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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女扮男装的巾帼郡主6

    不一会儿,云苓引着众人来到了后山前,策马行驶,回头向早已震惊当场的太子暗示了个眼神,见太子被慕长曜等人拉着快速逃走了,她加快速度,奔驰到后山尽头悬崖之边,一下子勒住马蹄,回头看了一眼后纵身跃马,跳入悬崖。

    马啼声哄震天,惊破夜色。

    趁机逃走的燕睿谨等人皆身形一动,只听得一阵啼声,一阵大笑,而后重归寂静。

    只是心中再无法平静。

    “快走,不然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可不能拜拜牺牲付小兵长的性命。”史厢主拦住有些想掉头的燕睿谨,恳切说道,他心中也对这小子充满了好感,临危不乱,率先发现夜袭,还亲自来护送,牺牲自己成全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不正是大燕的未来吗?

    “是啊,我们还是先将粮草护送到安全地方,再派人打探吧。”慕长曜也劝道,脑海尽是云苓回头的那个眼神,总觉熟悉至极,像是哪里见到过。

    或许看花了眼吧。倒是可惜了这知数的小子。

    “走!等抵达目的地,定要再派人来寻,付松此人,本宫定为其及其家人亲自请求嘉赏!”太子沉吟说道,声音正好众人都能听见,既然这小子这样英勇牺牲,他也要做些什么不会寒了众人的心,还能正好借机造势一波。

    “对了,恬儿她昨日到了后镇,家中一直说放心不下你的安全,所以才来了。”慕长曜小心靠近燕睿谨,低声说了下,眼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无奈,他这个妹妹真是活泼得不像话,让他从小就放心不下。

    “这小丫头,真是一刻也闲不住。那我们快走,我可怕她再乱窜,这里可是危险之地。”燕睿谨先是一惊,而后眼带笑意,宠溺地说道,整个语调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悬崖之上,追杀跟来的众人见云苓讽刺笑着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顿时脸色铁青。

    这蓝营军后山数百米悬崖下可是有万里寒潭,冰冷刺骨,不知流向何处,恐怕再追下去都进了指不定进入闯一国了。

    其中一人才猛然警醒,“糟糕,调虎离山!我们上当了,还不快回去追!”

    高崖石壁,一道长长的划痕隆贯向下,石壁中间十几丈处一道细细头绳迎风飘扬。崖下寒潭湍急,声浪震天,一道不大的水花腾得溅起,而后宛如河中黑点,转瞬消失不见。

    跌落悬崖的那一刻,云苓突然恼火为何自己要出手救那男主?为了荣耀?总觉一进入这个剧情世界,情绪始终被带着走。

    她并非感性之人,为何总觉这样奇怪?

    来不及多想,云苓坠入前不断用长枪不断增强石壁的阻力,减弱坠落的重力,再加上身上穿的厚重铠甲,怎么也会起些抵御作用。

    但跌入寒潭中那一刻,还是满身的冰冷,寒潭之气,钻心刺骨,双目一下子备受刺激,体内丹田处突然多了一股寒凉之气不断入侵,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一段熟悉的经文,下意识顺着那股气运转着那经文指示,想方设法抵御着寒气,任身体逐水而流,人事不知。

    今日放晴,一扫前几日阴雨绵绵之霾,清晨雾气笼罩着山野,泥土的清香弥漫山间,清凉而浸润,绿竹旁露出一尖尖的小笋头,可爱极了。

    一道清瘦萧索的身形在其中穿梭,眉目清淡,玄色单衣,步伐飘逸,似乎踩着什么韵律节拍,像极了误入山林的书生旅客。他走走停停,随手捡起手中挖来的药材,抖掉根部的泥土,等到背后的竹篓子都快盛满了,才悠哉向林边小河走去。

    纤细的双手搅动着寒水,又恢复了那白净如玉的颜色,冰冷刺骨的冷水没有让他面色有任何惊奇,一方不起眼的青色绢布一下子顺着水流漂下,他下意识缩回指尖,任它漂过去,那青绢顺势抖开,一个飘逸飞扬的‘宋’字展开落入眼帘。

    他,终于像被点了穴一样,面色怔住,嘴角抿起,攥紧那块青绢,眼中一道亮光闪过,而后黯淡,只是身子到底站了起来,脚步不再轻快洒脱,步履之间,带了一丝犹疑,却还是不自觉逆着水流向上找去。

