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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喀切斯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包扎,最后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衣服里拿出了来几块布条,“我建议你用这个包扎。”

    我从他手上接过布条,确实我的衣服和地面的脏污程度已经不相上下了,我开始是想用鞋带捆绑的,但是想起来这是阿雷沙的鞋,要是没有鞋带那这双鞋对我来说比较偏大会影响我的行动,所以才不得不撕衣服。好在有喀切斯先生的布条援助,解救了我的衣服。不过他这些布条倒是很干净整洁,清一色的同款白长布条,宽度什么的和绷带差不多,摸起来手感还特别好,可能是绸缎?但是我现在嘴里叼着鱼,没办法开口问他。

    林霁,你问题稍微少一点好吗?不要老是这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的。特别是这些非人的种族,你去打听他们干嘛?我在心里默默反省自己,这岛上尤他们说很危险,还是小心为好。

    等我草草地包扎完,喀切斯先生才终于把话题又回到正轨,“目前来看,我对你为什么来这个岛上没有兴趣,所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离开了。”

    ???

    !!!

    “别啊,先生,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我建议你早点离开这里,这里篝火燃烧过的气味会引来危险。”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个岛上很难生存下去啊!”

    “进入岛后应该食物会比较匮乏,所以我建议你在滨海处捕鱼什么的先准备好食物。”

    “喀切斯先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岛上淡水的问题你应该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下次见面你应该就会成为我的晚餐。”

    …………

    各说各的,很好。

    喀切斯先生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会再搭救我。

    看样子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人,按照指示让我进入岛上然后进入幻境,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和他没关系。那他既然是尤雇佣的人的话,按理说尤不会让我一个人在末卡维族的地盘上自生自灭。于情来说,好歹是有一段时间的合租舍友还同生共死过;于理来说,他还需要我的能力去寻找不朽之心。

    “那么,再见。”喀切斯先生微笑地向我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就走了出去,我回头看的时候那副棺材也不见了,他就这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不敢多待,连忙三下五除二把鱼给收拾了,然后拖着我这一双疲惫的脚走出了这个山洞。

    我走出来后才发现一个问题,我们所处的山洞好像是海蚀崖的崖壁中段的一个岩石破碎后的缝隙,大概昨晚我神志不清没有感觉不知道喀切斯先生爬了悬崖,这就导致我现在就处于一个半空中的状态。要么往上爬大概二十米上到顶端,要么等涨潮的时候海水漫到岸边跳下去。但不管是哪一个方法,我都感觉对我这受伤严重的身体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喀切斯先生会不会压根就没有走,正在哪一个角落猫着等着我摔下悬崖或者出什么意外,他不是钟爱腐食的吗?之前他说过他最喜欢将死之人的血液了,那我现在,在他眼里不就相当于看着一道钟意的食材一步步变为美味的食物?尤只是雇佣他接引到我而已,他现在任务完成了,所以就算我不幸变成了他的晚餐,那也是没有违反他们之间的约定的。

    诶,不对,喀切斯先生要是真这么想的话,应该在山洞里就了结了我,根本不要我自己动手,他还特意给我烤了两条鱼,说明他是想让我活着……

    也不一定,只有吃饱了身体才有力气新陈代谢,血液才能循环,这样血液才能保持一个适口的新鲜度?而且,不能以正常人的思路去揣测这些老家伙,因为他们一旦活的足够久了,难免会有一些独特的癖好,之前在网山就看到一句话,说是年龄和恶趣味成正比,说不定喀切斯先生就有这种挑食的癖好呢?在幻境里喀切斯先生笑容不改地用另类方式拉我出幻境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虽然是很绅士吧,但是怎么看都不觉着他像是什么大好人……

    ……

    好的,我可能不会被物理上的伤害折磨到,但是快被我自己的精神斗争折磨到精疲力竭了。脑子里这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互相争斗都不肯落入下风,我整个人也就在悬崖边纠结着是爬上去还是跳下去,但迟迟不敢做决定。

    林霁,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啊,你除了那个能与生灵进行对话的能力外,一无是处。

    等等,与万物生灵沟通的能力?对诶,其实我可以尝试向这里的生灵寻求帮助,或许比我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要好很多。这就是长期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的后遗症吗?感觉还是有他们解决了太多的事情,我只用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几乎没有什么需要靠自己的地方。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合理,但是应该不是很紧急的事情。我放下心里的杂念,发散自己的感知去感受这一片海崖的生灵。

