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终已到来之日（下）
步入军营前段的训练沙场，在五人前方，已有无数先来的战友聚集在此处。他们并不想众人想象的那边，井然有序的集结在一起。反倒是像看戏一般，围观着某种事物。
“这会儿不集合吗？”五人队伍中的一员问。
“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围在那里，想必那里是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事吧。”另一人解答道。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赵聪视力极好，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他隔着老远就看清楚了战友们此时围观的内容。
“几个人？”有人问。
“三个，”赵聪定睛一看，然后给出答案：“有三个人在打架！”
“打得怎么样？”又有人问。
“嗯……”赵聪远远望去，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他竟能将“打架三人组”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有点……不，很厉害了！”赵聪告知众人。
“那好，走我们也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好！”众人纷纷附和，然后跟上那人的脚步，跑到人头攒动的“观战席”中。
“新来的？”观战席中有人看到五人跑来，连忙上前给出指引：“先把行李放在那边吧。”
那人指了指远处，众人安放行李的地方，脸色略带轻松地说道：“放心，方才教官说了，现在还不是集合的时候。等一会儿，人多了，他自然会叫我们集合的。”
“那在打架的这几个是……？”赵聪指着众人包围圈内，那不停跳动，相互撞击的三道身影问到。
“他们啊？”这位好心的战友，踮起了脚，观望圈内，然后一脸抱歉地回答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啊。”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吗？打的这么厉害，教官都不管管吗？”有人提出异议。
“教官说不管，让他们放开了打。”战友回答道：“至于，他们仨为什么要打嘛……听说这好像是在切磋？”
“切磋？！！”众人听到答案，顿时瞪大了眼。
三人战斗的地方，爆裂声轰鸣，震耳欲聋！风压狂烈，即便是在里三圈外三圈，将战场死死包围的观战席外围，众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拼时，力量的恐怖。
而这……你跟我说，这仅仅是在切磋？！
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巨大呀？！
“对啊，确实只是切磋。”那位热心的战友又说到：“在我来的时候，场地中拿武器的那两个人就已经在战斗了。听人说，他俩是最早赶来参军的两人。自从报名结束之后，他俩就在打了，一直打到天亮，直到第三者也就是没拿武器的那人介入，这才让战况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你们也一起来看吧。他们三个这么厉害，我们正好在他们的战斗中，吸取一点经验不是吗。”
“嗯……好吧。”众人本欲语还休想要拒绝，但在听到战场中央不断传出的破风声，金铁交错声，以及人们的惊呼声后。五人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观看了战斗……
此时的战况是：
李光龙与陈斩龙两人都已鏖战了许久，逐渐体力不支，在战斗中势衰。而新介入战斗的那人——项勿败，此时则风头正盛，仅凭赤手空拳，就将全副武装的两人压制，打得他们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这份技巧与力量，让围观的人们瞠目结舌！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强得武艺，竟能使肉体对峙钢铁，且丝毫不落下风！
虽说前两者的体力不支，为项勿败创造出了有利条件。但你得知道，此时项勿败胸口上的致命伤，可还没痊愈呢！他现在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啊！外加没有重甲的防护，此时的项勿败容错率几乎为零！是切切实实的『玻璃大炮』。李光龙与陈斩龙的任何一道攻击，打在他身上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项勿败依旧能力压住战力不凡的李、陈两人……他的实力实在太强劲了，简直深不可测！
