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桃花藏（三）
苏二五终究是没找那位忧惠长公主，不过薛觥倒是顺利完成了任务，两人会合后成功潜出了宋国公府。在回去客舍的路上，苏二五纳闷地问道：“那位忧惠长公主到底是什么人物？”
“哎呀，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薛觥回应道，“陛下的妹妹嘛。”
“可是，无论怎么说她都已经不算是楚国人了啊。”
苏二五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一旦嫁了出去往往是帮着夫家而非娘家，虽然也并非都是如此。
听到这里，薛觥忽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估计不知道那个传闻吧？”
“什么传闻？”苏二五更加纳闷了。
薛觥左右看了看大街上的其他人，然后凑过去跟苏二五勾肩搭背，故意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三次北伐，不仅没有真正的成果，还劳民伤财，可即使如此陛下还如此倔强，所以民间乃至于庙堂上都有一个传言，那就是陛下北伐并不是为了统一天下，而是为了......重新夺回忧惠长公主。”
苏二五听得脑子乱了：“抢回？啥玩意儿？”
薛觥叹了口气，只好更直白地说出答案来了：“陛下跟忧惠长公主在年少时......就有暧昧了，两人虽为兄妹，实为夫妻。”
苏二五确确实实被震撼住了，只觉得有种荒唐感：“可是、可是......他们是兄妹啊。”苏二五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博爱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博爱，不愧是皇帝。
薛觥纠正道：“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但那也是兄妹啊。”苏二五依旧不能接受，至少他就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妹有感觉，只有变态才会这样罢了，“况且作为天子，怎能以一己之私而做出祸害国体的事情。”
薛觥耸了耸肩：“国家是陛下的，陛下凭啥不行呢？别老是看孟子的书，孟子整天瞎教人做不好事，况且天子也是人啊，是人就会犯错，近乎于完全理智的天子不过是存在于理想中罢了，能尽量做到理智已经是明君了，所以陛下有这样的执念也不出奇吧。再说我都说是传言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只是大家觉得这个传言比较合理，而且还更加刺激，所以传得就更广了。”
苏二五瞥了他一眼：“天子是不会犯错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别乱说出去。”
薛觥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嗨呀别那么认真嘛，这种传言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了，所以我才不会随便说出去。”
苏二五倒是不由有点同情南朝皇帝了，因为南朝世家豪族割据地方，皇族威严和势力都十分薄弱，远比不上北朝皇帝，没有足够的神秘感，以至于连底层人都看得出皇权的虚张声势了。
“既然陛下跟......跟长公主那样，当时为什么还要联姻？联姻也没什么，却还要送出长公主？”
“嗯，你问的很有道理，但事实上是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言又有说其实长公主跟宋国公纪邵在成亲以前就认识了，所以说不定他们跟陛下在年少时就认识了。”
“......听起来背后会有一段很狗血的故事。”
“对吧哈哈哈哈哈。”
......
接下来几天，薛觥频繁出门，苏二五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出去干什么了，但多半也估计出是与那位忧惠长公主有关的了。果然几天后，莫常再次在饭桌上说道：“薛觥，苏齐，你们二人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翌日，三人出发，来到了宋国公府门上，似是提前有过沟通了，门卫轻而易举将他们放进了府中，而他们也在府上面见了那位嫁给许国宗室、宋国公、并州刺史、大将军纪邵的忧惠长公主。
......
梳洗之后，纪昕在侍女的陪伴下前往母亲的住处，只是在屋外便被下人拦住了，下人解释道：“抱歉，小姐，现在夫人正跟客人会谈......”
“客人？”纪昕怔住了，“什么样的客人？”
“三个人，一个胖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高高瘦瘦的，三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少年人，跟小姐你差不多大吧。”
少年人？纪昕心中一动，挑了挑眉头：“最后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
中堂里，苏二五总算是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忧惠长公主了，的确与自己当日见过的少女有几分相似，多半真的是母女，只不过忧惠长公主年纪更见长，看着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罢了，也颇有姿色，风韵犹存，不过碍于礼仪苏二五并不敢多看。
莫常与忧惠长公主跪坐在塌上相对而坐，作为护卫的苏二五和薛觥自是不敢坐下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在了，这位忧惠长公主似是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忧惠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使者的来意妾身已经十分清楚了，不过妾身是不会回去的。”
莫常怔住了：“如果殿下是担心自己的丈夫，那这点也好商量，我们可以派人潜入诏狱将他救出来的。”
“妾身相信你们有这等能力。”
“那......”
