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瓷姬之乱（七）
河风吹掠着水面，引起一阵阵波光粼粼，正值秋高气爽时，一眼望去，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些海鸟，它们或是将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面下，或是停留在沙洲岸边，或是突然一大片飞起，让平静的鄱阳湖似乎多了几分活力，一艘艘楼船缓缓进入了大江进入了鄱阳湖上，随着楼船群的深入，不久后一大片小船出现在远方，站在某艘楼船船头甲板上的崔咎看见这一幕后，心里更是轻视起自己的敌手了，对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再无怀疑。
来吧，来吧，他心中呼喊着，仿佛已经等不及看见那一艘艘小船被自己这方的楼船撞翻的景象了。
与此同时，瓷姬也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只不过她并不在是战场上等待，而是在豫章城里。她走出书房，抬头望了一眼天气正好的天色，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稍许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容并没有甜蜜之意，反倒更多残忍之意。
“来吧......”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便让我撞翻朝廷这艘大船吧。”
......
当身在临湘城的苏二五收到了楚廷大军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塘报上仅仅是述说了三件事：第一，楚廷水师在鄱阳湖被敌军击败了，近乎于全军覆没；第二，主帅都差点被俘，但主帅崔咎已经往建康城的方向逃了回去；第三，在得知水师的大败后，原本在陆地上做支援的野战军也迅速撤离了，豫章城的围城危机轻易被消解。
尽管苏二五不想没猜测过最坏的结果，但他没想到结果竟是糟糕到如此地步，南朝楚廷水师该是天底下最精锐的水师才对，可是......却大败于贼军之手，甚至贼军还损失不多？苏二五震惊了，他无法想象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塘报并没有记载具体的战况。
他阴沉着脸色，再房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后，便叫人唤来了威德王，后者一走进书房见到他这副凝重的模样，大抵也猜出些什么了，微微笑道：“败了？”
“还是大败。”苏二五有些丧气地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瓷姬掌握着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威德王解释道：“瓷姬手底下没有正规军，但是在进行水战时，只需要进入白刃战就能轻易胜利。”听他这么一说，苏二五当即就想到了答案，下意识脱口而出，“江湖人！”
“正是如此。”威德王脸上稍稍露出一抹笑意来，“那群江湖人就纪律而言自是不如久经训练的朝廷军队了，可假如朝廷军队没有排兵布阵的机会，只是跟江湖人进行白刃战，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况且瓷姬在广交二州时还特意对那些江湖人进行军事纪律的训练，已经小有成效，但这还不是瓷姬的秘密武器。”
“那瓷姬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威德王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答道：“上元境者。”
苏二五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这算是违反你们约定成俗的规定了吧。”
“没错，但她毕竟还没真正违反，可谁能确保她不会在关键时刻使出这个秘密武器呢，而且她身边的上元境者还不是一个两个，所以......你明白了吗？”
苏二五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需要同样的支持？”
“难道到这地步还要考虑吗？下一步，瓷姬就是攻向建康城了。”
苏二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依前辈之见，前辈以为我如今该如何是好？”
听了他这话，威德王便知他内心已经隐约松动了，于是他乘势说了下去：“既然瓷姬可以借助自己的江湖身份，那你也可以借助江湖身份来招兵买马，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愿意跟从瓷姬去祸害天下的，你能以圣道教教主和弥勒教教主两个身份号召天下江湖人前来讨伐瓷姬这个大魔头......呵呵，虽然你的名号看上去更像是大魔头。”说到最后他还不忘打趣了一句，接着再说下去。
“而且你现在缺兵缺粮，除了江湖人的支持外，自然也需要世俗......或者说世家的支持。你该去江陵城了，去寻求那些荆州世家的支持，最好是趁着朝廷跟瓷姬打起来、天下还没彻底大乱的时候就占下荆州这块地盘，以此为根据地来扩大你的霸图。”
“可是我还有家人在建康城......”