“好厉害！”新来的五人包括赵聪，在近距离观察到此处激烈战斗的场面后，都忍不住失声感叹。
“他们好强啊！！究竟是怎么训练的，他们三个才会别得这么强大啊！”
“有了这种力量的话，打败虚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吧！”
“你们说，我们一会儿去请教他们的话，你们会不会教我们他们的功夫啊？”
“额～这可就说不清了啊。”
“嘘……安静，马上他们就要分出胜负了。”
就在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忽然观战席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喧闹的沙场上，顿时噤若寒蝉！新兵们都瞪大了双眼，想从三人交错角力的攻击中，看出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砰！！！
这是倒数第二次交锋！
李光龙，陈斩龙竭尽全力，挥动重达两百公斤的剑锋，携斩断万物无匹之势；一斩，一劈合力攻向项勿败！
而项勿败面对这样的攻击，骁勇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惶恐。只见他悠悠抬起双臂，动作轻柔，力道却十足诡异。似能卸去万物之力的护盾般，淡定自若挡在自己面前。
下一瞬！
剑锋与手掌相撞！沉重的金属振鸣声，响彻整个沙场！
三者交锋的中心，更是风沙大作，顿时蒙住了观战众人的眼睛！
感觉到自己的攻击，被项勿败防住了后。陈斩龙与李光龙两人，抽剑想撤走。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没法从后者的手中拔出重剑了！
两人脸色一惊，脱手放弃重剑，想以此保护自身平安。
却不料，项勿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待二人放剑，想要撤走时。
项勿败眼神一冷，宣告胜利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胜负已分！”
下一刻！
最后一次交锋出现。
项勿败将手中重剑，摔向两人撤走的方向！同时虎扑攻击！身影如嗜血掠影般，猛攻李、陈两者的正面！
轰！！！
霎时间，力量最弱的陈斩龙被重剑击飞！稍有抵抗之力的李光龙也在项勿败的虚晃一招之后，最终倒在了后者，力能崩山的肘击之下。
呕～李光龙吐血。
这一击项勿败虽然留手，却也不知干碎了前者多少根骨头！就连坚如磐石的重甲，都在后者的肘击之下隐隐破碎。
兵败如山倒，可李光龙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倔强的不肯倒地，精疲力尽般后退了两步，一脸不甘的看向项勿败。看向后者的眼睛，李光龙在项勿败的眼眸中看到了火焰，能撕碎一切的火焰！这时，他明白了他们俩都有着同样的眼神，有着同样的追求。
他们渴望成为强者！他们渴望在这黑暗的末世之中，拥有不再失败的力量！
但这样的力量，注定只能让一个人拥有！
只有弱者才承认自己败了，强者只有死亡，没有失败！
李光龙龙目暴怒，其中激烈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化作实质从他眼眸中喷射出来！
“我还不能输啊……我可答应了别人，我要成为最强啊……！”
名为『斗志』的精神产物，竟在此刻为李光龙，这位少年带来了实质性的力量！
他咬咬牙，从沉痛地打击中挺了下来！捏紧拳头，便要给项勿败来次“舍命一击”。
砰！
何其相似的一幕。
就在昨天，这样的事件，也同样发生在了项勿败的身上！
不甘示弱之人，不顾伤势，咬牙向比他更强者挥舞拳头！而更强者也已承认了他的倔强，用温柔的攻击去回应前者对命运的反抗。
“抱歉啊，我也答应了别人，今后我可不能再败啊。”
项勿败一脚踢在了，李光龙胸口之上。将后者踢飞，最终撞到围观的人群之中。
新兵们纷纷伸出手掌，为李光龙倒飞的身躯做了缓冲。他们救下了李光龙，三人间的胜负，也彻底在此刻落幕！
项勿败，胜！
李光龙、陈斩龙，败！
……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陈斩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地从沙场上爬起。他推掉压在自己的重剑，又将浑身上下的负重装备脱掉，在于原地大口喘息。
呼——呼——呼——
他与项勿败对视。
项勿败问：“你该不会也要再来一次吧？”
陈斩龙无力说话，只能轻轻摇瑶头表示算了。
呼——呼——呼——
