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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警醒

    白婶一眼看见大飞,有些不自在。

    王二婶闹的时候,白婶一直以为是因为大飞的婚事告吹,她才这么蛮横无理。还是后来流言蜚语起来,白婶才隐隐绰绰猜着点儿。

    白婶低头自顾看路。冷不丁儿,大飞却带笑喊住她,

    “婶子好啊。”

    白婶睃一眼大飞,见他嬉皮笑脸,只稍微点点头没做声。

    大飞搂着乐乐拦住白婶的去路。

    “婶子,往天有我妈在旁边,我一直想找您说道说道都没机会。您可别怪我说话直,凤羽都成那样了,您也忍心就这么拖着玉篱?”

    白婶沉脸,瞪着大飞不说话。

    大飞一顿,仍旧笑嘻嘻地。

    “其实我不明说婶子也知道我是为啥。反正这村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也犯不着藏啊掖。您早点儿放了玉篱,我也好早些上门去找玉婶。玉篱对凤羽不错,往后我也跟着她孝敬您,不就成了?”

    乐乐就在大飞胸脯底下,看见大飞说笑,他也跟学舌。

    “......往后也跟着孝敬您不就成了?”

    白婶气得浑身发抖。

    “趁早歇了那心思!不说一个你,就是十个八个,你也不配!”

    大飞不再笑,推开乐乐,阴沉地看着白婶。

    “叫您一声婶子,是看在和凤羽往日的交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也不看看,如今您还能靠得了谁?你家里那个老张头?他狠,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二富,王冬儿他们?有那能耐还跑工地卖苦力?再说了,人家欠你们的?也好意思动不动就张嘴!”

    大飞笑了笑,

    “咱们两家就挨着,往后成了一家人,多好?”

    白婶看怪物样地看着大飞,临了,抱着手里袋子飞快往村里跑。跌跌撞撞到了家,院里屋里静悄悄的。玉篱一早出门去,张镇也在大棚里忙。

    白婶跑到王凤羽跟前,愣神看了儿子良久。突然觉得这院里院外都那么陌生,好似自己一下子踩了空门,世界都变了。

    晌午张镇从大棚里回来,白婶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做饭。

    张镇不明所以,以为她去找玉篱妈,两亲家又闹了个不欢而散。张镇劝白婶,白婶强笑着把去找玉篱妈和罗冯军的事都跟他说了。

    “一会儿我还得去找趟亲家,跟她商量商量这事。”

    张镇笑说,

    “这不挺好的吗?两家有商有量,拧成一股绳。多大的坎?还怕过不了?”

    叹了口气,

    “我人老了,等你们这边理顺,我也好无牵无挂地回去。”

    白婶一下子想到白天王泉儿夫妻俩的话,还有大飞嚣张忘形的样子。

    白婶将头都快要伸进了灶孔,什么也没有说。

    夜幕降临,玉篱从外边回来,吃好了饭,又收拾妥当,牵上大黑仍旧准备回白鹭滩去。

    白婶打量了下大黑,又从橱里摸出一大块儿肥肉扔给它。

    玉篱笑起来,

    “您今天是怎么了?巴不得我把锅里的饭都倒肚子里,大黑您也不放过!”

    白婶微笑,

    “你在外边过夜可就指靠着它。它是功臣!话说回来,晚上睡觉该警醒还是警醒些的好。回头我就去跟你妈商量商量,要成,你就回家来住。要她还没想转,你也别倔了,就回她那边住吧!”

    最后又说:

    “算我求你了,好吧?”

    玉篱诧异,看向婆婆。

    昏黄的灯光下,婆婆眼睛好似有些青肿,略有些阴郁的脸色,竟然带了丝乞求。

    玉篱答应着,狐疑地出了门。

    天刚黑下来,秧田里还有模糊的身影在忙碌。到了最后一次除稗子的时候,除了最后一次稗子,就只等着秋收。

    出了村里,玉篱就将大黑脖子上的套解开。大黑在前面自由自在地四处乱窜,惊得藏在秧田里的野鸟,田鼠飞窜,末了,又跑回玉篱跟前嗅嗅。

    前一天夜里刚下过雨,河边坎上人少走动的地方仍旧湿气重重。玉篱亲昵地拍拍大黑的头,把它背上的水珠赶走。

    玉篱正跟大黑说着话,抬起头冷不丁一个黑影站在面前。

    玉篱吓得“啊”一声,黑影却“嘿嘿”闷笑起来。

    玉篱镇定下来一看,原来是程宏林的老婆扛了把锄头,正捂嘴冲自己笑。

    玉篱迟疑了一下,淡淡地问道:

    “这么晚了,嫂子这是收工回家吧?”

    揪着大黑头上的一撮长毛,人和狗都往道边让了让。

    程嫂子却仍旧瞅着玉篱笑,站着纹丝不动。

    “是回家!老远看着像是你,特地绕过来说几句话!”

    这么一说,玉篱再不好躲开。扯了扯嘴,仍旧神情冷淡。

    “是有什么事?”

    程嫂子像是没感觉到玉篱的态度,笑呵呵地往灰蒙蒙的四周望了一眼。

    “你这是到白鹭滩过夜吧?”

    玉篱说是。

    程嫂子笑笑,

    “那么荒的地方,你一个女的,可得当心啊。再说了,你年轻,还长得这么好,真要出了什么事,敞开嗓子喊也没人听见。”

    玉篱皱眉,

    “我还有大黑呢!再说了,都是乡里人,嫂子这是想哪里去了!我住了这许久,能有什么事?”

    玉篱一发怒,程嫂子讪讪地住了嘴。

    “你也别以为我有坏心。我不跟你说了吗,宏林关了那一回,人倒踏实勤快了。我不还劝你去找人给凤羽看看来着?家里没个有用的男人撑门户,迟早受人欺的!......”

    玉篱眉头越皱越紧,干脆一拍大黑的头,惊的大黑猛吠一声。

    程嫂子吓得一颤,瞅眼伸长了舌头的大黑,扛着锄头忙忙地从玉篱他们身边穿过去。走出老远,还有回过头压低嗓子跟玉篱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片好意!有些人为了利,可顾不上什么乡邻不乡邻......”

    大黑猛地又狂吠几声,程嫂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玉篱站了一会儿,沉思良久,这才慢慢走回白鹭滩。白婶的神色,才刚被程嫂子一打断,再回到玉篱脑子里,特别地清晰。

    玉篱想到母亲才提的事。倘若将白鹭滩卖出去,几十万块现钱,比起当年娘家的鱼塘可真是块更大的肥肉......

    累了一天,玉篱躺在床上却辗转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