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惩罚还是奖励（三合一）
10月10日，周一。
可能是后半夜开始下雨，一直下到早上七点还没停。
江南地带雨水频繁，江黎摸到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估计未来一周都有雨下。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疲惫地摁压太阳穴。
昨夜两人闹到了凌晨，其实也就是互相伤害,江黎不依不饶地让姜绾惩罚他，姜绾便躲进被子里窝成一坨不愿意奖……惩罚他，然后他便报复性地不让她睡，推她、举她、压她、顶她、掐她，反正就可劲儿折腾她。
把她惹恼了大不了也就扑出来锤他两下，大概是江黎被锤多了对痛觉有了一定的抗性，被锤的时候他抱着头闷不做声,等她锤累了,想睡觉了就加倍还回去。
折腾到最后也是因为两人都没力气折腾了，有气无力地斗斗嘴也就这样算了。
……
窗外的天空阴沉，雨珠落在檐角汇聚成束，又滴答滴答地砸在屋棚上，吵醒了熟睡的人。
睡眠质量不说，光是睡眠时间江黎就很久没达到八小时了，他也就趁着年轻可劲儿造，等人到中年那弊端也就体现出来了。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江黎低下头，看到了像是榫卯结构似的紧密贴在他身上的姜绾。
昨晚还对他喊打喊杀呢……
她还没醒，脑袋也跟鸵鸟似的埋在他怀里，只能感受到她柔柔的呼吸一道道地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就像是有羽毛在身上滑落似的，轻飘飘的。
或者说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是江黎抗压能力强还是她的确很轻，总让人感觉很轻易就能把她丢上天似的。
“学姐……”
一觉睡到了七点，外面要下雨跑步肯定是泡汤了，江黎打算先叫她起床。
“……”
隐约听到呼唤，少女用略带婴儿肥的脸蛋蹭了蹭他,把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江黎直呼好家伙，这还知道时不时转个头预防落枕呢。
“学姐，学姐。”
他加大音量，抬手捏了捏少女的后脖子。
“臭学弟……”
正准备上手挠她痒痒的江黎听到了她的呢喃，还以为她醒了，把手伸进被子里托着她的大腿根儿往上抱了抱才发现，她在说梦话。
“……才不奖励你。”
“……”
江黎被惊出冷汗，连忙摆正自己的态度，但这态度还挺高傲的，一时半儿也下不来，他只好又把她往上托了托，让她坐在他的腹肌上，顺便把脸侧过来，以免自己被幸福给捂死。
见少女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心生一计，把环在脖子上的两只纤细的手臂扯出来，不然待会儿动作太大压着了。
帮她摆好姿势，江黎把重心放在两肩,两脚当作支撑点,大腿与腰腹用力,做起了挺腰运动。
“唔……”
娇憨的少女还在梦里呢，那是一望无际的稻野里，成片的芦苇荡和狗尾巴草被微风刮地哗哗作响，她躺在其中，正幻想着能够被风吹起，飞至半空，无拘也无束，她不知将要飘到哪里。
忽然，幻想成真了，她真的被风带了起来，没有准备、没有预兆地开始近地飞行！
她穿过田野，穿过在星空下的彩虹，穿过海洋，湖泊，草原，还有茂密的森林与满地的花，她以为会就此停留，却一刻不停地飞往更远的地方，直到穿进一条隧道，而隧道的尽头有光，身形逐渐消弭在光幕中，她也逐渐清醒。
睁开迷茫的大眼，姜绾看见了不停晃动的床头，奇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晃动。
也不对，分明是她和床头都在摇晃！
“阿……！”
这可太惊悚了，少女一边惊呼，一边尽可能抓住什么东西，直到抓住了江黎结实的肩膀肉，她才发现胸下有个人。
若是她不惊呼出声江黎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她醒了，听到少女稚嫩胸腔中的逐渐加速的心跳，江黎停下动作，双手扶住她的细腰，把头歪出来问道：“学姐醒了？”
“你、你在干嘛呀！”姜绾心跳怦怦的，显然被吓得不轻。
“显而易见，我在叫你起床，顺带晨练而已。”
“你这个动作，是、是晨练？”
少女感觉自己要坏掉了，这种一次次把她頂起来的动作，真的是正经的运动吗？
果然不愧是学弟呢，晨练起来都这么涩气！
“要不然呢？学姐以为是什么？喔～我知道了，学、姐，你好色啊——！”江黎故意拉长声调，用暧昧的眼光看着面前小脸红红的她。
“你反咬一口！”
“我咬学姐哪儿啦？学姐可不要空口污人清白。”
“你、你……”
姜绾被气得胸疼，羞恼地俯身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江黎吃痛，嘶地倒吸凉气，赶忙推开像急了的兔子似的学姐，从被窝里钻出来，跑进了浴室里面。
砰！
浴室门被关上了。
砰！
枕头砸在了浴室门上。
把被子整张掀起来，又缓缓落在了姜绾的身上，她蜷缩成一团，小手也像宝宝似的缩在身前，秀气的眉毛皱巴巴的，有着莹润光泽的小嘴儿也撅得高高的。
被吵醒的少女起床气可大了，需要立刻补觉来满足自己。
也许是因为热气跑光了，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起床气不由更大了些。
