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托付
一叠报告放在了洛阳令的案头上，负责端王被杀事件的洛阳令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报告。
根据先前胭脂铺老板及众多路人提供的线索，要追查李咸鱼的来源并不难，他们追根溯源找到了李咸鱼等人先前落脚的客舍，也追踪到了李咸鱼似是那队来自南方商人的一员，而那队行商在事发当日就急匆匆跑了，显然十分可疑，奸细的猜测自然不免有了。
再追查下去，竟是发现那队行商的人竟是曾出入过宋国公府，再考虑到如今宋国公因“通贼”之名被关在诏狱里，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甚至可以上升到国家大事，而不再仅仅是一个浪荡的宗室被人当街杀死了那么简单。
洛阳令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暂时不上布上去，而是先让京师宿卫去宋国公府查探一下。
便是在这般的背景下，这天一大早，负责宋国公府那一片街道的左卫中郎将孟构便带着六百左卫兵来到了宋国公府外，由于宿卫都出动了，所以完全没有敢留下来看戏的百姓，见宿卫到来后百姓们便一哄而散了，周围冷冷清清的。
忧惠长公主自是也得到了通报，似是为了顾及宋国公府的面子，左卫中郎将孟构并没有直接带人闯进来，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孟构就曾在宋国公纪邵手底下做过事，以往有与乌耶人对战之事，往往都是纪邵带领中军出征的，可以说军队中有不少中高层将领都与他有莫大关联。尽管如此，或许正是打击面太大了，又或许真的是皇恩浩荡，虽然宋国公纪邵下了诏狱，但他曾经的同袍、下属及家人都没有受到牵连。
宋国公府上唯一的主事者就是忧惠长公主了，她不得不亲自来到府外，面见了她夫君曾经的下属。见到忧惠长公主的出现，孟构也没有无礼，很是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夫人，我们接到通报，说有南朝奸细曾出入府中，是这样吗？”
忧惠长公主面如寒霜：“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妾身的夫君下了诏狱，汝等也要落井下石了是吗？”
“不敢，只是希望夫人能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我们接到你们府中下人的线报，说你们府上藏匿了当日杀死端王的凶手，而那凶手亦是南朝奸细。”
忧惠长公主冷冷道：“你是想说，南朝特意派人过来，就是为了杀死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尽管这是很严肃的场合，但听了这话在场不少人都有些忍俊不禁，毕竟别说朝廷，怕是一般百姓都不会相信。
孟构觉得很是难堪，不得不稍稍强硬起来：“夫人，这是命令，还请您放我等下人入内搜查一番。”话音刚落，他便见忧惠长公主忽地抬手取下髻上的玉簪，旋即她将玉簪抵在自己的颈项上，孟构见此大惊失色，“夫人你这是何意？”
“何意？”忧惠长公主语气凄厉地说道，“我家夫君如今下了诏狱受了罪名，汝等就迫不及待要欺负我等弱女子了，再这样下去不过是白白受了屈辱罢了，妾身还不如就此一死了之！汝等有本事就再上前一步！”
“......”
孟构沉默了一下，拱了拱手，接着转身向部下们下了号令，灰溜溜地带着人群回去了。虽然他的确可以强硬闯进去，但如果忧惠长公主真的死在这里，到时候他肯定就会被口诛笔伐了，不仅皇帝会怪罪他，就连南朝朝廷可能都想派人来杀他了，所以不能不先回去了，只能从皇帝那里要来圣旨才行。
见那浩浩荡荡的六百名左卫卫兵就这样威武地来灰溜溜地回去，周围的下人们都不免佩服地看着做法强硬的忧惠长公主，不过忧惠长公主却并不因此而松了口气。她沉默着回到了府中，坐在房内沉思了许久后，她突然叫来了下人，让下人把纪昕叫来这里。
纪昕很快便来到了，看着乖巧问安的女儿，忧惠长公主却是冷不丁开口质问道：“人是在你那里吗？”纪昕心中大慌，却还是故作糊涂，“什么人？”
忧惠长公主的目光彷如利剑般锋利地刺入了她的双眼里，一字一句地说了出口：“这几天你胃口好像比平时好了不少，吃的也多一些，不是么？”
纪昕沉默不语。
忧惠长公主缓缓收回视线，像是霎时间脱力了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让他走吧，我不会追究的。刚刚有京师宿卫试图进入府中搜查，被我强硬逼退，只是此事必不肯罢休的，那人留下来也只是连累大家罢了。”
纪昕咬着嘴唇道：“可是他离开了府上还能去哪......城门被封了，京师宿卫也在不断搜查，他、他逃不了的。”
忧惠长公主沉默了一下，忽地说道：“让我去见见他吧。”
纪昕讶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便在此时，两人头上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话音刚落，不止是忧惠长公主，纪昕亦是下意识惊讶抬头往上看，霎时间一个身影在她们的视野中从梁上跳了下来，便正是隐匿在宋国公府多日的苏二五，为了不让她们误会，他向忧惠长公主歉意地拱了拱手，特意解释了起来，“我见先前府中动向有些古怪，纪昕又突然被叫走，我有些担心所以就跟了上来了。”
