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明白了
过年了，家家都在包饺子。
昨天下午高大嫂给马大嫂她们四人一人端了一盆酸菜，让她们拿回去包饺子吃。
因为没有白面，村里人大多数人家都是包的苞米面蒸饺，鲜少有人家能做白面水饺的。
马大哥夹了一个蒸饺，咬了一口就连连点头，“要不说这酸菜能卖钱呢，味儿是真好，又酸又没怪味，咱娘应该也能吃。”
马家分家后，爹娘都跟着马老二住，离的不远，马老大有点啥好吃的都想着他爹娘。
前些天从高家拿回来的那一块肉，马大哥说包饺子用不了这么多，就切了一半给他爹娘送去了。
马大嫂虽然没吱声，但是也能看出来她不愿意了。
马大哥心里也有些后悔，这肉是媳妇挣回来的，他拿来送他爹娘了，是有些做得不对啊，毕竟媳妇也没说拿回去给她爹娘一半。
马大嫂听见这话顿时就气得要死，送肉去不够还要送饺子？怎么没见你二弟惦记你给你送过年的吃食来呢？
“老二家也包饺子了，他家那么多肉，没准吃的是纯肉馅的饺子呢，还能稀得吃你这破酸菜馅的饺子？”
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马老大乖乖的闭上了嘴。
唉，媳妇能挣钱，腰板子就硬，说话都敢大声了。
高家这边，高大嫂把那块肉拿出来都做了。
白切肉，猪肉炖粉条，猪肉炒干辣椒，猪肉炖干豆角土豆，还有一个猪肉萝卜汤，凑了四菜一汤。
饺子是酸菜肉的白面水饺，上次陶陶给的那一袋子白面剩个底了，高大嫂就都和上包了饺子。
天还没黑高家就吃上年夜饭了，吃着吃着高大嫂就叹了一口气。
高大哥赶紧说：“大过年的你叹啥气啊？赶紧吃饭，这么多肉呢。”
高刚给她夹了一片猪肉，“娘，叹气会带走好运气的，今天过年，咱们不想不开心的事儿了。”
高刚知道他娘愁的是什么。
这一年了，没有一个好消息。
家里的宝贝花瓶没了，他的媳妇没了，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买卖，结果过年了都没收回来钱，真是没有顺心的时候啊。
希望明年能顺顺利利的吧。
高大嫂笑了起来，“是，大过年的啥也不想了，把坏运气都扔今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高大哥也笑了，“对，明天是新的一年了。啧，这么多好菜，要是有口酒就好了，咱们一家四口还能干一个！”
“哎呀你不早说，陶妹子那肯定有白酒。”
高大嫂说着就要下地穿鞋，高大哥一把拽住了她胳膊，“大过年的怎么能去别人家要东西？今年就这么过吧，等明年过年的，咱不用去跟陶家妹子要，咱们自己买点儿。”
“行，就这么说定了。”
高大嫂又坐了回去，开始夹着桌上的菜吃。
高正一只手拿着筷子，机械的夹着吃的。另一只手放在桌底紧紧的攥着，指甲已经把手心抠出血来了。
桌上的几个人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说说笑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高正吃完饭没回屋睡觉，而是开门出了屋，站在院子里看着陶陶家。
他多少次都想去跟婶子坦白，但是他不敢，他害怕，事发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高正再也受不住了，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上陶陶起来煮的昨天晚上没煮的饺子，又把剩的排骨跟小鸡炖蘑菇热了一下，其他几个菜不用热，直接端上桌就行。
虽说昨天吃了不少，但是今天吃这个三鲜馅的饺子还是感觉很惊艳啊。
“娘，饺子好吃，天天吃。”
小老三吃得直晃悠小脑袋。
陶陶摇摇头，“天天吃就不觉得好吃了。你要是想吃，明天娘给你包虾仁馅的饺子。”
“嗯嗯，嗯嗯！”
虾也好吃呢，包饺子肯定更好吃。
陶陶笑了，虾仁鸡蛋，羊肉萝卜，猪肉芹菜……
她一天换一个花样，能吃到正月十五不重样。
但是还没吃到正月十五呢，别说几个孩子了，陶陶都受不了天天吃饺子了。
看来以前的话说太满了，天天吃一种食物真的受不了。
