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凤凰于飞
辗转反侧间，李韶华一晚上没有睡着。
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第二天清早天还蒙蒙亮，李韶华便冲到妍一默和李万当租住的宿舍里，拉起还未清醒的李万当便甩了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还在睡梦中的他一脸地不知所措。
“妈……妈？”
“哎——！醒了？”
“嗯……嗯？”
“一默呢？”
“一默……”
“孩子呢？”
“在……孩子！一默没回来吗？”
“你问我呢？”
“我……”
李韶华拿起李万当桌上的半盒烟，点燃递到他面前。
“不不不……妈！”
“抽吧——”
李万当放下捂着脸的手，不好意思地接下。
“妈您怎么来的？”
“我？走路。这不大年初一了，我来给你拜个年！”
“应该我去给您拜年。”
“酒醒了？”
“一默跟您……说什么了？”
李万当试探着问李韶华，却迎来一剂白眼。
“也没说什么。”
“夸你好——”
“但她肚子里有你们李家的骨肉，如果你们实在过不了就别过了，我去跟你爹娘说！”
“您这话说得，怎么能过不了呢？”
“老婆孩子都招呼不了，过什么过？”
见李万当不吱声，李韶华转身便要走。
“妈——那一默？”
“在我们家住几天，先不回来了！”
瞧见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回来了，妍一默有些许的失落。孕激素刺激下的她随后有些激动，默默地落泪了。那是她和李万当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冷战。在李韶华的加持下，妍一默已经不能够自己挺着一个大肚子灰溜溜地跑回家去了。
“在他家受了委屈就别强忍着。”
“没啥，妈。”
“还没啥呢，都动手了！”
“他就是那样人，心是好的。”
“是，对于他在咱家付出的咱们也不算不承认，但是一码归一码！”
“他赶明儿要是还不来寻你，我就找那老李头说道说道！”
“孩子之间的事情，你跟着掺和啥？”
“我怎么掺和了？”
“凤凰于飞。小夫妻俩不免有些磕磕碰碰，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去跟人家咬文嚼字几个回合啊？倒省了我的事了！”
…………
见李韶华与妍臻于又开始了拌嘴的日常，妍一默便掀开门帘自己跑到厨房里和面去了。
这一刻，她边和边掉眼泪。
“这是姐夫拿来的白面吧？”
“啊……是。”
妍一默悄悄用围裙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答复着妍百言。
“百言，出来出来！”妍至善掀开帘子连忙叫着妍百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姐怎么了？”妍百言听话地来到妍至善的面前，悄悄问道。
“和姐夫生气了呗！”
妍至善在妍百言耳边耳语了几句，妍百言才点点头，进屋里喊来了李韶华。
“妈——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出去百货大楼逛逛吧！”
“一天到晚就知道逛逛逛。”
碰了一鼻子灰的妍百言不高兴地瞅了瞅妍至善。
“姐你想不想去溜达溜达？”
“没空——忙呢。”
“妈——我也想去。”
妍至善拉着母亲的胳膊，指着收音机，里边正好播放着的百货大楼的广告。
李韶华看着三个女儿，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盖着的两间新房。
“不去——哪儿有钱！”
“我爸发工资了！”
“发了吗？啥时候。”
“你去要。”
“你去。”
“我不去，你去。”
“至善去——”
笑闹间，你捅捅我我捅捅你，妍至善再一次被指派为了戏精。
打从妍臻于平反以来，他妍臻于的钱似乎从来都是臻于自己名下的，连同李韶华的那部分也都等同于他在打理，话说他也并不乱花，一切开支也算是公开透明，家里的柴米油盐他虽说不会过问，但是该有的角色倒也是担得起的。可究竟哪里不对，李韶华心里却又总是说不出来。或许是她太在乎他了吧？所以妍臻于哪怕有一些些地不在意，在李韶华的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她忙碌着他们的生活，却也穷其一生追随着妍臻于的一切。哪怕是自己比他小整整十岁，也依然觉得并没有因此而自信许多。
家里的几个孩子中，妍至善算是样貌里最可人的，自也是全家颇为受宠的那一个。以至于家里的活儿她干得最少，钱也可以花得最多。同样地，他也总是能仗着这份得宠的可爱，变着花样哄得妍臻于的开心，然后拿来许多零用钱，带着姐妹几个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或也是因为妍至善又考了不错的分数，被学校纳为了三好学生，再者可能也被这个女儿各种花言巧语索要奖励习惯了的。妍臻于数着自己打算瞒报的工资，又多给了妍至善不少，并嘱咐她不许告诉李韶华。
“爸爸真偏心——”
“偏心我也没自己独吞呀！”
说着，妍至善拉着姐姐妹妹便打算出门了。