说是跟上来......可你怎么就到了梁上了？而且为什么这么熟练？忧惠长公主打量了几眼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小少年，他身上穿着自己夫君的衣服，再考虑到他这多日来便住在自己女儿的房中，神情隐隐有些不好看起来了。在一开始苏二五一行人过来宋国公府时，纪昕特意叫了他去跟她见面，她便上了几分心了，后来他们没再来后她也就此放心下来，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被一个护卫给拐走了。
苏二五自然是察觉到了忧惠长公主脸色之变化了，大抵猜测到她心中所想，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殿下所言极是，我等等会就离开，绝不会连累到宋国公府的。”话是这么说，他却是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他当然不会是死要面子的人了，不过是打算以退为进罢了，再说留在宋国公府的确挺危险了。他也不至于对忧惠长公主的驱逐令感到生气，换做是他在忧惠长公主的角度上，想到一个逃犯躲在自己女儿房中多日，怕是都无法如此冷静了，多半就会干脆动手杀人了。
听了苏二五的话，纪昕微微色变，她猛然看向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却在这时，忧惠长公主突然说道：“你也把昕儿带走吧。”此话一出，别说是纪昕愣住了，苏二五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想好对策呢！忧惠长公主这要求实在是怪极了，因为别说他跟纪昕没有发生过关系，就算发生了，于这个开放的时代来说其实也实在不算什么，到时候再掩盖一下更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因有了身体关系就让出女儿这可能姓是绝没有的。
果然，接着他和纪昕便听到忧惠长公主补充了下去：“如今宋国公府自身难保，或许一切从我夫君下了诏狱开始就注定了吧，今日左卫带人过来堵门才让我醒悟过来，也许......也许现在的好日子没有多少了吧。”言及此处，她似是霎时间变得十分疲惫了的样子，语气疲倦地继续说了下去，“到时候若是连宋国公府其他人也受到了牵连，昕儿若是留下来轻则充入教坊重则斩首，与其如此，还不如到南朝去，我那皇兄该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待昕儿吧。”说到最后，她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娘亲......”纪昕也已是被说的泪目了，嗓音抽噎，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着。她这一生最盼着的无非就是自由，可是当真正的释放到来时，她竟是一点开心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极大的恐慌袭上心头，整个人都变得茫然了起来。
“那娘亲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她咬着嘴唇问道。
忧惠长公主摇了摇头：“我若是走了必定会受朝廷怀疑，那你们更走不了，而夫君......恐怕也会受我牵连。再者说，只要南朝不亡，我留在这里也不会出事的。”
这倒是真话，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南朝的忧惠长公主，南朝当今皇帝的妹妹，甚至疑似有什么狗血故事混入其中，若是忧惠长公主出了事，想必南朝皇帝不会轻饶此事的，但纪昕出了事就不一定了，恐怕南朝皇帝都不知道这个人，就算知道，也该明白纪昕可是自己的妹妹跟宋国公纪邵的女儿啊......考虑到他跟纪邵年少时似是有过什么恩怨，那就更不靠谱了。
当然，以上都只是苏二五的猜测，上一代的故事真相他并不知道。
见自己女儿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忧惠长公主正色道：“莫要再哭了，以后娘亲不会再在你身边，可能也不会再有别人保护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她又看向了苏二五，眼神稍稍变得严厉了起来，“你可得保护昕儿顺利抵达建康城。”
前面那番话分明是在责骂他嘛......苏二五在心中咂了咂舌，但也不敢在长辈面前顶嘴，于是恭敬地拱手答应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昕儿的。”
昕儿......昕儿也是你能叫的吗？忧惠长公主抽了抽嘴角，对这人的厚颜无耻有了些了解了。她将这份不满压在心底，忽地起了身来：“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说着，她便转身走进了屏风之中，屏风中挡住的自然是房中的最私密最深处，哪怕是纪昕平时进来也不能窥探的地方，毕竟这算是夫妻的圣地。
不久后，忧惠长公主再次走了出来，而这时候她手上拿着一本书，塞到了纪昕手中，认真叮嘱道：“这是你爹多年来的战争心得和总结，我怕以后宋国公府被出事了就连这东西都没了，你好好带着它去南朝吧，若是有机会那就传给后世。”
苏二五轻咦一声，下意识将目光落向了那天下第一名将撰写的兵书上，心想这算嫁妆吗？
