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渊

    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坦石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白晓加快脚步朝着巨洞边缘走去。很快白晓到了巨洞的边缘，巨洞呈规则的圆形，直径大约二三公里，向下望去石壁内光滑笔直，但根本看不了多远，有薄雾弥漫巨洞之中。大概两点钟方向巨洞内壁边缘建有阶梯，沿着内壁顺时针方向螺旋向下延伸直至雾中。所谓望山跑死马，又快步走了四五十分钟白晓才赶到了阶梯处。来到近处白晓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以为的建在巨洞内壁的阶梯根本没有贴合在内壁，而是离石壁有巴掌宽的距离凭空飘浮，每阶石梯间隔大概10厘米规则排列着向下延伸而去。又一次放眼朝四周望去，除了巨洞外就是平坦的石头地面，再无其他，一种明悟涌上白晓心头。

    试探着伸出左脚，轻轻踩上石阶，慢慢用力直到身体重心整个移到左腿上，石阶仿佛固定在了空间之中依然纹丝不动，白晓才放下心来。石阶长约两米，宽约30厘米，高约20厘米。对于石阶的长和宽白晓倒还没什么意见，就是石阶的高度实在太高了，再加上每阶石阶并不相连的间距，实际走起来异常难受。白晓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心中吐槽：这台阶安全性真差，连个扶手都没有，坡度又陡，可以投诉的话我一定要投诉设计师。

    白晓已深入雾气之中，向上早已不见巨洞边缘，向下依然不见尽头。好在雾并不浓，向远处看比较影响视野，近处则对视野基本没什么影响。感觉上又走了许久，就在白晓怀疑阶梯似乎永无尽头的时候，突然周围光线骤然消失，黑暗降临！即使早已深入巨洞之中，但周围并不黑，向下行走过程中白晓感觉光线基本没有变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的经历来看，白晓觉得周围环境光线只随时间变化而变化，以现在的时间来看远没到天黑的时候。现在这瞬间的光暗骤变与昨夜的光线变化迥然不同，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白晓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站好，以免失足跌落下浮空阶梯。小心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往脚下照去，双脚立在这一阶石阶正中，白晓接着往石壁方向看去，石壁似乎起了变化。原本的石壁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虚幻透明起来，石壁内开始出现许多轮廓，慢慢从模糊到清晰，从虚幻到凝实。随着石壁越发的透明，白晓逐渐看清了石壁内的东西。一棵长满了果实的巨大树木耸立在石壁之中，巨树的树干被茂密的树冠部分挡住，整个树冠部分结满了色彩不断变换、形状奇怪的果实。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石壁和巨树不再变化，石壁此刻已变得完全不可见，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而巨树变得完全凝实，就像一棵真正的树木。白晓用手机照着脚下，小心挪到石阶靠近石壁的边缘，伸出左手朝着石壁处慢慢摸去。什么都没有，原本石壁的位置现在摸上去什么都没有！左手继续向前，朝着最近的果实摸去，果实穿过了手掌，是的，那颗梦幻般色彩不断变幻的果实穿过了白晓的左手手掌！白晓心中一惊，连忙缩回左手，左右手轻轻一碰，非常正常的触感。白晓又用左手摸了摸手机和怀里的书，毫无疑问左手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到了果实那会像幻影一样被果实所穿过去呢？白晓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又不信邪的伸手朝着梦幻般的果实摸去，跟上次完全一样的再次捞了个空。于是白晓退到石阶中间，在上一阶石阶上坐好，继而关闭手电功能装好手机，安静的等待起来。几分钟后，当周围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浓郁，白晓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快速站起身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朝石壁和巨树照去，只见不可见的石壁随着黑暗褪去逐渐变得不再透明，开始凝实起来；而巨树则由凝实慢慢变得透明虚幻起来。这个时候白晓猛地伸出左手朝着巨树上离自己最近的那颗果实抓去，在石壁处白晓感觉到了一股阻力，然后，手碰到了果实！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黑暗褪去石壁处的阻力也在猛然增加，白晓拼尽全力终于从树上将果实拽下。将果实拿到眼前，果实上色彩依然不断变幻不停，只是整个果实越发的透明虚幻起来，来不及犹豫，白晓三两口快速吞下了果实，果实入口即化，咽下去的时候却有种诡异的凝滞感，好像某种黏性很大的流体，缓缓顺着食道进入腹中。

