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撑船过河之鬼
七月半，酆都开。
酆都，古老传说之地。
在七月十五这天，冥河源头会浮现出那座传说中的门户，这是世人对往生的期望。
没人知道门的那头是何地方，他们只要知道那里有赋予生死的权利，那它就是通往酆都的路口。
门户悬在古地的上方，无人能御剑飞渡进入遥远的门户。
那里已经是古地的核心，万载沉眠的尸主不允许任何人放肆。
而想进入那座天上门户，唯有搭乘冥船沿着冥河源头前行。
此时哀乐奏响，封棺归源来世见。
一艘艘冥船破河而出，或有大派祭出遗落在外的冥河宝船，端是雄伟壮阔，鬼氛扑落，阴寒至极。
“送师尊！”
该派的弟子哭的稀里哗啦，此去何时再见，就算有幸归来，他们这些弟子中又有几个能再次得见。
这些冥船在冥河上朝两条路走，一者前往凶尸古地寻求机缘，一者踏上垂天而落的冥河，逆流而上。
门户与冥河间有八条天上河流，像八座桥梁，天上河流偶尔会有残棺断木漂下，说明棺中人早已失败。
冥河上泛起阴寒的水雾，凶尸古地藏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堆满财富的宝山引得人拼命涌入它的巨口。
叮铃铃！
秦沐诗摘下旺财的铜铃，摇了几下，铃声悦耳传至水雾内，没过多久，有身影从雾内驶来。
一片竹筏，船头尸者撑篙划来，靠在冥河岸边，它发出嘎嘎的笑声，下巴不停张合，真怕掉下来。
叶席笑骂道：“还是那么贪钱，秦小姐有碎银吗，随便打赏它点，不然它在路上定会作怪！”
“这包银两够吗？”
秦沐诗不确定道，她有时会偷偷溜出府，独自去享用民间美食，故有带着银子的习惯。
“够了！”叶席道。
在渡船尸者嘎嘎的抗议下，叶席取出两锭扔了过去，前者以肉眼凡胎不可见的速度抓在手中，揣入怀里。
“把我们安全送到对岸，剩下的就都是你的，可别想着将船弄翻，我盯着你呢！”叶席说道。
“嘎嘎！”尸者恼怒，像是在说竖子休要污蔑我。
“好了，我还不了解你们，快快准备开船！”
待叶席等人上船，渡船尸者撑篙推离岸边，驶向凶尸古地。
“哑呜！”
旺财郁闷的拍着铜铃玩，这女人又把这玩意挂在它的脖子上，再这样下去它真得要变成萌宠了。
秦沐诗感到困惑，她陪叔祖封棺归源而来，秦府自是为他们准备很多应付的手段，遗落在外的冥河宝船秦府也有备着，只是叶席如此安排，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初见到现在，叶席的手段她只感钦佩，宗师之流莫不过如此，略微思量，心下安心许多。
她想起秦祖的话，这便是机缘。
渡船尸者撑得船很稳，不愧是敢要船费的，忽然有浪打来，波及竹筏，竹船颠簸似要散架开来。
“嘎嘎！”渡船尸者骂道。
一艘两层高的冥船掠过他们的身旁，船上人见冥河上有片竹筏摇摆，哈哈笑道：“师兄快看好简陋的冥船，这艘破烂竹筏真得能划到对岸么，真是笑死我了！”
“嘎嘎！”
渡船尸者不高兴了，船霸这么多年，只有它翻别人的船或自己主动翻船，从没别人敢翻它的船。
嘎嘎！嘎嘎嘎嘎！
嚣张！太嚣张了！
说罢，挥竿劈在河面上，远去的宝船遇到冥河生物袭击，是头鲸骸，跃出水面，如座小山，砸在冥船上。
“孽畜，找死！”
水雾中有人暴喝，悬在空中，应是一位打算埋藏古地的大宗师，唯有五品及其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在古地的禁制下勉强飞行。
一击过后，他救起两名弟子朝凶尸古地疾行而去。
冥河的水极阴至寒，连五品的大宗师都能感到这刺骨的寒冷，若五品之下落入水中，往往不出片刻功夫便会变成冰雕沉入河底，而冥河生物就是猎食他们的存在。