“江黎！”
一把将被子掀开，迎接冷空气的洗礼，姜绾朝浴室喊话。
“怎么了？”
江黎正对着镜子，捏着那把不锈钢刀刮胡须呢，用三年没换，电动的都没这好使。
“滚出来！！”
“……”
江黎放下刮胡刀，随便洗了把脸就走出浴室，看到气呼呼的少女坐在床上。
姜绾见他出来，便像小宝宝似的向他张开怀抱。
他宠溺地笑着，感觉自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踱步走到床边，弯下腰来，伸手从她大腿肌肤和床单的间隙中穿过，托住屁股就把她抱了起来。
可当江黎挺腰刚站直，被举高高的少女便霸道到低头吮住了他的唇。
被突然袭击，他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在衣柜前稳住了脚步，但姜绾可没被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影响到，仍在迷醉地索取、肆虐，品尝他刚刷完牙嘴里残余的清新薄荷味儿，又甜又醒脑。
江黎就很被动了，一边得维持重心不能摔倒，一边还要招呼送上门的客人。
良久，唇分。
两人四目相视，还是由江黎先开口说话。
“学姐，你都没刷牙就亲我。”
“臭死你！”说完，少女又贴了上去。
江黎略显笨拙地回应她，斜着眼睛观察路况，慢慢地走进浴室。
起床气有了发泄口，少女只会不遗余力地让他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一股脑全灌给他才好！
……
姜绾把电动牙刷捅进嘴里，滴溜溜地刷着牙，而江黎站在一边照镜子，肉疼地摸着嘴巴，都有点肿起来的趋势了。
“学姐亲得好狠……”
“你说的，爱就要用力。”
“那学姐可真是爱死我了。”
江黎往镜子上凑近了些，又摸了摸脸上那梭子可爱的小牙印儿，痛倒是不痛，就是红彤彤的在脸上有些显眼。
这小嘴儿真是厉害阿……
“走开啦。”姜绾还在刷牙空不出手，扭腰把他顶开。
臭学弟，挡住老娘欣赏自己的美貌了。
“我要刮胡子。”
江黎拿起放在一旁的刮胡刀和黑色的塑料皿，皿里有打好的刮胡膏泡沫。
他闪身退开来，绕到她身后，也能照到镜子。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身高差看起来格外可爱。
江黎用刮胡刀把白色的泡沫在嘴边抹一圈抹匀，姜绾看着镜子里的他，也把嘴里的泡沫咕噜咕噜地吐出来，这样她就是白胡子老奶奶了，少女又被自己逗得嘻嘻傻乐。
“学姐也要刮胡子吗……”江黎分出心来调侃了她一句。
“我又没有胡子～”
姜绾把牙刷抽出来，装模作样地在唇角的泡沫上刮两下。
“胡须也能刮，那种看不见的小绒毛……”
“才不要！须须会越刮越粗的，你想把我变丑，好不要我了吗？”
“学姐又开始说傻话了……”
“才没有，你分明是被我看透，心虚了吧？”
“……”
江黎懒得搭话，他轻轻地，悄悄地往姜绾身边侧了侧，手指捏住刮胡刀的刀刃，飞快地在她满是泡泡的嘴角刮了一下。
“……你要死啊！”
少女见自己在下巴上抹的均匀泡沫被刮掉一块，啊地怪叫一声，转身攥紧小拳头就要锤他，江黎硬抗着她的攻击，又屡教不改地伸手在她下巴上刮了下，接着一边躲一边看着指背上的泡沫，佯装大惊失色的说：
“哎呀！完了完了，学姐好多毛毛都被我刮掉了，以后那胡子要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了。”
“……你死定了！”
姜绾慌了，也顾不上打他了，连忙伏身低头把泡沫冲掉，凑到镜子前，瞪大眼睛紧盯着白皙精致的下巴，能看到水线沿着侧颚滑落到下颌，汇成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然后像滴落的珍珠般掉下来。
完了！她的毛毛真的全被臭学弟给剃光了！
见罪魁祸首还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贴在她身后刮胡子，少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完了我跟你说，我要是长胡子了这辈子就赖定你了，谁来都没用，你别想甩掉我！”
“哎呀～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以后就要有个大胡子老婆了吗？”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姜绾一副快被急哭的模样，真要是长出那种硬硬的小胡茬，她还怎么见人阿，别说臭学弟了，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嫌弃自己的。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眶都红了几分，鼻子酸酸的，委屈得都要掉眼泪水儿了。
江黎心一揪，见自己玩儿过火了，忙安慰道：“不管你什么样儿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听了这话，没起到安慰效果，少女的情绪波动反而更大了，秀气的鼻子皱了皱，就开始小声抽泣起来，小嘴微微撅起一点儿，露出两枚莹白可爱的小牙齿，哭哭唧唧的样子我见犹怜。
可真是，以后丑了该怎么办呀，愁死人了……
“你…坏死了…我丑了…你就可以霸占我了…”姜绾哭哭啼啼地说。
“对啊～我就是想要霸占你。”
“我就知道……”