根据先前胭脂铺老板及众多路人提供的线索，要追查李咸鱼的来源并不难，他们追根溯源找到了李咸鱼等人先前落脚的客舍，也追踪到了李咸鱼似是那队来自南方商人的一员，而那队行商在事发当日就急匆匆跑了，显然十分可疑，奸细的猜测自然不免有了。
再追查下去，竟是发现那队行商的人竟是曾出入过宋国公府，再考虑到如今宋国公因“通贼”之名被关在诏狱里，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甚至可以上升到国家大事，而不再仅仅是一个浪荡的宗室被人当街杀死了那么简单。
洛阳令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暂时不上布上去，而是先让京师宿卫去宋国公府查探一下。
便是在这般的背景下，这天一大早，负责宋国公府那一片街道的左卫中郎将孟构便带着六百左卫兵来到了宋国公府外，由于宿卫都出动了，所以完全没有敢留下来看戏的百姓，见宿卫到来后百姓们便一哄而散了，周围冷冷清清的。
忧惠长公主自是也得到了通报，似是为了顾及宋国公府的面子，左卫中郎将孟构并没有直接带人闯进来，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孟构就曾在宋国公纪邵手底下做过事，以往有与乌耶人对战之事，往往都是纪邵带领中军出征的，可以说军队中有不少中高层将领都与他有莫大关联。尽管如此，或许正是打击面太大了，又或许真的是皇恩浩荡，虽然宋国公纪邵下了诏狱，但他曾经的同袍、下属及家人都没有受到牵连。
宋国公府上唯一的主事者就是忧惠长公主了，她不得不亲自来到府外，面见了她夫君曾经的下属。见到忧惠长公主的出现，孟构也没有无礼，很是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夫人，我们接到通报，说有南朝奸细曾出入府中，是这样吗？”
忧惠长公主面如寒霜：“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妾身的夫君下了诏狱，汝等也要落井下石了是吗？”
“不敢，只是希望夫人能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我们接到你们府中下人的线报，说你们府上藏匿了当日杀死端王的凶手，而那凶手亦是南朝奸细。”
忧惠长公主冷冷道：“你是想说，南朝特意派人过来，就是为了杀死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尽管这是很严肃的场合，但听了这话在场不少人都有些忍俊不禁，毕竟别说朝廷，怕是一般百姓都不会相信。
孟构觉得很是难堪，不得不稍稍强硬起来：“夫人，这是命令，还请您放我等下人入内搜查一番。”话音刚落，他便见忧惠长公主忽地抬手取下髻上的玉簪，旋即她将玉簪抵在自己的颈项上，孟构见此大惊失色，“夫人你这是何意？”
“何意？”忧惠长公主语气凄厉地说道，“我家夫君如今下了诏狱受了罪名，汝等就迫不及待要欺负我等弱女子了，再这样下去不过是白白受了屈辱罢了，妾身还不如就此一死了之！汝等有本事就再上前一步！”
“......”
孟构沉默了一下，拱了拱手，接着转身向部下们下了号令，灰溜溜地带着人群回去了。虽然他的确可以强硬闯进去，但如果忧惠长公主真的死在这里，到时候他肯定就会被口诛笔伐了，不仅皇帝会怪罪他，就连南朝朝廷可能都想派人来杀他了，所以不能不先回去了，只能从皇帝那里要来圣旨才行。
见那浩浩荡荡的六百名左卫卫兵就这样威武地来灰溜溜地回去，周围的下人们都不免佩服地看着做法强硬的忧惠长公主，不过忧惠长公主却并不因此而松了口气。她沉默着回到了府中，坐在房内沉思了许久后，她突然叫来了下人，让下人把纪昕叫来这里。
纪昕很快便来到了，看着乖巧问安的女儿，忧惠长公主却是冷不丁开口质问道：“人是在你那里吗？”纪昕心中大慌，却还是故作糊涂，“什么人？”
忧惠长公主的目光彷如利剑般锋利地刺入了她的双眼里，一字一句地说了出口：“这几天你胃口好像比平时好了不少，吃的也多一些，不是么？”
纪昕沉默不语。
忧惠长公主缓缓收回视线，像是霎时间脱力了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让他走吧，我不会追究的。刚刚有京师宿卫试图进入府中搜查，被我强硬逼退，只是此事必不肯罢休的，那人留下来也只是连累大家罢了。”
纪昕咬着嘴唇道：“可是他离开了府上还能去哪......城门被封了，京师宿卫也在不断搜查，他、他逃不了的。”
忧惠长公主沉默了一下，忽地说道：“让我去见见他吧。”
纪昕讶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便在此时，两人头上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不用了，我就在这里。”话音刚落，不止是忧惠长公主，纪昕亦是下意识惊讶抬头往上看，霎时间一个身影在她们的视野中从梁上跳了下来，便正是隐匿在宋国公府多日的苏二五，为了不让她们误会，他向忧惠长公主歉意地拱了拱手，特意解释了起来，“我见先前府中动向有些古怪，纪昕又突然被叫走，我有些担心所以就跟了上来了。”
