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出城
富弼赶车准备出城，套好马车后扶着婉儿上了车。婉儿现在恢复的好多了，虽说没有完全好，却自己走路没有太多问题。
“阿里，阿里？”婉儿进去坐好，现在感觉能坐了。
“嗯？”阿里眼睛里都是血丝，抬头看了眼婉儿。
“没休息好？那你睡吧，我看会书。”婉儿笑嘻嘻的，她是完全不知道半夜发生了什么。
“嗯。”阿里不多言语，又低头趴在腿上闭眼睡觉，一来自己确实没睡好，二来，她还在担心自己，富弼刚刚来跟她说了一番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六郎，怎么不走？”婉儿在里面问。
“好，这就走，有些事，耽搁了一下。”富弼并没有上车，在车下回答婉儿的话，婉儿感觉不对，从窗口缝里往下看，富弼在车旁跟小二说着什么，她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眼睡着的阿里，婉儿又给门开了小缝，下了车。
“你怎的还下来了？”富弼见着婉儿有些行动不便的下来，急忙上前扶着她，嗔怪着说：“你摔着还没好，上去就别下来了。”
“我看你迟迟不来，我有些担心。”婉儿握住富弼的手。富弼被她这两回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看了眼，说：“小二跟我说周围的情况呢，我在考虑往哪个方向走。”
“小娘子担心官人，夫妻恩爱！”小二笑脸讨好。
“你去吧，我知道了，这些银钱谢谢你的消息。”富弼腾出一个手，给小二塞了些银钱。
“怎么了？”婉儿离富弼很近，小声问。
“有些…棘手。”富弼看着婉儿，确实情况有些棘手，小二说昨晚上半夜镇上一家大户人家被灭了门…据说是契丹人…做的…只是现在满城找不到契丹人，有人见他们进了城…现在全城戒严了，搜索契丹人…
“嗯？”婉儿更加好奇了。富弼趴在她耳边，把大致情况说了说，并没有说他杀了契丹人的事。只把小二说的事情说了说。
“阿里出城有难度吗？”婉儿大概懂了。
“把你令牌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不被查。你给她藏一藏…”富弼现下也想不到旁的主意。
婉儿从怀里掏出那个八喜给的令牌，富弼看了眼旁边没有人在看，忙踹到怀里，说：“上车坐好吧。他们要的是契丹男人，只是…那家大户先是丢了个姑娘…后来就被灭了门，不得不让人怀疑…”
“嗯，我懂…”婉儿点了点头，她也跟富弼想的差不多，阿里不是没落贵族，肯定是有什么身世背景。
婉儿上了车，看着不知道真睡还是假睡的阿里问：“阿里，城里戒严了，在大肆搜捕…你到底是何人…如果我们被牵连…就真的要把你放在这了。”
“我不是坏人…”阿里抬起脸来，她根本没睡，一脸要哭的表情看着婉儿。
“跟我说说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一会出城出不去，我们不会因为救你被判定是帮凶吧？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婉儿继续套她的话。
“我真的没有，我被追杀，逃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啊…”阿里说完抽泣着双手捂着眼睛。
“你姓什么？”婉儿问。
“姓萧…”阿里说。萧在契丹是大姓！
“叫什么？”婉儿又问。
“萧…萧挞里。”阿里举手发誓：“我跟你说的句句属实，我叫萧挞里，是家中长女，母亲早亡，我被…追杀。”
“追杀你的，昨晚把那家养你的全都灭门了…”婉儿说着观察她的表情，阿里露出惊吓的表情。
“不…他们怎么会这样赶尽杀绝…”阿里抱着腿哭了起来，声音不敢太大，忍耐着抽泣。
“多大仇，多少钱，能叫你被人追杀之前还灭了养你的满门，你说你只是没落贵族，我不信，也无法再带着你上路了，我们…只是大宋的普通人…”婉儿意欲转身开门，让她离去。
