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致渺小而璀璨的人们
经历过鲜血与绝望，死亡的阴影已难在李光虎与女巨人二人的心头上，烙下悲伤的印记。他们不是漠视了悲痛，只是熟悉了这种痛楚所带来的无力感。因此接受它，成为不让“下一次”发生的动力。
千种哀愁，抹去残酷血泪，但那唯一信仰，终是拯救了我们干枯的灵魂。唤来无数泪水，掩埋伤痛；仰望夜空，在漫漫长夜中祈望光明未来。
————
黄昏之际。
赵聪、于老头，两人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家中。
随着时间流逝，在这片即将坠落的天空中，阳光逐渐消逝。世界的灰暗好似视线尽头的雾，压抑、死寂。弥漫在房屋四周，将人与人隔离，此外所见之物都纷纷要被它吞噬殆尽，只留下模糊的影子，叫人感受到朦胧影子下的恐慌。
夜幕渐沉。
人声寂静。
远处广场上，卡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消失。货物与人员都被撤走。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长夜将至。
寒冷从空气中渗出，潮气自地面上升起。天边最后一点云层透白的光彩，是太阳对这世间不舍的回眸。它要走了……可夜里没有星星去照耀。
这一天对赵聪来说，终究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这是他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他人的死亡！
即便伤痛已经被叶医生的话语化解了很多。
内心还是空荡荡的，说不上难受，只是……像少了什么，心里仿佛缺了一块肉。
大家都在对他说些关心的话。可赵聪觉得，受到关心的不应该是他……该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只是刚刚见面，才聊过几句话，然后就成了永别。这样的事，赵聪很难想象自己今后会习惯它。
“…………”
咚咚咚！
正值赵聪消愁之际，三道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赵聪朝门外看去。看到了一个消瘦且熟悉的身影，是陈风姐！她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便前来看赵聪了。
主要，是想来来安慰这个新结识的“弟弟”几句。
“赵聪，要出来走走吗？”她提议道。
“不……”
可还没等赵聪开口拒绝，她便强硬地拉着赵聪的手，朝屋外走去。
“跟我来！”
“陈风姐，去哪啊？”赵聪问。
“老地方。”
……
在这愈发昏暗的天空下，两人手拉着手穿过了错综复杂的街道。走入了那个荒凉废弃的街区中，来到以往高塔之下。
果真，是老地方啊。
顺着陈风姐的意思，赵聪跟着她一起，手脚并用爬上高塔，来到了之前那个，天地间最孤独的地方。
夜晚冷风呼啸，吹得两人的衣物猎猎作响。
赵聪和陈风姐一起，找了处支架坐下。
在极致黑暗的世界中，眺望远方。
为接下来的交心，思考话语。
“听说，今天广场上死人了？”陈风姐率先开口。一上来就直戳赵聪的伤口，让他回想起今日痛苦之事。
“嗯。”赵聪沉沉答到
“听说，死的人是个小女孩？”陈风姐又问。
“……是的。”赵聪情绪低落的答到：“她的名字叫燕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呢。”
“那时候……？”
“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有只虚妄怪物复活了。它朝人群冲来，而我本想要躲开它的，但我最终还是挡在了它面前。”
“挡住它了？”
赵聪摇摇头。
“没有……我原本都以为，我挡下那个怪物了。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我没能挡下它。那怪物本打算偷袭我的，可结果却是躲在我身后的燕子，替我挡了刀。被怪物的触手扎穿身体……然后死了。”
陈风姐眉头微微一皱，既是对今日之事，感到伤感；也是在为赵聪的变化，感到惊诧。
赵聪变得成熟些了。
但还不够成熟。
经历过痛苦与磨难，人们或许不会成长。但一定会留下逝者如斯，沧桑的伤痕。就如现实的重锤砸在我们脸上时，往往我们的声音会变的低沉，逐渐不能嘶吼。像一只败犬，待在孤独的角落中，暗自舔舐伤口。
有人称：这就是成熟。
不！
这只是接受了失败与自己在现实中的无力罢了。
真正的成熟，从不是我们对着自己弱小的妥协！唯有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从名为『过去』的深渊中迈出步来！用自己坚如磐石的心灵来承受伤痛！不再以伤痕为荣！走出去！以你的信念为坐标！
