,又有着显摆的心思,没理初二,反而慢慢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张林一边练拳,一边按《昊天奇正录》所授法门练习“传音入密”。这一小术并不难学,其原理类似电话,试了几次张林便会了。不过这仅仅是传出自己的声音,如果要模仿他人就难得多了,但那也只是对于古人,他们没有音频知识和分析设备,而张林却可轻松解决,日后稍费些工夫便可运用。

    当张林走开有七八十米后,他突然用神念引动了初二耳边的空气,假意呵斥道:“初二,怎么不去修炼!”

    初二猛然一惊,“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直视张林,神色中透出迷惑。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他对物理的认知,张林明明离的很远,怎么能在自己耳边说话!

    张林扭身看向初二,先是面露怒色,随即哈哈大笑。他模仿幻影步法,蹦蹦跳跳地跑到初二面前,拍了拍初二的大腿——他实在够不着初二的头,一脸洋洋自得地笑道:“怎么样?厉害吧!这招叫传音入密!修炼后,我有了一种称为‘神念’的能力,就是将脑电波放大,形成了可以使用的电磁力。传音入密的原理和步话机一样,在神念可以到达的地方,控制空气生成音波就成了。”

    看着一脸懵懂的初二,张林席地而坐,拿出猎刀,边分割鱼肉边道:“正需要动物蛋白呢,你就送来了!来,咱俩一起吃。”张林切下大鱼头,扔到已经卧下的初二面前,接着道,“《昊天奇正录》实在是本奇书……”张林将炼气所得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初二。

    待张林说完,初二忙问道:“我能不能修炼经脉?”

    听了这话,张林心下暗喜。智脑是人工智能,制作伊始并没有创造力,需要模仿、学习人类才能有所提高。初二是张林早期制作的,进化速度较慢,他问出的这句话看似简单,但足以证明他已经有了创造思维。*初二本身具备的推演能力和创造力是容易混淆的两个概念。推演是穷举所有可能,然后找出最优选择。比如对方一拳打来,初二可以瞬间模拟出一两百万个应对方案,从中选出消耗和反击效果最优的一个。而创造是通过联想,让原来没有的事物产生出来。*初二的进步让张林欣喜,但他并不点破,只当这是初二的正常反应。

    一脸郑重的张林点了点头,对初二说道:“恩,我想你完全可以炼气。你和我都是哺乳动物的身体,结构相似,身体里也有经脉,一样可以修炼。父亲给我的拳道知识我已经传给了你们,你可以尝试着练一下,遇到问题咱们一起研究。”

    “好的,老大。”

    “你以后就在这边上的竹林里修炼,有了麻烦叫我。经脉修炼有一定的危险,特别是你,没有前人的经验,一定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张林再三叮嘱过初二,又将自己的心得详细说了,他便大吃大嚼起来。他不耐烦生火,抓着一大块鱼肉就咬了上去,这是他第二次生吃大青鱼,没吃几口竟爱上了这种吃法。他本就是个大肚汉,也许是修炼后急需营养,也许是大青鱼肉质鲜美,这一吃就没停下来,没一会儿便将所有鱼肉吃了个精光,实实成了个饭桶。

    张林看着地上仅剩的一些鱼骨、内脏,脸一红,偷偷看了眼初二,不好意思道:“初二,我实在太饿了,你再去抓条吃吧!”

    “老大,这鱼对我用处不大,这么小,不如大猎物痛快,那点灵力也不及龙须一时半刻吸收的。还是你多吃些的好。”

    “恩!这鱼我也不用多吃,普通猎物再加上豆子就足够了。”张林站起身来,拍拍肚皮,意犹未尽地说道,“先吃个半饱吧!你就在这修炼,我去草场上看看,要找个家伙练习追逐了。”

    出了竹林,张林撒开了脚丫子,绕过大湖向草场上奔去。他在大湖边寻了块平整的草地,随即翻起了筋斗。侧手翻、正手翻、前空翻、后空翻、侧空翻,这些技巧还是他小时做过的,加之现在的体型还略显肥胖,再捡起来则显得有些生涩、笨拙,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练习才有了点模样。翻筋斗也是张玄特异安排的,这对张林的灵活、平衡、协调能力以及核心力量都有好处。

    满身是汗的张林捧起湖水胡乱洗了两把,而后抬头向四野望去,踅摸着将要追逐的目标。盆地内不乏各种善于奔跑的动物,湖边又是它们常来饮水的地方,张林见到,便慢慢接近。此地的野兽从没见过人类,起初并不畏惧张林,只是好奇地盯着他看。但当张林离近时,它们则会死命地奔逃,惊吓它们的正是张林身上的风狼气味。风狼的体味本是极淡,但群兽对那气味太过敏感,稍触即溃,一下子就跑得没了踪影。望着那些跑开的动物,张林怅然无奈,这速度也太快了,别说类似鹿、马的动物,就是那三头短腿“大肥猪”他也追不上啊!

