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伏杀（1）
凌晨，瑞茜跟在林德赛身后，不急不缓地从学院地下区域向旁系学生宿舍顶层走去。
重返学院后不久，瑞茜不堪众贵族学生的打扰，决定从贵族女生宿舍搬去旁系学生宿舍去住。这一个月来，她就住在林德赛隔壁，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她每天昼伏夜出，作息跟林德赛完全一致。她每天下午都会跟林德赛一起离开宿舍，每天早晨也都会跟他一起回宿舍休息。
这天凌晨，她又研究完几件魂器，循着魂祖的指引进一步修习了灵魂之术，跟林德赛一起准备返回宿舍休息。她注视着身前的身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天来心中的不安给他说。
就在这时，她的感知突然发现回廊转角后的大厅里站着一个人。这人正是学院教导主任灰胡子。他持着法杖，在全神戒备，似乎在等待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敌人。
【现在是凌晨五点，灰胡子怎么在这里？又想要对付什么人？】瑞茜心中不解：【难道他认出了我，并打听到了我的作息，想要在这里把我再次擒住问罪？】
瑞茜用灵魂传音，将自己的担心说与林德赛。然而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前面有人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在身后魔法水晶的映照下，林德赛和瑞茜二人拉长的倒影映入了灰胡子的视线中。而灰胡子却远远地站在回廊转角后大厅的尽头，自以为不会被二人所察觉。
灰胡子见二人的倒影出现，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他见影子的行进速度稳定，以为二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他知道法术开始凝聚后会轻易被感知察觉，便等到两个影子接近转角，这才开始凝聚凝焰神剑。
瑞茜虽确信林德赛必然已经察觉了灰胡子的动作，但仍是有些担心。她知道法师交战中先手一方优势极大，便一边继续前进，一边也在手心里开始凝聚一枚微型冰锥。
下一刻，二人转过转角。灰胡子见林德赛停住了脚步，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等在自己，亦仿佛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而林德赛身边的少女手里则凝聚着一枚冰锥，显然也已经有所准备。
灰胡子见自己已经暴露，只得硬着头皮，依着之前想好的战术，加速凝聚出凝焰神剑。能量高度凝聚的火焰矢直射向瑞茜，其主人显然是想先将她击杀，再与林德赛单挑。
瑞茜曾在灰胡子和冰疙瘩二人决斗时见识过这凝焰神剑，此刻亲身面对直欲将自己刺穿燃尽的炽烈能量，仍有些心惊。然而经历的赤血湖一行后，瑞茜的实力和心志已远超当初。她不慌不忙地发出了手中的冰锥，朝火焰剑迎击了过去。
就在冰锥飞到一半时，一道不足筷子尖粗的急冻光线从冰锥正中发出。这急冻光线射穿了凝焰神剑，将其能量架构打散。逸散的火焰能量很快被冰锥余下的部分化解，而那急冻光线在击穿火焰剑后也很快消散于空。
“尊敬的尤尔·卡特主任，请问露西娅副主任是你杀死的吧？”林德赛的话淡然平和，根本不像与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谈论生杀之事。
灰胡子持着法杖，脸色写满了紧张和戒备。他见对面的少女在挡下自己的法术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林德赛也没有出剑攻击的意思，便回答道：
“露西娅昨晚刚失踪，你们虽看似不问外事，但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既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对你们下了死手，这问题你们觉得还需要我回答吗？”
“主任你可否告诉在下，为何要杀露西娅，又为何要致我二人于死地。”林德赛缓缓问出了瑞茜心中的疑惑。
“因为你们要跟领主大人，和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子民作对。”灰胡子义正言辞地厉声道：
“瑞莉小姐虽身为领主大人的女儿，但在这学院终归势单力薄。你们和贵族们为了一己私利，竟想要谋杀瑞莉小姐。校长跟贵族们穿着一条裤子，对领主大人阳奉阴违。我若再不出手，瑞莉小姐不就被你们联手搞死了。”
“你说我们和贵族们准备谋杀瑞莉小姐，可有证据？”林德赛的话音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你问我要证据？”灰胡子怒道：“你自己最清楚，所有的证据都被你们这些可耻的贵族销毁了。若非我昨晚拦下了露西娅，她便会直接杀了瑞莉。”
说到这里，灰胡子握紧了法杖，做好了施法攻击的准备。林德赛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说道：
“你身为教导主任，应该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和贵族们也可以像您这样在学院滥杀无辜，然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这无辜之人其实是在谋害他人的路上。”
