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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见,然后再见

    “我要你必要时听我命令行事。”卡列宁说道。

    “完蛋了。”博斯筋疲力尽,被灰烬的手臂摁在地上无法动弹,“该死,已经跑不动了,这家伙就不会感觉累吗?”“我感受到你的恐惧了,别怕,你将脱离世界的一切的惊吓和悲苦,我们将沉浸于幸福中,永远在一起。”灰烬一边将猎物拉近,一边发出恶心的声音。空中降落数十把钢刃,将触手悉数切断,灰烬惨叫一声,一个趔趄跌向后方,博斯被卡列宁扶起拉向后方。

    “你怎么回来了。”博斯一脸震惊地看着卡列宁,“你应该待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你出事了,我可不好跟上面交代。”“别逞强了,你不是撑不了多久吗?刚经历了战役,也没什么人可以来帮你了。”“才没有的事。”博斯无地自容,“那也不能殃及平民。”“放心,我不是毫无准备,我给你带来了帮手。”卡列宁扶博斯坐起来,博斯看到了那个穿着残破而随意的女生从天而降,与灰烬正面对峙。“她?”博斯记得这个怪异女孩的容貌,她在档案上有记录,细节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这样几句话:“绝对疯狂的疯子,极度危险的存在。”“她怎么在这?”博斯打着寒颤询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呃...算是吧。”艾斯迪不敢吐露机密,只好随便瞎编,“我的一个...很不可靠的同事。”

    “唉!”那女孩叹了口气,“被对亡妻愧疚支配的灰烬,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趣。”“是你吗,是你吗,亲爱的。我回来了,等着我。”灰烬吼叫着。“没错是我。”疯子邪魅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装做一个柔弱女生的语气说话,“你一直在外面工作,我病的这么重都不回来看我,你现在回来装什么关心我,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不会原谅你了。你走吧!”“哦,呜呜呜呼呼,不要这么说。”灰烬的语气反而带着哭腔,委屈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你才可以原谅我,什么我都做,别抛弃我呜呜。”

    “啊?”后面的两人歪着头不约而同表示疑惑

    “原谅你的话。”疯子的眼神里全是坏水,“跟我打个赌吧,如果你赌赢了,我就原谅你了。”“什么赌,我参与。只要你能原谅我。”那疯子掏出了一把双向的刀刃抵在了自己与灰烬的心脏之间:“这是一把检测情绪波动的刀刃,如果你的情绪波动过大,刀刃就会向你这边延展,如果你从头至尾保持冷静的话,这把刀会刺穿我的心脏,你就赢了。”“可这样的话,如果我赢了,你会死的,但如果我输了,你不会原谅我,不,不可以这样。不!啊~...”一阵划破寂静的哀嚎,锋利的刀剑伸出了灰烬的身体。

    “你已决意加入这场赌局,现在你无法退出。”

    灰烬睁开眼,看见自己那双颤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冷汗顺着脸颊和前窗的雨珠一起滑落,导航响起提示,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他感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一片连绵的阴云之下苍白墙壁的医院。他想起了什么,随后发疯似的奔入医院寻找那个熟悉的病房。到了,快到了!到了病房的门口,一阵刺耳单调而持久的“嘀~”,男人停下,表情和脚步一起僵在原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他说:“你就是病人的丈夫吗,实在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男人脑袋一片空白,一会之后,他抱着脑袋在墙角蹲了下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同时感到了内心的绞痛,他半蹲着,身体忍着剧痛,往病房门口走,跪在被医护推出的担架床前,看着她苍白美丽而安详的面容,积年二人异地相隔,为了妻子治病的压力在此刻化作泪水不断地滴在洁白的床单上,似乎模糊的泪眼中隐约看见了鲜红的液体,血吗?他以无暇顾及这些了,自顾自地沉浸在无尽的哀痛之中。

    “你现在回来还有意义吗。”她他一抬眼,死去的妻子站在面前,“在我死后,你的悲痛与泪水是做给谁看的?”“对不起,如...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男人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事实上,死亡助我解脱,带我升上天堂。而现在的你,一个只会沉浸在后悔与执念中怪物能做到什么。让你自己看看,你所追着的,想挽回的那些,都变成什么了。”面前的妻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溶解成了黑泥状的物质,逐渐形成了一片沼泽,他惊叫着想要逃离,却被那些黑色的手抓住,不断地向下拖,耳边不断传来扭曲的耳语。

    “你救不了我。”

    “现在的你不是当初那个我爱的人了。”

    “你不配任何人的爱了。”

    ......