自那以后的很多年，陶陶家只有过年那天吃饺子，平时都不会再想着吃饺子了。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陶陶去找了高大嫂，说明天去市里。
看看招待所那怎么回事儿，也想去澡堂子好好洗个澡。
高大嫂早就想去看看了，要不是高正说正月十六开门，她早就叫高正赶车去招待所了。
正月十六一早，陶陶带孩子们坐上了高家的马车。
赶车的是高刚，高正说他肚子不舒服就没去。
三个孩子坐在陶陶做的垫子上，围着一个很厚的棉被。
陶陶跟高大嫂也各自围着一个棉被，高正穿着那件军绿色的羊毛大衣，一行人这就出发了。
“娘，咱们还能去饭店吃饭吗？我想吃锅包肉！”
老二缩在被子里，露出来小脑袋问着。
因为陶陶不会做锅包肉，这道菜他都想很久了。
陶陶笑着点点头，“去吃啊，还去洗澡呢。”
“噢～太好啦！”
老二把脑袋缩了回去，三个孩子在被子里欢呼着。
高大嫂有些遗憾的说：“小正可愿意往城里跑了，今儿怎么就闹上肚子了呢。”
陶陶没接话，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心里有些不愿意相信。
刚出村子走了没多远，陶陶和高大嫂就看见现在路边的两个女孩。
小芹和小凤看见马车后欢喜的翘着脚，等马车走近了看见车上的几人，而且没有高正，俩人立即慌慌张张的往回跑。
“这俩小姑娘跑啥呢？哎，妹子，她俩是不是去你那做过衣服啊？”
高大嫂看到小芹，想起来秋天的时候她去陶陶那做过列宁装，“她不是说她钱不够只买了四尺布吗？看她这一身行头，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啊。”
陶陶看见那女孩的时候就想起她来了，毕竟那张白嫩的小脸蛋十里八乡的就她一个。
两个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帽子，一样的围巾，还有一样的靴子，这一身下来可得不少钱置办。
再加上两个人看见马车上几个人以后慌乱的样子，陶陶心里有些明白高正为什么那样做了。
昨天下午高大嫂给马大嫂她们四人一人端了一盆酸菜，让她们拿回去包饺子吃。
因为没有白面，村里人大多数人家都是包的苞米面蒸饺，鲜少有人家能做白面水饺的。
马大哥夹了一个蒸饺，咬了一口就连连点头，“要不说这酸菜能卖钱呢，味儿是真好，又酸又没怪味，咱娘应该也能吃。”
马家分家后，爹娘都跟着马老二住，离的不远，马老大有点啥好吃的都想着他爹娘。
前些天从高家拿回来的那一块肉，马大哥说包饺子用不了这么多，就切了一半给他爹娘送去了。
马大嫂虽然没吱声，但是也能看出来她不愿意了。
马大哥心里也有些后悔，这肉是媳妇挣回来的，他拿来送他爹娘了，是有些做得不对啊，毕竟媳妇也没说拿回去给她爹娘一半。
马大嫂听见这话顿时就气得要死，送肉去不够还要送饺子？怎么没见你二弟惦记你给你送过年的吃食来呢？
“老二家也包饺子了，他家那么多肉，没准吃的是纯肉馅的饺子呢，还能稀得吃你这破酸菜馅的饺子？”
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马老大乖乖的闭上了嘴。
唉，媳妇能挣钱，腰板子就硬，说话都敢大声了。
高家这边，高大嫂把那块肉拿出来都做了。
白切肉，猪肉炖粉条，猪肉炒干辣椒，猪肉炖干豆角土豆，还有一个猪肉萝卜汤，凑了四菜一汤。
饺子是酸菜肉的白面水饺，上次陶陶给的那一袋子白面剩个底了，高大嫂就都和上包了饺子。
天还没黑高家就吃上年夜饭了，吃着吃着高大嫂就叹了一口气。
高大哥赶紧说：“大过年的你叹啥气啊？赶紧吃饭，这么多肉呢。”
高刚给她夹了一片猪肉，“娘，叹气会带走好运气的，今天过年，咱们不想不开心的事儿了。”
高刚知道他娘愁的是什么。
这一年了，没有一个好消息。
家里的宝贝花瓶没了，他的媳妇没了，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买卖，结果过年了都没收回来钱，真是没有顺心的时候啊。
希望明年能顺顺利利的吧。
高大嫂笑了起来，“是，大过年的啥也不想了，把坏运气都扔今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高大哥也笑了，“对，明天是新的一年了。啧，这么多好菜，要是有口酒就好了，咱们一家四口还能干一个！”