“好了不哭了，没刮你毛毛呢，诺，你看……”江黎从身后搂住她，用手指捏着刮胡刀的刀刃，然后轻柔地用指背帮她拭掉红红的眼角的泪花。
“你、你刚刚是、是这么刮的？”她呜咽着说，含珠带露的大眼满是不信。
“对啊。”
“骗人是小狗……”
“不骗你。”
江黎又演示了一遍，在她粉粉的鼻尖上蹭了蹭。
指背有温热湿润的感觉，应该是哭出鼻涕来了，当他把手挪开以后，甚至还拉出一条细长的丝儿。
两人皆是愣了愣，直到彼此相视，尴尬的气氛无声地弥漫。
少女的小脸蹭得涨红了，“洗手阿，恶心死了！”
“……”
我都不嫌恶心，你倒是先说了。
江黎双手从她腰间环过，弯腰把下巴垫在她的肩上，将握着刮胡刀的手伸进洗手盆里淋洗干净。
“……不许再吓我了。”少女抬起胳膊肘子揉了揉眼睛，小声小声地说。
“好。”
“你别好好好的，每次嘴上答应下次还是吓我，你发誓！”
“我发誓。”
“谁发誓！”
姜绾没好气地弯腰往后一顶，江黎就嗷一声弯腰作痛苦状。
“我江黎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从姜小姐的身后突然进来，不会再刮姜小姐的毛毛，一定再让姜小姐受惊……”
“……闭嘴吧你。”
感受到弯腰的动作的危险性，少女改用手肘往后顶了顶他的腰子。
明明都是很正经发生过的事，怎么从学弟口里说出来就这么涩气呢，果然不愧是学弟吗，就连发誓都这么容易让人想歪。
姜绾洗漱完毕，在手上挤了一点点大宝，在脸上抹匀抹净，然后从江黎的腋下钻了出去。
“我去做早餐。”
……
江黎刮完胡子洗完脸，出来在门口往厨房看了一眼，见学姐还在忙活，他便好衣服再出来。
轻轻悄悄地从她身后接近，刚想给她来个突然袭击，便想起了自己才发完誓没多久，现在就违背誓言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原则。
“学姐在做什么？”
江黎走进厨房，捻起案板上放着的一团软糯的小白圆子。
听到他的声音，姜绾愣了愣，拍开他的手：“别乱揉，好容易变形的。”
居然没吓我。
本来是好事的，心里那点淡淡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江黎就站在一边，看见她放在厨台上的手机播放着怎么做糯米糍的美食教程。
“学姐怎么每次进厨房做饭都要看视频？”
“不会呀～”她理所当然道。
“光看视频就会了？”
“不然你以为你这几天吃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也不怕我毒死你。”
“学姐学习能力很强嘛。”
“那是～”
看着被夸以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少女，江黎有些唏嘘，学习能力这么强再加上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想学什么资料都能找到，有图的、有文的、图文并茂的、动态有音的……
也不知道学姐有没有偷偷恶补过创造家人这方面的知识。
说实话姜绾还真研究过，就在不久前决定好要备孕的那个晚上，江黎坐在外面码字，而她躲在浴室里点开了徐小蓉群发的资料，是动漫版的，她还学习了女主角的姿势和声音，当时脑子都是混沌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这么做不对，但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继续看完了。
那晚的记忆犹新，就是看多了容易无感，快进的时间占大多数，而且还打了码……
想找徐小蓉要没打码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她甚至能想象到她说出来那一瞬，徐小蓉肯定会笑死她的。
明明有男朋友还找她个没男朋友的要资源，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不行。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姜绾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领，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正在看视频看得津津有味的江黎。
没关系，起码她幻想的男主角是有脸的，可怜的小蓉只能幻想别人的，姜绾的心底又生出莫名的优越感了。
“学姐，你笑得好坏阿。”江黎害怕道。
姜绾收起笑容，还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女孩子的思维比较跳跃这是众所周知的，可不能怪她。
虽然是第一次做糯米糍，但心灵手巧的少女很快就能根据视频学得有模有样的，把揉好的面团切成好多等份，用擀面杖压成扁圆，然后把砂糖和黑芝麻加进来，再把面团合上，灵巧的五根手指在面皮儿上翻飞，把材料裹在里面严严实实的，再双手将它捏成球状，一个颜值不错的糯米糍就做好了。
江黎在边上暗暗咂舌，看着她灵巧的小手，感觉用来盘核桃一定很不错。
捏这个就跟玩儿橡皮泥似的，姜绾逐渐在其中找到了乐趣，捏的又快又好，一不小心就忘记自己是在做早餐了，便多做了好多。
“做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
