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个妹妹……
贾瑛一咬牙，就要给自己的手指放血。
“吱呀——”
氤氲的热雾被挥散，碧痕开门走了进来，惊得贾瑛往桶里缩了缩。
“碧痕，你进来干嘛？”
小丫鬟闻言一愣，纳闷道：“二爷，我服侍你沐浴呀。”
“额……”贾瑛怔然，想起原著中碧痕这小妮子确实是干这个活的，而且后面还和贾宝玉打水仗、玩鸳鸯浴来着，不过那小子是怎么下得了手的？他忍不住瞄了几眼碧痕，小女孩一个，虽然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放在前世还在读小学、初中呢。
心中默默鄙视一番原主，贾瑛闷闷推却，不自在地转过身道：“不用了，以后洗澡我自己来。”
“二、二爷……”碧痕小脸上浮现慌张的神色，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贾瑛等了好一会还没听到关门离开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小丫鬟站在那里，整个人委屈巴巴的，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打转，不由惊道：“你怎么哭了？”
“二爷，碧痕做错什么了，您打我骂我，千万不要赶我走，我……”碧痕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是哭的梨花带雨。
贾瑛恍然，但也头疼不已，暗骂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将一个本应该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培养出这么严重的奴性，然而身处此间，他也没办法短时间改变，只好改换语气，劝慰道：“不是要赶你走……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下次再服侍吧。”
碧痕最终还是惴惴不安地出去了，贾瑛无奈地继续研究通灵宝玉，可这玉像死了一般，他刺破手指，以血滴之，也没有半点反应，最终只能暂时放弃。
“还是把重心放在练气上吧……”
等他沐浴完出来时，屋内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凝固，几个丫鬟犹犹豫豫，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口。
最后还是孤傲的晴雯，一把将手中的衣服拍在盛具上，冷声道：“二爷，您生得命好，可以无忧无虑，锦衣富食，平日里倒也喜欢和我们这些出身穷苦的女孩玩，前日里还吃过碧痕嘴上的胭脂，说什么女子是水做的，今日就翻脸不认人，要将这捧清水倒掉，放到泥沼里面沉沦了，什么生生世世，原来只不过是游戏的笑话，呵呵……”
这话说的极重，让茜雪袭人等脸色一变，连正在悄悄抹眼泪的碧痕都吓了一跳。
“晴雯！”茜雪疯狂打眼色，道：“说什么胡话！”
然而晴雯只是冷笑着，道：“没有胡话，二爷，要是嫌我就打发我走，您再挑一个好的服侍，反正有老太太疼，一辈子都不缺好女孩。”
“晴雯姐姐，不要说了，二爷肯定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我误解了……”碧痕吓得花容失色，茜雪、麝月、秋纹等人也小脸煞白，只有袭人杏眼一转，看到了满脸晦气的贾瑛，她心思灵敏，知道贾瑛撞破额头之后失去了部分记忆，此番拒绝碧痕的服侍未必有其他意思。
“够了！”贾瑛怒喝一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连一直冷着脸的晴雯也是脸色大变，他走近碧痕，伸手擦去小丫鬟脸上的泪水，尽量温和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以后沐浴还是你来服侍。”
而后他将脸一转，对着晴雯哼了一声，很是不爽。
晴雯心直口快可以理解，但不分青红皂白就闹事，极容易引发矛盾，以前贾瑛看书时还觉得她可爱，因为颜值对她很喜欢，可但自己就处在局中的时候，感觉就很难受了，一想到每天要面对一个大爷，贾瑛立马就抛却了那一份包容的心思。
“我去给祖母请安，你们好生打理。”
贾瑛给袭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声吩咐茜雪多安慰一下碧痕，整理好装束便出了小院。
“二爷，你刚才的样子……和以前比变了很多。”袭人小跑上前，檀口吐出兰香，在空气中化为一团冷气。
“是不是被吓到了？”贾瑛冷眼看向她。
袭人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唉。”