片刻后，当他喘息过来，这才接着对项勿败说道：“今天就不打了……不过以后，我还是会来找你切磋的！”
项勿败捡起地上的重剑，将其重新摆放在训练器材该在的位置，不客气地说道：“随时奉陪！”
——————
再后来，受伤的李光龙，被教官魏大勇背到了一旁的建筑中进行紧急治疗。而陈斩龙与项勿败两人，也受到了魏大勇“严厉”地口头批评。
“项无败，你下手太重了。在军营中相互切磋是可以的！但把人打伤了，那就不行！你待会儿去跟李光龙他道个歉。若是还想在部队里待着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赶紧给我写份检讨看！陈斩龙你也一样！”
“听到了吗？你们两个！”
二人齐声回应：“是！”
魏大勇：“那好……现在我们离集合还差一点时间，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来这么多了。那咱们也就不闲着了，集合吧。”
魏大勇扭头对沙场上的众人吼道：“全体都有，集合！！！”
这一声振聋发聩！叫停了沙场上所有新兵们，讨论刚才战斗的对话。他们及时止住嘴，迈开腿。从混乱，逐渐变为有序地，在沙场上排出队列。
赵聪自然也是众人中的一员。在这之前，他虽未真正接触过军营的训练，但得益于陈风姐往先的训练。列队，站军姿等，这些简单的小动作，赵聪现在做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
……
列队的顺序，以身高从低到高排列。
身高二米五以上的赵聪，自然是排在最后一排。力压群雄，格外显眼。
低头看去，在他排在他面前的新兵们，足足有数百人之多。然而这个数量，都还不是此次新兵报名人数的全部！
在那扇朴素结实的军营大门之外，还陆陆续续的有通过检查的新兵，拎着大包小包赶来此处。
“新来的菜鸟们，先把行李放在一边。赶紧集合到队伍里去。”魏大勇扯着嗓子，对那些新赶来的战友们吼道。
待到人员集合得差不多时。
教官魏大勇，立马跑到队列的前方，以审讯的态度看向众人。
用自己一反常态，严肃，严厉的声音吼道：“各位菜鸟，你们早上好啊！”
“……”众人缄默，没有回应。
“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做魏大勇，是你们这群菜鸟，在新兵营接受训练这段时间的总教官。你们可以亲切地称呼我为魏教官，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外号『魏大嗓门』。”
“我的嗓门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所以，从今往后我希望你们也能用，同样的大嗓门来回应我的话！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魏大勇：“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众人齐声再次高呼：“听清楚了！魏教官！”
魏大勇：“很好！！！很有精神！”
“那接下来，那些负重冗长的开场白，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懂得都懂，我就不走那个过场了。”
“接下来，我只说两段话。你们都给我认真听，把它们好好记下来！”
众人：“是！教官！！”
魏大勇：“第一段话，这是一份告诫。我告诫你们这群菜鸟，军营里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每天都有着近乎变态的训练，以及各式各样复杂奇葩的任务在等着你们去完成。不要因为自己临时起意的一腔热血，就跑了军营里受训！等到了以后，自己撑不下来时又开始反悔，哭着闹着要当逃兵！”
“我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想都别想！在这军营里，只要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着生的逃兵！”
“今天是你们的试用期，你们可以好好体验一下，军营中战士们的训练量究竟是多少！觉得自己从今往后能撑住这种训练量的话，那你就留下了。如果不能，那就请你们趁早，就趁今天，也仅仅只有今天，安心退出军营吧。在今天退出的人，没有谁会嘲笑你们的。”
“听懂了吗！你们这群菜鸟！”
众人从安静中爆发力量，以自己最坚决，最认真的态度，呐喊着告诉教官：“我们已经听懂了！教官！！！”
魏大勇：“很好！！！那接来，我来跟你们说第二句话。”
“第二句话，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呢？”教官魏大勇自问自答：“让你们做好赴死的准备！！！”
