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SARS
感觉寒假过得很快的那天，是约好抄作业的日子。
肯德基里。
四个初中生，没什么钱，在肯德基AA点了一些东西，分着一边吃一边抄作业。
大约过了半天的光景，还在埋头抄的尹晓忆就听到旁边朱咪的声音。
“手疼了手疼了，抄不动了。”朱咪独特的沙哑声音，令周围众人抬起了头都在望向这边。
“小点声...”尹晓忆轻轻地在她耳边提醒她，“你看大家都看过来了。”
“这有什么，我做我的事情，管他们什么事。”假装逞能的朱咪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完自己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哎呀，这个题怎么多字啊！抄的太累了”
“阅读理解不就这样。这个数学题步骤好多啊！能不能省略？”
“怎么省，你做给我看看！”
你一言我一语的，刘凌艳和袁凯在一旁不说话，就默默地抄着。
“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刘凌艳转头看向袁凯。
“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吃什么？”朱咪像是马上抓住了刘凌艳的小辫子一样，“看你那样，人家说水滴石穿，你这眼睛都能看穿石头了！”
刘凌艳被逗笑地轻轻地拍了一下朱咪，露出了可爱的兔牙，“哎呀！我又没问你！”
“我不饿，你们女孩子多吃点。”袁凯笑了笑，不在教室里的他，似乎班长的威严感也少了一些。
“呐！让你多吃点！”刘凌艳不好意思又被朱咪气笑了，抓住根薯条就往朱咪嘴里塞。
朱咪一脸得意地笑着，“好的！我多吃！”借着刘凌艳的手，拿起一根接一根的薯条，往嘴里塞。
望着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着窗内的人打打闹闹，吃吃喝喝，放下笔的尹晓忆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就是现在这一刻，也很好。
希望心情，所有都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没有什么烦恼，只有嬉笑。
但生而为人，怎么会没有烦恼。
随着冬天悄悄地走后，新的一学期，迎接他们的是又一个意想不到。
这一年，一种名叫SARS的病毒开始大范围流行。电视上，学校里，开始进行各种知识普及，告诉学生，这种病毒主要通过呼吸道分泌物被排出体外，由唾液、喷嚏、接触传染，并通过空气飞沫传播。每天都在重复地广播，提醒学生多注意勤洗手，通风，少去人多的公共场所等等。
每天班主任以及各科老师也会时不时地提醒学生除了上课回家，尽量不要乱跑。
校园里的生活，无非就是上课下课，吃饭睡觉，SARS的到来对于十几岁的学生们来说，感觉特别遥远，似乎又不那么紧张。
但是一进校门，就闻到略有些呛人的醋味儿，似乎一下子把人拉回了现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说是煮醋和板蓝根可以对抗SARS。在这抢购板蓝根的节骨眼，学校没办法给每个人发板蓝根，只得煮醋。
住宿生每天没法知道那么多新闻，只得通过跟走读生的聊天中获取一些消息。
“地球要灭亡啦！”只听见后排的黄星星，嬉皮笑脸地将书往天空中抛，旁边人都在起哄。
庄一鸣也只是笑着看看他。
“SARS来啦！不用学习啦！”黄星星继续我行我素，开始扔作业本，练习册。
忽然吵闹的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背对着讲台的黄星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庄一鸣还在插科打诨。
庄一鸣对他使了使眼色，刚才还笑得灿烂的黄星星马上转身坐了下来，收起了表情。
只见讲台上的吴老师凶狠地盯着黄星星，也不恼也不说话。
班主任这样的神情恐怕是第一次见到了，怪吓人的，还有点皮笑肉不笑了。
一直喜欢语文课和语文老师的尹晓忆也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班主任，教室里真的安静得都能听到针掉下来的声音。
瞪着黄星星的吴老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还是照例过来提醒大家，近期不要乱跑，尤其是走读生，现在SARS比较严重，自己注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响了，下一课的老师进来了，吴老师这才走了出去。
大家好像一齐松了口气。
外面在经历着与非典的抗争，学校里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月考，期中考。
考试是混班坐的位置，听着考前他们的聊天，包含着走读生带来的新闻内容，让人不禁又开始有些慌张。感染，死亡，致死率这样的字眼，让十几岁的孩子们感觉害怕。
但同样害怕的也有发下来的考卷。
又一次月考结束了。
尹晓忆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也不愿意对答案。
可同桌朱咪就不一样了，兴奋地跑前跑后，先跟学霸们班长副班长对答案，跟他们对完，然后再跟各科拿手的同学去对答案，只听见她在跟后排的男生们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应该考得很好吧，晓忆翻着书，却没有心思，这下再考不好，妈妈会不会真的让我回家住了。
没什么精神，尹晓忆便想出去吹吹风。
刚出门，就感觉后面似乎有脚步声。
本能地反应让她往后看了看，是他啊。
也没什么可聊的，算了，就不聊天了吧，尹晓忆又转了回去，自己低着头走着。
“考得怎么样？”
他似乎离得好近，晓忆不敢回头，感觉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呢。
淡淡的青草香一样的味道。
还在思考应该怎么描述这个味道的晓忆，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
“嗯？”晓忆一下子回过了神，“哦哦，就那样吧。”
聊什么不好聊考试，哎，聊自己不擅长的有什么意思，晓忆脚下踢着小石子，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便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你去哪儿？”
他似乎从后面走到了身旁，似有似无地好像肩膀碰到了肩膀。
心也跳得快了一些。
“我去...”抬头看了看，妈呀，怎么走到男厕所门口了。“去楼下…”
晓忆赶紧一把抓住旁边楼梯的扶手，一路小跑地下了楼。
留下了后面那个长长的影子，和看着她走的目光。
肯德基里。
