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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棋子

    崔萱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他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人啊。所以她今日同国公爷解释,国公爷怎么也不信的。

    “崔娘子?”耳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崔萱这才注意到门已经大开了,纪允也一脸冷意地看着她。

    崔萱回过头来,感到一丝窘迫。

    纪允冷笑一声,“你头好了?没摔傻?”

    说罢,他转身就走进了祠堂。

    崔萱抿了抿唇,连忙跟着他走进去,“天凉,我给你送披风和被子。”

    起码他是因为她才被关进祠堂的,崔萱不是一个喜欢欠人的人,他若是得了风寒,那她倒真是羞愧难当了。

    纪允冷笑一声:“受不起,你还是快走吧。”

    崔萱将杯子和披风塞给一旁的小侍卫,“你明明看的清楚,我的确是和卫国公解释了,只是他不信。”

    其实她更想说是因为你犯事次数太多了。

    “你在大殿上同外祖母和舅舅面前便那般会演戏,那现下在我爹面前演戏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虚伪,真是虚伪。”

    崔萱踩了他一脚,“狗咬吕洞宾,你觉得我陷害你?”她冷笑一声,“我就算是要害人,我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她指了指自己后脑勺的伤,“我怕疼。”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去,就听见里面的少年大声骂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崔萱翻了个白眼,她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充月公主欺辱她,她便报复回去。可碍于皇室和崔家,她只能用这种法子。

    纪允说她虚伪,好像谁愿意这般虚伪似的。

    手指传来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崔萱垂下头看着自己手指的血迹。拿出帕子将手包了起来。

    自那事以后,崔萱和纪允关系不好,已经是全城百姓都知晓的事情了。

    太后那么疼爱纪允,如何情愿他娶她这么一个每日里同他作对的女娘做妻子呢?

    还有纪允退亲便退亲,说那么一番话来羞辱她,太多余了,又容易惹祸。少时的他虽然行事乖张,却也不是鲁莽之人。还有一点,祖父虽疼她,但绝对不会为了她而去得罪圣上和卫国公府。

    最重要的一点,圣上也不是那等大义灭亲之人。

    手上的痛感传到了心头,崔萱垂下头就见到白帕子已经浸血了。

    血染在帕子上,像是一朵红梅。崔萱抬手便将桌子上刻好的小人扔了出去。

    别的不敢确认,可她知晓,从赐婚到退婚再到纪允离京,她都在被人利用。

    这是一场局,她是这里面的唯一的一颗棋子。

    心口处有些疼,崔萱呼了口气,冷静,祖父很疼她,即便是利用了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她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不能多想。

    与此同时,难民营。

    喂过药后,阿兴便醒了过来。

    紫衣见状,连忙欣喜地问道:“怎么样了?”

    小女娘冲她摇了摇头,“难受。”她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几根银针。

    紫衣连忙转过头问沈书均道:“沈大夫,这银针可以拔吗?”

    沈书均摇头,“不可,这需得扎满三个时辰,现下还没到一个时辰呢。”

    紫衣抿了抿唇,看向阿兴道:“再忍忍,好不好?”

    阿兴看着紫衣面上的恳求之色,点头道:“好。”

    沈书均的心中松了口气,他知晓今日这药方子和施针手法过于猛烈了,一般的小女娘很难撑得住。

    “这位阿兄是新来的大夫吗?从前没有见过。”注意到一边的沈书均,阿兴又开口问道。

    紫衣立刻点点头,“对呀,沈大夫医术很好,有他在,阿兴很快便会好的。”

    阿兴扯了扯唇,“好了之后是不是就能见到阿爹阿娘了?”

    紫衣连连点头,“对啊,阿兴听话,到时候就可以见到阿爹阿娘了。”

    阿兴立刻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没过多久,阿兴又睡着了。紫衣又出去煎药了。

    沈书均仍然是留在床边守着她,期间也帮忙照顾了其他的病人。

    一直到了一更天,阿兴醒了过来。

    她面上有些痛苦,抬手就要把银针拔下来,却被沈书均按住了手,“别拔。”

    阿兴点点头,“好。”

    “阿兄,紫衣阿姐呢?”

    沈书均:“她去给你煎药了,等会儿便会回来了。”

    阿兴点了点头:“哦,阿兄我们说会子话吧。”

    沈书均看她这年岁,也是和药王谷中的小师妹一般大。

    小师妹性子顽劣,倒是不如这小女娘乖巧。

    他冲她笑道:“好啊。”

    阿兴躺在床榻上,缓缓地开口道:“在你之前,有个长得很好看的阿姐也是这样照顾我的。你们真好。”

    小女娘嘴唇有些干涩,却极力扯出一抹笑。

    沈书均只觉得心口一抽,他垂下眼睑:“这是我们的职责,应当的。”

    阿兴摇头,一双眸子晶莹透彻,“不,在你们看来是应当的,可于我而言却是一份生的希望,阿兄。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打小便没什么大用,更是没什么朋友,第一次,我发现生病是这么好。”

    沈书均蹙了蹙眉,“胡说八道,生病有什么好?”

    阿兴摇了摇头,“从小,阿爹便觉得我是个女娘,每日里都盼望着将我养大,卖给高官、富商做姨娘,那样他能得到一笔彩礼。

    可这些年来,家中越来越难过,阿爹便时常生气,他会打我和阿娘。阿娘也常常问我,为什么不是一个小郎君。前不久,阿爹准备要将我卖进窑子里。”

    沈书均瞳孔紧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当爹的?

    窑子可不同于青楼,青楼尚且还会留这小女娘到及笄方才让她接客,可窑子可不会在意这些,做的是纯纯正正的“皮肉生意”。

    沈书均从前总觉得他爹娘把他扔在药王谷,一年只去看他一次便是绝情至极了,现下倒是“大开眼界”了。

    人总是这样,在未曾见到他人所经之事时,便觉得大家都一样。

    可其实,有些人活的就像是桂花糕一般,而有些人却是苦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