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世界尽头
宴会厅在甲板之上第五层，是一个用大理石和水晶装饰起来的宽敞空间，可以容纳五百人同时用餐。现在船上除了工作人只有少数客人，宴会厅里空空落落，只有正对前舷窗的中央位置摆设了两张餐台，周萌几人一桌，另一桌给李阿姨和保障组。
五人刚就坐，菜就开始上来，都是挪威海特产海鲜。鲑鱼、青花鱼、帝王蟹、龙虾，每上一道菜，尚林就赞叹几声，连吃东西从不挑剔的周萌也被眼前的顶级美食吸引，忘记了旅途劳顿，大快朵颐起来。
按照吃海鲜喝白葡萄酒的传统，佐餐酒选的是勒弗莱酒庄出产的霞多丽干白葡萄酒，穆子枫亲自为大家斟上第一杯酒，然后礼貌地退到自己的餐桌上。
“嘉嘉，现在能把所有惊喜都公布了吧？”白雪凝问曲嘉嘉。
“我来帮你公布吧！”陆晨曦咽下嘴里的三文鱼刺身说。
“你怎么知道？”曲嘉嘉奇怪地问。
“因为我总是泡在网上啊！”陆晨曦笑起来：“2038天城极光之夜，宣传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了，要是现在还没人知道，宣传费不是白花了吗？”
“极光之夜啊？”周萌恍然大悟，他想起前几天也在手机推送上看到过这个词，只是一直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等等！”尚林伸开胖手：“你们这是打算让小萌出道？”
“没有啦！”白雪凝解释：“就是个表演嘉宾，和我搭档。极光之夜在网络上直播，先跟粉丝混个脸熟再说。”
“那其他表演嘉宾呢？”周萌环顾空旷的宴会厅。
“明后天会陆续到达。”曲嘉嘉解释说：“极光之夜预计在长假的最后一天，还有一个星期，明天小萌和凝凝就要开始准备，你们两个就随便玩吧。”
“要是那天正好看不到极光怎么办？”尚林喝口酒，问出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现在开始Andrea号会一直向北巡航，寻找看极光的最佳位置，当然也会提前录像准备，如果那晚天气实在不好，就用录像代替。”白雪凝道。
尚林点点头，用羡慕的眼光看了一样周萌：“哥们，我说什么来着，Andrea号就是你梦开始的地方啊，从这里你将踏上金色人生了。”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范的话？”周萌反问，他不是故意抬杠，是真的想不起尚林说过这些。
“现在！”尚林怒道：“现在说的成不成？你都快成明星了，就不能让我跟着装一把先知啊？”
“得！你先知。”白雪凝对着尚林举起酒杯：“我和先知喝一个。”
“看人家凝凝多会说话！”尚林又瞪了周萌一眼，像喝伏特加一样把杯子里的霞多丽一饮而尽。
晚宴一直吃到十点多，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白雪凝才提议回房休息。
他们的房间都被安排在甲板上第三层，那里有一间豪华套房是曲嘉嘉的专用房间，白雪凝的房间安排的曲嘉嘉隔壁，周萌三人的房间也都挨着。
虽然北极圈的夜间温度通常要下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以下，但船舱内部却暖意融融，周萌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懵着头冲个热水澡，躺进松软的被窝里，全身每一块骨头都舒服得呻吟起来。
可他却难以入睡，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转进脑子。自从登上Andrea号他就觉得有某种神秘而强大的东西在前方等着自己，让他感到隐隐的恐惧却又被深深吸引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前去看个究竟。
如果放在半年前，他一定觉得自己是动画片看多了，可经历了Talentarena的崩溃和营救陆晨曦的危险之旅，他不会再这么认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上了一条岔路，前方无论有什么等着都不应该意外。
他本以为自己又会做个长梦什么的，可也许是因为旅途劳顿，他这夜睡得很沉，醒来后还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不过他不喜欢睡懒觉，只要醒了就立刻起床洗澡。他的房间也是套间，除了小客厅，还有一个非常宽大的卫生间，里面放着一个法国宫廷式样的黄铜色浴缸。
昨晚他急于睡觉，只冲了个淋浴。现在慵懒的清晨时光才正适合享受温热的水和泡沫。
他放好水，脱去睡衣跳进浴缸。水温由浴缸自动调节，既能提供温热的包容感，又不至于让皮肤烫得难受，按摩喷头射出循环水流，让已经被热水刺激起来的肌肤享受最温柔的爱抚。
他舒服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真是太懂得享受了，要知道，他现在不是躺在燕京的五星级酒店里，而是在一条游弋在北极圈之内的船上，零下二十多度的海风正在舷窗外呼啸着。
突然，提示音从天花板上的某个地方响起，是一个甜美的合成女声。
“您好，有客人在门口，方便的话请您开门。”刚起床就有人过来敲门了！周萌料定不是白雪凝就是尚林，随手抄过一条浴巾围在腰里就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微笑的圆圆脸出现在门口，是穆子枫。
