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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阎毅被俘

    日月轮换,不知睡了多久,缓缓的睁开眼皮,白影跌入瞳眸,手臂撑立欲起,菩尘伸手扶了一把“你醒了,小花妖”。

    “菩尘?”小七眸光扫视“这是什么地方?”

    “八方馆”菩尘说。

    小七惊,恍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气力,推开菩尘,抬腿下了榻,踱步就跑,可是却没有找到门。

    菩尘缓缓的起身,走到小七身边,拽住她拍打墙壁的手“别拍了,不会让你出去的”

    小七错愕“为什么?”难道被卖了么?不可能,阎毅不可能卖她。

    “北冥跟苍阳战事焦灼,外面不安全,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菩尘说。

    “阎毅呢?”小七问。

    “他被四帝兽重伤,估计也快好了”

    小七仿似松了口气。

    “被人家把血都快吸干了,还还想着人家”菩尘不屑。

    小七伸手摸索上脖颈,完好如初,什么也没有,好像从未受过伤,小声嘀咕道“不用你管”。

    小七说着又走回了榻边,抬手摸了摸浮玉榻,温润的很,难怪躺的很是舒服。

    “怎么?还没躺够?”菩尘说着坐在了桌岸上,睨着眸子看她。

    小七转个身,索性坐在了榻边“出去不行,躺着也不行,那你让我干嘛?”

    菩尘挥手一指,桌案上闪瞬出一摞书簿,小七走过去,伸手翻阅,尽是术法典籍“我是妖,你让我学这个么?”

    菩尘点头,小七笑“难不成跟你一样去捉妖?当捉妖师?”

    “学不学随你,你若是总想着,让别人护你,大可不必学”菩尘说,抬步就走,小七思虑着,转身却不见了菩尘的踪影。她端起书簿,边走边看,手不自觉的比划着,很是认真,她没什么远大志向,可正如菩尘所说,她总不能一辈子倚仗着别人而活,遇事只能躲在别人的身后,与阎毅而言,若是她的血没用,他还会护着她么?她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情绊?

    阎毅醒来的时候,战场上早已历经了几场厮杀,营地的兵卒有死亡的,有负伤的,战后的痕迹随处可见,阎魄纵然驰骋疆场,可苍阳的兵力与北冥本就悬殊,空有良将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

    “公子,你醒了”候在一旁的听雨见阎毅起了身。

    “小七呢?”

    听雨摇头,阎毅一把掀开被褥下了榻,阔步而走“公子,苍阳快守不住了”。

    阎毅顿足,心头被撕扯的痛“哥哥呢?”

    “在大帐与苍阳王商议战事”

    “苍阳王来了?”

    “是”

    阎毅迈步出了营帐,听雨跟在身后。

    苍阳王宫,泉玉王后一袭素衣,站在最高的殿宇,瞭望着远处的宫殿,城池,还有狼烟滚滚的战火“这一天还是来了”

    紫藤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王上去了营地,可曾回来了”王后问。

    紫藤摇头“还没有”。

    “他不喜杀戮,征伐,可生在帝王家,又如何躲的了,偷来的岁安又怎会长久?”王后说着,眸光渐渐暗沉。

    “她可不可以?”紫藤问。

    王后笑“神族无后,她逆运而生,如果再尝试改变气运,那么这个世间也会不复存在,万物皆枯,日月不现”

    紫藤沉默,不再说话,王后凝望着远处,时渡老翁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为一人,逆改气运,可值得?”那时的她,眸光坚毅,只回了老翁两个字“值得”,老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偷来的光岁,是要还回去的”,神木傀儡破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切终将会回归原点,她又怎会不知。

    “让十二神兽都去守着苍阳王吧”

    “那玄放?”

    “白鹤留下”

    “是”紫藤匆匆而去,王后依旧看着远处。

    菩尘为小七端来了可口的饭菜,小七一手托着书簿,一手拿着筷子,那认真的模样还以为她要考状元呢,惹得菩尘想笑,抬手拽出她手里的书簿“好好吃饭”。

    “还给我”

    菩尘抬手把书簿举起,小七气不过,撂了筷子,起身来抢“还给我”。

    “够到就还你”菩尘说,故意逗她。

    小七垫着脚尖,伸直手臂,也够不到,海拔不够,身高是硬伤,她圆溜溜的眸子闪动,往上一蹦,一把抓住了书簿,落地却踩上了菩尘的脚,没站稳,身子惯性的往后倒,菩尘伸手一把捞起,小七扑了个满怀,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小七竟然会有些贪恋,却又瞬间清醒,一把推开。

    尴尬的坐回去,又吃起了饭菜,却也听话的没有拿着书簿翻腾,她吃着,菩尘看着。

    “你跟八方馆什么关系?”小七问。

    “我师傅开的”

    “你师傅?”小七惊“你师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闭嘴”菩尘生气了,面色骤变,在桌岸上跃身而起,小七惊愕,不知道像他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般气恼,可她却执拗的说“死斗场妖兽至死方休,他们不无辜么?”

    “无辜?弱肉强食,人族妖族哪族不是如此?”

