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主体实验
“赵教授现在人呢？”祝尘风沉声问道。他昨天刚刚结束主体实验协调会回到基地就连夜召开了情况说明会，赵星华以身体有恙为由没参加，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卢晓彤没有坐下，就直接站着说道：“当时唐可为自告奋勇要做接入人，但赵教授说什么都不同意，我提出由我来接入，赵教授也不同意。她说，如果阿祖布克有什么阴谋，就只有她能识破，所以必须由她……”
“赵教授情况如何？”祝尘风打断了她。
“还活着，而且神智处于清醒状态。”
“那这件事和推迟主体实验有什么关系？”祝尘风几乎一字一顿：“用两分钟时间向我解释清楚，然后带我去见赵教授。”
面对盛怒的祝尘风，卢晓彤脸上毫无惧意，她昂着头，清晰而冷静地说：“赵教授将自己接入网络后看到了实验体们的精神状态。他们不是囚徒，而是一群有组织的战士。更可怕的是，他们知道主体实验的情况，他们也在等着这个实验。”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卢晓彤的拳头也落在办公桌上。她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士，但愤怒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也就是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主体实验就是个阴谋，在情况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进行实验也许会把全人类都葬送掉。这个理由够明确吗？”
面对卢晓彤的逼问，祝尘风不置可否，只是沉声道：“在与赵教授本人谈话之前我不会做出判断，现在就带我去。”
“好！”卢晓彤干脆地答道。
一号基地的生活区与办公区一样建在地下，但为了让大家有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巨型穹顶被投影上了蓝天白云，映衬得地面上的排屋也有了一点异域情调。
电动代步车在47号排屋前停下来，这是供基地领导层居住的高级住宅，赵星华临时的家就按在这里。祝尘风跳下电动代步车，也不等身后的卢晓彤，快步就冲进正门，看见一名穿着军便装的年轻人已经守候在门厅里。
是唐可为，他已经接到了卢晓彤的通知，提前在楼下迎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祝尘风一边快步走上楼梯一边问道：“医护人员呢。”
“都离开了！”唐可为答道：“是赵教授让他们走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陪护。”
“为什么？”祝尘风停在二楼的卧室门前。
“赵教授不信任别人。”
“什么？”祝尘风将锐利得目光投到唐可为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唐可为被祝尘风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就退后了一步，说道：“还是由赵教授亲自向您解释比较好。”
祝尘风不满地收回目光，也不敲门，推门就走进了卧室。
卧室很宽大，但相当空旷，除了一张床，一对床头柜和一只衣柜就没有其他东西，连床上用品都是接地统一配发的。
这一看就是一间习惯于将生活需求降到最低的科学工作者的房间。现在这名简朴的科学家正躺在船上，平常矍铄的精气神不见了，只剩下一具枯萎的人体。
祝尘风走到床边，见赵星华向他转过头来。他也没客套地嘘寒问暖，而是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赵星华有气无力地说，才吐出一个字就剧烈咳嗽起来。
跟在后面的卢晓彤赶紧上前用一个枕头垫住赵星华的后背，方便她更好地呼吸。
唐可为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个杯子，赵星华颤抖着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祝尘风吸了下鼻孔，诧异地问道。
“伏特加！”唐可为小心地说：“最好的红牌伏特加。”
“胡闹！”祝尘风斥道：“赵教授六十七岁了！你竟然给她喝烈酒？”
“别骂他。”一杯伏特加下肚，赵星华竟然奇迹般地添了精神，连说话的中气都足了一些。
“是我自己要喝的。”她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太累的时候总是要喝一杯提提精神。”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接入元灵探测器？”祝尘风不想讨论一个单身老人的癖好，干脆地把话题拉了回来。
“因为我发现阿祖布克没有骗我们！”赵星华缓缓地说：“元灵探测器确实是一种超越人类现有科学体系之外的东西。我们学过的知识对它没有用，甚至在研究它的时候还会成为桎梏。所以我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看一看接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必须是您？”
“因为小唐用一个模型大概分析出了这个网络的性质，他是个蜂群，说白了就是一群节点的集合，我把自己接进去了，我就成了一个节点，精神与其他节点直接对接。而你知道其他节点都是什么吗？”
“是实验体。”祝尘风弯下腰，将脸放到赵星华眼前。
“实验体是个委婉的称呼，他们都是变异人。”赵星华将空酒杯交给唐可为，看样子是想再要一杯。
“想想看，将自己的思想与那些怪物连接起来，听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是不是？”不知为何，赵星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恻恻的：“所以只有我这个老家伙能试一试，反正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我还有一个直觉，阿祖布克也曾经将自己接进过这个网络。我和他现在是对手，所以他敢于面对的东西，我也要亲身感受一下。”