四个初中生，没什么钱，在肯德基AA点了一些东西，分着一边吃一边抄作业。
大约过了半天的光景，还在埋头抄的尹晓忆就听到旁边朱咪的声音。
“手疼了手疼了，抄不动了。”朱咪独特的沙哑声音，令周围众人抬起了头都在望向这边。
“小点声...”尹晓忆轻轻地在她耳边提醒她，“你看大家都看过来了。”
“这有什么，我做我的事情，管他们什么事。”假装逞能的朱咪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完自己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哎呀，这个题怎么多字啊！抄的太累了”
“阅读理解不就这样。这个数学题步骤好多啊！能不能省略？”
“怎么省，你做给我看看！”
你一言我一语的，刘凌艳和袁凯在一旁不说话，就默默地抄着。
“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刘凌艳转头看向袁凯。
“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吃什么？”朱咪像是马上抓住了刘凌艳的小辫子一样，“看你那样，人家说水滴石穿，你这眼睛都能看穿石头了！”
刘凌艳被逗笑地轻轻地拍了一下朱咪，露出了可爱的兔牙，“哎呀！我又没问你！”
“我不饿，你们女孩子多吃点。”袁凯笑了笑，不在教室里的他，似乎班长的威严感也少了一些。
“呐！让你多吃点！”刘凌艳不好意思又被朱咪气笑了，抓住根薯条就往朱咪嘴里塞。
朱咪一脸得意地笑着，“好的！我多吃！”借着刘凌艳的手，拿起一根接一根的薯条，往嘴里塞。
望着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着窗内的人打打闹闹，吃吃喝喝，放下笔的尹晓忆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就是现在这一刻，也很好。
希望心情，所有都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没有什么烦恼，只有嬉笑。
但生而为人，怎么会没有烦恼。
随着冬天悄悄地走后，新的一学期，迎接他们的是又一个意想不到。
这一年，一种名叫SARS的病毒开始大范围流行。电视上，学校里，开始进行各种知识普及，告诉学生，这种病毒主要通过呼吸道分泌物被排出体外，由唾液、喷嚏、接触传染，并通过空气飞沫传播。每天都在重复地广播，提醒学生多注意勤洗手，通风，少去人多的公共场所等等。
每天班主任以及各科老师也会时不时地提醒学生除了上课回家，尽量不要乱跑。
校园里的生活，无非就是上课下课，吃饭睡觉，SARS的到来对于十几岁的学生们来说，感觉特别遥远，似乎又不那么紧张。
但是一进校门，就闻到略有些呛人的醋味儿，似乎一下子把人拉回了现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说是煮醋和板蓝根可以对抗SARS。在这抢购板蓝根的节骨眼，学校没办法给每个人发板蓝根，只得煮醋。
住宿生每天没法知道那么多新闻，只得通过跟走读生的聊天中获取一些消息。
“地球要灭亡啦！”只听见后排的黄星星，嬉皮笑脸地将书往天空中抛，旁边人都在起哄。
庄一鸣也只是笑着看看他。
“SARS来啦！不用学习啦！”黄星星继续我行我素，开始扔作业本，练习册。
忽然吵闹的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背对着讲台的黄星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庄一鸣还在插科打诨。
庄一鸣对他使了使眼色，刚才还笑得灿烂的黄星星马上转身坐了下来，收起了表情。
只见讲台上的吴老师凶狠地盯着黄星星，也不恼也不说话。
班主任这样的神情恐怕是第一次见到了，怪吓人的，还有点皮笑肉不笑了。
一直喜欢语文课和语文老师的尹晓忆也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班主任，教室里真的安静得都能听到针掉下来的声音。
瞪着黄星星的吴老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还是照例过来提醒大家，近期不要乱跑，尤其是走读生，现在SARS比较严重，自己注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响了，下一课的老师进来了，吴老师这才走了出去。
大家好像一齐松了口气。
外面在经历着与非典的抗争，学校里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月考，期中考。
考试是混班坐的位置，听着考前他们的聊天，包含着走读生带来的新闻内容，让人不禁又开始有些慌张。感染，死亡，致死率这样的字眼，让十几岁的孩子们感觉害怕。
但同样害怕的也有发下来的考卷。
又一次月考结束了。
尹晓忆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也不愿意对答案。
可同桌朱咪就不一样了，兴奋地跑前跑后，先跟学霸们班长副班长对答案，跟他们对完，然后再跟各科拿手的同学去对答案，只听见她在跟后排的男生们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应该考得很好吧，晓忆翻着书，却没有心思，这下再考不好，妈妈会不会真的让我回家住了。
没什么精神，尹晓忆便想出去吹吹风。
刚出门，就感觉后面似乎有脚步声。
本能地反应让她往后看了看，是他啊。
也没什么可聊的，算了，就不聊天了吧，尹晓忆又转了回去，自己低着头走着。
“考得怎么样？”
他似乎离得好近，晓忆不敢回头，感觉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呢。
淡淡的青草香一样的味道。
还在思考应该怎么描述这个味道的晓忆，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
“嗯？”晓忆一下子回过了神，“哦哦，就那样吧。”
聊什么不好聊考试，哎，聊自己不擅长的有什么意思，晓忆脚下踢着小石子，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便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你去哪儿？”
他似乎从后面走到了身旁，似有似无地好像肩膀碰到了肩膀。
心也跳得快了一些。
“我去...”抬头看了看，妈呀，怎么走到男厕所门口了。“去楼下…”
晓忆赶紧一把抓住旁边楼梯的扶手，一路小跑地下了楼。
留下了后面那个长长的影子，和看着她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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