“阿……？”
见少女一脸萌萌哒，江黎竟一时无语凝噎：“算了，这个可以放冰箱里冻着的吧？”
“……不用！我们可以蒸了带到班里跟同学分着吃。”姜绾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样。
彻底把面团用完，粗略看去估计有二三十个，学姐胃口小，四五个就饱了，江黎能吃十个以上，吃不完的带去班里。
姜绾把糯米糍放进垫了油纸的蒸笼里，高压锅也能蒸，而且更快些，但没有蒸笼蒸出来的口感好。
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她正好进房间换衣服，叮嘱江黎在这儿守着。
其实就是让他不要偷看。
毕竟有前科，因为之前他换衣服的时候姜绾不愿意出去，心有不平之下，便做出了小人之事，还被逮了个正着。
虽然穿着秋衣秋裤什么都没让江黎看着，但如果少女没什么表示的话岂不是太纵容他了？稍稍警告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也显得她比较矜持。
百无聊赖的江黎盯着蒸笼的出气孔发呆，见证渺渺水气由一小缕变成一大缕的过程。
直到出气孔发出呜呜地喷气声，姜绾才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
“走开。”她挥手驱赶把手放在蒸笼上取暖的江黎。
“蒸好了吗？”
姜绾拿出手机看：“二十分钟就蒸好了，还有一分三十二秒。”
“……”
您做饭还掐着点儿呢？
“这么看我干嘛，视频上说的，错了一步没做好怎么办？”
江黎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看来那些总看美食视频的人但啥也学不会也是有原因的，若都像姜绾这样按照步骤来，还怕学不会吗？
砂糖就是砂糖，绝不换成冰糖，金龙鱼就是金龙鱼，绝不换成菜籽油。
十…五…三…零…
倒计时结束，被安排好的江黎揭开蒸笼，姜绾则飞快地把一个个软白的糯米糍夹出来摆好盘，一气呵成。
最后把蒸好的糯米糍裹上一层椰蓉，就大功告成了。
“来尝尝！”姜绾用筷子夹着约莫有她张嘴大小的糯米糍，送到江黎嘴边。
江黎把它吃进去，很烫，他一边哈着气一边咬开它，里面的黑芝麻糖糊便像岩浆似的流出来了，又甜又烫。
“好不好吃！”
“哈……学姐自己尝尝不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我不！我要听你说。”
“好吃。”
听到令人愉悦的回答，姜绾这才眯着眼睛给自己喂了一个。
于是厨房里便惊现两个鼻孔吐息的恶龙。
“哈哈！你好像个大傻牛！”
“那学姐就是小傻妞。”
“你才傻！”
……
江黎拎着湿答答的雨伞，手里牵着姜绾走进教室。
今天是踩点来的，教室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两人一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嫂子！小江……”李大壮吼了一嗓子，示意两人到他那儿坐。
待他们靠近，江黎才发现藏在李大壮旁边的俞大班长。
“姜学姐…江同学…”俞可怡弱弱地打着招呼。
两人也都笑着回应，江黎有些纳闷，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把他放在学姐后面呢。
李大壮拉着俞可怡往里面坐了两个位置，江黎让姜绾坐里面，他坐走道这边。
才坐下，姜绾还没把挎包解下来呢，江黎就先把手伸进包包里翻翻找找，从里面拿出被精美食品盒装着的糯米糍。
他揭开盖子，把食品盒放到俞可怡两人面前。
“刚出炉的，尝尝。”
“不……”
俞可怡还在摆手呢，李大壮直接从盒子里捏起一坨糯米糍就塞进了她嘴里。
“跟我哥们客气啥！”
“呜呜……”
等他也把一个糯米糍塞嘴里，江黎便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问道：“味道怎么样？”
“可以阿，哪儿买的？”
“……”
俞可怡小小只的，嘴巴自然也小小的，窄嫩的喉咙容不下她吃得太快，李大壮转眼吃两三个了，她还没把第一个咽下去呢。
“怎么着？就不能是我做的？”
“嘿！得了吧你！你说嫂子做的我还信。”
“好吧，的确是我媳妇儿做的。”
江黎佯装叹气道，实际上骨子里那炫耀劲儿谁都看得出来，就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屁孩儿似的，嘴里说着也就这样，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对男人来说，家里有个烧饭好吃的老婆可比自己会烧饭值得炫耀多了，说出去倍有面儿。
姜绾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桌下的小手使足了劲儿掐他。
“哎呦！嫂子还有这手艺呢？”
“也不看看是谁媳妇儿！”
“又没夸你。”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媳妇儿，媳妇儿的，声音大到全班人都听得见，不少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姜绾的小脸已经红的快滴出水来了，掐他又没用，只好把热乎乎的脑袋缩进围巾里，装起了鸵鸟。
臭学弟，坏学弟！
回家一定要惩罚你！
可能是后半夜开始下雨，一直下到早上七点还没停。