“哎呀你不早说，陶妹子那肯定有白酒。”
高大嫂说着就要下地穿鞋，高大哥一把拽住了她胳膊，“大过年的怎么能去别人家要东西？今年就这么过吧，等明年过年的，咱不用去跟陶家妹子要，咱们自己买点儿。”
“行，就这么说定了。”
高大嫂又坐了回去，开始夹着桌上的菜吃。
高正一只手拿着筷子，机械的夹着吃的。另一只手放在桌底紧紧的攥着，指甲已经把手心抠出血来了。
桌上的几个人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说说笑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高正吃完饭没回屋睡觉，而是开门出了屋，站在院子里看着陶陶家。
他多少次都想去跟婶子坦白，但是他不敢，他害怕，事发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高正再也受不住了，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上陶陶起来煮的昨天晚上没煮的饺子，又把剩的排骨跟小鸡炖蘑菇热了一下，其他几个菜不用热，直接端上桌就行。
虽说昨天吃了不少，但是今天吃这个三鲜馅的饺子还是感觉很惊艳啊。
“娘，饺子好吃，天天吃。”
小老三吃得直晃悠小脑袋。
陶陶摇摇头，“天天吃就不觉得好吃了。你要是想吃，明天娘给你包虾仁馅的饺子。”
“嗯嗯，嗯嗯！”
虾也好吃呢，包饺子肯定更好吃。
陶陶笑了，虾仁鸡蛋，羊肉萝卜，猪肉芹菜……
她一天换一个花样，能吃到正月十五不重样。
但是还没吃到正月十五呢，别说几个孩子了，陶陶都受不了天天吃饺子了。
看来以前的话说太满了，天天吃一种食物真的受不了。
自那以后的很多年，陶陶家只有过年那天吃饺子，平时都不会再想着吃饺子了。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陶陶去找了高大嫂，说明天去市里。
看看招待所那怎么回事儿，也想去澡堂子好好洗个澡。
高大嫂早就想去看看了，要不是高正说正月十六开门，她早就叫高正赶车去招待所了。
正月十六一早，陶陶带孩子们坐上了高家的马车。
赶车的是高刚，高正说他肚子不舒服就没去。
三个孩子坐在陶陶做的垫子上，围着一个很厚的棉被。
陶陶跟高大嫂也各自围着一个棉被，高正穿着那件军绿色的羊毛大衣，一行人这就出发了。
“娘，咱们还能去饭店吃饭吗？我想吃锅包肉！”
老二缩在被子里，露出来小脑袋问着。
因为陶陶不会做锅包肉，这道菜他都想很久了。
陶陶笑着点点头，“去吃啊，还去洗澡呢。”
“噢～太好啦！”
老二把脑袋缩了回去，三个孩子在被子里欢呼着。
高大嫂有些遗憾的说：“小正可愿意往城里跑了，今儿怎么就闹上肚子了呢。”
陶陶没接话，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心里有些不愿意相信。
刚出村子走了没多远，陶陶和高大嫂就看见现在路边的两个女孩。
小芹和小凤看见马车后欢喜的翘着脚，等马车走近了看见车上的几人，而且没有高正，俩人立即慌慌张张的往回跑。
“这俩小姑娘跑啥呢？哎，妹子，她俩是不是去你那做过衣服啊？”
高大嫂看到小芹，想起来秋天的时候她去陶陶那做过列宁装，“她不是说她钱不够只买了四尺布吗？看她这一身行头，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啊。”
陶陶看见那女孩的时候就想起她来了，毕竟那张白嫩的小脸蛋十里八乡的就她一个。
两个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帽子，一样的围巾，还有一样的靴子，这一身下来可得不少钱置办。
再加上两个人看见马车上几个人以后慌乱的样子，陶陶心里有些明白高正为什么那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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