众人心头一震，但也未太过震惊。对于『赴死』『牺牲』一事，他们的心里已早已有了预料。
只是当“他们会死”这种丧气话，从教官口中说出时。这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就不是所预料的那般“轻松”了。
教官魏大勇，不顾众人略带震惊的眼神，以平静但带着淡淡悲凉的语气，向大家说着：
“这个季度来报名参军的新兵，数量通常都很多。整个东部战区人类居住地，一共二十万人口。在今天来报名参军的人，可能就有七八百名。”
“可你们知道，在经过一个季度的严苛训练之后。你们上了战场，跟虚妄血战，最后能存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个吗？”
“……”众人沉默不语，静等教官说出答案。
“十个。”教官魏大勇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最可怕的事实。
在『真实虚妄』阴影笼罩之下的人，试图向它举起叛逆之剑的话，那必将承受来自它最恐怖的打击！叛逆之人，百死一生，但顺从之人，十死无生！
众人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思绪复杂增生，不知该以如何心态，去面对这百死一生的存活率。
“你们知道，今后你们会怎么死吗？”魏大勇神情冷酷，悠悠道出众人将要面对的残酷未来：“你们会被任务累死！会在敌人的包围圈中，被数不胜数的怪物们活活折磨而死！也会在各种由虚妄诞生的高压环境中，被烧死、冻死、无法忍受饥饿，或自傲地饿死，或高傲地将自己献身于他人，被同类啃食而死……”
“人类真的是太弱小，太容易死亡了”
“而虚妄又是这世上最强大最恐怖最绝望的灾难，它宛如吞噬世间万物的黑洞般，带着宇宙之中所有极致痛苦的情绪，从我们人类的命途上路过。稍有触碰，它就能将我们的未来撕碎！虚妄不会因为你们是新兵，就对你们有丝毫怜悯。它只会将这世间最沉重的痛苦，强加在你们身上。令你们奋起反抗，又不得不遗憾死去。”
“被虚妄所杀死，或异化成它们的同类，亦或是被它们异化成同类的战友所杀死，更或者是同化后的自己，无法抵御虚妄的本能，将自己亲爱的战友杀死……”
“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承受得了这种痛苦吗？！！！”
众人低头丧气，在不该保持沉默的时候犹豫了。
沙场上，只有四个无畏的声音，用他们最震慑的音量回答了前者的问题。
“我们能！！！”
这四个人，分别是陈斩龙，项勿败，李光龙，以及赵聪。他们是真的勇士，是不畏死亡与鲜血的勇者！
“告诉我，你们能吗？！！！”魏大勇又大吼着，向众人发出询问。他想听到面前的队伍有，又更多的人回答这句话。
“我们能！！！”
这次回答的声音，稍微多了一些，但还不是全部。
“你们能吗？！！！”魏大勇最后一次发问。
“我们能！！！”
这次回答他的，是全部人的声音！在此刻，他们热血喷张，以不再为那未知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而犹豫！他们倔强，用此刻自己竭力的嘶吼，来表明自己敢于承受这最黑暗痛苦的勇气！
“很好！！”魏大勇对现在这个结果很满意。
于是，他迈开腿，正步走到众人面前。接着吼出『第二段话』的后半段。
“你们的勇敢让我欣慰，但光有勇敢，在这场人与『灾厄』的死斗中还是不够的。我说过，这句话我要让你们做好准备，有赴死，牺牲的觉悟！”
“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有与虚妄誓死拼搏的觉悟吗？你们敢保证自己在灾厄面前绝不退步，拥有即便自己已被感染变成了虚妄，也要毫不犹豫杀死自己的觉悟吗？！！”
众人高呼：“我们有！”
“你们有牺牲自己，将自己的生命燃烧，甘愿带着自己的梦想去死。只为开辟让他人活下去的道路的觉悟吗？！！！”
众人再次高呼：“我们有！！”
“明知不可战胜，在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有不惜一切代价，甘愿牺牲一切事物，只为能改变这末世绝望的意志吗？！”
众人没有迟疑，高呼：“我们有！！！”
“很好……真的很好。”魏大勇的表情变得满意。他拍拍自己面前，那位新兵的肩膀，好似亡羊补牢般的说到：“如果你们这群菜鸟，真的有上述自己承认的意志与觉悟的话……十个，只是我按照往届新兵中，存活率最高的那届推算出来的结果。如果，你们真有那种觉悟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超过这一记录。”
死亡之冰冷，难浇灭我们心头炽热的火焰；灾厄深渊，黑暗无边；我们是无畏向前的勇者，纵情肆意燃烧，绽放温暖的火焰！谁都没法打败我们，谁都无法吞没我们！我们终将驱逐黑暗，我们终将在光明美丽的地方，建立起最幸福的家园！！！
