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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们也是反贼

    你们是谁?

    这样的问题,唐少主本不愿回答。

    这两个毫无江湖经验的菜鸟,自从踏进这间茅屋,并发现了重伤的婉儿开始,看在唐西的眼里便已经是一对死人。

    按照唐西设想的婉转之法,此刻他和裴三刀的行踪,是不可被人发现的。

    换句话说,遇见他们的人都得死。

    而既是“死人”,唐少主想着,让这两人多说两句话,做个“明白鬼”倒也无伤大雅。

    唐西和裴三刀堵在门口处,背着月光,以至于两人的面容被阴影盖住,无法看清容貌。

    “我们是谁?两位是当真无知,还是确实愚蠢?这夜半无声,万籁寂静,本是个安详夜。然而,前有皇帝遇刺,后有皇城戒严,而我等持刀而现,行踪诡异,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什么?”

    “反贼,听说过吗?”

    唐西浅笑而谈。

    那公子和阿青听后,同时一愣,两人不禁抱在一起,有些怯懦、发抖。

    这样的表现,毫无男子气概,唐少主的眼里便有了一丝鄙夷之色。

    顿了顿后,眼见这两人有些懦弱,既无反抗之意,也无半点丈夫的气概,唐西便轻笑一声:“老裴,动手吧,送他们上路。”

    裴三刀暗自点头,便要斩杀二人。

    老裴出手凌厉,狠辣无比,几乎出刀必见血腥。

    这两人柔弱如柴,且无半分傲骨,不像是习武之人,焉能躲过一刀?

    就在老裴手中大刀即将斩落他们的头颅之时,那公子情急之下,闭眼大喊道:“等等...我们也是反贼...”

    或许是这一声大喊太过突然,又或许裴三刀有意停手。总之,手里的刀并未斩下。

    老裴回头看了唐西一眼,那样子好似在问:他们自称反贼,那么同是反贼,还杀不杀?

    唐少主听此,一笑:“哦?两位居然也是反贼?当真是意外之至,那不知是犯了何等谋逆之罪?本少主愿闻其详。”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唐西心里并未真的相信,此二人弱如柴鸡,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即便是有反贼之心,也无反贼之力。

    自称反贼,恐怕只是为了活命,胡乱诳语罢了。

    那公子惊骇之至,盯着唐西唯唯诺诺,却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见到唐西有些不耐烦,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杀人的样子,而且裴三刀的刀依旧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那公子才紧张道:“我们...我们绑架了当朝公主。”

    一听此话,唐少主冷笑连连,只说了四个字:荒谬至极。

    当朝公主,金枝玉叶之躯,身边随从侍卫众多,保护严密,且深居简出。

    即便是裴三刀出手,也不敢说一定能在万军丛中将之绑来。凭此二人能轻易虏获?说出来,唐少主是打死也不愿相信。

    而面对唐西的质疑,那公子有些不忿,壮着胆子道:“你别不信,我俩乃是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时常能接触到公主殿下,暗中下药,再行绑架之实,有何稀奇?”

    “你们既敢在猎场大营公然行刺圣上,当也知道在混乱之时,金枝公主也已于营中不知去向。此事,便是我二人之手笔...”

    在说这话的时候,阿青有些愣神的盯了那公子一眼,微微有些惊讶。

    唐西皱了皱眉,行刺则天是出自于裴三刀之手,这他是知道的。

    但与此同时,公主也失踪了?

    这个信息,倒是令唐西稍感意外。

    是眼前这两人所为?唐少主倒也不会轻易相信。

    便道:“两位莫非是狗急跳墙,说大话也不打下草稿。你二人弱如柴鸡,恐怕连刀都拿不稳,即便有机会下药,也难以将公主在一众侍卫的眼皮底下绑走吧?”

    那公子回道:“有何不可?我们有同伙...现在公主就在我们手里,我有证据!”

    说着,他便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翡玉。

    接道:“这是宫廷之物,公主随身所戴,一向刻不离身,做不了假。”

    唐西接过,细细端详。

    他在六岁之前,都是在宫中度过,接触过很多宫廷信物。

    一看之下,此玉纹有凤雕,看着做工的精美程度,确有可能是出自宫廷,但是否乃公主信物,便不得而知了。

    将之收起,唐少主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公子。

    公子眼见唐西把玉佩收起,有些傻眼、心急:“你干嘛?那是公主之物,快些还我!”

    唐少主微微一笑:“既是公主之物,还你作甚?本少主反贼之身,拿去卖了换钱跑路,岂非更好!”

    那公子心中咬牙切齿,但眼前境况却也不敢表露,只是脸上一阵委屈。

    唐西稍稍停顿,继而又道:“两位,即便真如你们所说,公主在你们手上。那又与我何干?我杀我的皇帝,你绑你的公主,两不相干,这因何成了本少主放过你们的理由?”

    公子两人错愕至极。

    原以为表露出同是反贼的身份,能令此贼激起一点“同情”之心,没想到此贼竟不受?

    那可怎么办?

    “宰了吧!”

    唐西没有同情,对裴三刀发出了指令。

    老裴的刀已经动了,而那公子则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

    正在这时,原本被裴三刀下了新毒,应该是昏厥在床上的婉儿,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且不顾自身伤势,颤颤巍巍地来到厅中,一手捂着肩上的伤口,一手扶着墙壁,出声阻止道:“住手!若杀了此二人,尔等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唐西看了婉儿一眼,稍微有些意外,但并未理会她的话。

    反而是向裴三刀问道:“老裴,你下的是什么毒?她怎么还能站得起来?”

    裴三刀回道:“十香软骨散,能化去她体内的暗劲,相当于令领她暂时失去武功,却也没说她不能站起来。”

    唐西“哦”了一声,转而对婉儿说道:“女将军何出此言?此二人不过一介宫人罢了,为何杀不得?难道你与他们相识?”

    婉儿冷笑不语,却是笃定了唐西不敢贸然下杀手。

    唐西倒也没有追问,只是微微抬手,示意裴三刀手起刀落。

    婉儿没想到唐西竟如此果决,当即也管不了许多,拼着伤势加重的危险,扑过去挡在二人身前:“唐西,你若敢下手,此生就别再想知道你唐家灭门的真相...”

    而在婉儿说出“唐西”二字时,那公子有些神情不大自然,似有愕然,又显迷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