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夙允夜闯御花园
这天晚上后宫忙得热火朝天。
只会满口大道理的夙衡顶风作案，大摇大摆跑去清云宫找传说中他心爱的熹贵妃寻快活。他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他的遗诏还没留好，小皇后为了一纸免责声明，决定先养精蓄锐，暂不动手。
虞瑾若听闻夙衡到了清云宫时禁不住哼了一声，心里想，不知他面对自己心爱的熹贵妃，还需不需要事事征求她的同意。
而虞瑾若这边，则召开了除熹贵妃外的“谋杀行动领导小组会议”，到场人员有小皇后虞瑾若、娴妃宋竹漪、德妃赵菀娘、静嫔李思忆和昭仪沈云绣。
在喊上沈昭仪参会这件事上，静嫔提出过反对意见，她觉得只有与会人员全是东宫老人时，她才能放松地边开会边抠脚。可惜，小皇后认为既要坚持东宫党的领导，又要主动邀请“留级党”参政议政，而杀得一手好鸡的沈昭仪则是“留级党”的杰出代表，自然要来参会的。
这次会议被虞瑾若称为“谋杀行动质的飞跃转折点”，鉴于这个转折点的重要性，领导小组十分谨慎，偷偷摸摸出了瑾华宫，溜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百晏池边有一座华丽的三层木舫，名曰望月。这地方可好了，领导小组往楼上一钻，太监在舫外一蹲，虞瑾若再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距离被遣散出宫还有九十七天。”虞瑾若一脸肃穆。“我不知夙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疯子有疯子的处世之道。他既然对我们的谋杀行为予以包容，那我们也对他予以包容的行为予以包容。”
“基于疯皇帝提出的关于‘谋杀行动需提高质量’的要求，我们应该反思上一阶段谋杀行动的不足之处，勾勒新路径，绘就新蓝图，踏上新征程，开启新纪元。我们后宫全体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定能克服重重困难，让大玄王朝重焕生机。”
虞瑾若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战术性的沉默，作为一位仅积累了两次失败的谋杀经验的“百无一用”的总指挥，她的话到此便吐完了。
好在，几位正襟危坐的干部和一位偷偷抠脚的静嫔都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接下来，是战术性地抛出问题：“诸位姐妹，你们对下一次行动有什么想法？”
“臣有想法。”
几位领导大吃一惊，猛地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扇离她们稍远的雕花木窗上的纱帘被轻轻撩起，一个人影如猫一般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此人身着夜行衣，虽是男子身形，黑色的蒙面巾以上却露着一双柔媚的眼睛，他优雅地扯下蒙面巾，莞尔一笑。
“殿下？”众妃嫔异口同声地低呼道。
“见过几位娘娘。”夙允微微福身。
“中岭王此时怎会在宫中？望月舫三面环水，中岭王怎么进来的？”虞瑾若上前几步问。
“臣早上进的宫，一直赖着没出去。至于望月舫，娘娘怕是忘了，臣自幼苦练轻功，踏水而来早已不在话下。”
“我怎不知你自幼苦练轻功？”虞瑾若皱起眉。
夙允克制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俊不禁，一直端着的架子此刻也放了下来：“我胡说的，我同楼下二喜打了个招呼，走楼梯上来的。刚才娘娘勾勒新路径勾勒得火热，没注意到我。”
“方才的话殿下都听到了？”胆小的沈昭仪与夙允见面不多，有些紧张。
“别怕，殿下是自己人。”虞瑾若其实心中也没底，但她故作镇定，安抚沈昭仪。
夙允点点头：“是的，是自己人。”
虞瑾若微微挑眉：“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要加入我们？”
“我今晚来此，就是为了加入你们。”夙允自己从旁边拎过来一只椅子，在桌边坐下，“若我没理解错，昨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玄朝该变天了。”
“是这个意思。”虞瑾若赶忙坐到他对面，“那殿下再推一推，这其中还有什么意思？”