“姐姐，姐姐，求求你，救人一命吧，我若是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阿里攥着婉儿的手，跪了下来，崩溃的哭了。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救的是谁，我能不能救，我救的了吗？”婉儿忙给她扶了起来，其实她也只是吓唬吓唬，并没有真的要赶走她。
“我真的没落的贵族，只是我的姑姑生了现今的太子殿下…姑姑想让我做表格的太子妃…先太后一族要给表哥选太子妃是她们那边的人…我就碍着她们的事了…”阿里趴在马车的地上哭了起来。婉儿算是明白了…按说她跟富弼都没有这个能力去管契丹国后宫的事情，不然他们或许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里看起来是可怜…也没有办法。
“你们的太子，不来救你吗？”婉儿问。
“表哥或许根本不知道…他跟我约好的是每年年节前会派人来边界接我…”阿里一直趴在地上。
“阿里妹妹，快起来吧…”婉儿叹了口气，脑子里想着如何处理，说：“一会我叫六郎往北送你一些路…我们就要往南去了，给你带出这个城，不能送你到边界…你也知道，我们…没权没势…”
“阿里知道，阿里…谢谢姐姐…”阿里跪下磕了个头，说：“阿里一会可以给表哥写封信吗？若是阿里不知何时死了…姐姐请把信转交给能转交给我表哥的人…姐姐是江湖侠女…阿里谢谢姐姐。”
“江湖侠女…”婉儿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起了涟漪。
“阿里可能真的回不了契丹了…”阿里趴在地上一直不起来。
“婉儿，一会快到城门口了。”富弼在外面听的清楚里面说话，他提醒婉儿，该叫阿里噤声了，也该给阿里藏一藏了。
“阿里，不要再哭了。你来我身后躲一躲，我给你用衣服稍稍盖一下，好出城。”婉儿把阿里从地上拉了起来，在马车里用衣服稍稍盖一下，只要不搜查，就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阿里，马上到城门口，千万别再出声。”婉儿说，阿里那边毫无动静，婉儿的心是揪着的，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检查！”
婉儿能感觉到富弼已经停了车，自己手里的帕子攥的紧紧的。
“认得这个吗？”富弼掏出那块令牌，扔给了兵士，兵士还真没见过，前后半天。
“不认识，这是啥！”兵士一脸不解。
“让你们头来认认！不认得可以滚了！”富弼装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兵士一个跑了去喊头，一个站在这左右打量着富弼，问：“到底啥来头！还叫我们头来，要是个骗子，你会死的很惨！”
“我看啊！一会死的很惨的可能是你！”富弼还继续装着。
不多时一个官模样的人带着刚从那个兵士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这位大人…这位大人…底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莫怪！大人来这小地方是？”那个官双手把富弼刚甩给兵士的牌子奉上。
“官家安排的，还要跟你解释？！”富弼瞪大了眼睛。
“是！是！蠢货！挡大人的路！”官忙上去给了兵士一巴掌。
这边忙给富弼让路，富弼白了他们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出好一段路，富弼才跟婉儿说：“婉儿，安全了。”
婉儿忙给阿里弄了出来，阿里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
“姐姐…你们跟大宋的官家？”阿里问，自己或许真的有救了？
“那牌子是假的…”婉儿断了她的念想。富弼在外面听了，嘴角上扬。
“啊…”阿里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说：“姐姐，有纸跟笔吗？”
“我给你弄吧。”婉儿找出笔墨跟纸，给了阿里。
“姐姐，若是你能见着你们官家，把这个给他，我的表哥是契丹太子，这…就算是我的绝笔了。表哥从小每到年节都会接我过月余，他说明年会娶我做妃子，我就再不会离开契丹了…”阿里伤心欲绝。