长叹在袭人耳边响起，态度瞬间柔和了很多，她这才敢抬头，看到了自家二爷惆怅的表情。
“我现在是贾瑛了，袭人。”他补充道：“不再是贾宝玉。”
这句话铿锵有力，包含着十分、百分的坚决，袭人听懂了，而后杏眼瞬间明亮了起来，她一颗芳心剧烈跳动，激动简直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了。
花袭人，自幼服侍贾老太太，后被赠与那位史家的小姐，最后辗转来到贾瑛身边，成为了一名大丫鬟，她深受贾母与王夫人的信任，甚至隐隐被内定为贾瑛以后的小妾，这意味着她可以翻身把歌唱，完成从仆到主的转变。
可贾宝玉的性格是一个死结，不愿意争取功名利禄，只喜欢流连于女儿的欢喜中，现如今已经九岁了，依旧没有走上练气的道路，要知道现如今的天下，练气是主流，若一个家族没有强大的炼气士，终要一步步跌落门楣。
譬如贾府，祖上是公爵，皆因贾源贾演两位老国公是当初天下有名的练气大家，跟随先皇打天下，才挣得一门两国公，可子孙几代，竟然没有出一个争气的，导致两家爵位一代不如一代，虽然还勉强保持国公的门楣，可若这代子孙再不济，两府就要落魄。
然而即便是一般的人家，在九岁这个年纪都已经在练气领域踏足数年了，按照贾宝玉原来的样子，袭人即使能当上姨娘，也自知不能长久，她时常因此而叹息。
今天却让她看到了希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呢？
“发什么愣，快跟上来。”寒风带来一道呼唤，贾瑛已经踏着大步消失在了鹅毛大雪的遮掩之下，袭人欢快的应了一声，杏眼笑成了两轮弯月，小跑着跟了过去。
结果没走几步，贾瑛忽然折返了回来，袭人反应不及，再加上地上湿滑，猛地撞了上去。
“哎呦”
小丫鬟痛呼一声，与二爷撞了个满怀。
“跑这么快干什么？”贾瑛揉着鼻子，眼泪都飚了出来，被袭人的额头差点撞塌：“你走前面带路！”
雪霏霏，风凛凛，不知春芽夏禾秋叶落，忽闻白絮飞满天，由来已是万物寂然时。
两人一步一脚印，穿梭在万朵飘絮中，左拐右转，终到了贾母的后院，听说南方来的林姑娘也在，此时已经宴毕，这里的下人、侍女、老妈子侍奉在旁，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二爷，你过来了！”孙嬷嬷一眼就看到了来人，迎了上来，亦有人进里面通报。
贾瑛穿着一身看起来还算简洁的衣物，这是他的衣库中少数还能穿的，其他的都是花花绿绿，风骚至极，让他一眼就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穿出去了，他的头上也只简单束了一下，戴个玄色的冠，舍弃了什么抹额之类，整体看上去干练不少。
孙嬷嬷眼前一亮，忍不住悄悄打量，看得贾瑛发毛。
“孙嬷嬷，我身上沾了脏东西？”
“不是……只是觉得二爷俊俏了很多。”老妈子羞赧一笑，有种老树怀春的既视感，吓得贾瑛一哆嗦，连忙招呼袭人走进堂内。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锦绣河山的屏风，浓郁到快要发腻的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寒冬的冷冽，与此同时一阵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太太应该在正厅中，待会你可得表现亲热些。”袭人凑近了，在贾瑛耳边再三叮嘱，担心他性情上的变化引起众人怀疑。
“没问题！”贾瑛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得自然一些，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迎面见到老老少少，一群人在榻上闲聊，被隐隐围在中间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童颜鹤发，面色红润，显然是常年居于高位的贵人，行止谈吐间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上位者气概。
“祖母。”贾瑛大步上前，规矩行李。
“回来了。”贾母红润的面庞露出笑意，结束了与旁边人的说话，上下打量一番，见贾瑛的穿衣风格变了许多，心下疑惑，但还是命道：“好孙儿，先去见过你娘，报个平安。”
“好。”贾瑛转身要走，忽然有一种被盯住的感觉，顺着冥冥中的线索看去，恰好与贾母左手边第一位的少女眸光相接，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少女就低下了头。
惊鸿的一瞥，贾瑛似有所觉，见到了一张即使模糊也让绝美的脸，并且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惜对方一直低着头。