“若我皇兄不在，两个皇子还太小——”夙允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环视一圈，向二皇子的生母德妃施以歉意地拱拱手，又问：“贵妃娘娘今日不在？”
虞瑾若又忍不住冷哼一声：“你皇兄在她那儿呢。他早上与我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到了晚上还不是现了原形！”
夙允闻言，眼神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瞬，又随即恢复过来，继续说道：“方才说到两个皇子还太小，遵循礼制，我应当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我既是主角，何有不加入之理？夙允今日在此发誓，事成之后我定竭力保全各位娘娘，重整后宫，我愿与各位娘娘组成新一代和谐美满幸福大家庭。”
有侠女风范的娴妃坐直身子，向夙允抱拳：“不愧是允哥，有气概，有担当。”夙允回了一个抱拳。
“方才听皇后娘娘勾勒新路径，我有些不理解，何谓旧路径？”
虞瑾若脸上一红：“前日晚……我等试图靠人海战术将他海死，不料他以一敌百，还害我等折损三位姐妹。”
“杀头了？”夙允瞪大眼睛。
“赶出去了，不知死活。”虞瑾若顿了顿，神色凝重道：“今晨皇上有些古怪，他竟允我等再杀他两回，成功了算他倒霉，还说他要留遗诏免了我等的罪；非但如此，他让我缺什么物资自己去领。你看这话可信不可信？”
夙允脸上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只是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皇兄近日行为诡异已渐渐成了常态，他要是说些正经话，我反倒觉得古怪了。皇兄要你去领物资，你便去领，但万不可领什么用什么，只消做个样子，让他有个防范的方向。娘娘真正需要的东西，可同我说，我私下去替你寻。”
几位未经世事的小干部恍然大悟。
“谋逆这种事，我本应当亲自上阵，但我手下只有一只少有实战经验的中岭军，无法与禁军抗衡；皇兄武功过人，身边又有侍卫保护，各位娘娘亦不可贸然动手，以免伤了自己；毒杀自古以来都是谋杀手段当中的一大热门，恐怕皇兄如今已有防范。我倒觉得，各位娘娘不如再等等。”
“等？”
只会满口大道理的夙衡顶风作案，大摇大摆跑去清云宫找传说中他心爱的熹贵妃寻快活。他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他的遗诏还没留好，小皇后为了一纸免责声明，决定先养精蓄锐，暂不动手。
虞瑾若听闻夙衡到了清云宫时禁不住哼了一声，心里想，不知他面对自己心爱的熹贵妃，还需不需要事事征求她的同意。
而虞瑾若这边，则召开了除熹贵妃外的“谋杀行动领导小组会议”，到场人员有小皇后虞瑾若、娴妃宋竹漪、德妃赵菀娘、静嫔李思忆和昭仪沈云绣。
在喊上沈昭仪参会这件事上，静嫔提出过反对意见，她觉得只有与会人员全是东宫老人时，她才能放松地边开会边抠脚。可惜，小皇后认为既要坚持东宫党的领导，又要主动邀请“留级党”参政议政，而杀得一手好鸡的沈昭仪则是“留级党”的杰出代表，自然要来参会的。
这次会议被虞瑾若称为“谋杀行动质的飞跃转折点”，鉴于这个转折点的重要性，领导小组十分谨慎，偷偷摸摸出了瑾华宫，溜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百晏池边有一座华丽的三层木舫，名曰望月。这地方可好了，领导小组往楼上一钻，太监在舫外一蹲，虞瑾若再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距离被遣散出宫还有九十七天。”虞瑾若一脸肃穆。“我不知夙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疯子有疯子的处世之道。他既然对我们的谋杀行为予以包容，那我们也对他予以包容的行为予以包容。”
“基于疯皇帝提出的关于‘谋杀行动需提高质量’的要求，我们应该反思上一阶段谋杀行动的不足之处，勾勒新路径，绘就新蓝图，踏上新征程，开启新纪元。我们后宫全体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定能克服重重困难，让大玄王朝重焕生机。”
虞瑾若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战术性的沉默，作为一位仅积累了两次失败的谋杀经验的“百无一用”的总指挥，她的话到此便吐完了。