像鲸骸这类能摧毁冥船的冥河生物不是很多，但遇上了就得自认倒霉，逃脱不了只能在此才伴冥河。
渡船尸者控制了鲸骸，这些拦路杀手听命于它，秦沐诗这才明白叶席选择这条冥船的理由。
慢点无碍，但绝对安全。
路过方才交战的地方，冥船四分五裂，渡船尸者嘎嘎笑着，像是在嘲讽，像是在幸灾乐祸，表情很丰富。
离古地也不远了，等到竹筏靠岸，叶席下船，望着远处山林奇峰悬尸，感慨万千：“凶尸古地！”
“嘎嘎！”
渡船尸者抱着竹篙笑眯眯地盯着叶席，后者回神，微微摇头，示意秦沐诗可以把剩余银两交给它。
渡船尸者掂了掂到手的钱袋，心满意足的收了起来。
就在它准备撑船离开的时候，叶席出声拦下了这位。
“老鬼头，别急着走啊，你先看看我掌中是何物？”
叶席挽起衣袖，伸出左掌，掌心朝上。
然而，左掌之上，空空如也。
秦沐诗没看出什么，但她坚信公子这么做必有深意。
“嘎嘎！”
渡船尸者的神色慢慢变了，收起了笑容。
黑漆漆的眼窟窿紧盯着叶席，在它眼中，此子的掌纹竟蕴含着凶尸古地的至高法理。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待在此地，将那件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实现你长久以来的夙愿，或许你可以等得起，但雀娘呢？”
听到雀娘二字，渡船尸者紧握竹竿，天地为之一静。
渡船尸者再看叶席，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后生的身影与一位已经消失三万年的故人有些相似，都令人无法轻易看透。
良久，风起。
渡船尸者从怀里取出一袋破旧的乾坤袋，交到叶席手上。
轻叹一声，然后撑船离开，消失在阴寒水雾里。
从外表看去，凶尸古地像座庞大的岛屿，其实也不全然。
古地内分布着很多零散的秘境，广阔无边，难窥全貌。
譬如那座高山背后的巨人身影，高山只到他的膝盖，可想而知他的真身是多么高大。
但就是这么高大的身影，修行者无法找到他的所在，推测在某座秘境内。
叶席拿出小鬼像那得来的小木箱，从里掏出三枚冥河通宝撒在地上，接着跺地一脚，大声喊道：“出来接客了！”
话落，泥土松动，钻出一只半人高的腐烂青蛙，它瞥了眼地上的冥河通宝，呱叫了声，眸子瞪得老大。
腐烂青蛙咻的将通宝卷入口中，提起小胖腿，学人跑来，纳头便拜，抬头笑道：“原来是几位爷来啦！”
“是要坐轿吗，还是天马香车，或是小的呢……这样的呱，小的卖的较贵些，您再付两枚通宝便行呱？”
“去你的，别来恶心爷，去召来两顶轿子！”
叶席本想踢它屁股，但想想还是算了，怕脏了鞋。
“爷真得不考虑一下，那这位姑娘呢？”金钱蛙望向秦沐诗说道。
秦沐诗一脸懵然，没明白怎么回事：“公子，它……”
“不用理它，想钱想疯了连自己都不要脸了！”
叶席顿了顿，解释道：“你就当它是古地的地头蛇，只要给的起钱，连尸主的沉睡谷都敢把你往里送！”
秦沐诗了然，心道凶尸古地似与外界传闻有些不同，与其说它是一片诡异的坟地，更像是座世俗城池。
“呱，客人说笑了！”
金钱蛙忙去唤来轿子，这公子太邪门了，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宛若赤裸般，毫无秘密可言。
呱呱两声，一棵大榕树落下树枝，蓬的撕开肥大树身露出幽暗通道，通道里接连飞出三顶素白鬼轿。
“呱呱！呱呱！”
随着金钱蛙叫声响起，地里冒出十二位身材魁梧的土冥尸，四人抬轿，彰显尊贵，那是倍有颜面。
“大爷、姑娘，请！”
三人入轿，金钱蛙跳到一尊土冥尸的头上蹲着，向轿内的叶席问道：“爷，去哪儿？”
“墓林！”叶席道。
“好嘞呱，几位坐稳，起轿！”
土冥尸动了，大步迈出，健步如飞，白轿魅影，端是邪魔做派。
酆都，古老传说之地。
