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短篇集四：赌局

    “七九谈话”

    无声战场上硝烟弥漫。

    “仙姑，你觉得这样下去会赢得了这局棋？”解九一边炮打隔子，红帅一方势如破竹。而霍仙姑手操黑方，举棋不定。解九端起手边余温未散的铁观音浅呷一口。又把目光投在身前的这个女人身上，那种目光并非锐如刀割，也不会让人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看透，那是种不动声色的，细致的观察。霍仙姑在这样的视线下将黑车调到自方底线，守卫九宫中将。她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生生咽回去。有些被动，她眉头微微拧起。她不傻，并且足够聪明能猜出解九请她来新月饭店下棋的目的——样式雷。

    “那你觉得要怎么样？即便是我把东西给你，到了今天，你还能翻盘么。”正当她说话这当儿，解九将本不利于红方的残局扭转，将军。霍仙姑对棋局的走态并不惊讶，她清楚面前的这个人的局有多么深。这一子落定，可能就是他在开局不长时间就设下的圈套。“你也清楚，这事，不比你的棋。”解九屈指在棋局上为数不多的棋子上挨个敲过，一车一炮，双马无相。“只要有人，有筹码，这盘棋就能赢。”他收起棋子重新摆好，却拿出去了两个车。仙姑看着他那种私笑非笑的表情，摇摇头，“九爷，你足够聪明，知道这里水多深。”解九不忙不乱的将手中的两枚棋子推向仙姑，对上她毫无波澜的双眸，说起了故事。“在一个草原上有两个牧羊人，各养着一群羊，一条牧羊犬。他们的敌人是一群狼。”解九扶了扶眼镜，看着对面的精明女人似乎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继续讲道，“他们竞争着草地，又都防备着狼吃掉自己的羊，甚至是自己。一个人选择了带着羊住进蒙古包，另外一个人选择了带着藏刀和狗把那些狼一个个杀掉。后来那个住进蒙古包的人和他的羊都被狼咬死了，而那个反抗的人，虽然还是有羊的损失，但是狼也不敢轻易进犯。”

    仙姑收手，理了理紫色的绸纱披肩，起身向解九点头，“东西我会找时间派人给你，去做吧。”解九摇头，也跟着起身。他的眼神让霍仙姑浑身有些不舒服。这个男人的瞳孔深处写满了决绝，那种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既然你在局中，为什么不拼一次？霍当家的，你足够聪明。”解九握紧了拳头，骨节微微泛白。

    那个女人用余光瞄了眼被重新摆好的棋局，又向解九点了点头，即便是之前会面时所带有礼节性微笑也全然不见。“即便是处境相同，自己家族真正的内况也只有自己了解。”她转身向门口走去，跨过木质的门槛，又终在门口停下低下声音道，“我会考虑。”解九目送其走出雅间，坐到凳子上，将棋子摆好。

    他纵观全局，面容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这局棋如果要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