江南地带雨水频繁，江黎摸到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估计未来一周都有雨下。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疲惫地摁压太阳穴。
昨夜两人闹到了凌晨，其实也就是互相伤害,江黎不依不饶地让姜绾惩罚他，姜绾便躲进被子里窝成一坨不愿意奖……惩罚他，然后他便报复性地不让她睡，推她、举她、压她、顶她、掐她，反正就可劲儿折腾她。
把她惹恼了大不了也就扑出来锤他两下，大概是江黎被锤多了对痛觉有了一定的抗性，被锤的时候他抱着头闷不做声,等她锤累了,想睡觉了就加倍还回去。
折腾到最后也是因为两人都没力气折腾了，有气无力地斗斗嘴也就这样算了。
……
窗外的天空阴沉，雨珠落在檐角汇聚成束，又滴答滴答地砸在屋棚上，吵醒了熟睡的人。
睡眠质量不说，光是睡眠时间江黎就很久没达到八小时了，他也就趁着年轻可劲儿造，等人到中年那弊端也就体现出来了。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江黎低下头，看到了像是榫卯结构似的紧密贴在他身上的姜绾。
昨晚还对他喊打喊杀呢……
她还没醒，脑袋也跟鸵鸟似的埋在他怀里，只能感受到她柔柔的呼吸一道道地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就像是有羽毛在身上滑落似的，轻飘飘的。
或者说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是江黎抗压能力强还是她的确很轻，总让人感觉很轻易就能把她丢上天似的。
“学姐……”
一觉睡到了七点，外面要下雨跑步肯定是泡汤了，江黎打算先叫她起床。
“……”
隐约听到呼唤，少女用略带婴儿肥的脸蛋蹭了蹭他,把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江黎直呼好家伙，这还知道时不时转个头预防落枕呢。
“学姐，学姐。”
他加大音量，抬手捏了捏少女的后脖子。
“臭学弟……”
正准备上手挠她痒痒的江黎听到了她的呢喃，还以为她醒了，把手伸进被子里托着她的大腿根儿往上抱了抱才发现，她在说梦话。
“……才不奖励你。”
“……”
江黎被惊出冷汗，连忙摆正自己的态度，但这态度还挺高傲的，一时半儿也下不来，他只好又把她往上托了托，让她坐在他的腹肌上，顺便把脸侧过来，以免自己被幸福给捂死。
见少女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心生一计，把环在脖子上的两只纤细的手臂扯出来，不然待会儿动作太大压着了。
帮她摆好姿势，江黎把重心放在两肩,两脚当作支撑点,大腿与腰腹用力,做起了挺腰运动。
“唔……”
娇憨的少女还在梦里呢，那是一望无际的稻野里，成片的芦苇荡和狗尾巴草被微风刮地哗哗作响，她躺在其中，正幻想着能够被风吹起，飞至半空，无拘也无束，她不知将要飘到哪里。
忽然，幻想成真了，她真的被风带了起来，没有准备、没有预兆地开始近地飞行！
她穿过田野，穿过在星空下的彩虹，穿过海洋，湖泊，草原，还有茂密的森林与满地的花，她以为会就此停留，却一刻不停地飞往更远的地方，直到穿进一条隧道，而隧道的尽头有光，身形逐渐消弭在光幕中，她也逐渐清醒。
睁开迷茫的大眼，姜绾看见了不停晃动的床头，奇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晃动。
也不对，分明是她和床头都在摇晃！
“阿……！”
这可太惊悚了，少女一边惊呼，一边尽可能抓住什么东西，直到抓住了江黎结实的肩膀肉，她才发现胸下有个人。
若是她不惊呼出声江黎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她醒了，听到少女稚嫩胸腔中的逐渐加速的心跳，江黎停下动作，双手扶住她的细腰，把头歪出来问道：“学姐醒了？”
“你、你在干嘛呀！”姜绾心跳怦怦的，显然被吓得不轻。
“显而易见，我在叫你起床，顺带晨练而已。”
“你这个动作，是、是晨练？”
少女感觉自己要坏掉了，这种一次次把她頂起来的动作，真的是正经的运动吗？
果然不愧是学弟呢，晨练起来都这么涩气！
“要不然呢？学姐以为是什么？喔～我知道了，学、姐，你好色啊——！”江黎故意拉长声调，用暧昧的眼光看着面前小脸红红的她。
“你反咬一口！”
“我咬学姐哪儿啦？学姐可不要空口污人清白。”
“你、你……”
姜绾被气得胸疼，羞恼地俯身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江黎吃痛，嘶地倒吸凉气，赶忙推开像急了的兔子似的学姐，从被窝里钻出来，跑进了浴室里面。
砰！
浴室门被关上了。
砰！
枕头砸在了浴室门上。
把被子整张掀起来，又缓缓落在了姜绾的身上，她蜷缩成一团，小手也像宝宝似的缩在身前，秀气的眉毛皱巴巴的，有着莹润光泽的小嘴儿也撅得高高的。
被吵醒的少女起床气可大了，需要立刻补觉来满足自己。
也许是因为热气跑光了，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起床气不由更大了些。
“江黎！”
一把将被子掀开，迎接冷空气的洗礼，姜绾朝浴室喊话。
“怎么了？”
江黎正对着镜子，捏着那把不锈钢刀刮胡须呢，用三年没换，电动的都没这好使。
