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里挺严重吧
半夜，苏舒趴在赵杰的病床边甜甜的睡着。
赵洋没睡，他靠着外面的一个发放餐食的桌子，仰头望着星空。
何朗也安静的靠在旁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个她喜欢了三年的男生。
他们有时候很亲密，有时候又很客气，从来没有哪一方有一次正式的表白。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赵洋双商都很高，又怎么不知道身旁女孩子的心思。
但是她父母拥有一家快要上市的食品公司。
上一世，他或是自卑，或是对现实认知很清，所以一直没有正式告白过。
他也知道，这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而何朗不需要高考，她马上就会离开。
“你什么时候走？”赵洋若无其事的问。
“走？我爸妈不是在外地吗？”何朗有点不明白赵洋的话。
“我是说你出国留学，什么时候离开。”赵洋解释道。
“估计还有几周了吧，爸妈正在办剩下的手续。”何朗说道。
“哦”“嗯”
……
“你会等我回来吗？”
何朗好像不甘心，又有点期待的望着赵洋，很认真的问道。
赵洋陷入了沉默。
回想上一世，他也幻想过，自己努力，家里也算小康家庭，应该会有机会在一起吧。
所以上一世他承诺过，等她回来。
这一等就是四年。
四年后她回来了，但是身边也有了一个很好的哥哥，父母朋友的儿子，也在加拿大留学。
赵洋不笨，看得出来那个男的很喜欢她。
他没有说破。
当时他们吃了一顿饭，三人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离开前，赵洋把何朗单独拉到一边，告诉她，他没有坚持下来，这几年大学谈了两三个女友了，希望她理解。
她哭着跑开了，
赵洋看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久好久。
回到现实，赵洋笑着说道：“那谁知道你去了那边会不会被异国帅哥勾搭了。”
“你去死吧。没个正经。”何朗轻轻锤了一下他。
“如果…到时候你和我都还单着，那我们就从一束鲜花，一场正式的告白开始。”
赵洋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
两人都没有说话。数着星星。
一颗流星划过……
“爷爷，你快起来，你说了要陪亮亮去爬长城的…”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赵洋二人望去，隔了两个帐篷，那边有担架抬出来，医护人员正在给家属说着宽慰的话。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大声的哭着，摇着担架上的老人。
他不相信他的爷爷就这样走了。他死命的拽着老人的手不放。
旁边走过来一个女人，不知是否是男孩的妈妈。
女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亮亮乖，爷爷只是睡着了，你让医生叔叔他们送他去睡觉……”
女人快说不下去了。
“你骗我，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爷爷你快起来，亮亮不能没有你。”小男孩大声的叫着爷爷。
赵洋走过去，蹲下来：“亮亮。”
女人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下来。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医护人员也停了下来。
“亮亮，哥哥的奶奶也走了，和你的爷爷一样。
但是你看，他们变成了星星，一直看着我们，保佑我们。”
赵洋指了指天上。
“爷爷会一直望着我们吗？”小男孩弱弱的问道。
“是啊，每个夜晚你抬头，那颗最亮的星就是爷爷，
他一直在，在看着亮亮，慢慢长大。”
赵洋笑着说。
“那我要好好吃饭，不挑食了，
爷爷说过，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强壮，然后他就会带着亮亮去爬长城。”
小男孩忘了哭泣，认真的保证到。
“嗯，亮亮要长得壮壮的，爷爷会在天上看着亮亮爬长城，爷爷会很开心的。”
赵洋一边说，一边从旁挥手，示意医护人员把担架抬走。
“哥哥你真好，谢谢你告诉亮亮这个，亮亮以前都不知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赵洋。
“哥哥叫赵洋。你可以叫我洋洋哥哥。”赵洋温柔的回答道。
“好了，亮亮，洋洋哥哥他们也累了一天了，要去休息了。你也跟妈妈回去睡觉了。明天你还要帮助妈妈一起照顾奶奶呢。”
女人拉着亮亮，给赵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母子两说着话慢慢走开了。
赵洋看着他们的身影，双手插兜，微微的笑着。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小孩嘛。”何朗笑着说。