当你逐渐靠近它时。
你这才称得上从弱者成长到了强者。
……
陈风姐的思考，赵聪没能看懂，他忽然问到：“陈风姐，我这样是不是很没用啊？”
“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样我真的还能去当兵吗？”
“我听叶医生说，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可我没办法做到这样啊！陈风姐，你以前当兵的时候，有遇到这样的事吗？你是怎么去应对的……”
“这样的事，当然有啊。我还遇到了很多次呢，数都数不过来呢！”
陈风姐飘飘然站起身来，手臂没再握两旁的至今。夜间大风，她茕茕孑立于高塔突出的横杠之上，碎发随风摇曳，身形摇摇欲坠。
“真的是……数都数不过来了呢。”她思绪惆怅重复了那句话。然后背对着赵聪，向世界张开双臂。风带来了自由，辽阔无垠的天地，淡化了她心中的忧虑。
陈风姐向赵聪全解道：“不过，赵聪你可别为此放弃自己了呀。你没有没用！你已经把事情做的很好了。”
“只不过啊……”
陈风姐又往横杠尖端走去几步，站在即将坠落的边缘，她放下手臂，仰望夜空。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而我们只是区区的人类啊。渺小而无力的人类啊～”陈风姐发出长叹，声音里是那么多的无奈。
但是，她又在瞬间颠倒一切，振作精神，说：“所以啊……赵聪你尽管去做到你的最好就是了！我们即便是那渺小的蜉蝣，粉身碎骨伤痕累累，可想奔跑追逐着我们所希冀的一切啊！”
“赵聪，尽管去做你想做的是好了！”
“陈风姐……”
赵聪被陈风姐的话语所激励，他站起身来，从侧后方看见了陈风姐仰望夜空的瞳眸，平静却怀藏炽热。极致黑暗寂静的夜里，她似乎在追寻云端之上的某物。
那是什么呢？
赵聪看不见，于是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陈风姐身后。
“陈风姐，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星星？”
“星星？”
“一种在黑暗中，如细沙般渺小，却又布满整个夜空，用微光照亮前路的美丽事物。”
赵聪听到了陈风姐的解释，不禁对她口中的“星星”充满了向往之情。他也跟随着陈风姐，仰望夜空，企图在暮色之中寻找光明。
可是……世界的黑暗无边无际，那么冷漠那么残酷比赵聪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庞大，绝望。包裹着两人，就真的如陈风姐所说的那样，两人是那样的渺小！好似微尘，生命如蜉蝣般稍纵即逝。
夜幕之上，哪里有星星的踪影啊？
“陈风姐，星星在哪儿啊？”
陈风姐抬起了纤细的手臂，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在那儿呢！就在云层的后面！”
赵聪虽然看不见，却依旧顺着陈风姐的指引，视线痴痴的守望夜空。
他可以想象：在黑暗之中，如大海般无边辽阔的世界，被千亿的星光所布满。星空之下，梦幻的微光被每个人身影都覆盖，有如散落在幕布之上的白沙，又如散漫银屑的薄纱，幽静浪漫……醒时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星星一定很美吧。”赵聪感慨道。
“是啊！”陈风姐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黑暗之中的微光，往往是最吸引我们的美丽，因为它象征着希望！千亿份星光犹如千亿份的希望！无论黑暗怎么蔓延，它们都会在深渊中亮起！撕碎了名为绝望的幕布，向苦难中的人们宣告燎原之火，指引人们在荒原中走下去的路径！”
忽然，她把手指转向赵聪。
微笑着对他说：“赵聪，星星也在这儿哦！”
赵聪惊讶，环顾四周，问：“哪呢？”
陈风姐：“就是你啊！”
“星星渺小而璀璨，我们也同样如此。赵聪，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啊！”
这次，赵聪听到了陈风姐话语中的含义，于是他笑着答应道：“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陈风姐：“是啊，太好了呢！”
她忽然举起拳头，轻打在赵聪的肚腩上，如释重负般托付道：“铅云沉坠重如墨，此身燎原为星火！赵聪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想要保护大家，那就燃烧自己，温暖他人！想要打败虚妄，那就是怀揣着此前的愤怒与仇恨，鞭策自己，变强！然后尽管去消灭它们吧！”
闻言，赵聪神情凛然，高呼：“是！陈风姐！”
