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女扮男装的巾帼郡主15
“为什么我还活着？因为你根本就没刺中啊。”
云苓笑着从腋下拿出一个破了的大血包，她对任何人都时刻防备，得知慕长曜被东宫劫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今天的这一幕。
并非她神机妙算，而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对她有害的人。
而且她为了看这场好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见慕长曜了。
“慕大人，为何要再回来呢？慕府的错也是自己的罪孽，我都想让你活下去，流放途中都派人对你好点了，你何必又搭上自己？”
云苓拿出手帕，帮慕长曜擦干半边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慕长曜睁着眼睛想说什么，可是胸口的痛渐渐麻木，身子一点点冰冷。
她收回帕子，毫不在意地坐在那一滩血上，悠悠看着繁星，也没去看身旁的慕长曜终是没了力气，
“知道你恨我，放心，等我将大燕推上光明大道，而后亲手了结这一手罪孽，不过我可不会下去陪你……”
因为我不会让自己死，我只会在无数的世界流浪。
哥哥。
她果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不仅因为原身为人子女的身份，还是因为她本身喜欢借刀杀人的行事风格。
没亲手杀慕竑厉，放了他却任由宋云尧报仇；派人照顾流放途中的慕夫人和慕长曜，却没制止他重回东宫，更没在府中阻拦下他，在旁边看着慕长曜被东宫的人杀掉，却没阻止。至于慕语恬，得知她甘愿留在太子身边作妾，也只同宋云尧说了声，不再关注。
当然，她本就没有理由去阻止。
她是宋云苓，又不是慕云苓。
人各有命，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住代价。
他人如此，她也不例外。
……
朝阳殿。
“陛下，宸妃娘娘难产了！”
燕王近日觉得精神越发兴奋，尤其吃着那些上贡的丹药，觉得比宋云苓给他的还要有效，仿佛要羽化成仙一般，宫里新封了几个年轻的嫔，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真是好不乐哉。
“什么？抓紧叫御医！”燕王一听，才从记忆里想起来恩宠好些时候的宸妃，这些几个月一直让宸妃好好养胎，如今冷不丁提起这个名字，一时还有些陌生，对这个孩子他还是重视的。
毕竟这象征着他并没有老去。
“御医说宸妃娘娘估计要好长时间才能生下来。”周公公不敢抬头窥视龙体，小心说道。
床上的丽贵嫔眼睛一转，机灵地拉住燕王要起身的动作，仿若无骨般引着燕王注意力：
“陛下，臣妾听说这第一胎都要至少一个晚上才能生下来，姐姐现在忙着，陛下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多派几个擅长接生的稳婆过去。”
心道这宸妃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她也应该加把劲，怀上孩子，只有孩子才是她立身的根本。
“丽儿说的是，罢了，你去多找几个宫里老嬷嬷和稳婆过去，务必保证宸妃母子平安。”
燕王被丽贵嫔的一系列动作弄得心痒难耐，觉得话也没错，更何况今晚他可是吃了好几颗丹药才有如此XiongFeng的，实在不愿半途而废。
“老奴这就安排。”周公公直感叹真是后宫代有佳人出，这宸妃为了孩子不得不放下跟陛下的关系，若是生个小皇子也好，就怕生个公主，回头宠爱、孩子、位分都没了。
宸妃宫中一片忙碌，产房里宸妃豆大的汗滴挂满了脸颊，嘴里仅仅咬着一块参片，气色略显苍白，双手抓着被褥。
稳婆大惊，“娘娘，娘娘，您在用点力，就快出来了……”
宸妃看向刚进来的大宫女翠珠，眼神带着期待。
“娘娘，陛下还有要事，要晚些来。”翠珠一见宸妃的眼神，立刻懂了，趁着稳婆没注意低声说道。