随后他就恢复向前，走出了正厅，袭人早已问清了王夫人的去向，便在前面带路，两人渐渐走远。
“怎么了，玉儿？”贾母见少女低垂螓首，似有心事，于是发问。
“没，没什么……”少女耳根发红，面色犹疑，不确定说道：“只是感觉这位哥哥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
“啊？”贾母以及迎、探、惜等人都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贾瑛和袭人踩着风雪归来，再次进入到温暖的房间里，等到贾瑛坐下，贾母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少女，道：“宝玉，你敏姑妈有个女儿你可知道？以前不是常嚷着不能见一面，今个你林妹妹打南方来了，还不赶紧过来相见？”
贾瑛精神一震，终于要和林妹妹来一次历史性的会晤了吗？
他直接看向贾母左手边第一位的少女，只见这位依旧颔首低垂，晶莹的耳朵尖上生出一抹红霞。
贾母和迎春几人见状催促了好几次，少女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呈现，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若弱柳扶风……她拥有让人着迷的气质，宛如西子捧心。
可……
两双眸光接触，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想呀想，终于是浑身一震，找到了似曾相识的记忆。
与此同时，对面的少女亦娇躯一震，记起了什么。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下一刻宛如情景复刻，再现了当日街头的一幕，贾瑛感叹、欣赏，少女柳眉渐渐拧起，微不可察的愠怒浮现在脸上。
这个登徒子，在大街上盯着自己的脸差点吐出来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堂兄？
羞怒一闪而过，林黛玉平静下来，面无表情。
“林妹妹我见过的。”贾瑛感觉缘分妙不可言，情不自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他自己也吃惊了，剧情似乎在无意中应验了，莫非真的有命运这东西在操控，人人都逃不掉？
“吱呀——”
氤氲的热雾被挥散，碧痕开门走了进来，惊得贾瑛往桶里缩了缩。
“碧痕，你进来干嘛？”
小丫鬟闻言一愣，纳闷道：“二爷，我服侍你沐浴呀。”
“额……”贾瑛怔然，想起原著中碧痕这小妮子确实是干这个活的，而且后面还和贾宝玉打水仗、玩鸳鸯浴来着，不过那小子是怎么下得了手的？他忍不住瞄了几眼碧痕，小女孩一个，虽然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放在前世还在读小学、初中呢。
心中默默鄙视一番原主，贾瑛闷闷推却，不自在地转过身道：“不用了，以后洗澡我自己来。”
“二、二爷……”碧痕小脸上浮现慌张的神色，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贾瑛等了好一会还没听到关门离开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小丫鬟站在那里，整个人委屈巴巴的，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打转，不由惊道：“你怎么哭了？”
“二爷，碧痕做错什么了，您打我骂我，千万不要赶我走，我……”碧痕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是哭的梨花带雨。
贾瑛恍然，但也头疼不已，暗骂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将一个本应该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培养出这么严重的奴性，然而身处此间，他也没办法短时间改变，只好改换语气，劝慰道：“不是要赶你走……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下次再服侍吧。”
碧痕最终还是惴惴不安地出去了，贾瑛无奈地继续研究通灵宝玉，可这玉像死了一般，他刺破手指，以血滴之，也没有半点反应，最终只能暂时放弃。
“还是把重心放在练气上吧……”
等他沐浴完出来时，屋内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凝固，几个丫鬟犹犹豫豫，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口。
