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里的大文章
“工人不是变种人，可遭遇比变种人也好的有限吧？”杨孤帆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薛玉山沉思良久，无言以对，只能拍着杨孤帆的肩膀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思考问题这么深邃呢，我没办法回答你——那个啥，想这么多干嘛！难得来一次东城地区，我带你转一转，见见世面！”
当然在去之前，薛玉山特意带他去一楼的浴池洗了个盆浴。
当脱了发散着刺鼻味道的衣服，把整个身体都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向他袭来。
杨孤帆感觉自己在没有施展神游技能时，整个人的灵魂都快出窍了。
他从未想过，泡热水澡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从记事起，他就没真正意义上洗过一次澡。
灾变以后，由于核污染持续影响，无双城的地表水大多无法饮用。
需要水的不仅仅是人，植物、动物为了生存也都加入了抢水大战。
每个侥幸能引用的河流湖泊，周边一定是长满了攻击性或者毒性极强的变异植物，活跃着各种雄霸海陆空的猛禽。
一轮轮的斗争与筛选，不够毒、不够猛的，早就被其他竞争者给淘汰了。
人类只得在远离这些可怕变异物种的领地，打井！
但是常年的干旱，让地下水位一降再降，井是越打越深。
打深井的技术和资金都被财阀大族牢牢掌控在手里，普通人家想要自己打井简直是白日做梦。
从钻头深入地层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这水不会是廉价之物。
杨孤帆记得五岁时，无双城西城地区有十二个供水点，打井深度是三百米，打一桶十升升水需要五圆能量币，
每当小帆出去玩被小朋友嫌弃脏，哭着跑回来要洗澡的时候，叔叔总是咬咬牙狠狠心，从木桶里倒出一点水沾湿破布，替小帆擦去脸上的污垢。
对依旧哭闹不止的小帆许诺道：“小帆乖，现在水价太贵了，等降到一桶三元，叔叔就满足你的愿望，把你泡在桶里洗个够！”
小帆一听就不哭了，天天盼着水降价，每次叔叔放工回来就眼巴巴地问道：“叔叔，今天水降到三元一桶了吗？”
“没有呢，不过快了。”叔叔总是亲昵地捏着小帆的脸蛋说道。
一年过去了。
“叔叔，现在水价降到三元一桶了吗？”
“没有呢，不过……快了。”叔叔依旧亲昵地捏着小帆的脸蛋，只是这一次笑容有些苦涩。
三年过去了。
小帆不再追问叔叔，而是自己跑遍西城地区供水点去了解价格了，
每一次满怀信心地出门，总是垂头丧气地回来。
从三岁盼到五岁，再从五岁盼到十五岁，西城地区的供水点只剩下三个，打井深度是1300米！
价格也飙升到了一桶三十元！
他叔叔一个月的薪水从一百五十元涨到了一百八十元，但就算不吃不喝睡大街，也就够买六桶水。
坐在木桶里洗澡的愿望，随着年龄增长，随着水价攀升，愈发地渺茫起来。
那一天，他偶遇了一个工人家漂亮的女孩子，梳洗的干干净净的。
他鼓足了勇气上前搭讪，却被女孩无情地嫌弃，“你好脏好臭啊——”
少年初恋的心，就这么碎了一地。
这时，恰巧叔叔受了工伤，杨孤帆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不完整的家。
各种开支都在涨价，能养活叔叔和自己已经费尽全力。
洗澡的梦想，也许永远都只是梦想了。
就在他浑身早就结了厚厚一层污垢“盔甲”，脑海中已经将洗澡这个词封印以后，这个梦想竟然实现了！
杨孤帆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从浴缸里起来。
抖落在身体表面十七年的盔甲，看着跟臭水沟一样乌黑发臭的浴缸，杨孤帆觉得身体和灵魂都轻了几斤。
换上薛玉山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杨孤帆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门。
薛玉山见到出浴的杨孤帆，连连赞道：“没想到，简单洗一洗，世间就多了一个帅气的少年郎啊！”
杨孤帆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知道洗洗更健康，就是太费水了……我洗这一次澡，几乎洗掉了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然后忍不住感慨道：“我从三岁起就梦想有一天能坐在木桶里洗个澡，直到今天才最终实现，死而无憾了——”
薛玉山感到好笑，又感到哀叹，他微笑道：“不用谢我，你可能不知道，东城地区有三十个供水点，每家每户都通了自来水，我算了一下价格应该是西城地区的十分之一。”
杨孤帆听了差点惊得蹦起来：“十分之一？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薛玉山苦笑道：“你又来了……我真的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这里有一本一千多年前的少儿图书《十万个为什么》，你拿回去看看吧，——”
