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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只欠东风。

    和人事科对面的是机关里的“档案馆”,馆长姓杨,是我的老乡。他老家在小黄镇南部和登县相邻的山区里,是早几年的工农兵大学生。他人很和蔼,没事的时候总是在一块拉家常。他经常说,他那山里头有几棵“羊屎蛋儿”杏树,那杏儿就像“羊屎蛋儿”一般的大小,出来工作十几年,经常惦记的就是那几棵“羊屎蛋儿”的杏树。

    果儿成熟的季节,因为山深,人迹罕至,风一刮,那杏儿便从树上掉下来,一下子摔成三个部分。那个时候,那一架山都会因为这几棵“羊屎蛋儿”杏儿的芳香而香甜起来。

    杨科长说,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路途的人。那个周六的下午,刚上班,杨科长就转到我的办公室,说是已经约好了另外两个科长,明天骑自行车一同到那山上去摘“羊屎蛋儿”杏儿。

    那天早上,我们一行四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县城出发,骑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便来到了杨科长的村庄,把自行车停放在他家里,补充了干粮,我们几个人就上了山。

    一路上,杨科长当做向导,我们另外三个人听他讲着关于这架山上的一切传说以及那“羊屎蛋儿”杏儿的诱惑。

    翻过了一架山,杨科长指着远处的另一座山梁对我们说:“你们看见那座山岭上那个是石房子没有?那原是一座“山神庙”,那架山岭就叫“庙岭”。那个地方是咱堰县通往登县捷径的必经之路,过去曾经是人来人往的,这几年附近开了几条大路,这条捷径便没有人走了。那庙下山洼处有一个妙姨,有几十年光景了,她就在这山上采集炮制中药,尤其用“羊屎蛋儿”杏儿的甘酸,微温,冷利,入肝、心、胃,止咳生津,清热解毒的功效,制作散、汤,为山下的百姓解除病痛·····”。

    我们四个人攀爬着山梁上布满荆棘的小路上山,到那个“山神庙”跟前的时候,杨科长说:“这里的山岭上,凡是有小路通过的地方都有一座‘山神庙’,它是供人们拜神烧香,体现着人们对平安祈求的愿望,只是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快了,好像都不注意这一套了,这个庙便零落许多年了,现在都成了那个妙姨晾晒和炮制中药的场所了······”。

    说着话,我们几个人便走到了那“山神庙”的跟前。我看见“山神庙”通体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墙体足有三尺的厚度,房子不高,顶上的蓝瓦有几处已经开始脱落了。面朝着山下的小路开着一个大概有一个篮球大小的窗户。站在窗下,我好像听见那“山神庙”里有什么声响,就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朝那里面看去。

    这时,我看见庙里的地上分别放着好几样叫不上来的“山草”,那大概就是杨科长说的中草药了。屋子西边靠墙支起了两个石板,石板前方放着一个铁制的“药碾子”,和“药碾子”并放着的是一个“晃磨儿”,最吸引我眼球的是那个“药碾子”的一端坐着一个女的,她不住地推动着那个“碾子”。

    那女的一边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洋瓷盆,那盆里看不清楚盛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肯定是油货之类。那妇人的另一手使用着一双筷子,随着那女的操作“药碾子”时候身子的一次次前倾后仰,那妇人就把筷子夹住的油货送进那个女的嘴里。

    当时,我差一点叫出声来,那不是康素贞和她的妈妈芬芳吗?怪不得听人们说,芬芳因为康素贞失踪神经失常了,时常拿着好吃的东西到“妙姨山”上去供奉“神灵”保佑她的闺女康素贞平安无恙。

    原来是这样。

    这时,另外的三个伙伴已经走过了“山神庙”,他们都扭过头来朝我看,意思是让我赶紧跟上去。

    我多了一个心眼儿,这个时候是不能惊动“山神庙”的两个人的,待我从长计议,让康素贞“完璧归赵”。

    康素贞终于没有事了!我几个箭步冲到了伙伴群里。

    那天回到家,我借故没有回县城。晚上,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爸爸妈妈,我们三个人商量到大半夜,终于达成了共识,认为要圆满地解决这个问题,关键在李家,李家的关键在李长生的身上。