    “所以呢?替天行道么?还是弱者就该死,就该被淘汰?”小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般慷慨陈词,可能就因为自己是弱者,骨子里那股自卑吧。

    菩尘闭了眼眸子,转身看着小七“死斗场,从未死过妖兽”

    小七愣,菩尘甩袖而去,小七瘫坐下,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菩尘说的,听雪跟听雨就是死斗场出来的,她们说过,被卖到死斗场,就等于踏进了地狱,日夜轮转的厮杀,几经生死,一场又一场血淋淋的撕斗,至死方休,若不是阎毅救赎了她们,她们早就死了,小七迷茫,她真不知道该相信谁。

    看着饭菜也没了胃口,索性又拿起书簿开始练习,密室里没有日月轮转,但是菩尘一日三餐的送来,小七大概猜测出是什么时辰,一连三日过去了,菩尘似乎还没有消气,虽然每日三餐送来,可却一句话也不跟小七说,终是小七按耐不住,实在憋闷先开了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给我这些书簿”

    “不是我给的,是我师傅”菩尘说。

    “你师傅?”小七嘀咕,这是个敏感话题,小七不敢再说,便换了个问题“你杀玄放是为了赏金么?”

    菩尘走了两步逼近小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

    “你那日不是要杀他么?”小七疑惑。

    “我要的,是他的心头血”

    小七更加迷惑了“做什么?”

    菩尘没说,走了两步,与小七擦肩而过,看着那摞书簿被分成了两摞,浅浅一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苍阳王并没有离开营地,而是入住在了营帐,营帐外并没有重兵把守,因为那样反倒会引人注目,十一个神兽守在暗处,伺机而动。

    阎毅与阎魄并肩走着。

    “苍阳守不了几日了,你可愿离开?”

    “哥,你……”

    “哥是苍阳的将领,死在沙场是最好的归宿,可你不是……”阎魄终是不忍心。

    “可我们是兄弟,手足,你当初救我的时候不曾放弃,却为何让我独自偷生?”

    “罢了,腾蛇双生本就难以存活,若非是苍阳王割了血肉喂养,我们也不会活至今日,战死沙场也罢,权当是报了当年的恩情了!”阎魄手拍了拍阎毅的臂膀。

    两人又走了几步,趁着月色。

    “只可惜泉玉王后至今无所出,不然你还能娶个亲”阎魄笑。

    “哥…”阎毅羞恼,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哥,你可曾见过泉玉王后?”

    “不曾,泉玉王后深居简出,从不示人,恐怕除了苍阳王也就身边近侍见过真容”

    “那北冥的弱池王后呢?”阎毅问。

    “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关心起两国的王后了?”

    “四帝兽说弱池王后是神木傀儡所化,小七的眼睛跟弱池王后很像”

    “所以你觉得小七是神女?”阎魄笑“不可能的,神族无后,神女早就降世了,不可能是小七这般年岁”

    阎毅顿悟,是啊!他怎么忘了神族是无后的,小七的年岁跟玄放差不多,怎么可能是神女?

    “也不知道小七怎么样了?去了哪里?”阎毅说,心里闷疼。

    阎魄注目着阎毅“你若想寻她,我绝不拦着,等战事平息,你们可以一起…”

    “哥,我不会撇下你,更不会逃”阎毅没得选,他只能传信宗龙跟玄凌帮他寻人,在心里祈愿小七平安没事,眼下他真的顾不上她。

    翌日天还没亮,号角声响彻云霄,北冥狄亲自挂帅,点兵数十万,士气澎湃,欲一举剿灭苍阳残部。

    苍阳王被迫应战,可兵力悬殊,几日来的连败,早已没了什么士气,阎魄阎毅纵使一人抵过万人也无济于事,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四帝兽,五灵卫死斗,北冥有捉妖师的阵法,苍阳的妖兽在战场上没有丝毫的优势,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十一神兽护着苍阳王离开,阎魄阎毅更是拼尽全力誓死阻拦,终是护得苍阳王离开,阎魄力竭,倒地不起,阎毅幻化真身,直冲云霄,盘旋在北冥狄的上空,瞬间吸引了所有兵力,北冥狄被结印照着,自以为安全的很,可阎毅却抱着必死的决心,散尽了修为,释放剧毒,为阎魄争取时间“哥,快走…”

    “阎毅……”

    “走啊……”

    “走……”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吼,那是无尽绝望里的呐喊,阎魄痛心疾首,眸光含泪,他无力再战。

    “走……”阎毅最后的悲鸣,他用兄弟间的心意相通告诉他“快走,找小七,北冥狄中毒,只有小七能解”。

    阎魄会意,转身决然的离去,那是阎毅用性命争取来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阎毅力竭,显出人形,用仅存的气力挺直着背脊站在北冥狄面前,他在笑,看着北冥狄毒发,果不其然,好端端的北冥狄吐出一口鲜血,栽倒了下去。

    “王上……”众人异口同声。

    “把他……给孤押回去”北冥狄呼吸急促,毒素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是”

    北冥王宫乱做一团,北冥狄的剧毒果如阎毅所说无人能解,可阎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打入死牢,北冥狄下令“给他留口气,说出解毒方法即可”

    所以各种酷刑在他身上试了一个遍,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他是阎毅,崩解之痛他都受的了,这些伤痛又算的了什么?酷刑之下没有一声哀嚎,他挺过去一场又一场的折磨,却依旧不屈,给他用刑的人反倒是备受煎熬,见过骨头硬的,可却没有见过这么硬的,可他是蛇,软骨动物,他自始至终他只说过两个字“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