“我…见不到怎么办？”婉儿一脸为难，又问：“你真的就回不去了吗？没人救你吗？你爹爹呢？”
“爹爹在家里肯定也是谨小慎微，姑姑以前只是皇后娘娘的宫女…生了表哥之后才被封了妃…表哥一直被养在皇后娘娘那里…”阿里这会停止哭，轻声说道：“爹爹靠着姑姑之后，家里也算好一些，只是表哥听说我的身世，心疼我这个妹妹…”
“哎！”婉儿唏嘘不已，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都是命，表哥要选妃子，驸马都尉家的姑娘要做太子妃，表哥却执意要娶我…这下…我…就成了你们看见的样子。”阿里把车门开了小缝对富弼说：“哥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阿里可能真的没有机会报答了…”
“六郎，咱们送阿里去边界吧。”婉儿实在不忍心。富弼被惊着了，勒紧麻绳转脸看着婉儿，却对马说：“吁～～～”
“怎么停了？”婉儿问。
“婉儿，边疆那边应该都下雪了…咱们…”富弼有些为难，带着婉儿浪迹天涯可以，只是为了这个素未相识的人失了性命…
“姐姐…真的吗？”阿里心里又重新燃起希望。
“六郎，你拿走一匹马，我带阿里去。你回去好生看书科举！”婉儿也觉得，自己要去做侠女，确实不能连累富弼，他或许有着大好前程呢。
“我们原先说好的呢？”富弼这会子有些犯难，婉儿有些意气用事…这条路太危险了。
“我觉得阿里可怜…要不…阿里…我们带你浪迹大宋的天涯，你不要回你那虎狼窝了，怎样？”婉儿转脸问。
“姐姐…我若是今年年节前不回去，我跟表哥就真的没有以后了…”阿里舍不得…
“你就宁愿选择被杀死，也要回去？”婉儿问。
“婉儿，我有一计！”富弼心里想到一个办法。
“六郎快讲！”婉儿把门开了一些。
“附耳！”富弼说道，婉儿真的慢慢挪了出去，富弼趴在她耳边说：“这事韩琦可以帮忙，他今年管岁贡的事情，你让他安排阿里进岁贡的队伍里，到契丹中京就是！剩下的，就只能看阿里自己的造化了！”
“韩琦…”婉儿小声说着。
“嗯，上回他写信与我，就说了今年他要参与安排岁贡事宜，总是心里有怨。”富弼说。
“确实是个良计。”婉儿有些难为，想了想：“那这就要回京？”
“你自己决定…”富弼也不想婉儿这就回京，或许这一别，再见最少要明年了。
“回了京，不过是受些气…不回去，阿里可能就没命了，我还要跟韩琦好好商量，他若不愿，这不也不行吗！”婉儿忽然觉得，这事能不能找赵祯，能虽能，只是韩琦似乎就能解决，为何还要找赵祯。
“我陪你去东京吧，我去找韩琦。”富弼觉得若是自己跟韩琦说，似乎更容易些。
“好！”婉儿看着富弼，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转方向了…只是这福子…”富弼觉得婉儿若是回去被赵祯发现，福子或许就遭殃了。
“我…不进京城，在城外庄子上住一些时日。”婉儿思来想去，自己只有去庄子那了。
“这样吧，咱们把阿里安排好，我再带你走…”富弼也觉得婉儿回去确实不妥。
“那就先救阿里，再说！”婉儿也没想好，这个想法来的太突然，今日一切事情都太突然。
“好！”富弼从前面的岔路口转了马头，本来往北，现下往西。
“姐姐！谢谢姐姐！”阿里在婉儿进来之后，又跪下去给婉儿磕头，婉儿跟富弼在外面说的话，她也大部分都听见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能帮你的也就这些…那边还没有安排好，所以…我也不敢给你打保票，而且等你到了契丹的中京，所有的一切都得看你自己了，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婉儿觉得，她也就这些本事…韩琦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讲，富弼愿意陪着她，她也不会再辜负…
“姐姐能有这样的胆识，也定然不会是普通人，姐姐的见识跟胆识都让阿里佩服！”阿里又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
“阿里！愿你以后做了太子妃、皇后之后，大宋跟契丹能继续百年休好。”婉儿拉着阿里起来，握着她的手。
