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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前附小引)

    小引:

    万历三十年,李贽入狱。

    三月十五日,狱卒按例寻察,见李贽垂头失魂,动了动嘴皮,终究是欲言又止,只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约至巳时,焦竑遣人来探,暗中捎书一封,李贽观后一震,当即还书于探者道:“我已老矣,怎得弱侯兄相挂!”

    探者揣起书信,轻瞥李贽道:“我家老爷每每提起大人便叹曰,`救天下者,非温陵莫属!`今天下将乱,大人却熟视无睹,实负我等所望!”言罢便拂袖而去。

    李贽回首往昔,苍老的眸子泛起几许晶莹,沉默良久方扶栏而叹曰:“天地无常今方变,奈何温陵已暮年,若许此生成丁岁,是非颠倒也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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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管年轮如何转动,无论历史怎样发展,每天总有新的朝阳。当晨曦的微光穿山越岭撒落在树梢上时,李贽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抢先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精致的小脸。

    正呆望着李贽的御龙婉儿突然不知所措,忙捂着一张红如晚霞的小脸逃出屋外。

    未待李贽打量屋中摆设,小婉儿又鼓着那如樱的小嘴,斜起那双杏核般的眼睛,同上位者一样,神气地挡在门口道:“嗨!我叫御龙婉儿,你叫什么?”

    李贽心中不免一笑:“这姑娘也是特别,我还未发问,先自报姓名,不比深闺大秀,倒是落得大方,可谓难得!”

    “喂!说话”

    李贽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遂故作深沉地回道:“老朽李贽,敢问姑娘,我如何至此?”

    不言作罢,这一言方出,御龙婉儿即扶腰大笑道:“老朽?你说的轻巧,你当是我爷爷!公子,你可是海水多吃了几两?”

    这下李贽反倒被愣住了,小婉儿瞧得他这番囧样,忙递于他铜镜一面,李贽急于解惑,忙不得细照一番。

    只见得一张英俊的面庞映于铜镜之上,观其年岁亦不过十六七八,也倒是他心境如何突兀地变了许多。李贽狠捏自己,丝丝痛入心肺,想也不是做梦。

    “我说是李哥儿,你梦可算醒了没?”身后传来御龙婉儿不奈的声音。

    李贽忙问:“姑娘且告知我怎落至此处?”看他那迷惑的傻样,婉儿有心戏弄于他:“公子可知天降冰雨?”李贽点头示意。

    婉儿咯咯咯笑道:“那公子也算是天降活人喽!”

    闻此,李贽颇为气闷,奈何有求于人,硬生生吃了口闷气,耐着性子道:“姑娘可别再戏我,好歹告知我缘由!”

    “由”字刚出,就连咳几声,婉儿才想到他身体虚弱,生怕他气急攻心,便也不再胡来。

    方知,早起爷爷带婉儿岸边习武之时,发现李贽晕死海边,便将他搬了回来,爷爷抓药尚未回来。李贽谢过救命之恩,又问今昔何年,此地又与何地,婉儿一一告知。

    原来真如他所料,而今苍历四六零年,苍国临海郡正是此处。

    先说婉儿想是他不知此地,遂自顾自地介绍起了苍国风土人情及各处地貌。却不知李贽此时是一概未闻,脑袋里全绕着“苍国”二字。

    婉儿自述半天,见李贽全然未听,顿时白眼斜露,鼻出粗气,于是风风火火将李贽脱出屋外。

    李贽身体虚弱又哪受得了如此重拖,但他又不知何故,只想是这姑娘莫不是神经异常?

    小婉儿此时全不管他有病体弱,先是制住李贽让他听话便好!

    而李贽又何曾受过女子欺辱,“士可杀孰不可忍”这句话说的正是此时,李贽强忍着疼痛,正欲与眼前这女子较量一番,却见她突然一怔,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爷爷!”

    李贽顺着御龙婉儿的目光望去,正见一头发略白的七旬老丈夹着几包草药推门而入。

    老丈见李贽与婉儿在院内撕打成一团,顿时厉目一瞪,御龙婉儿当即放开了李贽。

    “晚辈李贽,见过老丈。”李贽忙不得起身而言,不想老丈却并未回应,李贽自觉尴尬又补一句道:“方听得老丈是婉儿爷爷,晚辈谢过老丈搭救之恩!”

    老人依旧未言,气氛愈加压抑,若是平常人此时或许会手足无措,但李贽却也不再搭话。一老一少,便如同两支木桩,牢牢地固定在院中,两个人精,互相开始审视对方。

    “小哥儿是本地人?”老人终于轻启微唇,吐出一句话来。

    李贽想起御龙婉儿方才所言,心思一转便道:“回老丈话,小子李贽,可不知为何,却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

    老人思索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可看起来又还有些疑惑,再看上几眼李贽,遂安排婉儿去给李贽熬了药。

    李贽心思细腻,老人虽寡言少语,但他审视般的眼神,仿佛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他想一走了之,可他又怕薄了老丈和小婉儿搭救之情。

    傍晚,正好小婉儿前来传爷爷话说:“小哥儿不必介意,只是今日镇上一点儿事扰了老夫,有些烦心罢了!”李贽倒也好奇何事,奈何他一个外人并不便过问,也只好作罢,便安心待在此地养伤。

    可这一待便是半月,更没想到的是一场大祸降临又连累了这爷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