杨孤帆有些无奈地道歉，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薛老板你看，既然一墙之隔的两个城区，同样的水售价却相差了十倍，难道没有人尝试把东城地区的水运到西城地区去买吗？只要稍微便宜点儿卖，绝对至少几倍利润起步，还不都抢着干！”
看着杨孤帆蠢蠢欲动的眼神，薛玉山哂笑道：“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只是那样做的人，都被送去黑狐岭煤矿劳教去了。”
“查得这么严？！”杨孤帆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薛玉山道：“我们进东城地区时，你应该看到了那些狗了吧？”
杨孤帆点点头，不解道：“这些狗难道不是吓唬人的吗？”
薛玉山鄙视道：“你以为这些花钱养狗的财阀家族会这么浪费粮食吗？”
“这些狗，鼻子和眼睛都灵敏得很，能精确识别武器、烟草、兴奋剂等违禁品——”
“可是水无色无味，也不是违禁品，如果装在铁桶里运出岗亭，它们闻得出来？”杨孤帆再次展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风范。
薛玉山嘿嘿笑道：“你以为呢？”
见到杨孤帆不信，薛玉山转身带杨孤帆上四楼，从图书架上拿出一本封面破旧的书。
封面上印着各种各样的狗狗，用红色字体写着《如何将一只普通狗调教成你心中的神犬》。
“其实很简单，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薛玉山将书递给杨孤帆，同时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东城地区供应的水是从地下抽出以后，加了少量消毒剂、沉淀粉的，人的鼻子无法识别，但狗经过反复的刺激训练，是有希望掌握这种技能的。”
“饲养员将盛有东城地区水的密封木桶放藏在屋内角落里，让受训的狗去找，每次找到以后都会奖励美味的狗粮，这样训练一个月，就有三成的概率培养出一条能准确识别DC区水的狗狗来。”
“这些年因为这些狗而被送去劳教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人了吧。”
“没有人可以将一杯水成功运到西城地区去！”
杨孤帆有些绝望：“为什么自己过得好，却要把一无所有的穷人逼上绝路呢？”
薛玉山简直头大：“别，别！你别再问了，你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啊！”
薛玉山沉思良久，无言以对，只能拍着杨孤帆的肩膀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思考问题这么深邃呢，我没办法回答你——那个啥，想这么多干嘛！难得来一次东城地区，我带你转一转，见见世面！”
当然在去之前，薛玉山特意带他去一楼的浴池洗了个盆浴。
当脱了发散着刺鼻味道的衣服，把整个身体都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向他袭来。
杨孤帆感觉自己在没有施展神游技能时，整个人的灵魂都快出窍了。
他从未想过，泡热水澡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从记事起，他就没真正意义上洗过一次澡。
灾变以后，由于核污染持续影响，无双城的地表水大多无法饮用。
需要水的不仅仅是人，植物、动物为了生存也都加入了抢水大战。
每个侥幸能引用的河流湖泊，周边一定是长满了攻击性或者毒性极强的变异植物，活跃着各种雄霸海陆空的猛禽。
一轮轮的斗争与筛选，不够毒、不够猛的，早就被其他竞争者给淘汰了。
人类只得在远离这些可怕变异物种的领地，打井！
但是常年的干旱，让地下水位一降再降，井是越打越深。
打深井的技术和资金都被财阀大族牢牢掌控在手里，普通人家想要自己打井简直是白日做梦。
从钻头深入地层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这水不会是廉价之物。
杨孤帆记得五岁时，无双城西城地区有十二个供水点，打井深度是三百米，打一桶十升升水需要五圆能量币，
每当小帆出去玩被小朋友嫌弃脏，哭着跑回来要洗澡的时候，叔叔总是咬咬牙狠狠心，从木桶里倒出一点水沾湿破布，替小帆擦去脸上的污垢。
对依旧哭闹不止的小帆许诺道：“小帆乖，现在水价太贵了，等降到一桶三元，叔叔就满足你的愿望，把你泡在桶里洗个够！”
小帆一听就不哭了，天天盼着水降价，每次叔叔放工回来就眼巴巴地问道：“叔叔，今天水降到三元一桶了吗？”
“没有呢，不过快了。”叔叔总是亲昵地捏着小帆的脸蛋说道。
一年过去了。
“叔叔，现在水价降到三元一桶了吗？”
“没有呢，不过……快了。”叔叔依旧亲昵地捏着小帆的脸蛋，只是这一次笑容有些苦涩。
三年过去了。
小帆不再追问叔叔，而是自己跑遍西城地区供水点去了解价格了，
每一次满怀信心地出门，总是垂头丧气地回来。
从三岁盼到五岁，再从五岁盼到十五岁，西城地区的供水点只剩下三个，打井深度是1300米！