“滚出来！！”
“……”
江黎放下刮胡刀，随便洗了把脸就走出浴室，看到气呼呼的少女坐在床上。
姜绾见他出来，便像小宝宝似的向他张开怀抱。
他宠溺地笑着，感觉自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踱步走到床边，弯下腰来，伸手从她大腿肌肤和床单的间隙中穿过，托住屁股就把她抱了起来。
可当江黎挺腰刚站直，被举高高的少女便霸道到低头吮住了他的唇。
被突然袭击，他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在衣柜前稳住了脚步，但姜绾可没被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影响到，仍在迷醉地索取、肆虐，品尝他刚刷完牙嘴里残余的清新薄荷味儿，又甜又醒脑。
江黎就很被动了，一边得维持重心不能摔倒，一边还要招呼送上门的客人。
良久，唇分。
两人四目相视，还是由江黎先开口说话。
“学姐，你都没刷牙就亲我。”
“臭死你！”说完，少女又贴了上去。
江黎略显笨拙地回应她，斜着眼睛观察路况，慢慢地走进浴室。
起床气有了发泄口，少女只会不遗余力地让他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一股脑全灌给他才好！
……
姜绾把电动牙刷捅进嘴里，滴溜溜地刷着牙，而江黎站在一边照镜子，肉疼地摸着嘴巴，都有点肿起来的趋势了。
“学姐亲得好狠……”
“你说的，爱就要用力。”
“那学姐可真是爱死我了。”
江黎往镜子上凑近了些，又摸了摸脸上那梭子可爱的小牙印儿，痛倒是不痛，就是红彤彤的在脸上有些显眼。
这小嘴儿真是厉害阿……
“走开啦。”姜绾还在刷牙空不出手，扭腰把他顶开。
臭学弟，挡住老娘欣赏自己的美貌了。
“我要刮胡子。”
江黎拿起放在一旁的刮胡刀和黑色的塑料皿，皿里有打好的刮胡膏泡沫。
他闪身退开来，绕到她身后，也能照到镜子。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身高差看起来格外可爱。
江黎用刮胡刀把白色的泡沫在嘴边抹一圈抹匀，姜绾看着镜子里的他，也把嘴里的泡沫咕噜咕噜地吐出来，这样她就是白胡子老奶奶了，少女又被自己逗得嘻嘻傻乐。
“学姐也要刮胡子吗……”江黎分出心来调侃了她一句。
“我又没有胡子～”
姜绾把牙刷抽出来，装模作样地在唇角的泡沫上刮两下。
“胡须也能刮，那种看不见的小绒毛……”
“才不要！须须会越刮越粗的，你想把我变丑，好不要我了吗？”
“学姐又开始说傻话了……”
“才没有，你分明是被我看透，心虚了吧？”
“……”
江黎懒得搭话，他轻轻地，悄悄地往姜绾身边侧了侧，手指捏住刮胡刀的刀刃，飞快地在她满是泡泡的嘴角刮了一下。
“……你要死啊！”
少女见自己在下巴上抹的均匀泡沫被刮掉一块，啊地怪叫一声，转身攥紧小拳头就要锤他，江黎硬抗着她的攻击，又屡教不改地伸手在她下巴上刮了下，接着一边躲一边看着指背上的泡沫，佯装大惊失色的说：
“哎呀！完了完了，学姐好多毛毛都被我刮掉了，以后那胡子要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了。”
“……你死定了！”
姜绾慌了，也顾不上打他了，连忙伏身低头把泡沫冲掉，凑到镜子前，瞪大眼睛紧盯着白皙精致的下巴，能看到水线沿着侧颚滑落到下颌，汇成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然后像滴落的珍珠般掉下来。
完了！她的毛毛真的全被臭学弟给剃光了！
见罪魁祸首还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贴在她身后刮胡子，少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完了我跟你说，我要是长胡子了这辈子就赖定你了，谁来都没用，你别想甩掉我！”
“哎呀～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以后就要有个大胡子老婆了吗？”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姜绾一副快被急哭的模样，真要是长出那种硬硬的小胡茬，她还怎么见人阿，别说臭学弟了，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嫌弃自己的。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眶都红了几分，鼻子酸酸的，委屈得都要掉眼泪水儿了。
江黎心一揪，见自己玩儿过火了，忙安慰道：“不管你什么样儿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听了这话，没起到安慰效果，少女的情绪波动反而更大了，秀气的鼻子皱了皱，就开始小声抽泣起来，小嘴微微撅起一点儿，露出两枚莹白可爱的小牙齿，哭哭唧唧的样子我见犹怜。
可真是，以后丑了该怎么办呀，愁死人了……
“你…坏死了…我丑了…你就可以霸占我了…”姜绾哭哭啼啼地说。
“对啊～我就是想要霸占你。”
“我就知道……”
“好了不哭了，没刮你毛毛呢，诺，你看……”江黎从身后搂住她，用手指捏着刮胡刀的刀刃，然后轻柔地用指背帮她拭掉红红的眼角的泪花。
“你、你刚刚是、是这么刮的？”她呜咽着说，含珠带露的大眼满是不信。