    白晓把果实吃下去就后悔了，那莫名的果实虽然看起来就很不一般，但万一有毒怎么办。明明自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刚见到那奇异的巨树和果实的时候，心中除了对那果实的渴望之外再无其他念头，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对自己说一定要得到它一样。黑暗完全褪去，石壁也恢复正常，周围环境依然如故，刚才的变化仿佛根本就是一场幻觉般，甚至白晓肚中毫无吃下东西的感觉，仍然饥饿难耐，干渴难忍。但愿这奇怪的果子不会吃坏肚子，如果再增加个百八十年功力就更好了，白晓心下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继续沿着浮空阶梯向下行去。

    总这么玩下去，白晓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吓出心脏病来，直到现在心脏还噗通噗通想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剧烈跳动着。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没有尽头一般向下走的过程中，白晓早已机械麻木。就在刚刚，白晓在某一阶石阶上继续向下一阶石阶迈去，然后，径直穿透石阶跌了下去，白晓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接着，白晓感觉眼前一花，无尽向下延伸的浮空石阶与石壁全都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飞速接近的绿色大地。毫无防护从几百米高空坠落的体验非常刺激，就在白晓以为自己将要彻底融入大地母亲怀抱的时候，一张茂密的由不知名藤蔓形成的巨网稳稳接住了直坠而下的白晓。

    粗大的不知名藤蔓攀附在周围巨大树木上，不断生长最终扭结成一张绿色巨网。藤蔓巨网离地面有二三十米高，弹性、韧性十足，接住了几百米高空掉下来的白晓也没有任何藤蔓断裂，上下来回回弹了几次就完全化解了白晓从几百米高空坠落带来的冲击。白晓在巨网上静静地躺了好一阵，直到心跳慢慢恢复到正常速率才长出一口气，开始检视起身体来，手掌上有点擦伤，略微往外渗血，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白晓在巨网边缘挑了条角度合适容易攀爬的粗大藤条，顺着藤条慢慢落到地面。地面上铺着一层翠绿的青草，稀疏的高大乔木间零星分布着一些低矮灌木，入目处各种绿色不知名植物茂盛生长。白晓打量完周围环境又抬头朝空中望去，透过高大树木和各种藤蔓交错形成的空隙，貌似正常的天空在头顶正上方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其余天空部分显得倒还正常，蓝天，偶有一朵飘动的白云，只是天空上依然没有太阳，想来也是，上面是一层石头穹顶，哪可能有太阳存在，天空大概也是某种幻象。不再多想，白晓摸了摸怀里，万幸在空中什么都没掉出去，书和手机都在，口香糖和巧克力也在。刚刚身在半空，所见大地一片绿色，想来此地生机盎然，找到食物和水源问题不大，白晓顿感生存压力大减。

    就在白晓稍稍松了一口气，准备出发找些野果充饥之时，突然感到背后有种微妙氛围默默出现。白晓猛地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一只三米多高的巨大生物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

    “咦？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让我仔细看看小家伙有什么特殊之处。”巨大生物一边口吐人言一边睁大眼睛把白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白晓轻轻后退一步，趁着巨大生物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在细致观察对方，它的外形像是一只巨大的、直立行走的兔子，两只长耳朵酷似兔耳朵，竖在头上；嘴巴跟兔子一样也是三瓣嘴；眼睛并非红色而是黑色；上半身圆滚滚占的据整个身躯三分之二大小；下肢短粗直立在地上；浑身毛茸茸但质感奇特，不似生物反而有些像毛绒玩具。

    “哦哦，原来是深渊眷顾者，怪不得能够发现我，小家伙，你叫什么？”

    白晓稍加思索后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好，我确实初到贵地，请问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深渊眷顾者’又是什么，您又怎么称呼，如果可以能不能请您给我讲一下贵宝地有什么禁忌和风俗之类？”

    “哈哈哈，狡猾的小子，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类！这里是深渊，真实深渊第二层，而我，是这一层的王，你可以叫我兔子先生。深渊里没什么禁忌，除了不能离开之外想做什么都行，前提是别死掉。走，到我宫殿里我再跟你细说。”兔子先生说完不待白晓回应就闪电般一把抓住白晓，将其放在肩膀上，然后朝一个方向跳跃着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