“偷偷找些信得过的手下接过来就是。”
苏二五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他深深地皱着眉头，似乎依旧在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假若放弃朝廷，再私底下把自己家人接过来，在荆州这里落脚进行“广积粮缓称王”的方法自然是不错了。之后还能借助江湖名号和目前的副统帅身份及替楚廷报仇雪恨的名义而广招天下英豪，组成一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大军，再加上荆州世家的支持，即使不能横扫天下，那也是能作为一方豪杰，但是......
威德王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莫非你还在顾虑着楚廷那些小恩小惠？”
“并非如此。”苏二五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我是在思考前辈提出的这个战略，我觉得前辈的这个战略大有问题。”
“哦？”
“荆州身处天下四通八达之地，富裕且缺乏战争，还有荆州世家支持，自是不错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问题正出于这天下四通八达之地。”
威德王一挑眉头。
“荆州身为天下四通八达之地，和平时自然是天下交汇之地、富裕之地，但战时却是四面临敌之地。假使只是做一方豪杰，单单是占据荆州自然是没问题了，可如果是问鼎天下，荆州绝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威德王听完了他这么一番解释，也觉得颇有些道理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你认为？”
“必须去勤王！”苏二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目光凛然而坚定，“借助勤王之名广积大军，既然楚廷的国祚已到了垂垂老矣的地步，那为何不借助这个腐朽的尸体，从其身上长出一个新生的朝廷？假使击败了瓷姬，我可以进一步把握楚廷的朝堂大权，甚至做那加九锡之事，假使暂时不能击败瓷姬，那也不过是会到现在这个地步，重新找个合适的地盘做起山大王来罢了。”
威德王默默地听完了，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解释，但还是问道：“那你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办？”
“我希望前辈能帮我联络到圣道教那边，我这边也会联系上弥勒教的，然后接下来我打算率军前往江陵城，逼迫那群世家出资赞助钱财水船。”
威德王脸上泛出一丝笑意：“你这是要让那些世家跟你反目成仇啊。”
苏二五挑了挑眉头，毫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有兵。”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苏二五迅速写了一封书信，写完后连忙将住在隔壁厢房的杜幼娘唤了过来，听闻叫唤的女孩很快就推门赶了过来。
苏二五将书信递给她，并吩咐道：“我现在吩咐你一个任务，你尽快赶到凉州城将此信交给凉州城慈幼局弥勒教大圣女光音。”
杜幼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哥哥，凉州城在哪啊？”
“......”
来吧，来吧，他心中呼喊着，仿佛已经等不及看见那一艘艘小船被自己这方的楼船撞翻的景象了。
与此同时，瓷姬也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只不过她并不在是战场上等待，而是在豫章城里。她走出书房，抬头望了一眼天气正好的天色，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稍许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容并没有甜蜜之意，反倒更多残忍之意。
“来吧......”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便让我撞翻朝廷这艘大船吧。”
......
当身在临湘城的苏二五收到了楚廷大军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塘报上仅仅是述说了三件事：第一，楚廷水师在鄱阳湖被敌军击败了，近乎于全军覆没；第二，主帅都差点被俘，但主帅崔咎已经往建康城的方向逃了回去；第三，在得知水师的大败后，原本在陆地上做支援的野战军也迅速撤离了，豫章城的围城危机轻易被消解。
尽管苏二五不想没猜测过最坏的结果，但他没想到结果竟是糟糕到如此地步，南朝楚廷水师该是天底下最精锐的水师才对，可是......却大败于贼军之手，甚至贼军还损失不多？苏二五震惊了，他无法想象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塘报并没有记载具体的战况。
他阴沉着脸色，再房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后，便叫人唤来了威德王，后者一走进书房见到他这副凝重的模样，大抵也猜出些什么了，微微笑道：“败了？”
“还是大败。”苏二五有些丧气地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瓷姬掌握着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威德王解释道：“瓷姬手底下没有正规军，但是在进行水战时，只需要进入白刃战就能轻易胜利。”听他这么一说，苏二五当即就想到了答案，下意识脱口而出，“江湖人！”