“唔——”宋凌儿哪怕更希望陛下晚点来，这时候心底也不禁一恼，这老皇帝说好的宠爱她说好的对她专心不二，如今生孩子这样的事还不来，不过也正好不来，不然她就没法设计好了。随即抓着翠珠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娘娘放心，奴婢刚才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相关的人都处理了。”翠珠明白宋凌儿写下的字后，深深看了眼宋凌儿，暗示地朝着隔壁暗房使了个眼色。
宋凌儿这才放心，心神放松地用力生孩子，她紧紧抓着翠珠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确定她不是一个人。
在她肚子渐大时，暗中收买了一个老太医摸脉，老太医告诉自己这一胎很可能是个女儿。宋凌儿不服，之后直到八个多月了，还是被告知这胎女儿没错了，这才死了心，于是想到了狸猫换太子的法子。
至于给燕王炼丹的道士，她也收买了一个，就是为的让燕王今夜过不来。只是如今燕王果真沉溺于美色中无法前来时，她内心又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落。不过不要紧，她只要生下小皇子，不论燕王还是太子，她都是稳赢的那个。
“恭喜娘娘，生了个——”公主。稳婆终于在宋凌儿精疲力尽时出声，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痛，而后晕过去了。
翠珠眼疾手快地做完这一切，淡定地敲开隔壁小暗房，暗房里出来一个身穿稳婆服饰的人，抱着一个黄巾包裹，跟翠珠对视一眼后，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走出产房对瞪着的周公公大声喊道，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产房外等候的周公公乐了，他根本不知道稳婆早就换了个人，屙屎得了这个消息凭着先前宸妃在宫里的势头，怕陛下会看在小皇子的面上重新宠幸呀。
等周公公走了后，宋凌儿在产房里忍着剧痛看了眼她的女儿，暗道一声对不起，“不要怪娘阿娘，阿娘也是迫不得已……”
在这宫里，不前进只能被‘吃’掉。
“娘娘，小公主一定会理解您的，”
翠珠于心不忍，见小公主红皱着脸，还未睁开眼的模样，却乖巧得不像话，除了刚生出来时啼哭，如今安静地冥睡，让人看了心疼万分……只是这小公主和小皇子的差距不是一样得大，更重要的是陛下不知还能活多久。
“记住，这件事不得有他人知晓。”宋凌儿突然严肃地望向翠珠和那个稳婆，这件事她找了亲信，连太子都不知，“我只盼望她日后平安活着，不用像我这般活着。”
“娘娘放心，老奴一家人都靠着娘娘呢，必不会多嘴。”稳婆急忙殷切地保证，生怕宸妃一生气拿她的家人出气。
“奴婢绝不背叛娘娘……”翠珠坚定发誓。
过了好一会儿，翠珠突然听到宫外的动静，见宸妃还不放手便提醒，
“娘娘，外面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公主会由一家偏远但是富庶的人家养活，一生无忧，那家人正在宫外等候，娘娘您就放心吧！”
“罢了，这是我的令牌，不会有任何人胆敢阻拦你，”宋凌儿拭去眼泪，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还有有感情的，只是为了更好的大业，为了她的权势欲望，她宁愿选择另一条路。
“等等，”宋凌儿刚将孩子递给翠珠，便突然说道，示意稳婆把旁边的烛台拿过来。
宋凌儿在稳婆的震惊和翠珠的不忍下，狠下心闭着眼将烛台在婴儿胳膊上滴出一道疤，顿时疼得婴儿嘶声哭喊，宋凌儿不知为何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也或许还想着日后等稳定了找回来。
她做完这一切，便彻底没了力气，闭上眼转过头不再看。
翠珠将孩子胳膊撒了些药后仔细包好，放在一个透气的小篮子里，同稳婆对视一眼后，便从暗房的小暗道中溜出去。
太子府。
本来太子应该在东宫居住，但这几年燕王对太子愈发忌惮和排斥，直接在外面建了座太子府让太子住进去。