周萌一下子懵了，本能地就想把门关上，可瞬间又意识到这样把门关在人家脸上实在不礼貌，于是只能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地。
“你洗澡呢？”穆子枫含笑问道，仿佛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朋友，眼前这种情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是啊！”周萌有点结巴地答道。
“不让我进去吗？”穆子枫收紧嘴角，好像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请进，请进。”周萌赶紧往屋里让人，自己则转头跑回卧室，把睡衣囫囵套上又冲回客厅。
“你不用着急，好好洗漱，完事了我带你出去逛逛。”穆子枫解释自己的来意：“我的工作也包括带你们参观Andrea号。”
“你以前上过这条船吗？”周萌问，穆子枫明明是昨晚和他们乘坐同一架飞机来的。
“没有啊，我昨天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就先在船上转了一圈。”
“枫姐，你真不用这么费心。”周萌诚恳道：“有什么事让我们几个自己弄就行。”
“不费心不行啊。服务工作也是工作，公司的要求是：无论台前幕后，都要达到一流。”穆子枫终于笑出来：“我就说有些事你工作之后才能懂吧。”
“成，我支持你的工作。”周萌觉得没必要和穆子枫再客气下去了：“咱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吧。”
“早饭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好走走，你穿厚一点，外边冷。”
周萌赶紧回卧室换衣服，最外面是过膝的加拿大鹅羽绒服，自觉够暖和了，就跟着穆子枫出了门。
他们沿着船舷信步，穆子枫介绍着Andrea号的结构和各种设施的位置，看来她不仅晚上抽时间溜了几圈，还几乎把有关资料都背了下来。
不过周萌并没听进去，一出船舱，他的目光就被大海吸引了。
北极圈内的清晨不像燕京那么明媚，太阳虽然升起，但海面还被幽暗的光影笼罩着，越往远处看一切越模糊，直到海天的尽头，世界好像聚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团混沌。
“你觉得那像什么？”穆子枫突然停止介绍，问周萌道。
“世界的尽头。”周萌不自觉地回答。
“确实像。”穆子枫的口气忽然清冷起来：“你现在看的是北方，那里确实有世界的尽头。”
“有时候我会想世界尽头之外是什么？”短暂沉默后，穆子枫又说道：“我小时候喜欢读各种神话。北欧神话里说，世界是由冰和火混合而成的。在冰霜之国和火焰之国的交界处诞生了最初的生命：母牛奥都姆布拉和巨人伊米尔”
“我也知道这个。”周萌被带进了童年的回忆。他的童年没有小朋友和玩伴，只有动漫和童话。
五人刚就坐，菜就开始上来，都是挪威海特产海鲜。鲑鱼、青花鱼、帝王蟹、龙虾，每上一道菜，尚林就赞叹几声，连吃东西从不挑剔的周萌也被眼前的顶级美食吸引，忘记了旅途劳顿，大快朵颐起来。
按照吃海鲜喝白葡萄酒的传统，佐餐酒选的是勒弗莱酒庄出产的霞多丽干白葡萄酒，穆子枫亲自为大家斟上第一杯酒，然后礼貌地退到自己的餐桌上。
“嘉嘉，现在能把所有惊喜都公布了吧？”白雪凝问曲嘉嘉。
“我来帮你公布吧！”陆晨曦咽下嘴里的三文鱼刺身说。
“你怎么知道？”曲嘉嘉奇怪地问。
“因为我总是泡在网上啊！”陆晨曦笑起来：“2038天城极光之夜，宣传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了，要是现在还没人知道，宣传费不是白花了吗？”
“极光之夜啊？”周萌恍然大悟，他想起前几天也在手机推送上看到过这个词，只是一直没往自己身上联想。
“等等！”尚林伸开胖手：“你们这是打算让小萌出道？”
“没有啦！”白雪凝解释：“就是个表演嘉宾，和我搭档。极光之夜在网络上直播，先跟粉丝混个脸熟再说。”
“那其他表演嘉宾呢？”周萌环顾空旷的宴会厅。
“明后天会陆续到达。”曲嘉嘉解释说：“极光之夜预计在长假的最后一天，还有一个星期，明天小萌和凝凝就要开始准备，你们两个就随便玩吧。”
“要是那天正好看不到极光怎么办？”尚林喝口酒，问出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现在开始Andrea号会一直向北巡航，寻找看极光的最佳位置，当然也会提前录像准备，如果那晚天气实在不好，就用录像代替。”白雪凝道。
尚林点点头，用羡慕的眼光看了一样周萌：“哥们，我说什么来着，Andrea号就是你梦开始的地方啊，从这里你将踏上金色人生了。”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范的话？”周萌反问，他不是故意抬杠，是真的想不起尚林说过这些。
“现在！”尚林怒道：“现在说的成不成？你都快成明星了，就不能让我跟着装一把先知啊？”
“得！你先知。”白雪凝对着尚林举起酒杯：“我和先知喝一个。”
“看人家凝凝多会说话！”尚林又瞪了周萌一眼，像喝伏特加一样把杯子里的霞多丽一饮而尽。
晚宴一直吃到十点多，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白雪凝才提议回房休息。
他们的房间都被安排在甲板上第三层，那里有一间豪华套房是曲嘉嘉的专用房间，白雪凝的房间安排的曲嘉嘉隔壁，周萌三人的房间也都挨着。