最后，陈风姐也为赵聪许下嘱托：“愿你如星海般闪耀，恒古长存。”
……
千种哀愁，抹去残酷血泪，但那唯一信仰，终是拯救了我们干枯的灵魂。唤来无数泪水，掩埋伤痛；仰望夜空，在漫漫长夜中祈望光明未来。
————
黄昏之际。
赵聪、于老头，两人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家中。
随着时间流逝，在这片即将坠落的天空中，阳光逐渐消逝。世界的灰暗好似视线尽头的雾，压抑、死寂。弥漫在房屋四周，将人与人隔离，此外所见之物都纷纷要被它吞噬殆尽，只留下模糊的影子，叫人感受到朦胧影子下的恐慌。
夜幕渐沉。
人声寂静。
远处广场上，卡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消失。货物与人员都被撤走。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长夜将至。
寒冷从空气中渗出，潮气自地面上升起。天边最后一点云层透白的光彩，是太阳对这世间不舍的回眸。它要走了……可夜里没有星星去照耀。
这一天对赵聪来说，终究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这是他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他人的死亡！
即便伤痛已经被叶医生的话语化解了很多。
内心还是空荡荡的，说不上难受，只是……像少了什么，心里仿佛缺了一块肉。
大家都在对他说些关心的话。可赵聪觉得，受到关心的不应该是他……该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只是刚刚见面，才聊过几句话，然后就成了永别。这样的事，赵聪很难想象自己今后会习惯它。
“…………”
咚咚咚！
正值赵聪消愁之际，三道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赵聪朝门外看去。看到了一个消瘦且熟悉的身影，是陈风姐！她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便前来看赵聪了。
主要，是想来来安慰这个新结识的“弟弟”几句。
“赵聪，要出来走走吗？”她提议道。
“不……”
可还没等赵聪开口拒绝，她便强硬地拉着赵聪的手，朝屋外走去。
“跟我来！”
“陈风姐，去哪啊？”赵聪问。
“老地方。”
……
在这愈发昏暗的天空下，两人手拉着手穿过了错综复杂的街道。走入了那个荒凉废弃的街区中，来到以往高塔之下。
果真，是老地方啊。
顺着陈风姐的意思，赵聪跟着她一起，手脚并用爬上高塔，来到了之前那个，天地间最孤独的地方。
夜晚冷风呼啸，吹得两人的衣物猎猎作响。
赵聪和陈风姐一起，找了处支架坐下。
在极致黑暗的世界中，眺望远方。
为接下来的交心，思考话语。
“听说，今天广场上死人了？”陈风姐率先开口。一上来就直戳赵聪的伤口，让他回想起今日痛苦之事。
“嗯。”赵聪沉沉答到
“听说，死的人是个小女孩？”陈风姐又问。
“……是的。”赵聪情绪低落的答到：“她的名字叫燕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呢。”
“那时候……？”
“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有只虚妄怪物复活了。它朝人群冲来，而我本想要躲开它的，但我最终还是挡在了它面前。”
“挡住它了？”
赵聪摇摇头。
“没有……我原本都以为，我挡下那个怪物了。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我没能挡下它。那怪物本打算偷袭我的，可结果却是躲在我身后的燕子，替我挡了刀。被怪物的触手扎穿身体……然后死了。”
陈风姐眉头微微一皱，既是对今日之事，感到伤感；也是在为赵聪的变化，感到惊诧。
赵聪变得成熟些了。
但还不够成熟。
经历过痛苦与磨难，人们或许不会成长。但一定会留下逝者如斯，沧桑的伤痕。就如现实的重锤砸在我们脸上时，往往我们的声音会变的低沉，逐渐不能嘶吼。像一只败犬，待在孤独的角落中，暗自舔舐伤口。
有人称：这就是成熟。
不！
这只是接受了失败与自己在现实中的无力罢了。
真正的成熟，从不是我们对着自己弱小的妥协！唯有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从名为『过去』的深渊中迈出步来！用自己坚如磐石的心灵来承受伤痛！不再以伤痕为荣！走出去！以你的信念为坐标！
当你逐渐靠近它时。
你这才称得上从弱者成长到了强者。
……
陈风姐的思考，赵聪没能看懂，他忽然问到：“陈风姐，我这样是不是很没用啊？”