最后还是孤傲的晴雯，一把将手中的衣服拍在盛具上，冷声道：“二爷，您生得命好，可以无忧无虑，锦衣富食，平日里倒也喜欢和我们这些出身穷苦的女孩玩，前日里还吃过碧痕嘴上的胭脂，说什么女子是水做的，今日就翻脸不认人，要将这捧清水倒掉，放到泥沼里面沉沦了，什么生生世世，原来只不过是游戏的笑话，呵呵……”
这话说的极重，让茜雪袭人等脸色一变，连正在悄悄抹眼泪的碧痕都吓了一跳。
“晴雯！”茜雪疯狂打眼色，道：“说什么胡话！”
然而晴雯只是冷笑着，道：“没有胡话，二爷，要是嫌我就打发我走，您再挑一个好的服侍，反正有老太太疼，一辈子都不缺好女孩。”
“晴雯姐姐，不要说了，二爷肯定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我误解了……”碧痕吓得花容失色，茜雪、麝月、秋纹等人也小脸煞白，只有袭人杏眼一转，看到了满脸晦气的贾瑛，她心思灵敏，知道贾瑛撞破额头之后失去了部分记忆，此番拒绝碧痕的服侍未必有其他意思。
“够了！”贾瑛怒喝一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连一直冷着脸的晴雯也是脸色大变，他走近碧痕，伸手擦去小丫鬟脸上的泪水，尽量温和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以后沐浴还是你来服侍。”
而后他将脸一转，对着晴雯哼了一声，很是不爽。
晴雯心直口快可以理解，但不分青红皂白就闹事，极容易引发矛盾，以前贾瑛看书时还觉得她可爱，因为颜值对她很喜欢，可但自己就处在局中的时候，感觉就很难受了，一想到每天要面对一个大爷，贾瑛立马就抛却了那一份包容的心思。
“我去给祖母请安，你们好生打理。”
贾瑛给袭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声吩咐茜雪多安慰一下碧痕，整理好装束便出了小院。
“二爷，你刚才的样子……和以前比变了很多。”袭人小跑上前，檀口吐出兰香，在空气中化为一团冷气。
“是不是被吓到了？”贾瑛冷眼看向她。
袭人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唉。”
长叹在袭人耳边响起，态度瞬间柔和了很多，她这才敢抬头，看到了自家二爷惆怅的表情。
“我现在是贾瑛了，袭人。”他补充道：“不再是贾宝玉。”
这句话铿锵有力，包含着十分、百分的坚决，袭人听懂了，而后杏眼瞬间明亮了起来，她一颗芳心剧烈跳动，激动简直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了。
花袭人，自幼服侍贾老太太，后被赠与那位史家的小姐，最后辗转来到贾瑛身边，成为了一名大丫鬟，她深受贾母与王夫人的信任，甚至隐隐被内定为贾瑛以后的小妾，这意味着她可以翻身把歌唱，完成从仆到主的转变。
可贾宝玉的性格是一个死结，不愿意争取功名利禄，只喜欢流连于女儿的欢喜中，现如今已经九岁了，依旧没有走上练气的道路，要知道现如今的天下，练气是主流，若一个家族没有强大的炼气士，终要一步步跌落门楣。
譬如贾府，祖上是公爵，皆因贾源贾演两位老国公是当初天下有名的练气大家，跟随先皇打天下，才挣得一门两国公，可子孙几代，竟然没有出一个争气的，导致两家爵位一代不如一代，虽然还勉强保持国公的门楣，可若这代子孙再不济，两府就要落魄。
然而即便是一般的人家，在九岁这个年纪都已经在练气领域踏足数年了，按照贾宝玉原来的样子，袭人即使能当上姨娘，也自知不能长久，她时常因此而叹息。
今天却让她看到了希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呢？
“发什么愣，快跟上来。”寒风带来一道呼唤，贾瑛已经踏着大步消失在了鹅毛大雪的遮掩之下，袭人欢快的应了一声，杏眼笑成了两轮弯月，小跑着跟了过去。
结果没走几步，贾瑛忽然折返了回来，袭人反应不及，再加上地上湿滑，猛地撞了上去。
“哎呦”
小丫鬟痛呼一声，与二爷撞了个满怀。
“跑这么快干什么？”贾瑛揉着鼻子，眼泪都飚了出来，被袭人的额头差点撞塌：“你走前面带路！”
雪霏霏，风凛凛，不知春芽夏禾秋叶落，忽闻白絮飞满天，由来已是万物寂然时。
两人一步一脚印，穿梭在万朵飘絮中，左拐右转，终到了贾母的后院，听说南方来的林姑娘也在，此时已经宴毕，这里的下人、侍女、老妈子侍奉在旁，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二爷，你过来了！”孙嬷嬷一眼就看到了来人，迎了上来，亦有人进里面通报。
贾瑛穿着一身看起来还算简洁的衣物，这是他的衣库中少数还能穿的，其他的都是花花绿绿，风骚至极，让他一眼就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穿出去了，他的头上也只简单束了一下，戴个玄色的冠，舍弃了什么抹额之类，整体看上去干练不少。