价格也飙升到了一桶三十元！
他叔叔一个月的薪水从一百五十元涨到了一百八十元，但就算不吃不喝睡大街，也就够买六桶水。
坐在木桶里洗澡的愿望，随着年龄增长，随着水价攀升，愈发地渺茫起来。
那一天，他偶遇了一个工人家漂亮的女孩子，梳洗的干干净净的。
他鼓足了勇气上前搭讪，却被女孩无情地嫌弃，“你好脏好臭啊——”
少年初恋的心，就这么碎了一地。
这时，恰巧叔叔受了工伤，杨孤帆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不完整的家。
各种开支都在涨价，能养活叔叔和自己已经费尽全力。
洗澡的梦想，也许永远都只是梦想了。
就在他浑身早就结了厚厚一层污垢“盔甲”，脑海中已经将洗澡这个词封印以后，这个梦想竟然实现了！
杨孤帆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从浴缸里起来。
抖落在身体表面十七年的盔甲，看着跟臭水沟一样乌黑发臭的浴缸，杨孤帆觉得身体和灵魂都轻了几斤。
换上薛玉山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杨孤帆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门。
薛玉山见到出浴的杨孤帆，连连赞道：“没想到，简单洗一洗，世间就多了一个帅气的少年郎啊！”
杨孤帆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知道洗洗更健康，就是太费水了……我洗这一次澡，几乎洗掉了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然后忍不住感慨道：“我从三岁起就梦想有一天能坐在木桶里洗个澡，直到今天才最终实现，死而无憾了——”
薛玉山感到好笑，又感到哀叹，他微笑道：“不用谢我，你可能不知道，东城地区有三十个供水点，每家每户都通了自来水，我算了一下价格应该是西城地区的十分之一。”
杨孤帆听了差点惊得蹦起来：“十分之一？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薛玉山苦笑道：“你又来了……我真的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这里有一本一千多年前的少儿图书《十万个为什么》，你拿回去看看吧，——”
杨孤帆有些无奈地道歉，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薛老板你看，既然一墙之隔的两个城区，同样的水售价却相差了十倍，难道没有人尝试把东城地区的水运到西城地区去买吗？只要稍微便宜点儿卖，绝对至少几倍利润起步，还不都抢着干！”
看着杨孤帆蠢蠢欲动的眼神，薛玉山哂笑道：“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只是那样做的人，都被送去黑狐岭煤矿劳教去了。”
“查得这么严？！”杨孤帆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薛玉山道：“我们进东城地区时，你应该看到了那些狗了吧？”
杨孤帆点点头，不解道：“这些狗难道不是吓唬人的吗？”
薛玉山鄙视道：“你以为这些花钱养狗的财阀家族会这么浪费粮食吗？”
“这些狗，鼻子和眼睛都灵敏得很，能精确识别武器、烟草、兴奋剂等违禁品——”
“可是水无色无味，也不是违禁品，如果装在铁桶里运出岗亭，它们闻得出来？”杨孤帆再次展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风范。
薛玉山嘿嘿笑道：“你以为呢？”
见到杨孤帆不信，薛玉山转身带杨孤帆上四楼，从图书架上拿出一本封面破旧的书。
封面上印着各种各样的狗狗，用红色字体写着《如何将一只普通狗调教成你心中的神犬》。
“其实很简单，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薛玉山将书递给杨孤帆，同时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东城地区供应的水是从地下抽出以后，加了少量消毒剂、沉淀粉的，人的鼻子无法识别，但狗经过反复的刺激训练，是有希望掌握这种技能的。”
“饲养员将盛有东城地区水的密封木桶放藏在屋内角落里，让受训的狗去找，每次找到以后都会奖励美味的狗粮，这样训练一个月，就有三成的概率培养出一条能准确识别DC区水的狗狗来。”
“这些年因为这些狗而被送去劳教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人了吧。”
“没有人可以将一杯水成功运到西城地区去！”
杨孤帆有些绝望：“为什么自己过得好，却要把一无所有的穷人逼上绝路呢？”
薛玉山简直头大：“别，别！你别再问了，你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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