“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样我真的还能去当兵吗？”
“我听叶医生说，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可我没办法做到这样啊！陈风姐，你以前当兵的时候，有遇到这样的事吗？你是怎么去应对的……”
“这样的事，当然有啊。我还遇到了很多次呢，数都数不过来呢！”
陈风姐飘飘然站起身来，手臂没再握两旁的至今。夜间大风，她茕茕孑立于高塔突出的横杠之上，碎发随风摇曳，身形摇摇欲坠。
“真的是……数都数不过来了呢。”她思绪惆怅重复了那句话。然后背对着赵聪，向世界张开双臂。风带来了自由，辽阔无垠的天地，淡化了她心中的忧虑。
陈风姐向赵聪全解道：“不过，赵聪你可别为此放弃自己了呀。你没有没用！你已经把事情做的很好了。”
“只不过啊……”
陈风姐又往横杠尖端走去几步，站在即将坠落的边缘，她放下手臂，仰望夜空。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而我们只是区区的人类啊。渺小而无力的人类啊～”陈风姐发出长叹，声音里是那么多的无奈。
但是，她又在瞬间颠倒一切，振作精神，说：“所以啊……赵聪你尽管去做到你的最好就是了！我们即便是那渺小的蜉蝣，粉身碎骨伤痕累累，可想奔跑追逐着我们所希冀的一切啊！”
“赵聪，尽管去做你想做的是好了！”
“陈风姐……”
赵聪被陈风姐的话语所激励，他站起身来，从侧后方看见了陈风姐仰望夜空的瞳眸，平静却怀藏炽热。极致黑暗寂静的夜里，她似乎在追寻云端之上的某物。
那是什么呢？
赵聪看不见，于是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陈风姐身后。
“陈风姐，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星星？”
“星星？”
“一种在黑暗中，如细沙般渺小，却又布满整个夜空，用微光照亮前路的美丽事物。”
赵聪听到了陈风姐的解释，不禁对她口中的“星星”充满了向往之情。他也跟随着陈风姐，仰望夜空，企图在暮色之中寻找光明。
可是……世界的黑暗无边无际，那么冷漠那么残酷比赵聪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庞大，绝望。包裹着两人，就真的如陈风姐所说的那样，两人是那样的渺小！好似微尘，生命如蜉蝣般稍纵即逝。
夜幕之上，哪里有星星的踪影啊？
“陈风姐，星星在哪儿啊？”
陈风姐抬起了纤细的手臂，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在那儿呢！就在云层的后面！”
赵聪虽然看不见，却依旧顺着陈风姐的指引，视线痴痴的守望夜空。
他可以想象：在黑暗之中，如大海般无边辽阔的世界，被千亿的星光所布满。星空之下，梦幻的微光被每个人身影都覆盖，有如散落在幕布之上的白沙，又如散漫银屑的薄纱，幽静浪漫……醒时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星星一定很美吧。”赵聪感慨道。
“是啊！”陈风姐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黑暗之中的微光，往往是最吸引我们的美丽，因为它象征着希望！千亿份星光犹如千亿份的希望！无论黑暗怎么蔓延，它们都会在深渊中亮起！撕碎了名为绝望的幕布，向苦难中的人们宣告燎原之火，指引人们在荒原中走下去的路径！”
忽然，她把手指转向赵聪。
微笑着对他说：“赵聪，星星也在这儿哦！”
赵聪惊讶，环顾四周，问：“哪呢？”
陈风姐：“就是你啊！”
“星星渺小而璀璨，我们也同样如此。赵聪，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啊！”
这次，赵聪听到了陈风姐话语中的含义，于是他笑着答应道：“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陈风姐：“是啊，太好了呢！”
她忽然举起拳头，轻打在赵聪的肚腩上，如释重负般托付道：“铅云沉坠重如墨，此身燎原为星火！赵聪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想要保护大家，那就燃烧自己，温暖他人！想要打败虚妄，那就是怀揣着此前的愤怒与仇恨，鞭策自己，变强！然后尽管去消灭它们吧！”
闻言，赵聪神情凛然，高呼：“是！陈风姐！”
最后，陈风姐也为赵聪许下嘱托：“愿你如星海般闪耀，恒古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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