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羁风尘
持斧人的身躯僵住了，穆子枫也不动，只是举着光刃逼住他。
僵持良久，持斧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斧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从暴怒转换成颓然。
周萌看向他扔在地上的战斧。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兵器，双面刃口，斧背厚实沉重，斧柄却纤细修长，而且不是规则的圆柱体，像是用植物粗糙的枝干做成，可斧柄、斧背、斧刃又是同一种材质，看表面介于金属和岩石之间，布满了纵横的沟壑，斧刃上还有几处缺口，也不知铸成之后经历了多少恶战。
战斧就在持斧人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触手可及，可他就是没有任何要捡起武器再战的意思，直到周萌伸手去捡战斧，他才抬起眼神。
他身体不动，只是抬眼看过来，双方目光相碰的刹那，周萌觉得自己的灵魂差点被吸过去。
持斧人的表情确实是垮了、绝望了。生无可恋，甚至连自杀的精气神都没有，可眼神中仍然有威严。
那是与生俱来的威仪，说明他属于神圣的种族，曾经站立在世界的顶端，接受亿万人朝拜。
周萌收回目光。因为他不需要看就能感觉到持斧人的状态，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他的超感官越来越敏锐，几乎要达到他在Talentarena里使用通感的水平了。
他握住斧柄，感受战斧的重量和质感。即使有洛甲的助力，战斧也沉重得让他几乎脱手。
“没用的。”持斧人突然说话了，是祖鲁语。
周萌一愣，意识到自己听得懂祖鲁语，可没明白对方是什么意识。
“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玩意送给任何人，可它是我的一部分，谁也拿不走。”
持斧人说着站起身来，战斧随着他的动作收缩、变形，一闪就藏进了长衣。
“你是谁？”持斧人问道。说话时目光越过周萌的肩膀，看向穆子枫。
穆子枫手里还拿着花蕊，只是金色的光刃已经消失。她怔怔的望着持斧人，眼神说不上恐惧还是迷茫，让人完全看不懂。
“他问你是谁？”周萌猛然想起来穆子枫根本听不懂祖鲁语，赶忙帮着翻译。
“告诉他我们是谁？”穆子枫站着没动，神色沉着。
我们是谁？这个问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而且周萌的祖鲁语表达能力也不支持他详细解释自己的来历。
“我们是外面来的。”权衡片刻，他只想出这么一句模糊却简单的话。
“外面？”持斧人茫然道：“什么是外面？”
“外面？”周萌被问住了，比划两下才回过味来，冲持斧人吼道：“外面就是外面！你先说说你是谁？”
“我？”换持斧人被问住了，他迷茫地低头打量自己，似乎认不出这具干瘪、枯萎的躯体。
周萌看他这幅样子，心想正常交流应该是不可能了，但这次周围环境毕竟相较于前几次穿过门不一样，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只是穿过那些容易跃进去的门，他们就陷入了一个循环，永远不可能深入迷宫的中心。
隧道向两边看好像都没有尽头，而且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淡淡的雾气，视线不能及远，最多能看到一公里外。
“文字！”穆子枫忽道。
周萌一怔，顺着穆子枫的目光看去，发现长廊的两面墙壁上其实都浮雕着若隐若现的文字。
就是他们一直能感觉到的那种文字，现在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实体，虽然模糊，但确实是实体。
随着文字本身一起清晰起来的还有意义，周萌不再只能感觉到单一的情绪，而是能识别出一些句段的含义。
“狂龙被缚，诸般皆湮灭，唯有嘶吼与杀戮。”不知什么时候，持斧人也随着周萌和穆子枫看起墙壁上的文字，口中念叨着含混的言辞。
可那句言辞对应的正是壁上的文字。表述得精巧、准确，完全超乎周萌的理解。
“你看得懂！”周萌问道，手中战刀始终处于戒备状态。
“那就是我写上去的。”持斧人抱拢双肩，眉宇扬起来。
“你到底是谁？”周萌逼问道，虽然知道多半得不到答案，但既然持斧人说墙上的文字是他写的，就不能不问个明白。
出乎他的预料，这次持斧人没有迷茫，而是脱口而出一个名字：羁风尘
一个祖鲁文名字，但和乌列尔或者坎伯格不一样，这是个意译的名字，如果用祖鲁原文说出来是一长串，多达十一个音节，十分拗口，但不知为什么在周萌脑子里就自动翻译成了一个朗朗上口的汉语名字。
“他说他叫羁风尘。”周萌轻声对穆子枫说。
“朅来入冀北，骏足羁风尘。”穆子枫随口吟道：“他怎么起了个中国名字？”
“是翻译成这样的。”周萌口里解释，目光仍然停留在羁风尘的脸上。摆脱了狂怒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落魄的文人，腐败的外表也掩饰不了满腹才情。
“你说是你写了这些字？”周萌接着问。羁风尘站直身躯时比他高一个头还多，他只好仰视。
“太久了，想不起来了，不过除了我不会有人写下这些东西。”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有啊！只不过他会有意隔绝我们，不让我们见面。”