阿里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阿里，阿里？”婉儿进去坐好，现在感觉能坐了。
“嗯？”阿里眼睛里都是血丝，抬头看了眼婉儿。
“没休息好？那你睡吧，我看会书。”婉儿笑嘻嘻的，她是完全不知道半夜发生了什么。
“嗯。”阿里不多言语，又低头趴在腿上闭眼睡觉，一来自己确实没睡好，二来，她还在担心自己，富弼刚刚来跟她说了一番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六郎，怎么不走？”婉儿在里面问。
“好，这就走，有些事，耽搁了一下。”富弼并没有上车，在车下回答婉儿的话，婉儿感觉不对，从窗口缝里往下看，富弼在车旁跟小二说着什么，她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眼睡着的阿里，婉儿又给门开了小缝，下了车。
“你怎的还下来了？”富弼见着婉儿有些行动不便的下来，急忙上前扶着她，嗔怪着说：“你摔着还没好，上去就别下来了。”
“我看你迟迟不来，我有些担心。”婉儿握住富弼的手。富弼被她这两回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看了眼，说：“小二跟我说周围的情况呢，我在考虑往哪个方向走。”
“小娘子担心官人，夫妻恩爱！”小二笑脸讨好。
“你去吧，我知道了，这些银钱谢谢你的消息。”富弼腾出一个手，给小二塞了些银钱。
“怎么了？”婉儿离富弼很近，小声问。
“有些…棘手。”富弼看着婉儿，确实情况有些棘手，小二说昨晚上半夜镇上一家大户人家被灭了门…据说是契丹人…做的…只是现在满城找不到契丹人，有人见他们进了城…现在全城戒严了，搜索契丹人…
“嗯？”婉儿更加好奇了。富弼趴在她耳边，把大致情况说了说，并没有说他杀了契丹人的事。只把小二说的事情说了说。
“阿里出城有难度吗？”婉儿大概懂了。
“把你令牌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不被查。你给她藏一藏…”富弼现下也想不到旁的主意。
婉儿从怀里掏出那个八喜给的令牌，富弼看了眼旁边没有人在看，忙踹到怀里，说：“上车坐好吧。他们要的是契丹男人，只是…那家大户先是丢了个姑娘…后来就被灭了门，不得不让人怀疑…”
“嗯，我懂…”婉儿点了点头，她也跟富弼想的差不多，阿里不是没落贵族，肯定是有什么身世背景。
婉儿上了车，看着不知道真睡还是假睡的阿里问：“阿里，城里戒严了，在大肆搜捕…你到底是何人…如果我们被牵连…就真的要把你放在这了。”
“我不是坏人…”阿里抬起脸来，她根本没睡，一脸要哭的表情看着婉儿。
“跟我说说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一会出城出不去，我们不会因为救你被判定是帮凶吧？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婉儿继续套她的话。
“我真的没有，我被追杀，逃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啊…”阿里说完抽泣着双手捂着眼睛。
“你姓什么？”婉儿问。
“姓萧…”阿里说。萧在契丹是大姓！
“叫什么？”婉儿又问。
“萧…萧挞里。”阿里举手发誓：“我跟你说的句句属实，我叫萧挞里，是家中长女，母亲早亡，我被…追杀。”
“追杀你的，昨晚把那家养你的全都灭门了…”婉儿说着观察她的表情，阿里露出惊吓的表情。
“不…他们怎么会这样赶尽杀绝…”阿里抱着腿哭了起来，声音不敢太大，忍耐着抽泣。
“多大仇，多少钱，能叫你被人追杀之前还灭了养你的满门，你说你只是没落贵族，我不信，也无法再带着你上路了，我们…只是大宋的普通人…”婉儿意欲转身开门，让她离去。
“姐姐，姐姐，求求你，救人一命吧，我若是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阿里攥着婉儿的手，跪了下来，崩溃的哭了。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救的是谁，我能不能救，我救的了吗？”婉儿忙给她扶了起来，其实她也只是吓唬吓唬，并没有真的要赶走她。