    张林漫无目的地在草场上转悠,好半天也没找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突然,他看到了一头低头吃草的巨兽,离他也就二百来米。那家伙像个大号的没角犀牛,肩高足有八米,小眼睛大屁股,皮糙肉厚。最为奇怪的是它身下只有两条腿,但又不像鸟类那样并排生长,而是一前一后,更像是先天畸形的四足动物,前面的两条腿长在了一起,后面的两条腿长在了一起,每条腿都极为粗壮宽厚。

    这巨兽张林此前见过,那还是他初到盆地,初二驮着他四处巡视的时候,他还给这种动物起了个名字,叫“两腿巨牛”。当时张林骑在初二背上,那巨牛见了初二并不如何惧怕,但也显然不喜欢,小眼睛瞥了他们一眼后便缓缓地跑开了,动作极为笨拙,那速度相对其它兽类可就慢得多了。这种动物应该很稀少,张林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头应该就是当初见过的那头。

    张林手拿脉冲枪乐呵呵地靠近巨牛,边走边用汉语念叨着:“两条腿儿啊,看你像个脾气好的,我这真是对不住了。一会儿可能要小小地吓你一小下,你就暂时当当我的陪练吧。”

    两腿巨牛正在吃草,见张林这个小不点走过来,它只是用小眼睛不断地瞟着张林,既没有跑开也没有要冲过来的意思。张林距离两条腿儿还有五十多米时停了下来,心想:“这个大家伙怎么不跑啊,看来它不是鼻子不好就是不怕风狼。张林捡起一块石头拽了过去,一下就砸到了两条腿儿的大肚子上,“铛”地一声,石头像是砸在了金石之上。两条腿儿抬起头,用小眼睛盯了张林一眼,随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转身九十度把大屁股冲着张林,低下头继续吃草,而且还刷动着他的小尾巴拉出了一大坨稀粪,期间伴随着“哄!哄!”声的大屁。

    张林大怒,自己刚刚还在夸这家伙脾气好,现在看来,它根本就不是脾气好,而是完全蔑视自己。两条腿儿要知道张林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它脾气好那是出了名的,加上力大皮厚,就连风狼也不会来找它的麻烦,它一直与世无争惯了,至于大便和屁那也只是适逢其会罢了,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此时一股浊气扑面而来,甚至带起了张林的一丝发梢。心头冒火的张林抬手就冲前面的大屁股一枪。张林的枪法一般,可那大屁股实在是太大了,就算隔着五十米,那两个巨臀还是如小山一般。脉冲子弹轻易地击中了两条腿儿的臀部,而且很靠近两臀中间,一股青烟冒起——能击破初二皮毛的脉冲子弹居然只是在两条腿儿的屁股上打黑了一小片。不过脉冲子弹绝不是石块儿可比,两条腿儿感到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抬起大头“日——”地一声大吼,踏出前腿跑了开去。

    两条腿儿这个恨啊,自己好好儿地在这吃草,没招谁没惹谁,那个小不点没事儿捅自己屁股干什么!但不得不说两条腿儿的脑子实在很慢,感到疼痛后只会本能地跑开,根本没有要回头报复的打算。

    张林大喜,迈开双腿追了上去。两条腿儿“咚!咚!”地跑着,跑得地动山摇,气势恢宏,其速度确实不快。不过它再慢也是野兽,况且身形巨大,迈开一步就是数米,比起张林还是快上了半拍,半个多小时后,两条腿儿的大屁股已经从张林的视线中消失了。张林并不放弃,循着两条腿儿的大脚印追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又看到了那巨大的身影。此时两条腿儿已经停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正在“呼!呼!”地喘着粗气。张林距离两条腿儿五十多米处停了下来,心道:“你怎么不跑了,我还要靠你练习追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