燕睿瑾正在慕语恬这里歇息，突然门外急报，燕睿瑾掀开帘子，下床接过暗卫递来的纸条，宸妃顺利产子、宋成功被刺昏迷不醒、燕王沉溺丽贵嫔等，无一不是大好的消息，一下子激动地笑出声。
宸妃母子平安，让他激动万分。燕睿瑾他后院一直没有消息，除了之前怀上孩子的慕语恬，可惜还是没福气，所有人一个能的都没有。
本来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和老皇帝一样伤了身子，可是宸妃却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今日产子的时辰无疑就是他的血脉！
想到此处，便有种莫名的兴奋，眼中一丝疯狂和得意，不管燕王怎么样，这个孩子将会是他的翻身仗！
“殿下怎得不睡了？”慕语恬被吵醒，见殿下还在看东西，体贴地下床帮殿下盖上华披。
燕睿瑾被身后的慕语恬一近身，下意识收起纸条，见其悄无动静，不满皱眉，“你怎么醒了？对了，回去睡去，我还有事，今晚就不在这了。”
慕语恬心里一惊，以为燕睿瑾要去其他女人那里，忐忑地拉住燕睿瑾，做出一副委屈怜爱的模样，“殿下说过今晚陪我的，夜还长呢。”
燕睿瑾眼中闪过厌烦，本来想着哪怕慕府倒了，好歹慕语恬对他还有点意义，跟其他邀宠的女人与众不同便纳了她，结果还是个争风吃醋的，一点护住孩子的本事都没有，让人索然无味。
要不是看在慕语恬最近流了产的份上，他怎么会过来憋好几个晚上。
“你懂不懂事！本宫、本宫这几日都有要事，你就好好养胎，本宫的事自不用你多管。”燕睿瑾冷冷丢下这句话，推开慕语恬径直走出去。
徒留下慕语恬咬牙切齿地望着燕睿瑾的背影，眼中的楚楚可怜立即换上一副阴狠仇视的目光。
慕语恬没想到慕府没了，燕睿瑾对她就再也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爱燕睿瑾的，下意识抚摸着小腹，想起这里曾经有个孩子，有个她心爱的孩子。
可是就因为燕睿瑾对那个女人的放纵和信任，她至今不能为孩子报仇，甚至以后都无法再孕，极度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却猛地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宸妃产子？孩子？”
宸妃为什么生了孩子，燕睿瑾却如此反常的开心？
这孩子分明是影响太子地位的。
脑海里跳过几个画面，曾经深夜时分身边人的梦中呓语、她评论宸妃时被太子指责、怒斥谋士要求太子暗中让宸妃流产的建议、燕睿瑾腰间带有宫中珍贵锦丝的香囊……
一幕幕在慕语恬的脑海中闪过，她不可置信地拼凑出一个最不可能又最有可能的真相，宸妃的孩子是太子的？！
慕语恬内心一阵恶心反胃，觉得身上染了什么脏东西，面色却越发苍白而平静。
燕睿瑾自不知慕语恬巧合地拼凑出了真相，在书房召集谋士和属下亲信，所有人都已经续命代发，只等燕睿瑾一声令下。
“三天后，起事。”太子冷笑，老皇帝不是就想逼他犯错，不是想要宸妃的儿子做太子吗？孩子没生下来都写好诏书了！既然如此，他就让那人看看，谁才是最后笑着的。
辰时未到，宸妃孕嗣有功封为皇贵妃、三日后大赦天下的消息便传遍了前朝后宫。
宫门守门的侍卫刚换了一波，巡逻的禁卫队刚过去，一道身影便走过来。
“睡！还睡！人都来了，还不快过去。”守夜的小六子踹了下旁边靠着墙头又睡过去的太监小锞子。
“啊哦哦，”小锞子愣愣地醒来，他可是守了好多夜，连日来的，一个好睡头都没有，见远处过来一个人，连忙上前拦住，
“站住，哪个宫的？这样晚了出去做什么？”
“回公公的话，我是宸妃宫里的大宫女翠珠，这是宫牌，”翠珠坦然拿出宸妃给她的宫牌，声音和煦。
她适才见那队禁卫走远，只剩下两个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守着侧门，心道一声万幸是时候。
“宸妃宫里的？”小锞子检查了下宫牌没问题，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宸妃宫的，不是今夜宸妃还难产吗？疑惑地看向同伴。