    周一,我早早地赶到了局里,很快处理了手头上几件要紧的事。下午,我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又赶回到小黄镇,首先来到了乡里的氨水厂。

    我在氨水厂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李长生,说是下来在各学校检查工作了,顺便过来见见面。意思是告诉他,我知道了他和康素贞的事情,有安慰安慰他的意思。

    那办公室里有一个套间,大概是平时厂长或者是主要领导暂时休息或者议事用的,长生见我提及了康素贞那事,就把我让到了那个套间里。

    “志栓,你看这事弄的,我都没脸见人了”,李长生开门见山地说。

    “唉,谁能料得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贞贞也是的,不愿意了就算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一辈子算是没有成色儿透了”,李长生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两眼看着脚底下的水泥地又说:“你是知道的,我很早就想和她好,但我也知道她心中的人是苏老二,所以一直也没有表达的机会和勇气,你那一回给她捎去的信她也没有回,我就知道不中了,都是怨你们苏家屯的那个薛老喜家两口子,我一直认为都是他俩在里头撺掇的事”。

    “这些我也能觉察出来,但我不太清楚”,为了能听到长生更多的话,我说。

    “我爸也是的,一心二心想着和康家结这个姻缘,也是花费了代价的。谁知道这事弄成目前这种局面,别的不说,贞贞现在是啥情况谁也不知道,丢人的是我,受害的是她”。

    “那这事儿往下去咋办呢?也不能总这样吧”?我关切地问道。

    “咋办?我会有啥办法,亲戚朋友都找遍了,就是见不到贞贞的影子,就是寻短见了也得有个结果吧?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的信息呢”?停了一下,长生又说:“我是没招了,我爸更着急,昨天两家的大人已经见了面,正式的把这个事儿说了说,那方也干脆,说,这事弄到什么地步都不麻烦俺家。说是我要有茬口了,就让我决定我自己的事”。

    说完,李长生抬头看着我,我说:“既然这事儿都这样了,你也不能耽误你的大事,你还是有合适的尽快把婚姻定下来,像我们有正式工作的,再晚几年也无所谓。咱这一代人也都到了该说这事的时候了。只是你这里要把眼前的一切善后事宜做好才能再往下面进行呀”,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长生的表情,看见他正在思考着什么,我又说:“不过,有你爸,啥样的事儿都能解决的很圆满”。

    李长生接过我的话说:“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说我是结过婚了,知道内情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这些我都不计较,关键是坑害了人家贞贞,这恐怕是我一辈子想起来都要痛心疾首的事情”。

    李长生这时又把话锋转了过来:“我爸现在拿着结婚证去乡里的民政所里了,他是要了解这件事法律上的问题的。我能理解大人的意思,他们都想在这个时候尽快的决定我的婚事,挽回一些面子上的失落。这些我也能理解,这样做还能对贞贞起到一点什么好的作用,别的我也说不出来”。

    “那你就配合大人,大人的心都是可怜的”,我不失时机的劝长生。

    “谁说不是呢”?说到这里,李长生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我说:“志栓,告诉你,我爸的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师,对方开始有点不愿意,现在都答应下来了,你在教育局上班,如果用着你了,你可得给我吃点儿劲儿啊”。

    我连忙答应到:“不用管了,我会尽一切力量促成你的这桩婚姻的”。

    最后,长生又把那教师的工作单位等,都给我说的清清楚楚。

    ······

    我的肩上又多了一副担子,就是在短时期内百分之百地促成李长生新的婚姻。我认为,说成一桩婚姻,胜造七级浮屠。

    第二天到了局机关,我便招来了长生说的那个女教师的校长。原来我们都认识,我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在中间美言李长生,然后有了什么机会,就提拔提拔让她当个教导主任什么的,但目的都是努力把这桩婚姻促成功。

    那校长临走的时候又给我说了那女教师的情况,说是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是寒门出身,但她的人品一流,教学态度端正,提个教导主任与人于己都是有好处的,是不成什么问题的,从大势上看,这种婚姻的成功率很高。他一定会在各个方面努力起到一个校长的作用。

    没有几天,李长生便约我参加了他的订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