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千骑兵
13.
午时一刻，平日气焰嚣张的太阳，此时却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距人远出平时的三倍距离，缩在苍穹的一隅，但射出的光依然明亮，让大地上的一切都生出了一层淡金色的茸毛。清风排列整齐的穿过白水大营，地上的沙土与草木也都懂事的只在人们脚踝上下的高度嬉闹，飞马军和飞天神龙的旗帜随风舞动。
劳役们加紧施工手中的军备器械，士兵们一板一眼的挥出击敌的招式，将领们掷地有声的呼喊着训练的号子。所有人的脸上都刻着坚毅的神情，一幅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的豪情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千羽的心也随之澎湃起来。他暗下决心，这一回，要证明自己。
那份名单不止有人名，还标注了所在的营队，千羽很快就按照上面写的找齐了人员。虽还不能确定这份名单的作用和意义，但从张晨的谈话中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名单上的人应该都是他的死党或帮众，明摆就是要和这些人一起逃走呢。
“哟，这不是千副将吗？你怎么才来啊，当了将军是不一样了，性子真是沉稳，说午时一刻集合，你就午时一刻到啊！”这又熟悉又恶心的口吻迅速浇灭了千羽刚刚燃起的斗志，刚想着自己去闯广阔天地，回过神儿发现还是王奔手下那只被玩弄的虫豸。
“参见王将军。”千羽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
王奔生平第一次被封了将军，而且还有个副将，这让他的信心一下子上了几个台阶。虽然说本性难移，但人一旦上了台阶，不由自主的境界也会跟着抬高一些。以前他是以“屠夫”的形象示人，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九州执锐正将军”这顶帽子，所有的士兵是真要敬他三分了，跟以前那种“怕”不一样。
一想到自己现在成了所有士兵心中那个又敬又畏的人，王奔就开心的不行，终于不用呼来喝去就能耀武扬威了，这简直太爽了！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谁不想既能举重若轻又可挥斥方遒，妙哉妙哉。
想到这儿，他悄悄的收起了从前那个傻不愣登只会嘶吼的自己，换成一声装模作样的咳嗽，对千羽说道：“咳咳，千副将啊。既然戴将军封你我二人为正副执锐将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此次出征，虽然我们带兵不多，但却十分重要，要给那‘臭老虎’一个下马威！戴将军一定是看中了我的勇猛和你的智谋了。戴将军果然是有眼光啊！啊，哈哈哈！”
王奔越说越高兴，一边大笑，一边踱步。说着说着就把一只胳膊搭在千羽肩上，好像一个热情洒脱的带头大哥，完全看不出这是两天前还想用鞭子抽死千羽的那个恶毒猪头。
他压着千羽的肩膀，把嘴凑到千羽耳边继续说道：“看来上回你去戴将军营帐里，很有效果嘛！转眼就封了咱俩不是。这次咱俩一定好好合作，打他一个大胜仗，凯旋后，戴将军一高兴，再封我们个什么，所以我们要‘好好合作’，听懂了吗千副将？”
此时千羽内心早已向他翻去无数个白眼，但那满满的厌恶之情却不露声色，仅仅化为尴尬的一笑。他没有接腔，转移了话题：“本次出征，戴将军有没有给你布置具体的战略，行军路线图给你了吗？”
“当然了，在我这儿呢。昨天晚上，戴将军都已经给我布置好了，我给你看。”王奔说着就往怀里去摸。可这一摸不要紧，感觉怀里空空的？他下意识的拍向腰和大腿，好像是在确认是否掉在那里。他迅速的来回拍了几下，不像有的样子。
突然，他两只瞳孔瞪得像凸眼金鱼一样，脸色红一阵黑一阵，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一个字也不说，还是两只手不停的拍，只是从腰和大腿换成了浑身上下的各个部位。
“是找不到了？”千羽轻轻的问道。
王奔一扬手，止住千羽的发问，还是一声不吭。他开始焦急的脱掉身上的战甲，从内衬里彻底寻找一番。
“王将军，你这是要卸甲吗？”千羽明知故问，第一次看王奔如此狼狈，心中有些得意，但语气却保持平静。王奔此时已无暇理会，上半身的战甲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扯开内衬，依然是不得所获。他完全顾不上旁人的目光，打算继续脱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擂鼓传来，随后传令官开嗓高喊：“飞天神龙将军到！”这句话像猛然窜来的一根针，扎得王奔一激灵，浑身上下缩了一下，彻底慌了神儿。眼看着戴忍龙驾马驰来，不久就会登上点将台。自己身为本次带兵出征的头号将军，此时却是一副丢盔弃甲的囧样，这还了得？