云苓笑着从腋下拿出一个破了的大血包，她对任何人都时刻防备，得知慕长曜被东宫劫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今天的这一幕。
并非她神机妙算，而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对她有害的人。
而且她为了看这场好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见慕长曜了。
“慕大人，为何要再回来呢？慕府的错也是自己的罪孽，我都想让你活下去，流放途中都派人对你好点了，你何必又搭上自己？”
云苓拿出手帕，帮慕长曜擦干半边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慕长曜睁着眼睛想说什么，可是胸口的痛渐渐麻木，身子一点点冰冷。
她收回帕子，毫不在意地坐在那一滩血上，悠悠看着繁星，也没去看身旁的慕长曜终是没了力气，
“知道你恨我，放心，等我将大燕推上光明大道，而后亲手了结这一手罪孽，不过我可不会下去陪你……”
因为我不会让自己死，我只会在无数的世界流浪。
哥哥。
她果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不仅因为原身为人子女的身份，还是因为她本身喜欢借刀杀人的行事风格。
没亲手杀慕竑厉，放了他却任由宋云尧报仇；派人照顾流放途中的慕夫人和慕长曜，却没制止他重回东宫，更没在府中阻拦下他，在旁边看着慕长曜被东宫的人杀掉，却没阻止。至于慕语恬，得知她甘愿留在太子身边作妾，也只同宋云尧说了声，不再关注。
当然，她本就没有理由去阻止。
她是宋云苓，又不是慕云苓。
人各有命，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住代价。
他人如此，她也不例外。
……
朝阳殿。
“陛下，宸妃娘娘难产了！”
燕王近日觉得精神越发兴奋，尤其吃着那些上贡的丹药，觉得比宋云苓给他的还要有效，仿佛要羽化成仙一般，宫里新封了几个年轻的嫔，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真是好不乐哉。
“什么？抓紧叫御医！”燕王一听，才从记忆里想起来恩宠好些时候的宸妃，这些几个月一直让宸妃好好养胎，如今冷不丁提起这个名字，一时还有些陌生，对这个孩子他还是重视的。
毕竟这象征着他并没有老去。
“御医说宸妃娘娘估计要好长时间才能生下来。”周公公不敢抬头窥视龙体，小心说道。
床上的丽贵嫔眼睛一转，机灵地拉住燕王要起身的动作，仿若无骨般引着燕王注意力：
“陛下，臣妾听说这第一胎都要至少一个晚上才能生下来，姐姐现在忙着，陛下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多派几个擅长接生的稳婆过去。”
心道这宸妃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她也应该加把劲，怀上孩子，只有孩子才是她立身的根本。
“丽儿说的是，罢了，你去多找几个宫里老嬷嬷和稳婆过去，务必保证宸妃母子平安。”
燕王被丽贵嫔的一系列动作弄得心痒难耐，觉得话也没错，更何况今晚他可是吃了好几颗丹药才有如此XiongFeng的，实在不愿半途而废。
“老奴这就安排。”周公公直感叹真是后宫代有佳人出，这宸妃为了孩子不得不放下跟陛下的关系，若是生个小皇子也好，就怕生个公主，回头宠爱、孩子、位分都没了。
宸妃宫中一片忙碌，产房里宸妃豆大的汗滴挂满了脸颊，嘴里仅仅咬着一块参片，气色略显苍白，双手抓着被褥。
稳婆大惊，“娘娘，娘娘，您在用点力，就快出来了……”
宸妃看向刚进来的大宫女翠珠，眼神带着期待。
“娘娘，陛下还有要事，要晚些来。”翠珠一见宸妃的眼神，立刻懂了，趁着稳婆没注意低声说道。
“唔——”宋凌儿哪怕更希望陛下晚点来，这时候心底也不禁一恼，这老皇帝说好的宠爱她说好的对她专心不二，如今生孩子这样的事还不来，不过也正好不来，不然她就没法设计好了。随即抓着翠珠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几个字。