“我真的没落的贵族，只是我的姑姑生了现今的太子殿下…姑姑想让我做表格的太子妃…先太后一族要给表哥选太子妃是她们那边的人…我就碍着她们的事了…”阿里趴在马车的地上哭了起来。婉儿算是明白了…按说她跟富弼都没有这个能力去管契丹国后宫的事情，不然他们或许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里看起来是可怜…也没有办法。
“你们的太子，不来救你吗？”婉儿问。
“表哥或许根本不知道…他跟我约好的是每年年节前会派人来边界接我…”阿里一直趴在地上。
“阿里妹妹，快起来吧…”婉儿叹了口气，脑子里想着如何处理，说：“一会我叫六郎往北送你一些路…我们就要往南去了，给你带出这个城，不能送你到边界…你也知道，我们…没权没势…”
“阿里知道，阿里…谢谢姐姐…”阿里跪下磕了个头，说：“阿里一会可以给表哥写封信吗？若是阿里不知何时死了…姐姐请把信转交给能转交给我表哥的人…姐姐是江湖侠女…阿里谢谢姐姐。”
“江湖侠女…”婉儿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起了涟漪。
“阿里可能真的回不了契丹了…”阿里趴在地上一直不起来。
“婉儿，一会快到城门口了。”富弼在外面听的清楚里面说话，他提醒婉儿，该叫阿里噤声了，也该给阿里藏一藏了。
“阿里，不要再哭了。你来我身后躲一躲，我给你用衣服稍稍盖一下，好出城。”婉儿把阿里从地上拉了起来，在马车里用衣服稍稍盖一下，只要不搜查，就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阿里，马上到城门口，千万别再出声。”婉儿说，阿里那边毫无动静，婉儿的心是揪着的，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检查！”
婉儿能感觉到富弼已经停了车，自己手里的帕子攥的紧紧的。
“认得这个吗？”富弼掏出那块令牌，扔给了兵士，兵士还真没见过，前后半天。
“不认识，这是啥！”兵士一脸不解。
“让你们头来认认！不认得可以滚了！”富弼装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兵士一个跑了去喊头，一个站在这左右打量着富弼，问：“到底啥来头！还叫我们头来，要是个骗子，你会死的很惨！”
“我看啊！一会死的很惨的可能是你！”富弼还继续装着。
不多时一个官模样的人带着刚从那个兵士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这位大人…这位大人…底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莫怪！大人来这小地方是？”那个官双手把富弼刚甩给兵士的牌子奉上。
“官家安排的，还要跟你解释？！”富弼瞪大了眼睛。
“是！是！蠢货！挡大人的路！”官忙上去给了兵士一巴掌。
这边忙给富弼让路，富弼白了他们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出好一段路，富弼才跟婉儿说：“婉儿，安全了。”
婉儿忙给阿里弄了出来，阿里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
“姐姐…你们跟大宋的官家？”阿里问，自己或许真的有救了？
“那牌子是假的…”婉儿断了她的念想。富弼在外面听了，嘴角上扬。
“啊…”阿里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说：“姐姐，有纸跟笔吗？”
“我给你弄吧。”婉儿找出笔墨跟纸，给了阿里。
“姐姐，若是你能见着你们官家，把这个给他，我的表哥是契丹太子，这…就算是我的绝笔了。表哥从小每到年节都会接我过月余，他说明年会娶我做妃子，我就再不会离开契丹了…”阿里伤心欲绝。
“我…见不到怎么办？”婉儿一脸为难，又问：“你真的就回不去了吗？没人救你吗？你爹爹呢？”