    终于看到一个被水中岩石拦住的长发铠甲人士,看不到脸,铠甲被水流再次一冲,冲开系带,铠甲自动剥离顺水漂流而下,分明是燕国营兵的兵甲。

    云苓只觉睡了很久,眼中疼痛、意识的混沌、无数凌乱的记忆,自己的亦或不是自己,都纠缠到一起,再也分不开拧不清。

    她像是游走在浮萍之上的小舟,浮浮沉沉。体内一股清寒之力不断侵入丹田,丹田中却还有一股暖洋洋的气劲儿不断抵抗,犹如争夺阵地一般,让云苓脸色一会儿冰寒一会炽热,而不知何时何处又突然浮现出一丝灰色之力,将寒热两股气劲儿整合吞噬,凝住的血液再次顺畅流通,眼皮下的血管也觉得没有那样冰痕刺骨。

    “醒了?”一双纤手取下这女子身上插着的银针,见她睁开眼,只以为她醒了,想起那方青绢,正想问出口。

    “多谢大夫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定将回报!”云苓一下子睁开眼皮,丹田处一片混乱,眼中疼痛,视线所及,灰蒙蒙一片,不自觉纳闷,“只是能烦请开下灯吗?”

    又觉得这样有些无礼,遂补充道,“这里太暗了,麻烦大夫了。”

    “我姓凡,”他闻言皱眉,此时还未傍晚,初夏夕阳红火,此屋光线毫不黯淡。

    凡大夫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云苓面前晃了晃,见她视线平直望向远处,眼珠犹如定住般毫无反应,再次把脉,眼前人脉象混乱、丹田气散,双眼血液凝结,表情清冷下有一丝无奈,“这药重换,你失明了。”

    不去管云苓听了这话是深受打击还是云淡风轻,起身开门去换药,也没说什么其他话语。

    “...我看不见了?”云苓一顿,傻乎乎地抬起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才恍然大悟,“哦,我看不见了。”

    【。。。】为何它总觉得宿主有些蠢呢?系统忍不住想道。

    “你是何人?还不现身?快快出来?”云苓闻声,突然惊讶望向四周,好吧,自己看不见,不禁微怒说出这番话,听声音有些耳熟,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宿主竟然失忆了!!!系统额头冒出五条黑线,它可是刚探测到那宝藏的位置呢,正想宿主带着他去探宝,可她竟然失忆了!

    夭寿了。。。系统突然很想静静。

    云苓没再听到声音,许是幻听,只好这样安慰自己,眼部的麻木冰冷毫无感觉,让她对一切观感凝聚在听力上,或许自己真的有些大惊小怪了。

    窗外凡大夫不经意瞥到云苓的奇怪动作,嘴角一抽,这不仅是失明的模样,还像是失神的模样?看来还要加点神志清醒的草药。

    凡大夫重新熬好药,推门进来,见云苓乖乖靠在墙边,直直地看向前面的‘窗外’。若非那双眼睛毫无灵动和任何反应,他都以为自己医术诊错了。

    “你的眼睛,我会治好,只好之前,你留在这。”凡大夫一口气说完这几个字,把药碗让云苓端好。

    “多谢凡大夫,来日我定会报答。”云苓的手被抬起来放进一个微烫的药碗,气味不用凡大夫靠近,就闻到了,顿时皱眉,可是听到凡大夫说的收留的话,自己现在这样确实不方便出去行走,只好点头感谢。

    她尝了口药,苦涩遍布舌苔,表情狰狞,想要吐了,可自己还要赖在大夫家,大夫还没走,只能忍着大口咽下去,不忍细细咀嚼。

    云苓喝完后,全身都觉得蔫儿蔫儿的不好了。

    “你姓宋?”凡大夫见云苓喝药的表情,倒是比先前故作大人范儿鲜活极了,明明都是一个孩子...想到这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语气少了淡漠疏离,带了丝缓和。

    “我姓宋?”云苓放下药碗,突然一顿,重复问道,表情也是疑惑,她叫什么?好像是姓宋来着,却也不是姓宋。

    一下子心脏骤停,她叫什么?她好像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她叫什么来着?