此时不仅是戴忍龙，还有整装待发的一千名士兵，天水大营的守卫，煮饭的炊事，干活的劳役，传令的知官全都看在眼里。这无数人的目光让王奔本来就红透的脸颊，憋成了黑紫色，在他白色内衬的对比下显得十分恐怖。
没办法。他只得赶紧抓起刚刚扔在地上的战甲，慌乱的往头上套，仓促之间没来得及分正反，套上去十分别扭，显然是反了......只得再脱下来重新套，这次动作更加粗野，好不容易套上了，还是别扭。护手腰带等部件只是随意一搭，至于位置和松紧，已抛在脑后。在慌乱和害怕这两股情绪的夹击下，平时蛮横跋扈的性子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再看戴忍龙这边：他身披银灰色硬皮龙王甲，手持镇龙魂刀，头戴火焰盔，肩系紫星罗刹披风，身后印有“天龙”字样的锦缎战旗迎风飘扬，眼神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像刚出笼的猛兽，时刻准备着向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他这强大的气场浸染了，它们远比周围的空气更有征服的欲望，只需看上一眼，或闻上一闻，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便会渗入人们的皮肤与神经。
在即将出征的这一批整齐的骑兵队伍中，王奔成了最显眼的一个。戴忍龙走过的路线本是看不到他，但由于他整的动静太大，戴忍龙剑一样的目光“唰”的一下刺在王奔身上，他也只好乖乖的一动不动，头也不抬，谁也无法和这样的目光对视。
戴忍龙没有继续理会，他登上点将台，宏大的号声和狂热的擂鼓纷至沓来。他扫过眼前这一片整装待发的士兵，一扬手攥了攥拳头，那声势浩大的鼓声与号声咻的一下被收在里面，倏忽之间一片寂静。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放出，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一场激昂的演讲开始了：“三天前，我收到密报。炎虎军集结四万兵马从东启出发犯我卫凉。这是一场我们每个沙土人的生死之战，荣誉之战！你们的父母、妻儿、亲友都将面临极大的生存威胁。这里是生养我们的地方，我们在这片土地扎根。在这里，我们战胜了风沙，战胜了猛兽，战胜了这里的一切不舒适与不安逸，是因为我们那从不屈服的意志和团结的信念，让我们顽强的生存下来。现在，东启炎虎想把爪子伸到我们领地，沙土的勇士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你们愤怒吗！你们想要战斗吗！”
“要战斗！要战斗！”台下人声如浪，震云憾天，虽然出征仅有一千人，但好像全沙土人的心中已扎紧藩篱，竖起刀枪对准东启炎虎。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与你们一样，愤怒且无畏。但战争是残酷的，它远比你们经历过任何痛苦之事还要残酷上十倍百倍。我是一位将军，也是一名老兵，战场上出生入死二十年，见得太多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每每想起那些残忍的画面时就陷入深深的痛苦。但后来我突然发现，每当我把剑插进敌人的胸膛时，就守住了我们的一寸土地和财产，所以我们的战争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我们在乎的人而存在的，是有着巨大的人生意义的！所以，今天你们也同样肩负这样的意义。你们是最勇敢的一千勇士，你们是先锋，是最锋利的宝剑。这是一场智谋与勇气的较量，你们将迎来一场伟大的冒险，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定能捍卫荣誉，不辱使命。这场战役必将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你们的人生也将因此战而伟大！”
千羽看着眼前这个慷慨激昂的男人，仿佛就是一切正义的化身。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同样是拥有权势，但父亲却是低调且含蓄的，像水一样，至柔也至刚，静静的流淌又包罗万物，既是潺潺溪流又是江河湖海。
戴忍龙像火。他每一次出现的画面都像是带着火星的舞者，长袖挥洒之处总能泛起一片燃烧。但他这团火焰不是炙热的红，更像是一团紫或蓝的狂焰，少了些真实的灼烧感，多了几分狡黠的恐怖感，但在今天这个场合，它还是顺利地点燃了人群，也巧妙的避开了它吓人的那一面。
“杀！杀！杀！”士兵们激动着挥舞着手中兵刃，喊声逐渐加快，最后汇成一条延绵不绝的声浪。此时擂鼓号声再次响起，旌旗上下跳跃，戴忍龙高举右手，等待高潮一刻来临，而后猛地向下一挥，一千骑兵鱼贯而出白水大营，千羽、王奔率兵骑在队伍最前方，张晨紧随其后。