“爹爹在家里肯定也是谨小慎微，姑姑以前只是皇后娘娘的宫女…生了表哥之后才被封了妃…表哥一直被养在皇后娘娘那里…”阿里这会停止哭，轻声说道：“爹爹靠着姑姑之后，家里也算好一些，只是表哥听说我的身世，心疼我这个妹妹…”
“哎！”婉儿唏嘘不已，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都是命，表哥要选妃子，驸马都尉家的姑娘要做太子妃，表哥却执意要娶我…这下…我…就成了你们看见的样子。”阿里把车门开了小缝对富弼说：“哥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阿里可能真的没有机会报答了…”
“六郎，咱们送阿里去边界吧。”婉儿实在不忍心。富弼被惊着了，勒紧麻绳转脸看着婉儿，却对马说：“吁～～～”
“怎么停了？”婉儿问。
“婉儿，边疆那边应该都下雪了…咱们…”富弼有些为难，带着婉儿浪迹天涯可以，只是为了这个素未相识的人失了性命…
“姐姐…真的吗？”阿里心里又重新燃起希望。
“六郎，你拿走一匹马，我带阿里去。你回去好生看书科举！”婉儿也觉得，自己要去做侠女，确实不能连累富弼，他或许有着大好前程呢。
“我们原先说好的呢？”富弼这会子有些犯难，婉儿有些意气用事…这条路太危险了。
“我觉得阿里可怜…要不…阿里…我们带你浪迹大宋的天涯，你不要回你那虎狼窝了，怎样？”婉儿转脸问。
“姐姐…我若是今年年节前不回去，我跟表哥就真的没有以后了…”阿里舍不得…
“你就宁愿选择被杀死，也要回去？”婉儿问。
“婉儿，我有一计！”富弼心里想到一个办法。
“六郎快讲！”婉儿把门开了一些。
“附耳！”富弼说道，婉儿真的慢慢挪了出去，富弼趴在她耳边说：“这事韩琦可以帮忙，他今年管岁贡的事情，你让他安排阿里进岁贡的队伍里，到契丹中京就是！剩下的，就只能看阿里自己的造化了！”
“韩琦…”婉儿小声说着。
“嗯，上回他写信与我，就说了今年他要参与安排岁贡事宜，总是心里有怨。”富弼说。
“确实是个良计。”婉儿有些难为，想了想：“那这就要回京？”
“你自己决定…”富弼也不想婉儿这就回京，或许这一别，再见最少要明年了。
“回了京，不过是受些气…不回去，阿里可能就没命了，我还要跟韩琦好好商量，他若不愿，这不也不行吗！”婉儿忽然觉得，这事能不能找赵祯，能虽能，只是韩琦似乎就能解决，为何还要找赵祯。
“我陪你去东京吧，我去找韩琦。”富弼觉得若是自己跟韩琦说，似乎更容易些。
“好！”婉儿看着富弼，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转方向了…只是这福子…”富弼觉得婉儿若是回去被赵祯发现，福子或许就遭殃了。
“我…不进京城，在城外庄子上住一些时日。”婉儿思来想去，自己只有去庄子那了。
“这样吧，咱们把阿里安排好，我再带你走…”富弼也觉得婉儿回去确实不妥。
“那就先救阿里，再说！”婉儿也没想好，这个想法来的太突然，今日一切事情都太突然。
“好！”富弼从前面的岔路口转了马头，本来往北，现下往西。
“姐姐！谢谢姐姐！”阿里在婉儿进来之后，又跪下去给婉儿磕头，婉儿跟富弼在外面说的话，她也大部分都听见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能帮你的也就这些…那边还没有安排好，所以…我也不敢给你打保票，而且等你到了契丹的中京，所有的一切都得看你自己了，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婉儿觉得，她也就这些本事…韩琦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讲，富弼愿意陪着她，她也不会再辜负…
“姐姐能有这样的胆识，也定然不会是普通人，姐姐的见识跟胆识都让阿里佩服！”阿里又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
“阿里！愿你以后做了太子妃、皇后之后，大宋跟契丹能继续百年休好。”婉儿拉着阿里起来，握着她的手。
阿里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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