“对啊。”
“骗人是小狗……”
“不骗你。”
江黎又演示了一遍，在她粉粉的鼻尖上蹭了蹭。
指背有温热湿润的感觉，应该是哭出鼻涕来了，当他把手挪开以后，甚至还拉出一条细长的丝儿。
两人皆是愣了愣，直到彼此相视，尴尬的气氛无声地弥漫。
少女的小脸蹭得涨红了，“洗手阿，恶心死了！”
“……”
我都不嫌恶心，你倒是先说了。
江黎双手从她腰间环过，弯腰把下巴垫在她的肩上，将握着刮胡刀的手伸进洗手盆里淋洗干净。
“……不许再吓我了。”少女抬起胳膊肘子揉了揉眼睛，小声小声地说。
“好。”
“你别好好好的，每次嘴上答应下次还是吓我，你发誓！”
“我发誓。”
“谁发誓！”
姜绾没好气地弯腰往后一顶，江黎就嗷一声弯腰作痛苦状。
“我江黎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从姜小姐的身后突然进来，不会再刮姜小姐的毛毛，一定再让姜小姐受惊……”
“……闭嘴吧你。”
感受到弯腰的动作的危险性，少女改用手肘往后顶了顶他的腰子。
明明都是很正经发生过的事，怎么从学弟口里说出来就这么涩气呢，果然不愧是学弟吗，就连发誓都这么容易让人想歪。
姜绾洗漱完毕，在手上挤了一点点大宝，在脸上抹匀抹净，然后从江黎的腋下钻了出去。
“我去做早餐。”
……
江黎刮完胡子洗完脸，出来在门口往厨房看了一眼，见学姐还在忙活，他便好衣服再出来。
轻轻悄悄地从她身后接近，刚想给她来个突然袭击，便想起了自己才发完誓没多久，现在就违背誓言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原则。
“学姐在做什么？”
江黎走进厨房，捻起案板上放着的一团软糯的小白圆子。
听到他的声音，姜绾愣了愣，拍开他的手：“别乱揉，好容易变形的。”
居然没吓我。
本来是好事的，心里那点淡淡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江黎就站在一边，看见她放在厨台上的手机播放着怎么做糯米糍的美食教程。
“学姐怎么每次进厨房做饭都要看视频？”
“不会呀～”她理所当然道。
“光看视频就会了？”
“不然你以为你这几天吃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也不怕我毒死你。”
“学姐学习能力很强嘛。”
“那是～”
看着被夸以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少女，江黎有些唏嘘，学习能力这么强再加上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想学什么资料都能找到，有图的、有文的、图文并茂的、动态有音的……
也不知道学姐有没有偷偷恶补过创造家人这方面的知识。
说实话姜绾还真研究过，就在不久前决定好要备孕的那个晚上，江黎坐在外面码字，而她躲在浴室里点开了徐小蓉群发的资料，是动漫版的，她还学习了女主角的姿势和声音，当时脑子都是混沌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这么做不对，但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继续看完了。
那晚的记忆犹新，就是看多了容易无感，快进的时间占大多数，而且还打了码……
想找徐小蓉要没打码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她甚至能想象到她说出来那一瞬，徐小蓉肯定会笑死她的。
明明有男朋友还找她个没男朋友的要资源，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不行。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姜绾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领，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正在看视频看得津津有味的江黎。
没关系，起码她幻想的男主角是有脸的，可怜的小蓉只能幻想别人的，姜绾的心底又生出莫名的优越感了。
“学姐，你笑得好坏阿。”江黎害怕道。
姜绾收起笑容，还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女孩子的思维比较跳跃这是众所周知的，可不能怪她。
虽然是第一次做糯米糍，但心灵手巧的少女很快就能根据视频学得有模有样的，把揉好的面团切成好多等份，用擀面杖压成扁圆，然后把砂糖和黑芝麻加进来，再把面团合上，灵巧的五根手指在面皮儿上翻飞，把材料裹在里面严严实实的，再双手将它捏成球状，一个颜值不错的糯米糍就做好了。
江黎在边上暗暗咂舌，看着她灵巧的小手，感觉用来盘核桃一定很不错。
捏这个就跟玩儿橡皮泥似的，姜绾逐渐在其中找到了乐趣，捏的又快又好，一不小心就忘记自己是在做早餐了，便多做了好多。
“做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
“阿……？”
见少女一脸萌萌哒，江黎竟一时无语凝噎：“算了，这个可以放冰箱里冻着的吧？”
“……不用！我们可以蒸了带到班里跟同学分着吃。”姜绾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样。