孙嬷嬷眼前一亮，忍不住悄悄打量，看得贾瑛发毛。
“孙嬷嬷，我身上沾了脏东西？”
“不是……只是觉得二爷俊俏了很多。”老妈子羞赧一笑，有种老树怀春的既视感，吓得贾瑛一哆嗦，连忙招呼袭人走进堂内。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锦绣河山的屏风，浓郁到快要发腻的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寒冬的冷冽，与此同时一阵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太太应该在正厅中，待会你可得表现亲热些。”袭人凑近了，在贾瑛耳边再三叮嘱，担心他性情上的变化引起众人怀疑。
“没问题！”贾瑛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得自然一些，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迎面见到老老少少，一群人在榻上闲聊，被隐隐围在中间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童颜鹤发，面色红润，显然是常年居于高位的贵人，行止谈吐间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上位者气概。
“祖母。”贾瑛大步上前，规矩行李。
“回来了。”贾母红润的面庞露出笑意，结束了与旁边人的说话，上下打量一番，见贾瑛的穿衣风格变了许多，心下疑惑，但还是命道：“好孙儿，先去见过你娘，报个平安。”
“好。”贾瑛转身要走，忽然有一种被盯住的感觉，顺着冥冥中的线索看去，恰好与贾母左手边第一位的少女眸光相接，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少女就低下了头。
惊鸿的一瞥，贾瑛似有所觉，见到了一张即使模糊也让绝美的脸，并且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惜对方一直低着头。
随后他就恢复向前，走出了正厅，袭人早已问清了王夫人的去向，便在前面带路，两人渐渐走远。
“怎么了，玉儿？”贾母见少女低垂螓首，似有心事，于是发问。
“没，没什么……”少女耳根发红，面色犹疑，不确定说道：“只是感觉这位哥哥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
“啊？”贾母以及迎、探、惜等人都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贾瑛和袭人踩着风雪归来，再次进入到温暖的房间里，等到贾瑛坐下，贾母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少女，道：“宝玉，你敏姑妈有个女儿你可知道？以前不是常嚷着不能见一面，今个你林妹妹打南方来了，还不赶紧过来相见？”
贾瑛精神一震，终于要和林妹妹来一次历史性的会晤了吗？
他直接看向贾母左手边第一位的少女，只见这位依旧颔首低垂，晶莹的耳朵尖上生出一抹红霞。
贾母和迎春几人见状催促了好几次，少女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呈现，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若弱柳扶风……她拥有让人着迷的气质，宛如西子捧心。
可……
两双眸光接触，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想呀想，终于是浑身一震，找到了似曾相识的记忆。
与此同时，对面的少女亦娇躯一震，记起了什么。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下一刻宛如情景复刻，再现了当日街头的一幕，贾瑛感叹、欣赏，少女柳眉渐渐拧起，微不可察的愠怒浮现在脸上。
这个登徒子，在大街上盯着自己的脸差点吐出来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堂兄？
羞怒一闪而过，林黛玉平静下来，面无表情。
“林妹妹我见过的。”贾瑛感觉缘分妙不可言，情不自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他自己也吃惊了，剧情似乎在无意中应验了，莫非真的有命运这东西在操控，人人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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