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巴尔蒙格与天丛云
“啊啊……早啊，延森先生。”
“嗯嗯，早。”
当少年在市场上逛了一圈，终于买齐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日本少女才刚刚起床：她打着哈欠向延森打招呼，眼皮都没有完全抬起来，一副随时都能再睡着的样子。
“你还没睡醒？”
“太阳不是还没有升起来嘛，在日本的时候，我都是太阳升起来才起床的……”
“冬天也是？”
“冬天也是。”
“那我觉得在这里你可能得改一改。”
当然，少年并不知道荷兰和日本的纬度区别——不如说，他好像连日本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在冬天的荷兰一直睡到天亮再起床的话，那估计得睡到早上十点，那一天的活就全都别干了。
“喏，你要吃的蔬菜，以及给你买的被子，这下你可以打地铺了。”
“嗯嗯，谢谢延森先生！”
“……虽然好像吐槽过了，但是‘先生’这个称呼，未免还是太沉重了。”
不管怎么说，平民百姓之间互相称呼对方为“先生”这件事情，在17世纪还未免有些——怎么说呢，不太恰当。
“你就叫我延森就成了。”
“……好的，延森先生。”
“……”
虽然少年很想把对方的这个习惯扳过来，但是羽月的这种东方式礼节，好像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了——如此一来，好像他也只能放弃了。
*
“对了，两把武器我都已经打造好了，喏，这是你的那把刀——不知道和你原来的那把比起来区别大不大？”
“嗯嗯……”
日本少女有模有样地挥舞了几下，看起来似乎还不错；至少，看到她的这种姿态，延森能够相信她一路安全地从日本来到了荷兰不是吹牛的了，好歹作为防身手段对付小混混而言，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他都挺好啦，但是比原来长了一点。原来是二尺三寸左右，现在得有二尺五寸……？”
“这种程度算是误差吧。”
其实这种程度已经远不能说是误差，不过延森也懒得调整了。
“说起来，虽然之前我也听你讲过这把刀是很重要的宝物，但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这玩意有没有名字啊，那种比较帅的名字？”
“有是有啦，不过既然是新的刀了，就起一个新的名字吧？叫‘梁仙丸’怎么样？”
“……啥意思啊。”
“就是代表这是延森先生打造的刀了嘛！毕竟梁（yan）仙（sen）不就是延森先生的名字吗！怎么样怎么样，延森先生觉得可以吧？”
“不，怎么说呢，以我的名字给这把刀命名倒是没问题，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嘛，这样就挺好啦！”
尽管延森对于这把刀的名字还想吐槽一下，但这个毕竟是少女个人的财产，所以也不好再指点什么了。
“延森先生呢？您不是还重新打造了一把剑吗？”
“啊，那把就是‘普通的剑’而已啊，不要大惊小怪，也不需要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无名之剑或者普通的剑的话，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不用心了……”
“嗯……”
叫什么名字才能算得上用心啊……这个问题，估计少年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费尽心思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所听说过的那些传奇故事，终于在半分钟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叫、叫巴尔蒙格（Balmung）怎么样？”
“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传说中有一条叫法夫纳的恶龙守护着财宝，后来，英雄齐格弗里德手持传说中的宝剑斩杀了恶龙，沐浴龙血，拿走了宝藏——他斩杀龙的时候所用的剑，就叫巴尔蒙格。”
看着好奇的少女，延森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了自己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也就是《尼伯龙根之歌》里大英雄齐格弗里德斩杀法夫纳的故事——如果不是这两天一直在和羽月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可能还想不起来自己的父亲当年讲的故事呢。
“啊，懂了，不过，他在杀了龙之后，没有从龙的身体里拿到新的，更好的剑吗？”
“哈？”
听到这个故事，日本少女立刻想到了素盏鸣尊斩杀八岐大蛇的事，不过……这俩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不对不对，我懂了！刚才的铁水碰到旧剑之后成了这把新的剑，所以它们就是十握剑和天丛云剑的关系嘛！对吧？”
“啥啥啥十握剑啊天丛云剑啊，我反正是没听懂……”
“那我的这把剑就不用了叫延森先生的名字啦，就叫‘天丛云剑·伪’吧！毕竟这把肯定不是真品嘛！”
“……”
一边是不想回忆自己父亲讲的那些超古代故事的延森，另一边是滔滔不绝地讲着延森根本没听说过的异国故事的羽月……总之，延森其实是不太在乎这两把刀剑是叫什么名字的，因此只能说那边的少女开心就好了。
“那就这么定啦，延森先生的剑叫巴尔蒙格，我的就是天丛云·伪！”
“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先去做菜了……”
“好耶！啊，延森先生，还有一件事！”
“嗯？”
“您会做牛蒡和萝卜吗？”
“……不会。”
这个时候，荷兰少年才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那，要不要我来做？”
“……好，那就谢谢你了。”
*
看着少女拿起蔬菜，看似熟练地洗菜择菜，延森终于放松下来，静静地坐到了一旁歇着——的确，让名义上的客人来帮自己做菜这件事情，似乎是不太合适，但既然对方是在自己家里借宿，那么这好像也算不上太过分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延森又回忆起了父亲当年给自己讲过的那些鬼怪故事，许多来自于圣经之中，但还有更多的故事来自于古老的异教时代和民间的传说；像之前一样，自己并不相信那些故事，但自从昨天的事情过后，又不由得不想起其中的某些部分——其中就有燃烧着火焰的剑，如同昨天羽月带来的那把剑一样……这种事情，让他稍微有些心神不宁了。
当然，更让他心神不宁的事情是，马上要吃自己最不愿意吃的牛蒡了。
“吃完饭之后，出去溜达溜达，找一下公会的罗伯特先生吧。”
这样想着，少年伸了个懒腰。
“嗯嗯，早。”