“恕妾身还是拒绝。”忧惠长公主坚决地回道。
莫常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我可以知道殿下的理由吗？”
忧惠长公主微微颔首：“妾身既然已经嫁了出去，实在没有必要回去的理由，即使能将妾身的夫君救出来也一样，妾身想他绝对不会离开许国投靠南朝的，因为这就彻底坐实他‘通贼’的罪名了，既然他不愿如此，那妾身作为他的枕边人怎能抛下他回到南朝？”
莫常脸上的笑容异常苦涩：“殿下若是坚持如此我也无法逼迫，只是陛下那边难以交代......”
忧惠长公主面无表情道：“既然已经让妾身嫁出来了，那还谈什么回去呢，你就以这实话告知他吧。”
“......我明白了。”
在一旁听着的苏二五不由悲戚了起来，再次同情起那位南朝皇帝来了，太惨了，太惨了，连皇帝都是舔狗吗？难道男人永远都无法克服舔狗的诅咒？
这场会谈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三人离开中堂，在下人的带领下往门口走去，不过在路途上一个侍女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三人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女，后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了苏二五的脸上：“是你了，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莫常还是薛觥亦或者带路的下人。
“我？”苏二五不太确信地反问了一句。
侍女连连点头：“你快点过来吧，小姐可等急了。”
苏二五无言以对，他满脸无辜地看向其余两人，薛觥一脸佩服地看着他，拍着他肩道：“难怪那天你人不见了，原来你......你还有这一手啊。”
莫常也对他鼓励道：“你去吧，不必挂虑。”
不是，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二五觉得自己贼无辜，接着他硬着头皮对侍女拱手道：“在下还有急事，还请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有缘再会。”正想走人，却是被眼疾手快的侍女猛地紧紧抓住了，侍女边抓住他边哀求道，“你就去见一面吧，不然我会挨罚的。”
“她会罚你什么？”
“背诵佛经，抄写佛经，你说惨不惨？”
“......”
“哎呀，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薛觥回应道，“陛下的妹妹嘛。”
“可是，无论怎么说她都已经不算是楚国人了啊。”
苏二五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一旦嫁了出去往往是帮着夫家而非娘家，虽然也并非都是如此。
听到这里，薛觥忽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估计不知道那个传闻吧？”
“什么传闻？”苏二五更加纳闷了。
薛觥左右看了看大街上的其他人，然后凑过去跟苏二五勾肩搭背，故意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三次北伐，不仅没有真正的成果，还劳民伤财，可即使如此陛下还如此倔强，所以民间乃至于庙堂上都有一个传言，那就是陛下北伐并不是为了统一天下，而是为了......重新夺回忧惠长公主。”
苏二五听得脑子乱了：“抢回？啥玩意儿？”
薛觥叹了口气，只好更直白地说出答案来了：“陛下跟忧惠长公主在年少时......就有暧昧了，两人虽为兄妹，实为夫妻。”
苏二五确确实实被震撼住了，只觉得有种荒唐感：“可是、可是......他们是兄妹啊。”苏二五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博爱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博爱，不愧是皇帝。
薛觥纠正道：“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但那也是兄妹啊。”苏二五依旧不能接受，至少他就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妹有感觉，只有变态才会这样罢了，“况且作为天子，怎能以一己之私而做出祸害国体的事情。”
薛觥耸了耸肩：“国家是陛下的，陛下凭啥不行呢？别老是看孟子的书，孟子整天瞎教人做不好事，况且天子也是人啊，是人就会犯错，近乎于完全理智的天子不过是存在于理想中罢了，能尽量做到理智已经是明君了，所以陛下有这样的执念也不出奇吧。再说我都说是传言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只是大家觉得这个传言比较合理，而且还更加刺激，所以传得就更广了。”
苏二五瞥了他一眼：“天子是不会犯错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别乱说出去。”
薛觥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嗨呀别那么认真嘛，这种传言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了，所以我才不会随便说出去。”
苏二五倒是不由有点同情南朝皇帝了，因为南朝世家豪族割据地方，皇族威严和势力都十分薄弱，远比不上北朝皇帝，没有足够的神秘感，以至于连底层人都看得出皇权的虚张声势了。
“既然陛下跟......跟长公主那样，当时为什么还要联姻？联姻也没什么，却还要送出长公主？”
“嗯，你问的很有道理，但事实上是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言又有说其实长公主跟宋国公纪邵在成亲以前就认识了，所以说不定他们跟陛下在年少时就认识了。”
“......听起来背后会有一段很狗血的故事。”
“对吧哈哈哈哈哈。”
......
