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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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雷声轰鸣，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彻底压住了迷雾，驱走了幻术，反转了战局。弓箭手们重新振作起来，在戴忍龙的指挥下，一排排箭矢像暴风骤雨一般，一波接一波飞向炎虎阵中。还没来得及上山的炎虎军被瞬间扎成了刺猬，惨叫声响彻云霄。一时间山谷鲜血飞溅，粘在沙土上，被雨水一冲变成血色的泥浆。

    已经杀在半山腰的炎虎兵还在顽抗，戴忍龙下令射向他们。此时在半山腰的交锋的双方，已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互相撕打在一起。而来自山顶的箭落，则无差别的攻击着双方士兵，飞马军很多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无情射穿，丢了性命。

    千羽再次震惊，连忙上前拦住戴忍龙，激动的说道：“将军！下面还有很多自己人，甚至比敌人数量还多啊！”

    戴忍龙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这可是在打仗呢，年轻人。心软只会让你一败涂地。”

    “我可以带人下去，帮兄弟们解围！”千羽急切的说道。

    “怎么，你想抗命？”戴忍龙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着：“不要以为你给了我解药，就可以来指挥我了！你给我记住，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无论是什么样的命令，哪怕是让你去死！记住了吗？副将！”

    无情的呵斥，宛如一道惊雷，劈得千羽呆在原地。他突然怀疑起自己，刚才给戴忍龙解药的决定是否正确，那可是违背承诺做出的决定啊！

    在告别之前，萧钰儿递给千羽两瓶解药，嘱咐千羽一瓶给他自己用，另一瓶留给马飞天，仅有两瓶，不能给别人用了。但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他仍死守承诺，戴忍龙就会一直呆住，不但没有后面的杀招，很可能此时就已被炎虎拿下，那样会死更多人。

    千羽已完全弄不清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萧钰儿，当然前提是还能见到她。

    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目前的局面是戴忍龙想要看到的。喊杀声、悲鸣声、箭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支乐曲，像是他盛大晚宴前的开场。这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兴奋，哪怕这种兴奋有些残忍。

    平时他脸上总是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在吼完千羽之后，他感觉大局已定，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是对自己谋略与勇气的赞许，然后继续对千羽说道：“小子，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有些无关痛痒，有些则涉及生死。你我和山下的那些士兵，大家都不止一次的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自己的人生，结果就是现在呈现的样子。”

    戴忍龙停顿了一下，看千羽的状态有些发懵，不知是在思索自己刚才这一番“劝诫”还是继续陷在刚刚两人的争执。他撇了撇嘴，挺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确实，你的箭术十分了得，我很欣赏你。”千羽依然不吱声，让戴忍龙一时不知该如何把话说下去。短暂的沉默后，千羽不咸不淡的回应道：“戴将军过奖了，属下不敢当。”

    “呵，怎么不敢当？我给你当执锐副将，你就当得挺好啊！哦，对了，是我大材小用了。我应该直接任命你做我的副将。嗯，还不够。干脆一步到位，我向马飞天建议，直接封你为神将，与我们几个平起平坐。你看如何，千将军？”

    听到这里，千羽觉得戴忍龙有点得意忘形，好像在笑话他，正想开口婉拒，却被对方大手一挥，挡了回去。

    戴忍龙没给千羽回答的机会，而是脸色一沉继续说道：“我从不开玩笑。我的决定都是认真的，哪怕是一瞬间做出的，也一样。我劝你先别急着回答，是做我的副将，还是要拒绝我，你自己想好。等这场仗打完，回到营帐后，三天内向我报告。无论你怎么选，在我这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明白了吗？”

    “是，明白。”在戴忍龙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最后他还是给人了一个喘息的空间，因此千羽的回答也特别干脆，好像把自己的不爽先一口吐出去再说。

    此时的环丘已是漫山横尸，炎虎军依然在向山顶冲击，除了碎星锤，他们还带着朴刀和爬山用的铁钩，但没有携带盾牌。也许是没料到幻术会这么快失效，也许是害怕戴上盾牌会让自己有防守后撤的心态。他们因两枚炸药损失惨重，又被接二连三的剑雨射死不少人，此时仅剩一半兵力。但他们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铁钩不断向上攀登，碎星锤依然会坚挺得飞来，炎虎刀法更是在搏杀中占据着上风，虎虎生威。如果不是山顶飞来的箭矢，半山的飞马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打仗除了战略战术，还需要一股子气势。炎虎军在战略完全被动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用气势扳回一城，止住了颓势，他们比想象中顽强的多。

    再看飞马军这边，在炸弹助攻占尽优势下，反而少了一种拼死一搏的决心和劲头。再加上刚刚山顶无差别的箭落，军心难免有些动摇。山顶的部队要守住战略高地，不能轻易动弹，半山的队伍又军心涣散，山下又是敌人汹涌的进攻势头，箭矢数量也所剩无几，照这么拖下去，非常不妙！戴忍龙的眉头又紧紧锁住一起，心想：“他怎么还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