虽然北极圈的夜间温度通常要下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以下，但船舱内部却暖意融融，周萌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懵着头冲个热水澡，躺进松软的被窝里，全身每一块骨头都舒服得呻吟起来。
可他却难以入睡，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转进脑子。自从登上Andrea号他就觉得有某种神秘而强大的东西在前方等着自己，让他感到隐隐的恐惧却又被深深吸引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前去看个究竟。
如果放在半年前，他一定觉得自己是动画片看多了，可经历了Talentarena的崩溃和营救陆晨曦的危险之旅，他不会再这么认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上了一条岔路，前方无论有什么等着都不应该意外。
他本以为自己又会做个长梦什么的，可也许是因为旅途劳顿，他这夜睡得很沉，醒来后还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不过他不喜欢睡懒觉，只要醒了就立刻起床洗澡。他的房间也是套间，除了小客厅，还有一个非常宽大的卫生间，里面放着一个法国宫廷式样的黄铜色浴缸。
昨晚他急于睡觉，只冲了个淋浴。现在慵懒的清晨时光才正适合享受温热的水和泡沫。
他放好水，脱去睡衣跳进浴缸。水温由浴缸自动调节，既能提供温热的包容感，又不至于让皮肤烫得难受，按摩喷头射出循环水流，让已经被热水刺激起来的肌肤享受最温柔的爱抚。
他舒服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真是太懂得享受了，要知道，他现在不是躺在燕京的五星级酒店里，而是在一条游弋在北极圈之内的船上，零下二十多度的海风正在舷窗外呼啸着。
突然，提示音从天花板上的某个地方响起，是一个甜美的合成女声。
“您好，有客人在门口，方便的话请您开门。”刚起床就有人过来敲门了！周萌料定不是白雪凝就是尚林，随手抄过一条浴巾围在腰里就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微笑的圆圆脸出现在门口，是穆子枫。
周萌一下子懵了，本能地就想把门关上，可瞬间又意识到这样把门关在人家脸上实在不礼貌，于是只能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地。
“你洗澡呢？”穆子枫含笑问道，仿佛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朋友，眼前这种情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是啊！”周萌有点结巴地答道。
“不让我进去吗？”穆子枫收紧嘴角，好像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请进，请进。”周萌赶紧往屋里让人，自己则转头跑回卧室，把睡衣囫囵套上又冲回客厅。
“你不用着急，好好洗漱，完事了我带你出去逛逛。”穆子枫解释自己的来意：“我的工作也包括带你们参观Andrea号。”
“你以前上过这条船吗？”周萌问，穆子枫明明是昨晚和他们乘坐同一架飞机来的。
“没有啊，我昨天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就先在船上转了一圈。”
“枫姐，你真不用这么费心。”周萌诚恳道：“有什么事让我们几个自己弄就行。”
“不费心不行啊。服务工作也是工作，公司的要求是：无论台前幕后，都要达到一流。”穆子枫终于笑出来：“我就说有些事你工作之后才能懂吧。”
“成，我支持你的工作。”周萌觉得没必要和穆子枫再客气下去了：“咱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吧。”
“早饭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好走走，你穿厚一点，外边冷。”
周萌赶紧回卧室换衣服，最外面是过膝的加拿大鹅羽绒服，自觉够暖和了，就跟着穆子枫出了门。
他们沿着船舷信步，穆子枫介绍着Andrea号的结构和各种设施的位置，看来她不仅晚上抽时间溜了几圈，还几乎把有关资料都背了下来。
不过周萌并没听进去，一出船舱，他的目光就被大海吸引了。
北极圈内的清晨不像燕京那么明媚，太阳虽然升起，但海面还被幽暗的光影笼罩着，越往远处看一切越模糊，直到海天的尽头，世界好像聚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团混沌。
“你觉得那像什么？”穆子枫突然停止介绍，问周萌道。
“世界的尽头。”周萌不自觉地回答。
“确实像。”穆子枫的口气忽然清冷起来：“你现在看的是北方，那里确实有世界的尽头。”
“有时候我会想世界尽头之外是什么？”短暂沉默后，穆子枫又说道：“我小时候喜欢读各种神话。北欧神话里说，世界是由冰和火混合而成的。在冰霜之国和火焰之国的交界处诞生了最初的生命：母牛奥都姆布拉和巨人伊米尔”
“我也知道这个。”周萌被带进了童年的回忆。他的童年没有小朋友和玩伴，只有动漫和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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