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哎！你啊。”顾昱明无奈道。

    顾昱明正欲返回自己府中，却见赵萧然急急走来，这位往日不流露喜怒之情的尚书令眼角竟是微微红着的。他二话不说，扯着顾昱明往皇宫方向去了：

    “昱明，我二姐中毒了，今天，怕是期限已到，你试试，看能不能救二姐。”

    顾昱明急忙抽出手来，只回了一句你等着就返回了顾府。赵萧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声喊了一句：

    “哎！你去哪儿啊？”顾昱明没有回音，赵萧然只好独自走回皇宫。皇宫里一派繁荣奢侈，赵萧然无声的叹了口气，皇帝现在可是不听自己上书了，他有有什么办法？想救国，就他一个尚书令？赵萧然感到好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又连叹几声，走进了皇后住的慧明宫。

    “萧然给皇后请安。”赵萧然先一板一眼的请过安后便落座在病榻前。二姐，他那美丽的二姐，现在已瘦如一具骷髅。赵婉玲想笑一笑，但她已没有了力气，死神的印章已经盖在她身上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了。她枯瘦的手抓住赵萧然的手腕，赵萧然弯下身去听。赵婉玲的吐字模糊不清，时断时续，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西……皇帝……聂……罪该……死，……不得，好死……我，变鬼……放过……他……！”

    “二姐，你说什么？”赵萧然急切的问，赵婉玲抓过纸笔，飞快地写起来，一旁的宫女微微眯起了眼，眼底有阴狠，有惊慌，还有些许的不舍？

    秀丽的小字一个接一个从笔尖冒出，宫女下定决心一般，收敛了眼中的歉意与不舍，扶住赵婉玲笑道：

    “皇后娘娘，有痰便咳出来。”她劲使得巧妙，赵婉玲一口气没上来，又倒了下去，捏笔的手指僵硬了。她的眼眸渐渐失去色彩，依恋，不舍，失望，随之散去。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赵萧然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他伸手探探二姐的口鼻——没呼吸了。身边房里守着的太监宫女急忙收拾起来，有的收拾随葬物，有的给赵婉玲梳头……赵萧然只觉坠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他不断下坠，下坠。

    推门声叫醒了他，顾昱明进来了，手上拿着一瓶冰蓝色的药丸，他举起来，微微得意地说：

    “萧然，西门毒的解药出来了，赵二姐何在？她还有救的！哎？萧然。萧然？怎么……？”

    赵萧然看了他一会，兀自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不必了，已经死了。”

    “已经……，哎！你二姐，死了？”赵萧然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顾昱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不会是一人孤军奋战，赵家，我帮你扛着。”

    “好兄弟。”赵萧然的墨眸恢复了神采，他不能一个人绝望下去，他还没有实现志向，还没有看着妹妹长大嫁人，他怎么舍得就此死去！

    “哎，赵小姐，别愣着，过来一起忙着拾绰，这事很麻烦的。”顾昱明看向赵婉清。

    “哦，好。”赵婉清这才回过神来，两人一起收拾起来。无意中，赵萧然看见二姐的玉坠挂在床头，他强忍下悲痛：

    “给二姐带上吧，有它，二姐也许会平安吧。”一向不信佛的赵萧然忍不住默默祈祷。收拾到柜脚时，赵萧然的手触到了一个薄薄的类似信纸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真是一封信！

    二姐给谁写的信？而二姐临终写下的纸条，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