灰胡子虽问心无愧，但苦于没有证据，便索性不再多言。他刚才已经发现在高阶魔法的对拼中，自己无法胜过对面的少女，于是抢先凝聚出数道低阶火焰魔法，如连珠的火焰弹般攻向二人。
林德赛手中电花涌动，然而那些电花却聚在他的手上没有发出。同时，他的声音传进了瑞茜的灵魂深处：
“【你不用担心，全力与他较量魔法就好。你若不敌，我可保你无虞。】”
瑞茜的一枚枚冰锥与灰胡子的连珠火弹不断碰撞着，每一枚冰锥都恰到好处地将火焰弹化解。魔法爆炸激起绚烂的红蓝二色光晕，与大厅穹顶的魔法水晶交响辉映，映出了大厅四周向上盘旋的楼梯上的十几道人影。
灰胡子眼见自己始终奈何不了对面的少女，自身的精神力却在不断消耗，不禁焦躁了起来。他欲求速胜，不惜消耗精力，让自己施法更快了两分。由于专注于与对面二人的战斗，他根本没有发现楼梯上的人。
瑞茜却已经发现楼梯上出现的人。他们似乎是听到这里的动静，从不同地方赶到这里的。她知道这个大厅是学院通道的枢纽，通过盘旋的楼梯连接着数个不同的方向。
然而瑞茜却不明白，现在不过才到五点，学生们本应都在能屏蔽感知的宿舍里睡觉才对，为何会恰巧赶来了这里。她虽然担心那些人会对她不利，然而她见林德赛仍在一旁掠阵，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便专心对付灰胡子。
激烈的魔法对拼持续了十数秒，瑞茜的防御虽一步步收缩，却仍是防得滴水不漏。而灰胡子却完全耗尽了精神力，在竭力发出最后一枚火球后，便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也就在此时，他终于发现了四周楼梯上的学生。
面对林德赛充满讽刺的浅笑，灰胡子撑着法杖勉力站起，虽已气喘吁吁，却仍坚定地道：
“林德赛，我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手段又如此高明，竟提前将学生们引到了这里，看到我主动对你们出手。这杀害露西娅，和意图谋杀你们二人的罪名，我已经坐实了。
但我相信邪不胜正，纵使你们能得意一时，最终也逃不过正义的制裁。我不后悔我出手杀人，只后悔我计谋没有你们深，手段没有你们狠。”
盘旋的楼梯上，此刻已挤满了近百名学生。他们中有贵族子弟，亦有平民子弟。教导副主任艾斯丁也已经到了，他站着楼梯的最高处，此刻正冷冷地看着灰胡子。
学生们有的跟周围的熟人窃窃私语，有的则大声向下呵斥。贵族子弟们无不在谈论灰胡子的残忍，有的甚至提出要将他就地正法。而平民子弟们虽知道灰胡子和瑞莉一直在帮着自己，此刻却也难为灰胡子开脱。
灰胡子目光朝上，静静地听着众学生的讨论。他知道平民学生人数比贵族子弟多很多，如果他们记得自己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力护自己的话，他并非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重返学院后不久，瑞茜不堪众贵族学生的打扰，决定从贵族女生宿舍搬去旁系学生宿舍去住。这一个月来，她就住在林德赛隔壁，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她每天昼伏夜出，作息跟林德赛完全一致。她每天下午都会跟林德赛一起离开宿舍，每天早晨也都会跟他一起回宿舍休息。
这天凌晨，她又研究完几件魂器，循着魂祖的指引进一步修习了灵魂之术，跟林德赛一起准备返回宿舍休息。她注视着身前的身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天来心中的不安给他说。
就在这时，她的感知突然发现回廊转角后的大厅里站着一个人。这人正是学院教导主任灰胡子。他持着法杖，在全神戒备，似乎在等待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敌人。
【现在是凌晨五点，灰胡子怎么在这里？又想要对付什么人？】瑞茜心中不解：【难道他认出了我，并打听到了我的作息，想要在这里把我再次擒住问罪？】
瑞茜用灵魂传音，将自己的担心说与林德赛。然而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前面有人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在身后魔法水晶的映照下，林德赛和瑞茜二人拉长的倒影映入了灰胡子的视线中。而灰胡子却远远地站在回廊转角后大厅的尽头，自以为不会被二人所察觉。
灰胡子见二人的倒影出现，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他见影子的行进速度稳定，以为二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他知道法术开始凝聚后会轻易被感知察觉，便等到两个影子接近转角，这才开始凝聚凝焰神剑。
瑞茜虽确信林德赛必然已经察觉了灰胡子的动作，但仍是有些担心。她知道法师交战中先手一方优势极大，便一边继续前进，一边也在手心里开始凝聚一枚微型冰锥。
下一刻，二人转过转角。灰胡子见林德赛停住了脚步，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等在自己，亦仿佛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而林德赛身边的少女手里则凝聚着一枚冰锥，显然也已经有所准备。
灰胡子见自己已经暴露，只得硬着头皮，依着之前想好的战术，加速凝聚出凝焰神剑。能量高度凝聚的火焰矢直射向瑞茜，其主人显然是想先将她击杀，再与林德赛单挑。