……
“这会儿不集合吗？”五人队伍中的一员问。
“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围在那里，想必那里是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事吧。”另一人解答道。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赵聪视力极好，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他隔着老远就看清楚了战友们此时围观的内容。
“几个人？”有人问。
“三个，”赵聪定睛一看，然后给出答案：“有三个人在打架！”
“打得怎么样？”又有人问。
“嗯……”赵聪远远望去，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他竟能将“打架三人组”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有点……不，很厉害了！”赵聪告知众人。
“那好，走我们也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好！”众人纷纷附和，然后跟上那人的脚步，跑到人头攒动的“观战席”中。
“新来的？”观战席中有人看到五人跑来，连忙上前给出指引：“先把行李放在那边吧。”
那人指了指远处，众人安放行李的地方，脸色略带轻松地说道：“放心，方才教官说了，现在还不是集合的时候。等一会儿，人多了，他自然会叫我们集合的。”
“那在打架的这几个是……？”赵聪指着众人包围圈内，那不停跳动，相互撞击的三道身影问到。
“他们啊？”这位好心的战友，踮起了脚，观望圈内，然后一脸抱歉地回答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啊。”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吗？打的这么厉害，教官都不管管吗？”有人提出异议。
“教官说不管，让他们放开了打。”战友回答道：“至于，他们仨为什么要打嘛……听说这好像是在切磋？”
“切磋？！！”众人听到答案，顿时瞪大了眼。
三人战斗的地方，爆裂声轰鸣，震耳欲聋！风压狂烈，即便是在里三圈外三圈，将战场死死包围的观战席外围，众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拼时，力量的恐怖。
而这……你跟我说，这仅仅是在切磋？！
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巨大呀？！
“对啊，确实只是切磋。”那位热心的战友又说到：“在我来的时候，场地中拿武器的那两个人就已经在战斗了。听人说，他俩是最早赶来参军的两人。自从报名结束之后，他俩就在打了，一直打到天亮，直到第三者也就是没拿武器的那人介入，这才让战况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你们也一起来看吧。他们三个这么厉害，我们正好在他们的战斗中，吸取一点经验不是吗。”
“嗯……好吧。”众人本欲语还休想要拒绝，但在听到战场中央不断传出的破风声，金铁交错声，以及人们的惊呼声后。五人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观看了战斗……
此时的战况是：
李光龙与陈斩龙两人都已鏖战了许久，逐渐体力不支，在战斗中势衰。而新介入战斗的那人——项勿败，此时则风头正盛，仅凭赤手空拳，就将全副武装的两人压制，打得他们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这份技巧与力量，让围观的人们瞠目结舌！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强得武艺，竟能使肉体对峙钢铁，且丝毫不落下风！
虽说前两者的体力不支，为项勿败创造出了有利条件。但你得知道，此时项勿败胸口上的致命伤，可还没痊愈呢！他现在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啊！外加没有重甲的防护，此时的项勿败容错率几乎为零！是切切实实的『玻璃大炮』。李光龙与陈斩龙的任何一道攻击，打在他身上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项勿败依旧能力压住战力不凡的李、陈两人……他的实力实在太强劲了，简直深不可测！
“好厉害！”新来的五人包括赵聪，在近距离观察到此处激烈战斗的场面后，都忍不住失声感叹。