在七月十五这天，冥河源头会浮现出那座传说中的门户，这是世人对往生的期望。
没人知道门的那头是何地方，他们只要知道那里有赋予生死的权利，那它就是通往酆都的路口。
门户悬在古地的上方，无人能御剑飞渡进入遥远的门户。
那里已经是古地的核心，万载沉眠的尸主不允许任何人放肆。
而想进入那座天上门户，唯有搭乘冥船沿着冥河源头前行。
此时哀乐奏响，封棺归源来世见。
一艘艘冥船破河而出，或有大派祭出遗落在外的冥河宝船，端是雄伟壮阔，鬼氛扑落，阴寒至极。
“送师尊！”
该派的弟子哭的稀里哗啦，此去何时再见，就算有幸归来，他们这些弟子中又有几个能再次得见。
这些冥船在冥河上朝两条路走，一者前往凶尸古地寻求机缘，一者踏上垂天而落的冥河，逆流而上。
门户与冥河间有八条天上河流，像八座桥梁，天上河流偶尔会有残棺断木漂下，说明棺中人早已失败。
冥河上泛起阴寒的水雾，凶尸古地藏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堆满财富的宝山引得人拼命涌入它的巨口。
叮铃铃！
秦沐诗摘下旺财的铜铃，摇了几下，铃声悦耳传至水雾内，没过多久，有身影从雾内驶来。
一片竹筏，船头尸者撑篙划来，靠在冥河岸边，它发出嘎嘎的笑声，下巴不停张合，真怕掉下来。
叶席笑骂道：“还是那么贪钱，秦小姐有碎银吗，随便打赏它点，不然它在路上定会作怪！”
“这包银两够吗？”
秦沐诗不确定道，她有时会偷偷溜出府，独自去享用民间美食，故有带着银子的习惯。
“够了！”叶席道。
在渡船尸者嘎嘎的抗议下，叶席取出两锭扔了过去，前者以肉眼凡胎不可见的速度抓在手中，揣入怀里。
“把我们安全送到对岸，剩下的就都是你的，可别想着将船弄翻，我盯着你呢！”叶席说道。
“嘎嘎！”尸者恼怒，像是在说竖子休要污蔑我。
“好了，我还不了解你们，快快准备开船！”
待叶席等人上船，渡船尸者撑篙推离岸边，驶向凶尸古地。
“哑呜！”
旺财郁闷的拍着铜铃玩，这女人又把这玩意挂在它的脖子上，再这样下去它真得要变成萌宠了。
秦沐诗感到困惑，她陪叔祖封棺归源而来，秦府自是为他们准备很多应付的手段，遗落在外的冥河宝船秦府也有备着，只是叶席如此安排，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初见到现在，叶席的手段她只感钦佩，宗师之流莫不过如此，略微思量，心下安心许多。
她想起秦祖的话，这便是机缘。
渡船尸者撑得船很稳，不愧是敢要船费的，忽然有浪打来，波及竹筏，竹船颠簸似要散架开来。
“嘎嘎！”渡船尸者骂道。
一艘两层高的冥船掠过他们的身旁，船上人见冥河上有片竹筏摇摆，哈哈笑道：“师兄快看好简陋的冥船，这艘破烂竹筏真得能划到对岸么，真是笑死我了！”
“嘎嘎！”
渡船尸者不高兴了，船霸这么多年，只有它翻别人的船或自己主动翻船，从没别人敢翻它的船。
嘎嘎！嘎嘎嘎嘎！
嚣张！太嚣张了！
说罢，挥竿劈在河面上，远去的宝船遇到冥河生物袭击，是头鲸骸，跃出水面，如座小山，砸在冥船上。
“孽畜，找死！”
水雾中有人暴喝，悬在空中，应是一位打算埋藏古地的大宗师，唯有五品及其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在古地的禁制下勉强飞行。
一击过后，他救起两名弟子朝凶尸古地疾行而去。
冥河的水极阴至寒，连五品的大宗师都能感到这刺骨的寒冷，若五品之下落入水中，往往不出片刻功夫便会变成冰雕沉入河底，而冥河生物就是猎食他们的存在。
像鲸骸这类能摧毁冥船的冥河生物不是很多，但遇上了就得自认倒霉，逃脱不了只能在此才伴冥河。
渡船尸者控制了鲸骸，这些拦路杀手听命于它，秦沐诗这才明白叶席选择这条冥船的理由。
慢点无碍，但绝对安全。