    刹那间,脑海里一串焰火盛开,她想起来了,“云苓?云苓,对,我是叫这个名字。”

    “宋云苓?好名字。”凡大夫没理解清云苓的意思,只以为她说这名字叫宋云苓,见她也没否认,于是暗中记下这名字。这人什么事也不记得了,待他命人查一查,若真是那人后代——他,定要还上人情的。

    【目睹了一切的系统不禁觉得自家宿主智商怎么降得这样快,让它一个系统都快看不下去了,可是有这样好笑,于是很不厚道的系统不急着帮宿主恢复记忆了,先等这‘大夫’帮它家宿主恢复视觉再说。不过,这个‘大夫’怎么灵魂之力这样浓厚?】

    凡大夫刚要出门,脚步微顿,心思一动,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身打量了下云苓及其四周,总觉得刚才有什么偷窥自己,云苓正好好躺在床上消化那难受地苦味儿,四周确认不会有任何人在此,他才放心离开。

    许是这两天太敏感了。

    【呼~好危险呐,哲思差点就发现我了,灵魂之力这样浓厚?竟然这幅凡夫躯壳完全能承载这份灵魂之力?这个剧情这个时间点不该存在这样的人物才是,还是小心一点吧。】

    “喂,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你是在我脑海里对吧?怎么这样聒噪?”云苓撇嘴。

    【呀!你能听到我说话?】系统被吓了一大跳。

    “废话,你都直接说出来了,你还不快说,怎么到我脑子里的,是不是我眼睛就是你搞的鬼?”云苓瞬间像是看傻子一样,不自觉套着话。心底竟然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可信任,可她却忘记了很多,真是搞怪。

    【这。。。说来话长,话说有朝一日,我还在沉睡,突然间一阵能量波动,绑定了一个漂泊在宇宙的灵魂...】系统一噎,觉得是自己傻了,忍不住想念之前那个老实乖巧的宿主,嘴上却还是贴心地解释了一通,越说越精力充沛,才发觉同云苓这个新主人走了这样段不小的路程了,顿时有些激动。

    激动之下‘望’向云苓,只见云苓早就沉沉入睡,憨声轻响——论一个系统为何总会感到无可奈何呢?

    这几日云苓对体内气劲无法,丹田内三股势力竟隐隐产生平和之象,脑袋里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先不管。

    能活动之后,也不断帮凡大夫做些事。

    一开始,想要帮凡大夫整理药材,可是毕竟暂时无法视物,手忙脚乱一通,发觉身边多了道冷凝的制冷器,知晓是凡大夫可能生气了后,顿时不敢再帮倒忙,乖乖想去打水或者去做饭。

    可惜做饭的技能随着视觉的封闭而关闭了,倒是力气很大,于是乐哉乐哉去帮凡大夫打水、提重物之类力所能及,又不会帮倒忙的事儿。

    凡大夫调查清云苓的身份后,对云苓心思多了些宽和,毕竟是那人的后代,他毕竟对不起那一族人。

    于是将云苓的行为看在眼中,也并未阻止,只是实在有些忍不住散发着清冷气势。

    后来教了些法子,耐心说教一番。见云苓自己慢慢熟悉了盲人的日常行为,也放了心,不断搜集能恢复视力的药物,每日也不断帮云苓眼睛上敷药,散去淤块,刺激眼球,麻木的眼部倒也日渐多了些痛觉。

    云苓每日运行着那脑海中的经法,闷了就去找凡大夫说说话,再闷了就闭上眼同躲在自己身体里不敢出来的神秘东西套套话。

    “凡大夫,来这里看病的人好多。”云苓每日都察觉到不断有人来这里看病拿药,只是来的人都惊讶跟她说,她是很幸运的,凡大夫之前都从不让病人住家里。

    结果一个患病的人得知此事,还想要在这里留一晚,而凡大夫直接不留情面地拒绝。

    云苓才想到自己住在这里,似是一直在打扰凡大夫,可凡大夫却又不敢自己走,难不成自己长相太好看?魅力太大?

    “不要想那乱七八糟的,这是药,喝完。”凡大夫眉毛忍不住跳了下,将碗重重放在云苓面前,清冷说道,眼神还无意识扫了眼云苓上下,五官清秀、十分英气倒是看出来了,可是好看?魅力大?似乎并不沾边。

    “哦——”云苓脸色尴尬,没想到自己说出来了,一下子喝进去一口药,还没等喝完一口,猛然体内一乱,脸色大变,一下子吐出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