唐可为又把酒拿来了，祝尘风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星华敏锐扑捉到了祝尘风的情绪：“你想说我也是在主脑有注册号的科学家，不应该视阿祖布克为敌人。但我不会信任他，因为他实在太强大了。”
“狮子是不会和羚羊真正成为朋友的，因为狮子相对于羚羊太强大了，他们没有互相制衡的基础。就像现在我们与阿祖布克的关系，我们除了掌握盘古，还有其他能制衡他的手段吗？”
“请您说重点。”祝尘风见赵星华又拉开话匣子的架势，不得不打断她道：“为了节省您的体力，我想请您先说一下接入后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感觉到了什么？而且这种感觉让您做出了必须推迟主体实验的判断。”
“我看到那些东西的本来面目。”赵星华把第二杯伏特加放到嘴边，还是一饮而尽。“他们是来至遥远世界的战士，曾经都被关押在一个类似监狱的空间里，有人把他们放了出来，让他们在我们的世界苏醒，然后重新组成一支大军，迎接他们的新王。”
“新王？”这个词让祝尘风一愣。
“是的！他们是这么称呼那个存在的。他们的终极目标是打开世界之门，将他迎接到我们的宇宙里来。”
“世界之门，是世界线吗？”祝尘风问。
“是的，米兰大教堂事件只是他们的一个实验，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在那个新王的带领下恢复神的荣光。”
“是恢复神治时代吗？”
“是的。我们都对RR的圣书嗤之以鼻，可其实那都真的，我看到了，圣书记载了真实的历史，只是被现代人类遗忘了。”
“所以，您觉得一旦那个新王来临，我们都会变成他的奴隶，是不是？”祝尘风蹲跪在床边，紧紧盯着赵星华的眼睛。
“不！我们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赵星华的目光中闪过令人战栗的恐惧：“那个新王有更强大的敌人，我们都只会变成他的武器。”
“什么意思？”祝尘风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想把地球上所有人都变成武器，具体如何实现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地，这一切很可能与主题实验有关，我们必须推迟主体实验。”
终于说到根本，祝尘风的眼神遽然变得锋利：“为什么？请您说清楚。”
“因为太像了。主体实验的本质就是将所有实验体连成网络，再以这个网络为驱动器创造一个领域。所以主体实验其实就是创造人造领域，这与他们开启世界之门的方式如出一辙。我们都知道主体实验是优尼科公司设计的，可根据小唐的回忆，优尼科公司内部根本就没有一个关于主体实验的核心技术团队。说白了，这个实验就是阿祖布克一个人的设计，他和变异人一样强大，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强大。”
“更强大？”祝尘风喃喃地重复道。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卢晓彤没有坐下，就直接站着说道：“当时唐可为自告奋勇要做接入人，但赵教授说什么都不同意，我提出由我来接入，赵教授也不同意。她说，如果阿祖布克有什么阴谋，就只有她能识破，所以必须由她……”
“赵教授情况如何？”祝尘风打断了她。
“还活着，而且神智处于清醒状态。”
“那这件事和推迟主体实验有什么关系？”祝尘风几乎一字一顿：“用两分钟时间向我解释清楚，然后带我去见赵教授。”
面对盛怒的祝尘风，卢晓彤脸上毫无惧意，她昂着头，清晰而冷静地说：“赵教授将自己接入网络后看到了实验体们的精神状态。他们不是囚徒，而是一群有组织的战士。更可怕的是，他们知道主体实验的情况，他们也在等着这个实验。”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卢晓彤的拳头也落在办公桌上。她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士，但愤怒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也就是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主体实验就是个阴谋，在情况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进行实验也许会把全人类都葬送掉。这个理由够明确吗？”
面对卢晓彤的逼问，祝尘风不置可否，只是沉声道：“在与赵教授本人谈话之前我不会做出判断，现在就带我去。”
“好！”卢晓彤干脆地答道。
一号基地的生活区与办公区一样建在地下，但为了让大家有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巨型穹顶被投影上了蓝天白云，映衬得地面上的排屋也有了一点异域情调。
电动代步车在47号排屋前停下来，这是供基地领导层居住的高级住宅，赵星华临时的家就按在这里。祝尘风跳下电动代步车，也不等身后的卢晓彤，快步就冲进正门，看见一名穿着军便装的年轻人已经守候在门厅里。
是唐可为，他已经接到了卢晓彤的通知，提前在楼下迎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祝尘风一边快步走上楼梯一边问道：“医护人员呢。”
“都离开了！”唐可为答道：“是赵教授让他们走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陪护。”
“为什么？”祝尘风停在二楼的卧室门前。
“赵教授不信任别人。”
“什么？”祝尘风将锐利得目光投到唐可为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唐可为被祝尘风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就退后了一步，说道：“还是由赵教授亲自向您解释比较好。”
祝尘风不满地收回目光，也不敲门，推门就走进了卧室。