路过方才交战的地方，冥船四分五裂，渡船尸者嘎嘎笑着，像是在嘲讽，像是在幸灾乐祸，表情很丰富。
离古地也不远了，等到竹筏靠岸，叶席下船，望着远处山林奇峰悬尸，感慨万千：“凶尸古地！”
“嘎嘎！”
渡船尸者抱着竹篙笑眯眯地盯着叶席，后者回神，微微摇头，示意秦沐诗可以把剩余银两交给它。
渡船尸者掂了掂到手的钱袋，心满意足的收了起来。
就在它准备撑船离开的时候，叶席出声拦下了这位。
“老鬼头，别急着走啊，你先看看我掌中是何物？”
叶席挽起衣袖，伸出左掌，掌心朝上。
然而，左掌之上，空空如也。
秦沐诗没看出什么，但她坚信公子这么做必有深意。
“嘎嘎！”
渡船尸者的神色慢慢变了，收起了笑容。
黑漆漆的眼窟窿紧盯着叶席，在它眼中，此子的掌纹竟蕴含着凶尸古地的至高法理。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待在此地，将那件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实现你长久以来的夙愿，或许你可以等得起，但雀娘呢？”
听到雀娘二字，渡船尸者紧握竹竿，天地为之一静。
渡船尸者再看叶席，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后生的身影与一位已经消失三万年的故人有些相似，都令人无法轻易看透。
良久，风起。
渡船尸者从怀里取出一袋破旧的乾坤袋，交到叶席手上。
轻叹一声，然后撑船离开，消失在阴寒水雾里。
从外表看去，凶尸古地像座庞大的岛屿，其实也不全然。
古地内分布着很多零散的秘境，广阔无边，难窥全貌。
譬如那座高山背后的巨人身影，高山只到他的膝盖，可想而知他的真身是多么高大。
但就是这么高大的身影，修行者无法找到他的所在，推测在某座秘境内。
叶席拿出小鬼像那得来的小木箱，从里掏出三枚冥河通宝撒在地上，接着跺地一脚，大声喊道：“出来接客了！”
话落，泥土松动，钻出一只半人高的腐烂青蛙，它瞥了眼地上的冥河通宝，呱叫了声，眸子瞪得老大。
腐烂青蛙咻的将通宝卷入口中，提起小胖腿，学人跑来，纳头便拜，抬头笑道：“原来是几位爷来啦！”
“是要坐轿吗，还是天马香车，或是小的呢……这样的呱，小的卖的较贵些，您再付两枚通宝便行呱？”
“去你的，别来恶心爷，去召来两顶轿子！”
叶席本想踢它屁股，但想想还是算了，怕脏了鞋。
“爷真得不考虑一下，那这位姑娘呢？”金钱蛙望向秦沐诗说道。
秦沐诗一脸懵然，没明白怎么回事：“公子，它……”
“不用理它，想钱想疯了连自己都不要脸了！”
叶席顿了顿，解释道：“你就当它是古地的地头蛇，只要给的起钱，连尸主的沉睡谷都敢把你往里送！”
秦沐诗了然，心道凶尸古地似与外界传闻有些不同，与其说它是一片诡异的坟地，更像是座世俗城池。
“呱，客人说笑了！”
金钱蛙忙去唤来轿子，这公子太邪门了，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宛若赤裸般，毫无秘密可言。
呱呱两声，一棵大榕树落下树枝，蓬的撕开肥大树身露出幽暗通道，通道里接连飞出三顶素白鬼轿。
“呱呱！呱呱！”
随着金钱蛙叫声响起，地里冒出十二位身材魁梧的土冥尸，四人抬轿，彰显尊贵，那是倍有颜面。
“大爷、姑娘，请！”
三人入轿，金钱蛙跳到一尊土冥尸的头上蹲着，向轿内的叶席问道：“爷，去哪儿？”
“墓林！”叶席道。
“好嘞呱，几位坐稳，起轿！”
土冥尸动了，大步迈出，健步如飞，白轿魅影，端是邪魔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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