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二十岁的樊顺意

    “你为什么想起来干这个？”

    “跟你一样。”

    “也是被骗来的？”

    “对，对这个行业不了解，等到了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些晚了。”

    “怎么晚了？你才二十岁。”

    “你觉得我像是二十岁该有的样子吗？”

    “不像。我不是指容貌，是行事方式上吧！”

    “那你觉得二十岁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应该读书吧！”

    “对，可是我没办法读。像是我这个年纪早该上大学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再读了呢？”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机会走进课堂的。”

    “你可以试着攒钱再供自己去读啊！”

    “我攒的钱要给我姐的孩子。”

    “你姐的孩子？”

    “是，七年前我姐失踪了，所以我辍学了，然后带着我的外甥辗转到了这座城市……”

    听到这里，妍至善的心里一紧。她眼睛忽然一酸，看着面前鼻青脸肿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露出了那么一丝心疼。于是她张开双臂抱了抱她。

    比起妍至善起初看到的那个樊顺意是那么的无所谓，此刻的她才仿佛真像是这个染缸里的一块顽石一般。原来，这果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或许，在堕落之前，她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吧？那些并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成熟，那些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错觉，也都是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姐姐才来到的这个地方，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属于她的层层叠叠，沟沟坎坎吧？

    “风吹过的时候，没有一片叶子是无辜的。”

    不知道为何，妍至善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是啊，其实这也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

    “除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

    “这行是青春饭，等到我不能做，或者万一像一些姐妹一样染上些不好的东西，那就……”

    “不要胡说好吗？”

    “哈哈……其实我也想像常翔那样做到贱人的顶端！”

    “变成无敌的存在吗？”

    “对，人至贱则无敌。”

    “你有点追求好吗？学点好。”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有些念旧罢了。”

    “这……怎么讲？”

    “小时候的童年还是挺幸福的，抓蛐蛐儿，跟着我姐去地里干活儿。她锄草我捣乱。拿个狗尾巴草的戒指，想象自己嫁给了村头的刘二狗。”

    “后来……我的童年消失了。”

    “但是我却从我的侄子那里看到了过去的那种快乐。所以我就想认真将他的童年好好留住。无论我姐最终找到与否，我都会为他付出全部……”

    听着藩顺意的故事，妍至善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妈妈，自己的家人……她从未同任何人讲起过自己要去哪里，也并未提及过自己想要偷偷出来打工的事情。如今被困在了这个无比荒唐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连她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

    “

    不能和他们对着干，要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