午时一刻，平日气焰嚣张的太阳，此时却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距人远出平时的三倍距离，缩在苍穹的一隅，但射出的光依然明亮，让大地上的一切都生出了一层淡金色的茸毛。清风排列整齐的穿过白水大营，地上的沙土与草木也都懂事的只在人们脚踝上下的高度嬉闹，飞马军和飞天神龙的旗帜随风舞动。
劳役们加紧施工手中的军备器械，士兵们一板一眼的挥出击敌的招式，将领们掷地有声的呼喊着训练的号子。所有人的脸上都刻着坚毅的神情，一幅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的豪情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千羽的心也随之澎湃起来。他暗下决心，这一回，要证明自己。
那份名单不止有人名，还标注了所在的营队，千羽很快就按照上面写的找齐了人员。虽还不能确定这份名单的作用和意义，但从张晨的谈话中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名单上的人应该都是他的死党或帮众，明摆就是要和这些人一起逃走呢。
“哟，这不是千副将吗？你怎么才来啊，当了将军是不一样了，性子真是沉稳，说午时一刻集合，你就午时一刻到啊！”这又熟悉又恶心的口吻迅速浇灭了千羽刚刚燃起的斗志，刚想着自己去闯广阔天地，回过神儿发现还是王奔手下那只被玩弄的虫豸。
“参见王将军。”千羽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
王奔生平第一次被封了将军，而且还有个副将，这让他的信心一下子上了几个台阶。虽然说本性难移，但人一旦上了台阶，不由自主的境界也会跟着抬高一些。以前他是以“屠夫”的形象示人，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九州执锐正将军”这顶帽子，所有的士兵是真要敬他三分了，跟以前那种“怕”不一样。
一想到自己现在成了所有士兵心中那个又敬又畏的人，王奔就开心的不行，终于不用呼来喝去就能耀武扬威了，这简直太爽了！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谁不想既能举重若轻又可挥斥方遒，妙哉妙哉。
想到这儿，他悄悄的收起了从前那个傻不愣登只会嘶吼的自己，换成一声装模作样的咳嗽，对千羽说道：“咳咳，千副将啊。既然戴将军封你我二人为正副执锐将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此次出征，虽然我们带兵不多，但却十分重要，要给那‘臭老虎’一个下马威！戴将军一定是看中了我的勇猛和你的智谋了。戴将军果然是有眼光啊！啊，哈哈哈！”
王奔越说越高兴，一边大笑，一边踱步。说着说着就把一只胳膊搭在千羽肩上，好像一个热情洒脱的带头大哥，完全看不出这是两天前还想用鞭子抽死千羽的那个恶毒猪头。
他压着千羽的肩膀，把嘴凑到千羽耳边继续说道：“看来上回你去戴将军营帐里，很有效果嘛！转眼就封了咱俩不是。这次咱俩一定好好合作，打他一个大胜仗，凯旋后，戴将军一高兴，再封我们个什么，所以我们要‘好好合作’，听懂了吗千副将？”
此时千羽内心早已向他翻去无数个白眼，但那满满的厌恶之情却不露声色，仅仅化为尴尬的一笑。他没有接腔，转移了话题：“本次出征，戴将军有没有给你布置具体的战略，行军路线图给你了吗？”
“当然了，在我这儿呢。昨天晚上，戴将军都已经给我布置好了，我给你看。”王奔说着就往怀里去摸。可这一摸不要紧，感觉怀里空空的？他下意识的拍向腰和大腿，好像是在确认是否掉在那里。他迅速的来回拍了几下，不像有的样子。
突然，他两只瞳孔瞪得像凸眼金鱼一样，脸色红一阵黑一阵，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一个字也不说，还是两只手不停的拍，只是从腰和大腿换成了浑身上下的各个部位。
“是找不到了？”千羽轻轻的问道。
王奔一扬手，止住千羽的发问，还是一声不吭。他开始焦急的脱掉身上的战甲，从内衬里彻底寻找一番。
“王将军，你这是要卸甲吗？”千羽明知故问，第一次看王奔如此狼狈，心中有些得意，但语气却保持平静。王奔此时已无暇理会，上半身的战甲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扯开内衬，依然是不得所获。他完全顾不上旁人的目光，打算继续脱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擂鼓传来，随后传令官开嗓高喊：“飞天神龙将军到！”这句话像猛然窜来的一根针，扎得王奔一激灵，浑身上下缩了一下，彻底慌了神儿。眼看着戴忍龙驾马驰来，不久就会登上点将台。自己身为本次带兵出征的头号将军，此时却是一副丢盔弃甲的囧样，这还了得？
此时不仅是戴忍龙，还有整装待发的一千名士兵，天水大营的守卫，煮饭的炊事，干活的劳役，传令的知官全都看在眼里。这无数人的目光让王奔本来就红透的脸颊，憋成了黑紫色，在他白色内衬的对比下显得十分恐怖。