“嗯，那是，我每天哄你，哄了两三年。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
赵洋夸张的抬抬头，做出个一副我啥不会的表情。
……
第二天七八点，大家都醒了，还是花卷馒头就榨菜。
赵杰精神也好了起来，正和三人聊着地震灾情的一些事。
“我当时都没知觉了，旁边有死了的同学，都是我们初三二班的。
大家都压在几米深的废墟下面。
隔我两米远还有同学活着，至少五六个。
大家都在加油打气……”
赵杰很开朗，讲述着他在地下埋着的一些事。
“我闲着无聊，还抽空把钥匙上的小手电打开，看了看历史书。”
大家都笑着说他真够闲的。
“后面有同学没有了声音……我叫了好久他们的名字。”
“伯伯来了，说我们太下面了，他们去找工具，会把我们都救出来。”
“我给他们打气，告诉他们我伯伯是公安局长，正在组织大家救我们，让他们不要放弃。”
“后来很多人被救出去了。石板也清理出去很多。我看到了消防官兵哥哥，解放军哥哥，还有伯伯。”
“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我被石梁压着，大型的机械工程车进不来。我看到伯伯哭了……
然后那个医生就走过来，告诉我现在没有麻药，要用锯子锯掉我的脚，不然我一直出不去会有生命危险。”
“我告诉他我不怕疼，反正都麻木了，让他锯嘛，就是每一步干什么提前给我说一下，我还是有点害怕。”
两女听着，眼泪又一次滴落，掉在馒头上，咸咸的，她们闷头吃着。
“哥，你帮我把报纸拿过来一下，我看看新闻。”赵杰随意的说着。
“好勒，拿去。这是今天早上的省报。”赵洋递给他。
赵杰翻过来看了看，翻过去看了看。
然后又翻过来，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报纸第一版正中的那张很大的配图。
“哥，这是我们禹县吗？”
“嗯，是啊，后面的山塌了一半下来，所有房子都被倾下来的山土淹没了。”赵洋给弟弟回答着。
“这里好像是县医院？”
“嗯，是啊，有点像。”
“这里是伯伯他们公安局吧？”
“是啊，听你伯伯说，他们局就活了几个人出来。”
两兄弟一问一答。
“哥，这是哪里？”赵杰突然指向图中的一个地方。
那里是县城中间的一个大型十字路口，比其他的地方埋的更深，肉眼估计周围倒塌的楼房堆积的废墟都有十多二十米高。
那里是二姨和儿姨父开店铺的位置。
赵杰若无其事的问了那么多地方，其实就是在验证他心中的猜想。
最终，他指向了他父母可能的位置。
“这…太多废土了，那么大一块周围没有明显的建筑，我也分不清了。”赵洋撒了谎。
“那里挺严重吧”赵杰安静的说。
“……”赵洋沉默。
大家安静的继续吃着饭，小心翼翼的看着赵杰，他在认真的看报纸。
赵洋没睡，他靠着外面的一个发放餐食的桌子，仰头望着星空。
何朗也安静的靠在旁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个她喜欢了三年的男生。
他们有时候很亲密，有时候又很客气，从来没有哪一方有一次正式的表白。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赵洋双商都很高，又怎么不知道身旁女孩子的心思。
但是她父母拥有一家快要上市的食品公司。
上一世，他或是自卑，或是对现实认知很清，所以一直没有正式告白过。
他也知道，这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而何朗不需要高考，她马上就会离开。
“你什么时候走？”赵洋若无其事的问。
“走？我爸妈不是在外地吗？”何朗有点不明白赵洋的话。
“我是说你出国留学，什么时候离开。”赵洋解释道。
“估计还有几周了吧，爸妈正在办剩下的手续。”何朗说道。
“哦”“嗯”
……
“你会等我回来吗？”
何朗好像不甘心，又有点期待的望着赵洋，很认真的问道。
赵洋陷入了沉默。
回想上一世，他也幻想过，自己努力，家里也算小康家庭，应该会有机会在一起吧。
所以上一世他承诺过，等她回来。
这一等就是四年。
四年后她回来了，但是身边也有了一个很好的哥哥，父母朋友的儿子，也在加拿大留学。
赵洋不笨，看得出来那个男的很喜欢她。
他没有说破。
当时他们吃了一顿饭，三人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离开前，赵洋把何朗单独拉到一边，告诉她，他没有坚持下来，这几年大学谈了两三个女友了，希望她理解。
她哭着跑开了，
赵洋看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久好久。
回到现实，赵洋笑着说道：“那谁知道你去了那边会不会被异国帅哥勾搭了。”
“你去死吧。没个正经。”何朗轻轻锤了一下他。
“如果…到时候你和我都还单着，那我们就从一束鲜花，一场正式的告白开始。”
赵洋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
两人都没有说话。数着星星。
一颗流星划过……
“爷爷，你快起来，你说了要陪亮亮去爬长城的…”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赵洋二人望去，隔了两个帐篷，那边有担架抬出来，医护人员正在给家属说着宽慰的话。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大声的哭着，摇着担架上的老人。