当少年在市场上逛了一圈，终于买齐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日本少女才刚刚起床：她打着哈欠向延森打招呼，眼皮都没有完全抬起来，一副随时都能再睡着的样子。
“你还没睡醒？”
“太阳不是还没有升起来嘛，在日本的时候，我都是太阳升起来才起床的……”
“冬天也是？”
“冬天也是。”
“那我觉得在这里你可能得改一改。”
当然，少年并不知道荷兰和日本的纬度区别——不如说，他好像连日本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在冬天的荷兰一直睡到天亮再起床的话，那估计得睡到早上十点，那一天的活就全都别干了。
“喏，你要吃的蔬菜，以及给你买的被子，这下你可以打地铺了。”
“嗯嗯，谢谢延森先生！”
“……虽然好像吐槽过了，但是‘先生’这个称呼，未免还是太沉重了。”
不管怎么说，平民百姓之间互相称呼对方为“先生”这件事情，在17世纪还未免有些——怎么说呢，不太恰当。
“你就叫我延森就成了。”
“……好的，延森先生。”
“……”
虽然少年很想把对方的这个习惯扳过来，但是羽月的这种东方式礼节，好像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了——如此一来，好像他也只能放弃了。
*
“对了，两把武器我都已经打造好了，喏，这是你的那把刀——不知道和你原来的那把比起来区别大不大？”
“嗯嗯……”
日本少女有模有样地挥舞了几下，看起来似乎还不错；至少，看到她的这种姿态，延森能够相信她一路安全地从日本来到了荷兰不是吹牛的了，好歹作为防身手段对付小混混而言，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他都挺好啦，但是比原来长了一点。原来是二尺三寸左右，现在得有二尺五寸……？”
“这种程度算是误差吧。”
其实这种程度已经远不能说是误差，不过延森也懒得调整了。
“说起来，虽然之前我也听你讲过这把刀是很重要的宝物，但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这玩意有没有名字啊，那种比较帅的名字？”
“有是有啦，不过既然是新的刀了，就起一个新的名字吧？叫‘梁仙丸’怎么样？”
“……啥意思啊。”
“就是代表这是延森先生打造的刀了嘛！毕竟梁（yan）仙（sen）不就是延森先生的名字吗！怎么样怎么样，延森先生觉得可以吧？”
“不，怎么说呢，以我的名字给这把刀命名倒是没问题，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嘛，这样就挺好啦！”
尽管延森对于这把刀的名字还想吐槽一下，但这个毕竟是少女个人的财产，所以也不好再指点什么了。
“延森先生呢？您不是还重新打造了一把剑吗？”
“啊，那把就是‘普通的剑’而已啊，不要大惊小怪，也不需要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无名之剑或者普通的剑的话，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不用心了……”
“嗯……”
叫什么名字才能算得上用心啊……这个问题，估计少年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费尽心思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所听说过的那些传奇故事，终于在半分钟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叫、叫巴尔蒙格（Balmung）怎么样？”
“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传说中有一条叫法夫纳的恶龙守护着财宝，后来，英雄齐格弗里德手持传说中的宝剑斩杀了恶龙，沐浴龙血，拿走了宝藏——他斩杀龙的时候所用的剑，就叫巴尔蒙格。”
看着好奇的少女，延森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了自己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也就是《尼伯龙根之歌》里大英雄齐格弗里德斩杀法夫纳的故事——如果不是这两天一直在和羽月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可能还想不起来自己的父亲当年讲的故事呢。
“啊，懂了，不过，他在杀了龙之后，没有从龙的身体里拿到新的，更好的剑吗？”
“哈？”
听到这个故事，日本少女立刻想到了素盏鸣尊斩杀八岐大蛇的事，不过……这俩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不对不对，我懂了！刚才的铁水碰到旧剑之后成了这把新的剑，所以它们就是十握剑和天丛云剑的关系嘛！对吧？”
“啥啥啥十握剑啊天丛云剑啊，我反正是没听懂……”
“那我的这把剑就不用了叫延森先生的名字啦，就叫‘天丛云剑·伪’吧！毕竟这把肯定不是真品嘛！”
“……”
一边是不想回忆自己父亲讲的那些超古代故事的延森，另一边是滔滔不绝地讲着延森根本没听说过的异国故事的羽月……总之，延森其实是不太在乎这两把刀剑是叫什么名字的，因此只能说那边的少女开心就好了。
“那就这么定啦，延森先生的剑叫巴尔蒙格，我的就是天丛云·伪！”
“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先去做菜了……”
“好耶！啊，延森先生，还有一件事！”
“嗯？”
“您会做牛蒡和萝卜吗？”
“……不会。”
这个时候，荷兰少年才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那，要不要我来做？”
“……好，那就谢谢你了。”
*
看着少女拿起蔬菜，看似熟练地洗菜择菜，延森终于放松下来，静静地坐到了一旁歇着——的确，让名义上的客人来帮自己做菜这件事情，似乎是不太合适，但既然对方是在自己家里借宿，那么这好像也算不上太过分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延森又回忆起了父亲当年给自己讲过的那些鬼怪故事，许多来自于圣经之中，但还有更多的故事来自于古老的异教时代和民间的传说；像之前一样，自己并不相信那些故事，但自从昨天的事情过后，又不由得不想起其中的某些部分——其中就有燃烧着火焰的剑，如同昨天羽月带来的那把剑一样……这种事情，让他稍微有些心神不宁了。
当然，更让他心神不宁的事情是，马上要吃自己最不愿意吃的牛蒡了。
“吃完饭之后，出去溜达溜达，找一下公会的罗伯特先生吧。”
这样想着，少年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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