没办法。他只得赶紧抓起刚刚扔在地上的战甲，慌乱的往头上套，仓促之间没来得及分正反，套上去十分别扭，显然是反了......只得再脱下来重新套，这次动作更加粗野，好不容易套上了，还是别扭。护手腰带等部件只是随意一搭，至于位置和松紧，已抛在脑后。在慌乱和害怕这两股情绪的夹击下，平时蛮横跋扈的性子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再看戴忍龙这边：他身披银灰色硬皮龙王甲，手持镇龙魂刀，头戴火焰盔，肩系紫星罗刹披风，身后印有“天龙”字样的锦缎战旗迎风飘扬，眼神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像刚出笼的猛兽，时刻准备着向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他这强大的气场浸染了，它们远比周围的空气更有征服的欲望，只需看上一眼，或闻上一闻，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便会渗入人们的皮肤与神经。
在即将出征的这一批整齐的骑兵队伍中，王奔成了最显眼的一个。戴忍龙走过的路线本是看不到他，但由于他整的动静太大，戴忍龙剑一样的目光“唰”的一下刺在王奔身上，他也只好乖乖的一动不动，头也不抬，谁也无法和这样的目光对视。
戴忍龙没有继续理会，他登上点将台，宏大的号声和狂热的擂鼓纷至沓来。他扫过眼前这一片整装待发的士兵，一扬手攥了攥拳头，那声势浩大的鼓声与号声咻的一下被收在里面，倏忽之间一片寂静。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放出，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一场激昂的演讲开始了：“三天前，我收到密报。炎虎军集结四万兵马从东启出发犯我卫凉。这是一场我们每个沙土人的生死之战，荣誉之战！你们的父母、妻儿、亲友都将面临极大的生存威胁。这里是生养我们的地方，我们在这片土地扎根。在这里，我们战胜了风沙，战胜了猛兽，战胜了这里的一切不舒适与不安逸，是因为我们那从不屈服的意志和团结的信念，让我们顽强的生存下来。现在，东启炎虎想把爪子伸到我们领地，沙土的勇士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你们愤怒吗！你们想要战斗吗！”
“要战斗！要战斗！”台下人声如浪，震云憾天，虽然出征仅有一千人，但好像全沙土人的心中已扎紧藩篱，竖起刀枪对准东启炎虎。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与你们一样，愤怒且无畏。但战争是残酷的，它远比你们经历过任何痛苦之事还要残酷上十倍百倍。我是一位将军，也是一名老兵，战场上出生入死二十年，见得太多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每每想起那些残忍的画面时就陷入深深的痛苦。但后来我突然发现，每当我把剑插进敌人的胸膛时，就守住了我们的一寸土地和财产，所以我们的战争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我们在乎的人而存在的，是有着巨大的人生意义的！所以，今天你们也同样肩负这样的意义。你们是最勇敢的一千勇士，你们是先锋，是最锋利的宝剑。这是一场智谋与勇气的较量，你们将迎来一场伟大的冒险，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定能捍卫荣誉，不辱使命。这场战役必将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你们的人生也将因此战而伟大！”
千羽看着眼前这个慷慨激昂的男人，仿佛就是一切正义的化身。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同样是拥有权势，但父亲却是低调且含蓄的，像水一样，至柔也至刚，静静的流淌又包罗万物，既是潺潺溪流又是江河湖海。
戴忍龙像火。他每一次出现的画面都像是带着火星的舞者，长袖挥洒之处总能泛起一片燃烧。但他这团火焰不是炙热的红，更像是一团紫或蓝的狂焰，少了些真实的灼烧感，多了几分狡黠的恐怖感，但在今天这个场合，它还是顺利地点燃了人群，也巧妙的避开了它吓人的那一面。
“杀！杀！杀！”士兵们激动着挥舞着手中兵刃，喊声逐渐加快，最后汇成一条延绵不绝的声浪。此时擂鼓号声再次响起，旌旗上下跳跃，戴忍龙高举右手，等待高潮一刻来临，而后猛地向下一挥，一千骑兵鱼贯而出白水大营，千羽、王奔率兵骑在队伍最前方，张晨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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