好在，几位正襟危坐的干部和一位偷偷抠脚的静嫔都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接下来，是战术性地抛出问题：“诸位姐妹，你们对下一次行动有什么想法？”
“臣有想法。”
几位领导大吃一惊，猛地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扇离她们稍远的雕花木窗上的纱帘被轻轻撩起，一个人影如猫一般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此人身着夜行衣，虽是男子身形，黑色的蒙面巾以上却露着一双柔媚的眼睛，他优雅地扯下蒙面巾，莞尔一笑。
“殿下？”众妃嫔异口同声地低呼道。
“见过几位娘娘。”夙允微微福身。
“中岭王此时怎会在宫中？望月舫三面环水，中岭王怎么进来的？”虞瑾若上前几步问。
“臣早上进的宫，一直赖着没出去。至于望月舫，娘娘怕是忘了，臣自幼苦练轻功，踏水而来早已不在话下。”
“我怎不知你自幼苦练轻功？”虞瑾若皱起眉。
夙允克制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俊不禁，一直端着的架子此刻也放了下来：“我胡说的，我同楼下二喜打了个招呼，走楼梯上来的。刚才娘娘勾勒新路径勾勒得火热，没注意到我。”
“方才的话殿下都听到了？”胆小的沈昭仪与夙允见面不多，有些紧张。
“别怕，殿下是自己人。”虞瑾若其实心中也没底，但她故作镇定，安抚沈昭仪。
夙允点点头：“是的，是自己人。”
虞瑾若微微挑眉：“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要加入我们？”
“我今晚来此，就是为了加入你们。”夙允自己从旁边拎过来一只椅子，在桌边坐下，“若我没理解错，昨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玄朝该变天了。”
“是这个意思。”虞瑾若赶忙坐到他对面，“那殿下再推一推，这其中还有什么意思？”
“若我皇兄不在，两个皇子还太小——”夙允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环视一圈，向二皇子的生母德妃施以歉意地拱拱手，又问：“贵妃娘娘今日不在？”
虞瑾若又忍不住冷哼一声：“你皇兄在她那儿呢。他早上与我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到了晚上还不是现了原形！”
夙允闻言，眼神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瞬，又随即恢复过来，继续说道：“方才说到两个皇子还太小，遵循礼制，我应当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我既是主角，何有不加入之理？夙允今日在此发誓，事成之后我定竭力保全各位娘娘，重整后宫，我愿与各位娘娘组成新一代和谐美满幸福大家庭。”
有侠女风范的娴妃坐直身子，向夙允抱拳：“不愧是允哥，有气概，有担当。”夙允回了一个抱拳。
“方才听皇后娘娘勾勒新路径，我有些不理解，何谓旧路径？”
虞瑾若脸上一红：“前日晚……我等试图靠人海战术将他海死，不料他以一敌百，还害我等折损三位姐妹。”
“杀头了？”夙允瞪大眼睛。
“赶出去了，不知死活。”虞瑾若顿了顿，神色凝重道：“今晨皇上有些古怪，他竟允我等再杀他两回，成功了算他倒霉，还说他要留遗诏免了我等的罪；非但如此，他让我缺什么物资自己去领。你看这话可信不可信？”
夙允脸上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只是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皇兄近日行为诡异已渐渐成了常态，他要是说些正经话，我反倒觉得古怪了。皇兄要你去领物资，你便去领，但万不可领什么用什么，只消做个样子，让他有个防范的方向。娘娘真正需要的东西，可同我说，我私下去替你寻。”
几位未经世事的小干部恍然大悟。
“谋逆这种事，我本应当亲自上阵，但我手下只有一只少有实战经验的中岭军，无法与禁军抗衡；皇兄武功过人，身边又有侍卫保护，各位娘娘亦不可贸然动手，以免伤了自己；毒杀自古以来都是谋杀手段当中的一大热门，恐怕皇兄如今已有防范。我倒觉得，各位娘娘不如再等等。”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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