他不相信他的爷爷就这样走了。他死命的拽着老人的手不放。
旁边走过来一个女人，不知是否是男孩的妈妈。
女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亮亮乖，爷爷只是睡着了，你让医生叔叔他们送他去睡觉……”
女人快说不下去了。
“你骗我，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爷爷你快起来，亮亮不能没有你。”小男孩大声的叫着爷爷。
赵洋走过去，蹲下来：“亮亮。”
女人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下来。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医护人员也停了下来。
“亮亮，哥哥的奶奶也走了，和你的爷爷一样。
但是你看，他们变成了星星，一直看着我们，保佑我们。”
赵洋指了指天上。
“爷爷会一直望着我们吗？”小男孩弱弱的问道。
“是啊，每个夜晚你抬头，那颗最亮的星就是爷爷，
他一直在，在看着亮亮，慢慢长大。”
赵洋笑着说。
“那我要好好吃饭，不挑食了，
爷爷说过，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强壮，然后他就会带着亮亮去爬长城。”
小男孩忘了哭泣，认真的保证到。
“嗯，亮亮要长得壮壮的，爷爷会在天上看着亮亮爬长城，爷爷会很开心的。”
赵洋一边说，一边从旁挥手，示意医护人员把担架抬走。
“哥哥你真好，谢谢你告诉亮亮这个，亮亮以前都不知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赵洋。
“哥哥叫赵洋。你可以叫我洋洋哥哥。”赵洋温柔的回答道。
“好了，亮亮，洋洋哥哥他们也累了一天了，要去休息了。你也跟妈妈回去睡觉了。明天你还要帮助妈妈一起照顾奶奶呢。”
女人拉着亮亮，给赵洋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母子两说着话慢慢走开了。
赵洋看着他们的身影，双手插兜，微微的笑着。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小孩嘛。”何朗笑着说。
“嗯，那是，我每天哄你，哄了两三年。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
赵洋夸张的抬抬头，做出个一副我啥不会的表情。
……
第二天七八点，大家都醒了，还是花卷馒头就榨菜。
赵杰精神也好了起来，正和三人聊着地震灾情的一些事。
“我当时都没知觉了，旁边有死了的同学，都是我们初三二班的。
大家都压在几米深的废墟下面。
隔我两米远还有同学活着，至少五六个。
大家都在加油打气……”
赵杰很开朗，讲述着他在地下埋着的一些事。
“我闲着无聊，还抽空把钥匙上的小手电打开，看了看历史书。”
大家都笑着说他真够闲的。
“后面有同学没有了声音……我叫了好久他们的名字。”
“伯伯来了，说我们太下面了，他们去找工具，会把我们都救出来。”
“我给他们打气，告诉他们我伯伯是公安局长，正在组织大家救我们，让他们不要放弃。”
“后来很多人被救出去了。石板也清理出去很多。我看到了消防官兵哥哥，解放军哥哥，还有伯伯。”
“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我被石梁压着，大型的机械工程车进不来。我看到伯伯哭了……
然后那个医生就走过来，告诉我现在没有麻药，要用锯子锯掉我的脚，不然我一直出不去会有生命危险。”
“我告诉他我不怕疼，反正都麻木了，让他锯嘛，就是每一步干什么提前给我说一下，我还是有点害怕。”
两女听着，眼泪又一次滴落，掉在馒头上，咸咸的，她们闷头吃着。
“哥，你帮我把报纸拿过来一下，我看看新闻。”赵杰随意的说着。
“好勒，拿去。这是今天早上的省报。”赵洋递给他。
赵杰翻过来看了看，翻过去看了看。
然后又翻过来，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报纸第一版正中的那张很大的配图。
“哥，这是我们禹县吗？”
“嗯，是啊，后面的山塌了一半下来，所有房子都被倾下来的山土淹没了。”赵洋给弟弟回答着。
“这里好像是县医院？”
“嗯，是啊，有点像。”
“这里是伯伯他们公安局吧？”
“是啊，听你伯伯说，他们局就活了几个人出来。”
两兄弟一问一答。
“哥，这是哪里？”赵杰突然指向图中的一个地方。
那里是县城中间的一个大型十字路口，比其他的地方埋的更深，肉眼估计周围倒塌的楼房堆积的废墟都有十多二十米高。
那里是二姨和儿姨父开店铺的位置。
赵杰若无其事的问了那么多地方，其实就是在验证他心中的猜想。
最终，他指向了他父母可能的位置。
“这…太多废土了，那么大一块周围没有明显的建筑，我也分不清了。”赵洋撒了谎。
“那里挺严重吧”赵杰安静的说。
“……”赵洋沉默。
大家安静的继续吃着饭，小心翼翼的看着赵杰，他在认真的看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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