“妈——你不去啊？”
“咳咳……我生火做饭，你们早点回来吃饭！”
“在外边别乱吃！早点回家——”
…………
“哦！”
“知道啦——”
“知道了。”
三姐妹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姐——给你。”
往日里，妍至善定是要将这些钱揣到自己的口袋里的，但今天她为了讨好妍一默，让她沮丧的心情能够开心一些，所以主动提出今天的出动物资由妍一默负责采购。
“不要——我有工资。”
“你的工资攒给我外甥。”
在这一方面，妍至善出奇地理智。见妍一默不说话，她也就将钱塞到了她手里。
最后在妍至善的撺掇下，姐妹三人买了一双平时用都不会用到的大码高跟鞋。
“回去铁定挨骂！”
“你就说你要买的。”
“也行吧！”
…………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姐妹几个在饭后被李韶华罚站了。因为当时的人均工资也就八十元左右，她们买了一双三十元的鞋，谁的码数都不是，只是好看。
“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这个做大姐的也不收留着，她们两个懂什么？”
“给我退了！”
“不退——我要买的，不退！”
“你再嘴硬！”
正当李韶华要抬手打妍至善的空档，李万当携自己的父母来到了妍家。
“亲家母——”
而妍一默看着提着鸡鸭鱼的李万当，转身便回了里屋。
“大姐心里高兴着呢！”
“可不是——”
…………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呀？”
“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之间就不便掺和了。”
李韶华没有回应亲家的话，只是叮嘱着李万当：“一默是有身孕的，凡事你得让着她点！”
这李万当倒也不算是完全听不进劝的人，似是除了喝酒没数的这个缺陷，人也倒算是个好人，有责任有担当，偶尔说说大话，可是大部分的承诺也都算是基本兑现了的。
说来说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这段婚姻，导致二人吵架的也是这家子的事情，让他们和好的也自是这大家子的劝。实则也不过是各退一步，将信将疑地数了数彼此间的承诺，不声不响地和好噤声。至于往后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彼此能不能接着容忍，那也便是往后的事情了。
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第二天清早天还蒙蒙亮，李韶华便冲到妍一默和李万当租住的宿舍里，拉起还未清醒的李万当便甩了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还在睡梦中的他一脸地不知所措。
“妈……妈？”
“哎——！醒了？”
“嗯……嗯？”
“一默呢？”
“一默……”
“孩子呢？”
“在……孩子！一默没回来吗？”
“你问我呢？”
“我……”
李韶华拿起李万当桌上的半盒烟，点燃递到他面前。
“不不不……妈！”
“抽吧——”
李万当放下捂着脸的手，不好意思地接下。
“妈您怎么来的？”
“我？走路。这不大年初一了，我来给你拜个年！”
“应该我去给您拜年。”
“酒醒了？”
“一默跟您……说什么了？”
李万当试探着问李韶华，却迎来一剂白眼。
“也没说什么。”
“夸你好——”
“但她肚子里有你们李家的骨肉，如果你们实在过不了就别过了，我去跟你爹娘说！”
“您这话说得，怎么能过不了呢？”
“老婆孩子都招呼不了，过什么过？”
见李万当不吱声，李韶华转身便要走。
“妈——那一默？”
“在我们家住几天，先不回来了！”
瞧见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回来了，妍一默有些许的失落。孕激素刺激下的她随后有些激动，默默地落泪了。那是她和李万当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冷战。在李韶华的加持下，妍一默已经不能够自己挺着一个大肚子灰溜溜地跑回家去了。
“在他家受了委屈就别强忍着。”
“没啥，妈。”
“还没啥呢，都动手了！”
“他就是那样人，心是好的。”
“是，对于他在咱家付出的咱们也不算不承认，但是一码归一码！”
“他赶明儿要是还不来寻你，我就找那老李头说道说道！”
“孩子之间的事情，你跟着掺和啥？”
“我怎么掺和了？”
“凤凰于飞。小夫妻俩不免有些磕磕碰碰，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去跟人家咬文嚼字几个回合啊？倒省了我的事了！”
…………
见李韶华与妍臻于又开始了拌嘴的日常，妍一默便掀开门帘自己跑到厨房里和面去了。
这一刻，她边和边掉眼泪。
“这是姐夫拿来的白面吧？”
“啊……是。”
妍一默悄悄用围裙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答复着妍百言。