“他们好强啊！！究竟是怎么训练的，他们三个才会别得这么强大啊！”
“有了这种力量的话，打败虚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吧！”
“你们说，我们一会儿去请教他们的话，你们会不会教我们他们的功夫啊？”
“额～这可就说不清了啊。”
“嘘……安静，马上他们就要分出胜负了。”
就在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忽然观战席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喧闹的沙场上，顿时噤若寒蝉！新兵们都瞪大了双眼，想从三人交错角力的攻击中，看出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砰！！！
这是倒数第二次交锋！
李光龙，陈斩龙竭尽全力，挥动重达两百公斤的剑锋，携斩断万物无匹之势；一斩，一劈合力攻向项勿败！
而项勿败面对这样的攻击，骁勇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惶恐。只见他悠悠抬起双臂，动作轻柔，力道却十足诡异。似能卸去万物之力的护盾般，淡定自若挡在自己面前。
下一瞬！
剑锋与手掌相撞！沉重的金属振鸣声，响彻整个沙场！
三者交锋的中心，更是风沙大作，顿时蒙住了观战众人的眼睛！
感觉到自己的攻击，被项勿败防住了后。陈斩龙与李光龙两人，抽剑想撤走。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没法从后者的手中拔出重剑了！
两人脸色一惊，脱手放弃重剑，想以此保护自身平安。
却不料，项勿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待二人放剑，想要撤走时。
项勿败眼神一冷，宣告胜利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胜负已分！”
下一刻！
最后一次交锋出现。
项勿败将手中重剑，摔向两人撤走的方向！同时虎扑攻击！身影如嗜血掠影般，猛攻李、陈两者的正面！
轰！！！
霎时间，力量最弱的陈斩龙被重剑击飞！稍有抵抗之力的李光龙也在项勿败的虚晃一招之后，最终倒在了后者，力能崩山的肘击之下。
呕～李光龙吐血。
这一击项勿败虽然留手，却也不知干碎了前者多少根骨头！就连坚如磐石的重甲，都在后者的肘击之下隐隐破碎。
兵败如山倒，可李光龙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倔强的不肯倒地，精疲力尽般后退了两步，一脸不甘的看向项勿败。看向后者的眼睛，李光龙在项勿败的眼眸中看到了火焰，能撕碎一切的火焰！这时，他明白了他们俩都有着同样的眼神，有着同样的追求。
他们渴望成为强者！他们渴望在这黑暗的末世之中，拥有不再失败的力量！
但这样的力量，注定只能让一个人拥有！
只有弱者才承认自己败了，强者只有死亡，没有失败！
李光龙龙目暴怒，其中激烈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化作实质从他眼眸中喷射出来！
“我还不能输啊……我可答应了别人，我要成为最强啊……！”
名为『斗志』的精神产物，竟在此刻为李光龙，这位少年带来了实质性的力量！
他咬咬牙，从沉痛地打击中挺了下来！捏紧拳头，便要给项勿败来次“舍命一击”。
砰！
何其相似的一幕。
就在昨天，这样的事件，也同样发生在了项勿败的身上！
不甘示弱之人，不顾伤势，咬牙向比他更强者挥舞拳头！而更强者也已承认了他的倔强，用温柔的攻击去回应前者对命运的反抗。
“抱歉啊，我也答应了别人，今后我可不能再败啊。”
项勿败一脚踢在了，李光龙胸口之上。将后者踢飞，最终撞到围观的人群之中。
新兵们纷纷伸出手掌，为李光龙倒飞的身躯做了缓冲。他们救下了李光龙，三人间的胜负，也彻底在此刻落幕！
项勿败，胜！
李光龙、陈斩龙，败！
……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陈斩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地从沙场上爬起。他推掉压在自己的重剑，又将浑身上下的负重装备脱掉，在于原地大口喘息。
呼——呼——呼——
他与项勿败对视。
项勿败问：“你该不会也要再来一次吧？”
陈斩龙无力说话，只能轻轻摇瑶头表示算了。
呼——呼——呼——
片刻后，当他喘息过来，这才接着对项勿败说道：“今天就不打了……不过以后，我还是会来找你切磋的！”
项勿败捡起地上的重剑，将其重新摆放在训练器材该在的位置，不客气地说道：“随时奉陪！”
——————