“正是如此。”威德王脸上稍稍露出一抹笑意来，“那群江湖人就纪律而言自是不如久经训练的朝廷军队了，可假如朝廷军队没有排兵布阵的机会，只是跟江湖人进行白刃战，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况且瓷姬在广交二州时还特意对那些江湖人进行军事纪律的训练，已经小有成效，但这还不是瓷姬的秘密武器。”
“那瓷姬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威德王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答道：“上元境者。”
苏二五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这算是违反你们约定成俗的规定了吧。”
“没错，但她毕竟还没真正违反，可谁能确保她不会在关键时刻使出这个秘密武器呢，而且她身边的上元境者还不是一个两个，所以......你明白了吗？”
苏二五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需要同样的支持？”
“难道到这地步还要考虑吗？下一步，瓷姬就是攻向建康城了。”
苏二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依前辈之见，前辈以为我如今该如何是好？”
听了他这话，威德王便知他内心已经隐约松动了，于是他乘势说了下去：“既然瓷姬可以借助自己的江湖身份，那你也可以借助江湖身份来招兵买马，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愿意跟从瓷姬去祸害天下的，你能以圣道教教主和弥勒教教主两个身份号召天下江湖人前来讨伐瓷姬这个大魔头......呵呵，虽然你的名号看上去更像是大魔头。”说到最后他还不忘打趣了一句，接着再说下去。
“而且你现在缺兵缺粮，除了江湖人的支持外，自然也需要世俗......或者说世家的支持。你该去江陵城了，去寻求那些荆州世家的支持，最好是趁着朝廷跟瓷姬打起来、天下还没彻底大乱的时候就占下荆州这块地盘，以此为根据地来扩大你的霸图。”
“可是我还有家人在建康城......”
“偷偷找些信得过的手下接过来就是。”
苏二五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他深深地皱着眉头，似乎依旧在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假若放弃朝廷，再私底下把自己家人接过来，在荆州这里落脚进行“广积粮缓称王”的方法自然是不错了。之后还能借助江湖名号和目前的副统帅身份及替楚廷报仇雪恨的名义而广招天下英豪，组成一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大军，再加上荆州世家的支持，即使不能横扫天下，那也是能作为一方豪杰，但是......
威德王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莫非你还在顾虑着楚廷那些小恩小惠？”
“并非如此。”苏二五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我是在思考前辈提出的这个战略，我觉得前辈的这个战略大有问题。”
“哦？”
“荆州身处天下四通八达之地，富裕且缺乏战争，还有荆州世家支持，自是不错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问题正出于这天下四通八达之地。”
威德王一挑眉头。
“荆州身为天下四通八达之地，和平时自然是天下交汇之地、富裕之地，但战时却是四面临敌之地。假使只是做一方豪杰，单单是占据荆州自然是没问题了，可如果是问鼎天下，荆州绝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威德王听完了他这么一番解释，也觉得颇有些道理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你认为？”
“必须去勤王！”苏二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目光凛然而坚定，“借助勤王之名广积大军，既然楚廷的国祚已到了垂垂老矣的地步，那为何不借助这个腐朽的尸体，从其身上长出一个新生的朝廷？假使击败了瓷姬，我可以进一步把握楚廷的朝堂大权，甚至做那加九锡之事，假使暂时不能击败瓷姬，那也不过是会到现在这个地步，重新找个合适的地盘做起山大王来罢了。”
威德王默默地听完了，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解释，但还是问道：“那你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办？”
“我希望前辈能帮我联络到圣道教那边，我这边也会联系上弥勒教的，然后接下来我打算率军前往江陵城，逼迫那群世家出资赞助钱财水船。”
威德王脸上泛出一丝笑意：“你这是要让那些世家跟你反目成仇啊。”
苏二五挑了挑眉头，毫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有兵。”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苏二五迅速写了一封书信，写完后连忙将住在隔壁厢房的杜幼娘唤了过来，听闻叫唤的女孩很快就推门赶了过来。
苏二五将书信递给她，并吩咐道：“我现在吩咐你一个任务，你尽快赶到凉州城将此信交给凉州城慈幼局弥勒教大圣女光音。”
杜幼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哥哥，凉州城在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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