“娘娘放心，奴婢刚才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相关的人都处理了。”翠珠明白宋凌儿写下的字后，深深看了眼宋凌儿，暗示地朝着隔壁暗房使了个眼色。
宋凌儿这才放心，心神放松地用力生孩子，她紧紧抓着翠珠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确定她不是一个人。
在她肚子渐大时，暗中收买了一个老太医摸脉，老太医告诉自己这一胎很可能是个女儿。宋凌儿不服，之后直到八个多月了，还是被告知这胎女儿没错了，这才死了心，于是想到了狸猫换太子的法子。
至于给燕王炼丹的道士，她也收买了一个，就是为的让燕王今夜过不来。只是如今燕王果真沉溺于美色中无法前来时，她内心又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落。不过不要紧，她只要生下小皇子，不论燕王还是太子，她都是稳赢的那个。
“恭喜娘娘，生了个——”公主。稳婆终于在宋凌儿精疲力尽时出声，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痛，而后晕过去了。
翠珠眼疾手快地做完这一切，淡定地敲开隔壁小暗房，暗房里出来一个身穿稳婆服饰的人，抱着一个黄巾包裹，跟翠珠对视一眼后，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走出产房对瞪着的周公公大声喊道，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产房外等候的周公公乐了，他根本不知道稳婆早就换了个人，屙屎得了这个消息凭着先前宸妃在宫里的势头，怕陛下会看在小皇子的面上重新宠幸呀。
等周公公走了后，宋凌儿在产房里忍着剧痛看了眼她的女儿，暗道一声对不起，“不要怪娘阿娘，阿娘也是迫不得已……”
在这宫里，不前进只能被‘吃’掉。
“娘娘，小公主一定会理解您的，”
翠珠于心不忍，见小公主红皱着脸，还未睁开眼的模样，却乖巧得不像话，除了刚生出来时啼哭，如今安静地冥睡，让人看了心疼万分……只是这小公主和小皇子的差距不是一样得大，更重要的是陛下不知还能活多久。
“记住，这件事不得有他人知晓。”宋凌儿突然严肃地望向翠珠和那个稳婆，这件事她找了亲信，连太子都不知，“我只盼望她日后平安活着，不用像我这般活着。”
“娘娘放心，老奴一家人都靠着娘娘呢，必不会多嘴。”稳婆急忙殷切地保证，生怕宸妃一生气拿她的家人出气。
“奴婢绝不背叛娘娘……”翠珠坚定发誓。
过了好一会儿，翠珠突然听到宫外的动静，见宸妃还不放手便提醒，
“娘娘，外面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公主会由一家偏远但是富庶的人家养活，一生无忧，那家人正在宫外等候，娘娘您就放心吧！”
“罢了，这是我的令牌，不会有任何人胆敢阻拦你，”宋凌儿拭去眼泪，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还有有感情的，只是为了更好的大业，为了她的权势欲望，她宁愿选择另一条路。
“等等，”宋凌儿刚将孩子递给翠珠，便突然说道，示意稳婆把旁边的烛台拿过来。
宋凌儿在稳婆的震惊和翠珠的不忍下，狠下心闭着眼将烛台在婴儿胳膊上滴出一道疤，顿时疼得婴儿嘶声哭喊，宋凌儿不知为何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也或许还想着日后等稳定了找回来。
她做完这一切，便彻底没了力气，闭上眼转过头不再看。
翠珠将孩子胳膊撒了些药后仔细包好，放在一个透气的小篮子里，同稳婆对视一眼后，便从暗房的小暗道中溜出去。
太子府。
本来太子应该在东宫居住，但这几年燕王对太子愈发忌惮和排斥，直接在外面建了座太子府让太子住进去。
燕睿瑾正在慕语恬这里歇息，突然门外急报，燕睿瑾掀开帘子，下床接过暗卫递来的纸条，宸妃顺利产子、宋成功被刺昏迷不醒、燕王沉溺丽贵嫔等，无一不是大好的消息，一下子激动地笑出声。