卧室很宽大，但相当空旷，除了一张床，一对床头柜和一只衣柜就没有其他东西，连床上用品都是接地统一配发的。
这一看就是一间习惯于将生活需求降到最低的科学工作者的房间。现在这名简朴的科学家正躺在船上，平常矍铄的精气神不见了，只剩下一具枯萎的人体。
祝尘风走到床边，见赵星华向他转过头来。他也没客套地嘘寒问暖，而是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赵星华有气无力地说，才吐出一个字就剧烈咳嗽起来。
跟在后面的卢晓彤赶紧上前用一个枕头垫住赵星华的后背，方便她更好地呼吸。
唐可为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个杯子，赵星华颤抖着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祝尘风吸了下鼻孔，诧异地问道。
“伏特加！”唐可为小心地说：“最好的红牌伏特加。”
“胡闹！”祝尘风斥道：“赵教授六十七岁了！你竟然给她喝烈酒？”
“别骂他。”一杯伏特加下肚，赵星华竟然奇迹般地添了精神，连说话的中气都足了一些。
“是我自己要喝的。”她说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太累的时候总是要喝一杯提提精神。”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接入元灵探测器？”祝尘风不想讨论一个单身老人的癖好，干脆地把话题拉了回来。
“因为我发现阿祖布克没有骗我们！”赵星华缓缓地说：“元灵探测器确实是一种超越人类现有科学体系之外的东西。我们学过的知识对它没有用，甚至在研究它的时候还会成为桎梏。所以我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看一看接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必须是您？”
“因为小唐用一个模型大概分析出了这个网络的性质，他是个蜂群，说白了就是一群节点的集合，我把自己接进去了，我就成了一个节点，精神与其他节点直接对接。而你知道其他节点都是什么吗？”
“是实验体。”祝尘风弯下腰，将脸放到赵星华眼前。
“实验体是个委婉的称呼，他们都是变异人。”赵星华将空酒杯交给唐可为，看样子是想再要一杯。
“想想看，将自己的思想与那些怪物连接起来，听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是不是？”不知为何，赵星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恻恻的：“所以只有我这个老家伙能试一试，反正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我还有一个直觉，阿祖布克也曾经将自己接进过这个网络。我和他现在是对手，所以他敢于面对的东西，我也要亲身感受一下。”
唐可为又把酒拿来了，祝尘风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星华敏锐扑捉到了祝尘风的情绪：“你想说我也是在主脑有注册号的科学家，不应该视阿祖布克为敌人。但我不会信任他，因为他实在太强大了。”
“狮子是不会和羚羊真正成为朋友的，因为狮子相对于羚羊太强大了，他们没有互相制衡的基础。就像现在我们与阿祖布克的关系，我们除了掌握盘古，还有其他能制衡他的手段吗？”
“请您说重点。”祝尘风见赵星华又拉开话匣子的架势，不得不打断她道：“为了节省您的体力，我想请您先说一下接入后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感觉到了什么？而且这种感觉让您做出了必须推迟主体实验的判断。”
“我看到那些东西的本来面目。”赵星华把第二杯伏特加放到嘴边，还是一饮而尽。“他们是来至遥远世界的战士，曾经都被关押在一个类似监狱的空间里，有人把他们放了出来，让他们在我们的世界苏醒，然后重新组成一支大军，迎接他们的新王。”
“新王？”这个词让祝尘风一愣。
“是的！他们是这么称呼那个存在的。他们的终极目标是打开世界之门，将他迎接到我们的宇宙里来。”
“世界之门，是世界线吗？”祝尘风问。
“是的，米兰大教堂事件只是他们的一个实验，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在那个新王的带领下恢复神的荣光。”
“是恢复神治时代吗？”
“是的。我们都对RR的圣书嗤之以鼻，可其实那都真的，我看到了，圣书记载了真实的历史，只是被现代人类遗忘了。”
“所以，您觉得一旦那个新王来临，我们都会变成他的奴隶，是不是？”祝尘风蹲跪在床边，紧紧盯着赵星华的眼睛。
“不！我们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赵星华的目光中闪过令人战栗的恐惧：“那个新王有更强大的敌人，我们都只会变成他的武器。”
“什么意思？”祝尘风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想把地球上所有人都变成武器，具体如何实现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地，这一切很可能与主题实验有关，我们必须推迟主体实验。”
终于说到根本，祝尘风的眼神遽然变得锋利：“为什么？请您说清楚。”
“因为太像了。主体实验的本质就是将所有实验体连成网络，再以这个网络为驱动器创造一个领域。所以主体实验其实就是创造人造领域，这与他们开启世界之门的方式如出一辙。我们都知道主体实验是优尼科公司设计的，可根据小唐的回忆，优尼科公司内部根本就没有一个关于主体实验的核心技术团队。说白了，这个实验就是阿祖布克一个人的设计，他和变异人一样强大，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强大。”
“更强大？”祝尘风喃喃地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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