    ......

    在幻境的外边,灰烬那方向的刀向四面八方,展开了一朵银色冷艳的花朵,把灰烬插成了刺猬,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而反观疯子那边,那把刀还是那么长,一点都没变化。

    “所以我说啊,你真的很无趣。”

    后方的卡列宁确认了灰烬已经没有危险了,走上前去,对疯子说:“让我与他说一句吧。”卡列宁走到灰烬旁边,贴着它的耳朵:“你确定你已经为了我的病,为了我们之间的爱尽一切努力,你确定当年没能见我最后一面也是无奈之举吗。”

    灰烬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何须歉疚,我们不过被命运捉弄,为生活所迫,现在放下那些负担吧,你已犯了天堂所不容之罪,那我便坠入地狱等你团聚。”

    灰烬似乎释然了,闭上那双早已破碎的瞳孔,随着风消失在了空中。

    博斯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档案里的那个女性远超想象的实力,超脱常理解决敌人的方式,最奇怪的是,卡列宁似乎把这个疯子制的服服帖帖。

    卡列宁双手合十为灰烬和死于灰烬之手的人们默哀片刻,一转头,疯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转身去找博斯:“你没事吧?”“没事,谢谢你。”“没什么好谢的,互相救一命,两不亏欠。”“其实,严格来说,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艾斯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了,你什么时候与的那个疯...呃,我的同事的?”“刚刚啊。”“她有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跟你打赌之类的?”“嗯,那个赌,我赢了。”

    博斯一下愣在原地,面前这女人真是什么普通难民吗?

    冷鸢开着车,载着睡梦中的玛特琳娜开向住所,“嗯,是,我接到她了,...对,十分奇怪,她这一次只杀死了袭击博斯的那只灰烬,并没有造成其他伤亡,报告完毕。”

    卡列宁终于决定给自己放一次假了。

    在昨晚到凌晨经历了太多事情,筋疲力尽的卡列宁整个周六都在家里休整,周日照常起床骑自行车早练,却发现自己没有工作的欲望。

    莫非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

    可卡列宁习惯了两年之久的忙碌生活,对于度假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打电话给时常与自己以及做志愿者的朋友,“你这倔驴终于想起来要修休息了,正好我和几个朋友要去商业区逛街,你要不加入我们。”“一起逛街,不好意思,我买衣服都是随便看看能穿就行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事情,有什么别的建议吗?”“去游泳馆游个泳什么的?或者去电玩城玩玩...”卡列宁听了一圈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挂断电话后,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有约:“好像请了星空吃饭,提前去咖啡馆等着吧。”

    卡列宁来到了5848号咖啡馆,竹制的门扉上标着老板娘写下的标语:“这里是为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难民们准备的,休憩与抚慰灵魂的地方,请各位来客与经过者尽量保持安静和小声交谈,享受咖啡和猫咪的午后时光吧。”

    卡列宁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咖啡馆不是很大,装修也很简朴,咖啡馆外的人在逗咖啡馆收养的猫,猫咪也不是精致的宠物猫,多数是野外领养的。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完美,但很温馨。卡列宁终于明白适合自己在闲暇时光做的是什么。她从老板娘那里讨来了广告用的黑板和粉笔,对着窗户画外面阳伞下喝咖啡和逗猫的人,一个人静静画入了迷。