“百言，出来出来！”妍至善掀开帘子连忙叫着妍百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姐怎么了？”妍百言听话地来到妍至善的面前，悄悄问道。
“和姐夫生气了呗！”
妍至善在妍百言耳边耳语了几句，妍百言才点点头，进屋里喊来了李韶华。
“妈——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出去百货大楼逛逛吧！”
“一天到晚就知道逛逛逛。”
碰了一鼻子灰的妍百言不高兴地瞅了瞅妍至善。
“姐你想不想去溜达溜达？”
“没空——忙呢。”
“妈——我也想去。”
妍至善拉着母亲的胳膊，指着收音机，里边正好播放着的百货大楼的广告。
李韶华看着三个女儿，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盖着的两间新房。
“不去——哪儿有钱！”
“我爸发工资了！”
“发了吗？啥时候。”
“你去要。”
“你去。”
“我不去，你去。”
“至善去——”
笑闹间，你捅捅我我捅捅你，妍至善再一次被指派为了戏精。
打从妍臻于平反以来，他妍臻于的钱似乎从来都是臻于自己名下的，连同李韶华的那部分也都等同于他在打理，话说他也并不乱花，一切开支也算是公开透明，家里的柴米油盐他虽说不会过问，但是该有的角色倒也是担得起的。可究竟哪里不对，李韶华心里却又总是说不出来。或许是她太在乎他了吧？所以妍臻于哪怕有一些些地不在意，在李韶华的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她忙碌着他们的生活，却也穷其一生追随着妍臻于的一切。哪怕是自己比他小整整十岁，也依然觉得并没有因此而自信许多。
家里的几个孩子中，妍至善算是样貌里最可人的，自也是全家颇为受宠的那一个。以至于家里的活儿她干得最少，钱也可以花得最多。同样地，他也总是能仗着这份得宠的可爱，变着花样哄得妍臻于的开心，然后拿来许多零用钱，带着姐妹几个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或也是因为妍至善又考了不错的分数，被学校纳为了三好学生，再者可能也被这个女儿各种花言巧语索要奖励习惯了的。妍臻于数着自己打算瞒报的工资，又多给了妍至善不少，并嘱咐她不许告诉李韶华。
“爸爸真偏心——”
“偏心我也没自己独吞呀！”
说着，妍至善拉着姐姐妹妹便打算出门了。
“妈——你不去啊？”
“咳咳……我生火做饭，你们早点回来吃饭！”
“在外边别乱吃！早点回家——”
…………
“哦！”
“知道啦——”
“知道了。”
三姐妹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姐——给你。”
往日里，妍至善定是要将这些钱揣到自己的口袋里的，但今天她为了讨好妍一默，让她沮丧的心情能够开心一些，所以主动提出今天的出动物资由妍一默负责采购。
“不要——我有工资。”
“你的工资攒给我外甥。”
在这一方面，妍至善出奇地理智。见妍一默不说话，她也就将钱塞到了她手里。
最后在妍至善的撺掇下，姐妹三人买了一双平时用都不会用到的大码高跟鞋。
“回去铁定挨骂！”
“你就说你要买的。”
“也行吧！”
…………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姐妹几个在饭后被李韶华罚站了。因为当时的人均工资也就八十元左右，她们买了一双三十元的鞋，谁的码数都不是，只是好看。
“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这个做大姐的也不收留着，她们两个懂什么？”
“给我退了！”
“不退——我要买的，不退！”
“你再嘴硬！”
正当李韶华要抬手打妍至善的空档，李万当携自己的父母来到了妍家。
“亲家母——”
而妍一默看着提着鸡鸭鱼的李万当，转身便回了里屋。
“大姐心里高兴着呢！”
“可不是——”
…………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呀？”
“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之间就不便掺和了。”
李韶华没有回应亲家的话，只是叮嘱着李万当：“一默是有身孕的，凡事你得让着她点！”
这李万当倒也不算是完全听不进劝的人，似是除了喝酒没数的这个缺陷，人也倒算是个好人，有责任有担当，偶尔说说大话，可是大部分的承诺也都算是基本兑现了的。
说来说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这段婚姻，导致二人吵架的也是这家子的事情，让他们和好的也自是这大家子的劝。实则也不过是各退一步，将信将疑地数了数彼此间的承诺，不声不响地和好噤声。至于往后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彼此能不能接着容忍，那也便是往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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