再后来，受伤的李光龙，被教官魏大勇背到了一旁的建筑中进行紧急治疗。而陈斩龙与项勿败两人，也受到了魏大勇“严厉”地口头批评。
“项无败，你下手太重了。在军营中相互切磋是可以的！但把人打伤了，那就不行！你待会儿去跟李光龙他道个歉。若是还想在部队里待着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赶紧给我写份检讨看！陈斩龙你也一样！”
“听到了吗？你们两个！”
二人齐声回应：“是！”
魏大勇：“那好……现在我们离集合还差一点时间，不过既然人都已经来这么多了。那咱们也就不闲着了，集合吧。”
魏大勇扭头对沙场上的众人吼道：“全体都有，集合！！！”
这一声振聋发聩！叫停了沙场上所有新兵们，讨论刚才战斗的对话。他们及时止住嘴，迈开腿。从混乱，逐渐变为有序地，在沙场上排出队列。
赵聪自然也是众人中的一员。在这之前，他虽未真正接触过军营的训练，但得益于陈风姐往先的训练。列队，站军姿等，这些简单的小动作，赵聪现在做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
……
列队的顺序，以身高从低到高排列。
身高二米五以上的赵聪，自然是排在最后一排。力压群雄，格外显眼。
低头看去，在他排在他面前的新兵们，足足有数百人之多。然而这个数量，都还不是此次新兵报名人数的全部！
在那扇朴素结实的军营大门之外，还陆陆续续的有通过检查的新兵，拎着大包小包赶来此处。
“新来的菜鸟们，先把行李放在一边。赶紧集合到队伍里去。”魏大勇扯着嗓子，对那些新赶来的战友们吼道。
待到人员集合得差不多时。
教官魏大勇，立马跑到队列的前方，以审讯的态度看向众人。
用自己一反常态，严肃，严厉的声音吼道：“各位菜鸟，你们早上好啊！”
“……”众人缄默，没有回应。
“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做魏大勇，是你们这群菜鸟，在新兵营接受训练这段时间的总教官。你们可以亲切地称呼我为魏教官，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外号『魏大嗓门』。”
“我的嗓门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所以，从今往后我希望你们也能用，同样的大嗓门来回应我的话！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魏大勇：“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众人齐声再次高呼：“听清楚了！魏教官！”
魏大勇：“很好！！！很有精神！”
“那接下来，那些负重冗长的开场白，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懂得都懂，我就不走那个过场了。”
“接下来，我只说两段话。你们都给我认真听，把它们好好记下来！”
众人：“是！教官！！”
魏大勇：“第一段话，这是一份告诫。我告诫你们这群菜鸟，军营里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每天都有着近乎变态的训练，以及各式各样复杂奇葩的任务在等着你们去完成。不要因为自己临时起意的一腔热血，就跑了军营里受训！等到了以后，自己撑不下来时又开始反悔，哭着闹着要当逃兵！”
“我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想都别想！在这军营里，只要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着生的逃兵！”
“今天是你们的试用期，你们可以好好体验一下，军营中战士们的训练量究竟是多少！觉得自己从今往后能撑住这种训练量的话，那你就留下了。如果不能，那就请你们趁早，就趁今天，也仅仅只有今天，安心退出军营吧。在今天退出的人，没有谁会嘲笑你们的。”
“听懂了吗！你们这群菜鸟！”
众人从安静中爆发力量，以自己最坚决，最认真的态度，呐喊着告诉教官：“我们已经听懂了！教官！！！”
魏大勇：“很好！！！那接来，我来跟你们说第二句话。”
“第二句话，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呢？”教官魏大勇自问自答：“让你们做好赴死的准备！！！”
众人心头一震，但也未太过震惊。对于『赴死』『牺牲』一事，他们的心里已早已有了预料。
只是当“他们会死”这种丧气话，从教官口中说出时。这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就不是所预料的那般“轻松”了。