“他是谁？”周萌敏锐地追问。
羁风尘邹起眉头，双手向周围比划了几下，见周萌一脸茫然又摇摇头，示意他也说不明白。
周萌本想单刀直入地问一下怎么出去，转念一想羁风尘连什么是外面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怎么出去了。跟他废话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他和穆子枫都是人类，需要食物和水来维持生命，现在想来自从离开银色魅影已经六七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了，虽然神经高度紧张感觉不到饥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羁风尘可以在这个空间里游荡千百年，他们却只消几个月就会变成干尸。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深入大十字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咱们走！”他拉起穆子枫就走，不打算再理会羁风尘，反正有超感官加持他也不怕偷袭。
可羁风尘却自己跟了上来，在他们身后十步的位置不紧不慢地跟着。
“喂，你打算干什么？”又走了一会，周萌被跟得烦了，回头喝问道。
“我必须跟着她！”羁风尘不急不躁，一幅落寞贵族的优雅派头。
周萌一愣，立刻意识到‘她’是指穆子枫。心中的警惕立刻翻了几倍。
“为什么？”他沉声问道，同时举起了战刀。
“她有…”羁风尘又开始比划。
周萌没反应过来，穆子枫却将花蕊举了起来，说道：“告诉他，想要得到这个就要听我们的。”
周萌被穆子枫的举动点醒。是金色花蕊发出的光剑让羁风尘从狂怒中清醒过来，他想要得到花蕊也属正常。穆子枫当然不会将花蕊给他，但要以此为要挟让羁风尘服从就不知是何用意。
“就这么告诉他。”穆子枫见周萌不动，催促道。
如果是白雪凝这么说，他一定想也不想就照做了，可对穆子枫他心里总是隔着一层，尤其是越深入大十字，他越觉得穆子枫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羁风尘打定主意跟着，完全不理也不行。
“如果你按我们说的做，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把这个给你。”周萌想了想说道，如果这能离开，他倒是确实不在意把花蕊给羁风尘。
“要我做什么？”羁风尘反问。
“让他给我们讲讲墙上的文字。”还没等周萌搭话穆子枫就说道，好像她能听懂羁风尘说什么一样。
周萌只好转述，羁风尘听完神色不动，走到到他们身边朗声吟诵起来。
僵持良久，持斧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斧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从暴怒转换成颓然。
周萌看向他扔在地上的战斧。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兵器，双面刃口，斧背厚实沉重，斧柄却纤细修长，而且不是规则的圆柱体，像是用植物粗糙的枝干做成，可斧柄、斧背、斧刃又是同一种材质，看表面介于金属和岩石之间，布满了纵横的沟壑，斧刃上还有几处缺口，也不知铸成之后经历了多少恶战。
战斧就在持斧人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触手可及，可他就是没有任何要捡起武器再战的意思，直到周萌伸手去捡战斧，他才抬起眼神。
他身体不动，只是抬眼看过来，双方目光相碰的刹那，周萌觉得自己的灵魂差点被吸过去。
持斧人的表情确实是垮了、绝望了。生无可恋，甚至连自杀的精气神都没有，可眼神中仍然有威严。
那是与生俱来的威仪，说明他属于神圣的种族，曾经站立在世界的顶端，接受亿万人朝拜。
周萌收回目光。因为他不需要看就能感觉到持斧人的状态，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他的超感官越来越敏锐，几乎要达到他在Talentarena里使用通感的水平了。
他握住斧柄，感受战斧的重量和质感。即使有洛甲的助力，战斧也沉重得让他几乎脱手。
“没用的。”持斧人突然说话了，是祖鲁语。
周萌一愣，意识到自己听得懂祖鲁语，可没明白对方是什么意识。
“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玩意送给任何人，可它是我的一部分，谁也拿不走。”
持斧人说着站起身来，战斧随着他的动作收缩、变形，一闪就藏进了长衣。
“你是谁？”持斧人问道。说话时目光越过周萌的肩膀，看向穆子枫。
穆子枫手里还拿着花蕊，只是金色的光刃已经消失。她怔怔的望着持斧人，眼神说不上恐惧还是迷茫，让人完全看不懂。
“他问你是谁？”周萌猛然想起来穆子枫根本听不懂祖鲁语，赶忙帮着翻译。
“告诉他我们是谁？”穆子枫站着没动，神色沉着。
我们是谁？这个问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而且周萌的祖鲁语表达能力也不支持他详细解释自己的来历。
“我们是外面来的。”权衡片刻，他只想出这么一句模糊却简单的话。
“外面？”持斧人茫然道：“什么是外面？”
“外面？”周萌被问住了，比划两下才回过味来，冲持斧人吼道：“外面就是外面！你先说说你是谁？”