    “卡列宁小姐好逸致呢。”卡列宁回过神来,星空已经来赴约了。老板娘拿来菜单,看着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的画赞叹道:“多好一幅画啊,要是能挂我家店门口就好了。”“你想要吗,那就送给你了。”“那...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吧卡列宁小姐,这次的茶点我就不收钱了。”“拒绝你你反而不舒服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难怪卡列宁小姐的人缘这么好,真羡慕。”星空与卡列宁聊了起来“我们已经是三天的朋友了,不必小姐小姐的,直呼其名吧,你这种随和的脾气,真与人相处人缘应该也不会差的。”

    “没办法,平时作为贴身女仆,很少有空闲时间,没什么空去看外面的人和事。”

    “你和当初的她真的很像呢,玛特琳娜当时也是一门心思扑在画画上,很少出去与人交际。直到有个人引导她走出自己的空间。”

    “那个人一定是卡列宁吧。”

    “不,我只是把那个人介绍给了她,我什么都没做到。”

    “怎么能这么说,作为玛特琳娜最早的伙伴,陪伴对一个人也是很重要的。”

    “说到我自己嘛。”咖啡端上来了,卡列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从上次就想说,星空长得跟我好像啊。不,像得过分了。”

    “是吗,玛特琳娜也这么说,所以她遇见我就说看着我特亲切。”星空很自如地把话接下来了。

    “另外,我昨天遇到个怪人,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还要跟我打赌之类的。”饭菜陆续也上来了。

    “天哪,你没受伤吧?”星空一脸惊恐的样子,“她可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为了游戏的趣味可以草菅人命的疯子。你是怎么在她手上活下来的?”

    “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我活下来了,所以我很幸运。”

    “艾斯迪上校的手下有不少怪人,相比于之下,我应该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了吧。”星空小心翼翼地望向卡列宁,在等问题的回答。

    “星空是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认可吗?”卡列宁侧眼盯着星空说到,“于我而言,她虽然是个怪人,甚至危险。但在这末世中,她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人免受灰烬之灾。我们的存在是合理的,但她是必要的,我们无权和她作比较。”

    星空惊出一身冷汗,甜点上来了。她意识到她问的有点太露骨了,被这个通透的女人立马抓住了把柄。

    “是我的话有失偏颇了。”

    “说回正题吧,玛特琳娜最近如何?”“她很好,不必担心。”“别说笑了,上次那么激烈的战争,她一定挺累的吧。”“对于她而言只是小意思啦。”

    “我的口信你带到了吗。”“嗯。”“她怎么说?”卡列宁充满期待。

    “她说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几乎一字不差。”“切,还是那个混蛋。”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午餐在愉快的聊天中结束了。

    送别了星空,卡列宁将最后一部分画画完交给老板娘,起身走出咖啡馆。下午去干什么呢?

    去酒馆喝点酒吧。

    6848号酒馆,卡列宁虽不是常客,但经常去做酒保,因此也与老板熟悉。

    “普信先生。”“呦,卡列宁小姐,稀客稀客,来点什么?”“万木枝。直接拿一瓶,我今天闲着,慢慢喝。”“好咧,小姐稍等!”

    拿着酒,卡列宁一边慢慢喝酒,一边观察酒馆周围。下了小半瓶,卡列宁见人并不是很多,就和老板聊起来:“今天不是休息日吗,怎么看起来客人有点少?”

    “客人你有所不知,今天的人都在舞池那儿候着呢,今天6848酒馆的大明星要来酒馆驻唱,大家要去跳舞呢!”

    “大明星,我怎么没听说过?”卡列宁问到一半,在后面传来了一个美妙而响亮的嗓音:

    “老板,贝瑞甜心,不用装杯,我自己带进舞池。”

    “瞧,大明星来了!”

    卡列宁回头,一抹熟悉的蔚蓝映入眼帘,披肩长发梳着波浪卷一般的潮流发型,身上穿着闪闪发亮的黑色夹克,头戴一只飞行员式样的眼镜,和一个巨大灿烂的笑容,接近卡列宁后,她将眼镜提上去,露出一双与头发一种颜色的靓丽双眼和惊喜的表情:

    “卡列宁,你怎么在这里啊。”

    卡列宁也呆那里,盯着双熟悉的眼睛。

    “杰...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