教官魏大勇，不顾众人略带震惊的眼神，以平静但带着淡淡悲凉的语气，向大家说着：
“这个季度来报名参军的新兵，数量通常都很多。整个东部战区人类居住地，一共二十万人口。在今天来报名参军的人，可能就有七八百名。”
“可你们知道，在经过一个季度的严苛训练之后。你们上了战场，跟虚妄血战，最后能存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个吗？”
“……”众人沉默不语，静等教官说出答案。
“十个。”教官魏大勇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最可怕的事实。
在『真实虚妄』阴影笼罩之下的人，试图向它举起叛逆之剑的话，那必将承受来自它最恐怖的打击！叛逆之人，百死一生，但顺从之人，十死无生！
众人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思绪复杂增生，不知该以如何心态，去面对这百死一生的存活率。
“你们知道，今后你们会怎么死吗？”魏大勇神情冷酷，悠悠道出众人将要面对的残酷未来：“你们会被任务累死！会在敌人的包围圈中，被数不胜数的怪物们活活折磨而死！也会在各种由虚妄诞生的高压环境中，被烧死、冻死、无法忍受饥饿，或自傲地饿死，或高傲地将自己献身于他人，被同类啃食而死……”
“人类真的是太弱小，太容易死亡了”
“而虚妄又是这世上最强大最恐怖最绝望的灾难，它宛如吞噬世间万物的黑洞般，带着宇宙之中所有极致痛苦的情绪，从我们人类的命途上路过。稍有触碰，它就能将我们的未来撕碎！虚妄不会因为你们是新兵，就对你们有丝毫怜悯。它只会将这世间最沉重的痛苦，强加在你们身上。令你们奋起反抗，又不得不遗憾死去。”
“被虚妄所杀死，或异化成它们的同类，亦或是被它们异化成同类的战友所杀死，更或者是同化后的自己，无法抵御虚妄的本能，将自己亲爱的战友杀死……”
“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承受得了这种痛苦吗？！！！”
众人低头丧气，在不该保持沉默的时候犹豫了。
沙场上，只有四个无畏的声音，用他们最震慑的音量回答了前者的问题。
“我们能！！！”
这四个人，分别是陈斩龙，项勿败，李光龙，以及赵聪。他们是真的勇士，是不畏死亡与鲜血的勇者！
“告诉我，你们能吗？！！！”魏大勇又大吼着，向众人发出询问。他想听到面前的队伍有，又更多的人回答这句话。
“我们能！！！”
这次回答的声音，稍微多了一些，但还不是全部。
“你们能吗？！！！”魏大勇最后一次发问。
“我们能！！！”
这次回答他的，是全部人的声音！在此刻，他们热血喷张，以不再为那未知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而犹豫！他们倔强，用此刻自己竭力的嘶吼，来表明自己敢于承受这最黑暗痛苦的勇气！
“很好！！”魏大勇对现在这个结果很满意。
于是，他迈开腿，正步走到众人面前。接着吼出『第二段话』的后半段。
“你们的勇敢让我欣慰，但光有勇敢，在这场人与『灾厄』的死斗中还是不够的。我说过，这句话我要让你们做好准备，有赴死，牺牲的觉悟！”
“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有与虚妄誓死拼搏的觉悟吗？你们敢保证自己在灾厄面前绝不退步，拥有即便自己已被感染变成了虚妄，也要毫不犹豫杀死自己的觉悟吗？！！”
众人高呼：“我们有！”
“你们有牺牲自己，将自己的生命燃烧，甘愿带着自己的梦想去死。只为开辟让他人活下去的道路的觉悟吗？！！！”
众人再次高呼：“我们有！！”
“明知不可战胜，在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菜鸟们！告诉我！你们有不惜一切代价，甘愿牺牲一切事物，只为能改变这末世绝望的意志吗？！”
众人没有迟疑，高呼：“我们有！！！”
“很好……真的很好。”魏大勇的表情变得满意。他拍拍自己面前，那位新兵的肩膀，好似亡羊补牢般的说到：“如果你们这群菜鸟，真的有上述自己承认的意志与觉悟的话……十个，只是我按照往届新兵中，存活率最高的那届推算出来的结果。如果，你们真有那种觉悟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超过这一记录。”
死亡之冰冷，难浇灭我们心头炽热的火焰；灾厄深渊，黑暗无边；我们是无畏向前的勇者，纵情肆意燃烧，绽放温暖的火焰！谁都没法打败我们，谁都无法吞没我们！我们终将驱逐黑暗，我们终将在光明美丽的地方，建立起最幸福的家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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