彻底把面团用完，粗略看去估计有二三十个，学姐胃口小，四五个就饱了，江黎能吃十个以上，吃不完的带去班里。
姜绾把糯米糍放进垫了油纸的蒸笼里，高压锅也能蒸，而且更快些，但没有蒸笼蒸出来的口感好。
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她正好进房间换衣服，叮嘱江黎在这儿守着。
其实就是让他不要偷看。
毕竟有前科，因为之前他换衣服的时候姜绾不愿意出去，心有不平之下，便做出了小人之事，还被逮了个正着。
虽然穿着秋衣秋裤什么都没让江黎看着，但如果少女没什么表示的话岂不是太纵容他了？稍稍警告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也显得她比较矜持。
百无聊赖的江黎盯着蒸笼的出气孔发呆，见证渺渺水气由一小缕变成一大缕的过程。
直到出气孔发出呜呜地喷气声，姜绾才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
“走开。”她挥手驱赶把手放在蒸笼上取暖的江黎。
“蒸好了吗？”
姜绾拿出手机看：“二十分钟就蒸好了，还有一分三十二秒。”
“……”
您做饭还掐着点儿呢？
“这么看我干嘛，视频上说的，错了一步没做好怎么办？”
江黎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看来那些总看美食视频的人但啥也学不会也是有原因的，若都像姜绾这样按照步骤来，还怕学不会吗？
砂糖就是砂糖，绝不换成冰糖，金龙鱼就是金龙鱼，绝不换成菜籽油。
十…五…三…零…
倒计时结束，被安排好的江黎揭开蒸笼，姜绾则飞快地把一个个软白的糯米糍夹出来摆好盘，一气呵成。
最后把蒸好的糯米糍裹上一层椰蓉，就大功告成了。
“来尝尝！”姜绾用筷子夹着约莫有她张嘴大小的糯米糍，送到江黎嘴边。
江黎把它吃进去，很烫，他一边哈着气一边咬开它，里面的黑芝麻糖糊便像岩浆似的流出来了，又甜又烫。
“好不好吃！”
“哈……学姐自己尝尝不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我不！我要听你说。”
“好吃。”
听到令人愉悦的回答，姜绾这才眯着眼睛给自己喂了一个。
于是厨房里便惊现两个鼻孔吐息的恶龙。
“哈哈！你好像个大傻牛！”
“那学姐就是小傻妞。”
“你才傻！”
……
江黎拎着湿答答的雨伞，手里牵着姜绾走进教室。
今天是踩点来的，教室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两人一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嫂子！小江……”李大壮吼了一嗓子，示意两人到他那儿坐。
待他们靠近，江黎才发现藏在李大壮旁边的俞大班长。
“姜学姐…江同学…”俞可怡弱弱地打着招呼。
两人也都笑着回应，江黎有些纳闷，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把他放在学姐后面呢。
李大壮拉着俞可怡往里面坐了两个位置，江黎让姜绾坐里面，他坐走道这边。
才坐下，姜绾还没把挎包解下来呢，江黎就先把手伸进包包里翻翻找找，从里面拿出被精美食品盒装着的糯米糍。
他揭开盖子，把食品盒放到俞可怡两人面前。
“刚出炉的，尝尝。”
“不……”
俞可怡还在摆手呢，李大壮直接从盒子里捏起一坨糯米糍就塞进了她嘴里。
“跟我哥们客气啥！”
“呜呜……”
等他也把一个糯米糍塞嘴里，江黎便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问道：“味道怎么样？”
“可以阿，哪儿买的？”
“……”
俞可怡小小只的，嘴巴自然也小小的，窄嫩的喉咙容不下她吃得太快，李大壮转眼吃两三个了，她还没把第一个咽下去呢。
“怎么着？就不能是我做的？”
“嘿！得了吧你！你说嫂子做的我还信。”
“好吧，的确是我媳妇儿做的。”
江黎佯装叹气道，实际上骨子里那炫耀劲儿谁都看得出来，就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屁孩儿似的，嘴里说着也就这样，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对男人来说，家里有个烧饭好吃的老婆可比自己会烧饭值得炫耀多了，说出去倍有面儿。
姜绾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桌下的小手使足了劲儿掐他。
“哎呦！嫂子还有这手艺呢？”
“也不看看是谁媳妇儿！”
“又没夸你。”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媳妇儿，媳妇儿的，声音大到全班人都听得见，不少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姜绾的小脸已经红的快滴出水来了，掐他又没用，只好把热乎乎的脑袋缩进围巾里，装起了鸵鸟。
臭学弟，坏学弟！
回家一定要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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