“我？”换持斧人被问住了，他迷茫地低头打量自己，似乎认不出这具干瘪、枯萎的躯体。
周萌看他这幅样子，心想正常交流应该是不可能了，但这次周围环境毕竟相较于前几次穿过门不一样，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只是穿过那些容易跃进去的门，他们就陷入了一个循环，永远不可能深入迷宫的中心。
隧道向两边看好像都没有尽头，而且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淡淡的雾气，视线不能及远，最多能看到一公里外。
“文字！”穆子枫忽道。
周萌一怔，顺着穆子枫的目光看去，发现长廊的两面墙壁上其实都浮雕着若隐若现的文字。
就是他们一直能感觉到的那种文字，现在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实体，虽然模糊，但确实是实体。
随着文字本身一起清晰起来的还有意义，周萌不再只能感觉到单一的情绪，而是能识别出一些句段的含义。
“狂龙被缚，诸般皆湮灭，唯有嘶吼与杀戮。”不知什么时候，持斧人也随着周萌和穆子枫看起墙壁上的文字，口中念叨着含混的言辞。
可那句言辞对应的正是壁上的文字。表述得精巧、准确，完全超乎周萌的理解。
“你看得懂！”周萌问道，手中战刀始终处于戒备状态。
“那就是我写上去的。”持斧人抱拢双肩，眉宇扬起来。
“你到底是谁？”周萌逼问道，虽然知道多半得不到答案，但既然持斧人说墙上的文字是他写的，就不能不问个明白。
出乎他的预料，这次持斧人没有迷茫，而是脱口而出一个名字：羁风尘
一个祖鲁文名字，但和乌列尔或者坎伯格不一样，这是个意译的名字，如果用祖鲁原文说出来是一长串，多达十一个音节，十分拗口，但不知为什么在周萌脑子里就自动翻译成了一个朗朗上口的汉语名字。
“他说他叫羁风尘。”周萌轻声对穆子枫说。
“朅来入冀北，骏足羁风尘。”穆子枫随口吟道：“他怎么起了个中国名字？”
“是翻译成这样的。”周萌口里解释，目光仍然停留在羁风尘的脸上。摆脱了狂怒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落魄的文人，腐败的外表也掩饰不了满腹才情。
“你说是你写了这些字？”周萌接着问。羁风尘站直身躯时比他高一个头还多，他只好仰视。
“太久了，想不起来了，不过除了我不会有人写下这些东西。”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有啊！只不过他会有意隔绝我们，不让我们见面。”
“他是谁？”周萌敏锐地追问。
羁风尘邹起眉头，双手向周围比划了几下，见周萌一脸茫然又摇摇头，示意他也说不明白。
周萌本想单刀直入地问一下怎么出去，转念一想羁风尘连什么是外面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怎么出去了。跟他废话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他和穆子枫都是人类，需要食物和水来维持生命，现在想来自从离开银色魅影已经六七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了，虽然神经高度紧张感觉不到饥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羁风尘可以在这个空间里游荡千百年，他们却只消几个月就会变成干尸。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深入大十字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咱们走！”他拉起穆子枫就走，不打算再理会羁风尘，反正有超感官加持他也不怕偷袭。
可羁风尘却自己跟了上来，在他们身后十步的位置不紧不慢地跟着。
“喂，你打算干什么？”又走了一会，周萌被跟得烦了，回头喝问道。
“我必须跟着她！”羁风尘不急不躁，一幅落寞贵族的优雅派头。
周萌一愣，立刻意识到‘她’是指穆子枫。心中的警惕立刻翻了几倍。
“为什么？”他沉声问道，同时举起了战刀。
“她有…”羁风尘又开始比划。
周萌没反应过来，穆子枫却将花蕊举了起来，说道：“告诉他，想要得到这个就要听我们的。”
周萌被穆子枫的举动点醒。是金色花蕊发出的光剑让羁风尘从狂怒中清醒过来，他想要得到花蕊也属正常。穆子枫当然不会将花蕊给他，但要以此为要挟让羁风尘服从就不知是何用意。
“就这么告诉他。”穆子枫见周萌不动，催促道。
如果是白雪凝这么说，他一定想也不想就照做了，可对穆子枫他心里总是隔着一层，尤其是越深入大十字，他越觉得穆子枫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羁风尘打定主意跟着，完全不理也不行。
“如果你按我们说的做，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把这个给你。”周萌想了想说道，如果这能离开，他倒是确实不在意把花蕊给羁风尘。
“要我做什么？”羁风尘反问。
“让他给我们讲讲墙上的文字。”还没等周萌搭话穆子枫就说道，好像她能听懂羁风尘说什么一样。
周萌只好转述，羁风尘听完神色不动，走到到他们身边朗声吟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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