接下来几天，薛觥频繁出门，苏二五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出去干什么了，但多半也估计出是与那位忧惠长公主有关的了。果然几天后，莫常再次在饭桌上说道：“薛觥，苏齐，你们二人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翌日，三人出发，来到了宋国公府门上，似是提前有过沟通了，门卫轻而易举将他们放进了府中，而他们也在府上面见了那位嫁给许国宗室、宋国公、并州刺史、大将军纪邵的忧惠长公主。
......
梳洗之后，纪昕在侍女的陪伴下前往母亲的住处，只是在屋外便被下人拦住了，下人解释道：“抱歉，小姐，现在夫人正跟客人会谈......”
“客人？”纪昕怔住了，“什么样的客人？”
“三个人，一个胖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高高瘦瘦的，三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少年人，跟小姐你差不多大吧。”
少年人？纪昕心中一动，挑了挑眉头：“最后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
中堂里，苏二五总算是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忧惠长公主了，的确与自己当日见过的少女有几分相似，多半真的是母女，只不过忧惠长公主年纪更见长，看着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罢了，也颇有姿色，风韵犹存，不过碍于礼仪苏二五并不敢多看。
莫常与忧惠长公主跪坐在塌上相对而坐，作为护卫的苏二五和薛觥自是不敢坐下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在了，这位忧惠长公主似是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忧惠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使者的来意妾身已经十分清楚了，不过妾身是不会回去的。”
莫常怔住了：“如果殿下是担心自己的丈夫，那这点也好商量，我们可以派人潜入诏狱将他救出来的。”
“妾身相信你们有这等能力。”
“那......”
“恕妾身还是拒绝。”忧惠长公主坚决地回道。
莫常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我可以知道殿下的理由吗？”
忧惠长公主微微颔首：“妾身既然已经嫁了出去，实在没有必要回去的理由，即使能将妾身的夫君救出来也一样，妾身想他绝对不会离开许国投靠南朝的，因为这就彻底坐实他‘通贼’的罪名了，既然他不愿如此，那妾身作为他的枕边人怎能抛下他回到南朝？”
莫常脸上的笑容异常苦涩：“殿下若是坚持如此我也无法逼迫，只是陛下那边难以交代......”
忧惠长公主面无表情道：“既然已经让妾身嫁出来了，那还谈什么回去呢，你就以这实话告知他吧。”
“......我明白了。”
在一旁听着的苏二五不由悲戚了起来，再次同情起那位南朝皇帝来了，太惨了，太惨了，连皇帝都是舔狗吗？难道男人永远都无法克服舔狗的诅咒？
这场会谈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三人离开中堂，在下人的带领下往门口走去，不过在路途上一个侍女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三人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女，后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了苏二五的脸上：“是你了，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莫常还是薛觥亦或者带路的下人。
“我？”苏二五不太确信地反问了一句。
侍女连连点头：“你快点过来吧，小姐可等急了。”
苏二五无言以对，他满脸无辜地看向其余两人，薛觥一脸佩服地看着他，拍着他肩道：“难怪那天你人不见了，原来你......你还有这一手啊。”
莫常也对他鼓励道：“你去吧，不必挂虑。”
不是，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二五觉得自己贼无辜，接着他硬着头皮对侍女拱手道：“在下还有急事，还请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有缘再会。”正想走人，却是被眼疾手快的侍女猛地紧紧抓住了，侍女边抓住他边哀求道，“你就去见一面吧，不然我会挨罚的。”
“她会罚你什么？”
“背诵佛经，抄写佛经，你说惨不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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