    确实喀切斯先生已经走了,海鸟作证他是变成一只蝙蝠消失的。一些细微的我说不出名字的爬虫听完我打算攀岩这座海蚀崖的后,告诉我这里的崖壁岩块凸起每个之间都相隔很远且非常尖锐,而且岩面光滑,很少有站得住脚的地方,那这样的话我这个病号是没多大把握可以顺利爬上去的。接着我试图通过风声的传递接收到一些浅水鱼的声波,进行了一些交谈后,这里海水的涨潮时间倒是快临近了,不过我多少没有这个胆子跳下去,而且海浪很大,万一给我哗啦一声拍到崖壁上去了那就没戏了。就算侥幸没有被海浪狠狠地拍到岸上,走在这一片浅水区域或者是滩涂都很危险,因为无法预料下一次涨潮会是在什么时候,会有多大,我应该是要真正地进入这个岛屿,到达这个岛屿真实的地面上,所以在这一考虑下,我应该是要往上走。

    那该怎么办呢?我把我的麻烦用不同声波和频率发送了出去,希望这些小生灵多多少少能帮到我点。

    很快,天空中盘旋的鸟越来越多了,而且清一色都是白尾黑羽的大海鸟,在空中呼唤着,声音很是尖锐,鸟类的叫声本来就比较尖锐,现在凑活在一起了感觉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感觉我的耳膜都要被穿透了。

    搞不清这些鸟在干什么,但好似是我发出了求助信号后他们才这样子的,应该是在大声商讨做什么事情来帮我。

    果然,很快,这些鸟儿大概是觉得数量够了,就没有那么吵吵闹闹了,全部整齐地在天上列好了一个不是那么规整的行列,然后一齐猛地向我俯冲过来!气势大得我感觉他们是要围殴我,下意识就想往山洞里躲,脑子里闪过那些海面上被海鸟啄食得坑坑洼洼的浮shi。

    显然是低估他们俯冲的速度了,这群海鸟在我躲回山洞之前揪住了我,把我往外面拖拽了出来。有一说一,他们的咬合力挺厉害的,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不能把我身上的海鸟丢下去,有几只还啄到我的肉了,皮肉的拉扯感太强了,疼的我嗷嗷叫。

    他们一直拽着我往外面走,越来越多的海鸟聚拢了过来,有的扯住了我的胳膊,有的在下面合力抬起了我的脚,还有几只还特别聪明地在我腰部发力,就这样我硬生生地被他们抬了起来。

    “我去我去我去!”身子一腾空我就被吓得不敢动了,但是这种失重感真的让人很没有安全感,而且我还是一个躺着的姿势,下方有好多海鸟在支撑着我,翅膀扑棱扑棱地听着就卖力,不过对我来说这是劈头盖脸的海腥味,但是眼下我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我怕他们一个松劲我就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好在这些鸟儿还是比较给力的,除了最开始不断起起伏伏,上抛又下落后,慢慢地进入稳步向上的阶段。我自己可以感觉到我在慢慢上升,悬崖的峭壁一寸一寸地往下坠去。看来这些鸟儿真的很热心肠诶,想了个这样的办法来帮我,真的很像童话动画片里的桥段诶,所以说艺术来自于现实?

    在我顺利上升到地面高度的时候,腿脚部分的鸟儿一点一点撤去,我就这样平平稳稳地面朝着大海站到了地面上,海鸟们在我身边盘旋了一下,我用他们交谈的频率表达了我的谢意,但是好像他们比我还要兴奋,叽叽喳喳地说第一次看到没有长翅膀的人类,而且还能和他们交流。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在他们的定义里人类就是应该长着翅膀的,这应该是这岛上的居民末卡维家族给他们带来的刻板印象。我也不好怎么向这群鸟儿解释他们之前看到的所有人类其实不是人类,是另一个种族。

    好在这些鸟儿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很快就叽叽喳喳地一窝散去了,毕竟还是动物,对于这些弯弯绕绕保持着没有被污染过的童心。

    我目送他们在大海的海面上滑翔,最后变成天边的一些小黑点,然后才转过头来。

    “我去,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

    尤和阿雷沙站在我五米左右的地方,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