瑞茜曾在灰胡子和冰疙瘩二人决斗时见识过这凝焰神剑，此刻亲身面对直欲将自己刺穿燃尽的炽烈能量，仍有些心惊。然而经历的赤血湖一行后，瑞茜的实力和心志已远超当初。她不慌不忙地发出了手中的冰锥，朝火焰剑迎击了过去。
就在冰锥飞到一半时，一道不足筷子尖粗的急冻光线从冰锥正中发出。这急冻光线射穿了凝焰神剑，将其能量架构打散。逸散的火焰能量很快被冰锥余下的部分化解，而那急冻光线在击穿火焰剑后也很快消散于空。
“尊敬的尤尔·卡特主任，请问露西娅副主任是你杀死的吧？”林德赛的话淡然平和，根本不像与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谈论生杀之事。
灰胡子持着法杖，脸色写满了紧张和戒备。他见对面的少女在挡下自己的法术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林德赛也没有出剑攻击的意思，便回答道：
“露西娅昨晚刚失踪，你们虽看似不问外事，但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既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对你们下了死手，这问题你们觉得还需要我回答吗？”
“主任你可否告诉在下，为何要杀露西娅，又为何要致我二人于死地。”林德赛缓缓问出了瑞茜心中的疑惑。
“因为你们要跟领主大人，和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子民作对。”灰胡子义正言辞地厉声道：
“瑞莉小姐虽身为领主大人的女儿，但在这学院终归势单力薄。你们和贵族们为了一己私利，竟想要谋杀瑞莉小姐。校长跟贵族们穿着一条裤子，对领主大人阳奉阴违。我若再不出手，瑞莉小姐不就被你们联手搞死了。”
“你说我们和贵族们准备谋杀瑞莉小姐，可有证据？”林德赛的话音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你问我要证据？”灰胡子怒道：“你自己最清楚，所有的证据都被你们这些可耻的贵族销毁了。若非我昨晚拦下了露西娅，她便会直接杀了瑞莉。”
说到这里，灰胡子握紧了法杖，做好了施法攻击的准备。林德赛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说道：
“你身为教导主任，应该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和贵族们也可以像您这样在学院滥杀无辜，然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这无辜之人其实是在谋害他人的路上。”
灰胡子虽问心无愧，但苦于没有证据，便索性不再多言。他刚才已经发现在高阶魔法的对拼中，自己无法胜过对面的少女，于是抢先凝聚出数道低阶火焰魔法，如连珠的火焰弹般攻向二人。
林德赛手中电花涌动，然而那些电花却聚在他的手上没有发出。同时，他的声音传进了瑞茜的灵魂深处：
“【你不用担心，全力与他较量魔法就好。你若不敌，我可保你无虞。】”
瑞茜的一枚枚冰锥与灰胡子的连珠火弹不断碰撞着，每一枚冰锥都恰到好处地将火焰弹化解。魔法爆炸激起绚烂的红蓝二色光晕，与大厅穹顶的魔法水晶交响辉映，映出了大厅四周向上盘旋的楼梯上的十几道人影。
灰胡子眼见自己始终奈何不了对面的少女，自身的精神力却在不断消耗，不禁焦躁了起来。他欲求速胜，不惜消耗精力，让自己施法更快了两分。由于专注于与对面二人的战斗，他根本没有发现楼梯上的人。
瑞茜却已经发现楼梯上出现的人。他们似乎是听到这里的动静，从不同地方赶到这里的。她知道这个大厅是学院通道的枢纽，通过盘旋的楼梯连接着数个不同的方向。
然而瑞茜却不明白，现在不过才到五点，学生们本应都在能屏蔽感知的宿舍里睡觉才对，为何会恰巧赶来了这里。她虽然担心那些人会对她不利，然而她见林德赛仍在一旁掠阵，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便专心对付灰胡子。
激烈的魔法对拼持续了十数秒，瑞茜的防御虽一步步收缩，却仍是防得滴水不漏。而灰胡子却完全耗尽了精神力，在竭力发出最后一枚火球后，便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也就在此时，他终于发现了四周楼梯上的学生。
面对林德赛充满讽刺的浅笑，灰胡子撑着法杖勉力站起，虽已气喘吁吁，却仍坚定地道：
“林德赛，我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手段又如此高明，竟提前将学生们引到了这里，看到我主动对你们出手。这杀害露西娅，和意图谋杀你们二人的罪名，我已经坐实了。
但我相信邪不胜正，纵使你们能得意一时，最终也逃不过正义的制裁。我不后悔我出手杀人，只后悔我计谋没有你们深，手段没有你们狠。”
盘旋的楼梯上，此刻已挤满了近百名学生。他们中有贵族子弟，亦有平民子弟。教导副主任艾斯丁也已经到了，他站着楼梯的最高处，此刻正冷冷地看着灰胡子。
学生们有的跟周围的熟人窃窃私语，有的则大声向下呵斥。贵族子弟们无不在谈论灰胡子的残忍，有的甚至提出要将他就地正法。而平民子弟们虽知道灰胡子和瑞莉一直在帮着自己，此刻却也难为灰胡子开脱。
灰胡子目光朝上，静静地听着众学生的讨论。他知道平民学生人数比贵族子弟多很多，如果他们记得自己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力护自己的话，他并非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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