宸妃母子平安，让他激动万分。燕睿瑾他后院一直没有消息，除了之前怀上孩子的慕语恬，可惜还是没福气，所有人一个能的都没有。
本来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和老皇帝一样伤了身子，可是宸妃却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今日产子的时辰无疑就是他的血脉！
想到此处，便有种莫名的兴奋，眼中一丝疯狂和得意，不管燕王怎么样，这个孩子将会是他的翻身仗！
“殿下怎得不睡了？”慕语恬被吵醒，见殿下还在看东西，体贴地下床帮殿下盖上华披。
燕睿瑾被身后的慕语恬一近身，下意识收起纸条，见其悄无动静，不满皱眉，“你怎么醒了？对了，回去睡去，我还有事，今晚就不在这了。”
慕语恬心里一惊，以为燕睿瑾要去其他女人那里，忐忑地拉住燕睿瑾，做出一副委屈怜爱的模样，“殿下说过今晚陪我的，夜还长呢。”
燕睿瑾眼中闪过厌烦，本来想着哪怕慕府倒了，好歹慕语恬对他还有点意义，跟其他邀宠的女人与众不同便纳了她，结果还是个争风吃醋的，一点护住孩子的本事都没有，让人索然无味。
要不是看在慕语恬最近流了产的份上，他怎么会过来憋好几个晚上。
“你懂不懂事！本宫、本宫这几日都有要事，你就好好养胎，本宫的事自不用你多管。”燕睿瑾冷冷丢下这句话，推开慕语恬径直走出去。
徒留下慕语恬咬牙切齿地望着燕睿瑾的背影，眼中的楚楚可怜立即换上一副阴狠仇视的目光。
慕语恬没想到慕府没了，燕睿瑾对她就再也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爱燕睿瑾的，下意识抚摸着小腹，想起这里曾经有个孩子，有个她心爱的孩子。
可是就因为燕睿瑾对那个女人的放纵和信任，她至今不能为孩子报仇，甚至以后都无法再孕，极度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却猛地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宸妃产子？孩子？”
宸妃为什么生了孩子，燕睿瑾却如此反常的开心？
这孩子分明是影响太子地位的。
脑海里跳过几个画面，曾经深夜时分身边人的梦中呓语、她评论宸妃时被太子指责、怒斥谋士要求太子暗中让宸妃流产的建议、燕睿瑾腰间带有宫中珍贵锦丝的香囊……
一幕幕在慕语恬的脑海中闪过，她不可置信地拼凑出一个最不可能又最有可能的真相，宸妃的孩子是太子的？！
慕语恬内心一阵恶心反胃，觉得身上染了什么脏东西，面色却越发苍白而平静。
燕睿瑾自不知慕语恬巧合地拼凑出了真相，在书房召集谋士和属下亲信，所有人都已经续命代发，只等燕睿瑾一声令下。
“三天后，起事。”太子冷笑，老皇帝不是就想逼他犯错，不是想要宸妃的儿子做太子吗？孩子没生下来都写好诏书了！既然如此，他就让那人看看，谁才是最后笑着的。
辰时未到，宸妃孕嗣有功封为皇贵妃、三日后大赦天下的消息便传遍了前朝后宫。
宫门守门的侍卫刚换了一波，巡逻的禁卫队刚过去，一道身影便走过来。
“睡！还睡！人都来了，还不快过去。”守夜的小六子踹了下旁边靠着墙头又睡过去的太监小锞子。
“啊哦哦，”小锞子愣愣地醒来，他可是守了好多夜，连日来的，一个好睡头都没有，见远处过来一个人，连忙上前拦住，
“站住，哪个宫的？这样晚了出去做什么？”
“回公公的话，我是宸妃宫里的大宫女翠珠，这是宫牌，”翠珠坦然拿出宸妃给她的宫牌，声音和煦。
她适才见那队禁卫走远，只剩下两个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守着侧门，心道一声万幸是时候。
“宸妃宫里的？”小锞子检查了下宫牌没问题，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宸妃宫的，不是今夜宸妃还难产吗？疑惑地看向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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