说是跟上来......可你怎么就到了梁上了？而且为什么这么熟练？忧惠长公主打量了几眼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小少年，他身上穿着自己夫君的衣服，再考虑到他这多日来便住在自己女儿的房中，神情隐隐有些不好看起来了。在一开始苏二五一行人过来宋国公府时，纪昕特意叫了他去跟她见面，她便上了几分心了，后来他们没再来后她也就此放心下来，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被一个护卫给拐走了。
苏二五自然是察觉到了忧惠长公主脸色之变化了，大抵猜测到她心中所想，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殿下所言极是，我等等会就离开，绝不会连累到宋国公府的。”话是这么说，他却是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他当然不会是死要面子的人了，不过是打算以退为进罢了，再说留在宋国公府的确挺危险了。他也不至于对忧惠长公主的驱逐令感到生气，换做是他在忧惠长公主的角度上，想到一个逃犯躲在自己女儿房中多日，怕是都无法如此冷静了，多半就会干脆动手杀人了。
听了苏二五的话，纪昕微微色变，她猛然看向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却在这时，忧惠长公主突然说道：“你也把昕儿带走吧。”此话一出，别说是纪昕愣住了，苏二五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想好对策呢！忧惠长公主这要求实在是怪极了，因为别说他跟纪昕没有发生过关系，就算发生了，于这个开放的时代来说其实也实在不算什么，到时候再掩盖一下更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因有了身体关系就让出女儿这可能姓是绝没有的。
果然，接着他和纪昕便听到忧惠长公主补充了下去：“如今宋国公府自身难保，或许一切从我夫君下了诏狱开始就注定了吧，今日左卫带人过来堵门才让我醒悟过来，也许......也许现在的好日子没有多少了吧。”言及此处，她似是霎时间变得十分疲惫了的样子，语气疲倦地继续说了下去，“到时候若是连宋国公府其他人也受到了牵连，昕儿若是留下来轻则充入教坊重则斩首，与其如此，还不如到南朝去，我那皇兄该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待昕儿吧。”说到最后，她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娘亲......”纪昕也已是被说的泪目了，嗓音抽噎，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着。她这一生最盼着的无非就是自由，可是当真正的释放到来时，她竟是一点开心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极大的恐慌袭上心头，整个人都变得茫然了起来。
“那娘亲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她咬着嘴唇问道。
忧惠长公主摇了摇头：“我若是走了必定会受朝廷怀疑，那你们更走不了，而夫君......恐怕也会受我牵连。再者说，只要南朝不亡，我留在这里也不会出事的。”
这倒是真话，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南朝的忧惠长公主，南朝当今皇帝的妹妹，甚至疑似有什么狗血故事混入其中，若是忧惠长公主出了事，想必南朝皇帝不会轻饶此事的，但纪昕出了事就不一定了，恐怕南朝皇帝都不知道这个人，就算知道，也该明白纪昕可是自己的妹妹跟宋国公纪邵的女儿啊......考虑到他跟纪邵年少时似是有过什么恩怨，那就更不靠谱了。
当然，以上都只是苏二五的猜测，上一代的故事真相他并不知道。
见自己女儿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忧惠长公主正色道：“莫要再哭了，以后娘亲不会再在你身边，可能也不会再有别人保护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她又看向了苏二五，眼神稍稍变得严厉了起来，“你可得保护昕儿顺利抵达建康城。”
前面那番话分明是在责骂他嘛......苏二五在心中咂了咂舌，但也不敢在长辈面前顶嘴，于是恭敬地拱手答应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昕儿的。”
昕儿......昕儿也是你能叫的吗？忧惠长公主抽了抽嘴角，对这人的厚颜无耻有了些了解了。她将这份不满压在心底，忽地起了身来：“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说着，她便转身走进了屏风之中，屏风中挡住的自然是房中的最私密最深处，哪怕是纪昕平时进来也不能窥探的地方，毕竟这算是夫妻的圣地。
不久后，忧惠长公主再次走了出来，而这时候她手上拿着一本书，塞到了纪昕手中，认真叮嘱道：“这是你爹多年来的战争心得和总结，我怕以后宋国公府被出事了就连这东西都没了，你好好带着它去南朝吧，若是有机会那就传给后世。”
苏二五轻咦一声，下意识将目光落向了那天下第一名将撰写的兵书上，心想这算嫁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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