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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疑心

    皇帝不知道自己身边人的想法,他眼前恢复光亮之后,第一时间对季远道:“去,传朕旨意,让御林军和锦衣卫去接皇后及一干贵女回京,再让京都营派兵封锁流云寺附近所有官道、山路,给朕搜!”

    皇帝眼神阴鸷:“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狂徒给朕抓出来!朕还没死呢,个个都敢骑到朕的头上放肆,朕这一次绝不姑息!能审就审,审不了的——”

    季远抬起头惶惶不安的看着皇帝,就听他一字一顿道:“格、杀、勿、论!”

    季远心里一寒:“是。”

    他忙爬起来去传旨,皇帝靠着案几坐了一会儿,犹不解气,转头忽然把案几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刺客……来的倒是巧,三番两次的对永宁下手。”皇帝神色阴沉,眸光晦暗,语气里隐隐带了杀意。

    这件事最好和皇后没有关系,不然……

    他看了眼滚落在地的玉玺,冷笑一声。

    ……

    “我们还没出手呢,又有人搅合进来,这局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斗笠人坐在矮几边,露出了自己苍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摩挲。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三皇子的嫌疑就弱了不少,说不定贤妃吹吹枕边风,过几日就能放出来了,如此好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黑衣人坐在他对面,盯着棋盘意味不明的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静观其变就是。”斗笠人落下黑子,原本被白子包围的死局豁然开朗。

    黑衣人颔首:“殿下沉得住气,再好不过了,老皇帝如今身上龙气衰竭,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相,很快就该决出最后的真龙天子了,殿下有天命在身,又有能力,下一任的帝王,非殿下莫属。”

    斗笠人对此不置可否,黑纱下的薄唇勾了勾,“借先生吉言了,如今看来,永宁郡主是把好刀,可以牵制不少人,我们似乎也不急着要她的命吧?”

    黑衣人摇摇头,声音粗哑,“不,她留不得。”

    “为何?”斗笠人眸光有片刻的锐利。

    不过有黑纱遮挡,对面的黑衣人又专注棋盘,没注意到。

    黑衣人拈起白子落下,堵住黑子的出路说:“她命格奇特,贵重非凡,若是留下她,极有可能压住金龙,夺取皇室气数。”

    闻言,斗笠人心里一惊:“既如此,那还是算了,等她没有价值了,就送她去和安北王夫妇团聚吧。”

    “殿下英明。”

    黑衣人笑着夸了一句。

    斗笠人轻笑,“咱们继续。”

    “是。”

    ……

    京城里的暗流汹涌没有波及到流云寺,谢辞酒在大石上看了会儿风景,和燕知回聊了几句,心里的郁结散开,就回房去了。

    下午的时候她睡太久了,晚上反倒精神的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燕知回看不过去了,“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想让我陪你睡,也不是不可以,我求之不得。”

    谢辞酒:“……”

    她借着月光冷冷的瞪了床头柜上的花一眼:“要点脸很难吗?”

    燕知回疑惑的问:“亲亲抱抱都做过了,同床共枕好像也不算什么?你怎么还害羞了?”

    谢辞酒:“……”

    你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很想揪点什么东西。

    这花叶子长得不错,一定很耐揪吧?这么多,留一片就可以了吧?

    燕知回见她不说话,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顿觉身上一凉,“咳,你不是睡不着吗?我帮帮你啊。”

    谢辞酒是真的睡不着,听他这话按捺住了心里蠢蠢欲动的恶念,“怎么帮?”

    没等燕知回开口,她又连忙补充:“不要骚。”

    燕知回:“……”

    他从花中走出,坐到床边垂眸看着一脸警惕的谢辞酒,轻轻的勾了下唇角,“你过来些。”

    谢辞酒挑眉:“做什么?”

    “哄睡啊。”

    在谢辞酒还在犹豫的时候,燕知回忽然伸手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固定在自己的腿上,用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谢辞酒愣了一下,随后挣扎了一下:“又来?”

    燕知回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低声道:“别闹,我不做什么,就是哄你睡觉,母亲哄孩子睡觉,不总是这样的吗?”

    谢辞酒:“……”

    她无语的看着燕知回棱角分明的脸,你真的不是当母亲太久了,入戏太深吗?

    燕知回一边拍还一边轻声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黄沙漫漫长无际,红霞灼灼映山红,今朝不闻金鼓鸣,来日阖家永安宁,莫问英雄何处来,莫问将军何时追,北雁南飞终有时,劝子披甲记知回,不求史册长留名,只教亲人喜良归……”

    调子低沉悠长又带着点悲凉,谢辞酒听着听着迷迷糊糊的想起了自己和父亲一起在北境跑马的日子。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慢慢被花香包围。

    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香味,恍惚间竟真的给了她一种卧在母亲怀中的错觉。

    身心放松下来,谢辞酒很快就睡意沉沉,只是眼角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滴泪。

    燕知回垂眸怜爱的看着她,伸手帮她拂去了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这是南疆的民谣,也是我名和字的由来,知回,字良归,你看,我们的名字都是如此的般配。”

    他轻叹一声,俯首在她的眼角落下一吻,“睡吧。”

    谢辞酒便彻底睡了过去。

    燕知回没有立刻把人放下,而是抱着她轻轻的晃着,思绪不由得飘远,想起了万年前的事,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混沌池里的一尾锦鲤,而辞酒是湖心那块石莲,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自己就躲在石莲下。

    这一躲就是万年啊。

    “如今倒是换我来守着你了。”燕知回轻笑一声,起身把人放到了床里侧,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去,从后面抱着她。

    俩人就在这个注定不太平的寒夜里抵足而眠。

    ……

    翌日,谢辞酒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眉头不爽的皱了起来,下一瞬有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罩在了她的耳朵上,“不气。”

    ------题外话------

    爆更完毕,存稿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