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午夜归程
坐在出租车上，田希然呆呆地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路灯。
“这么晚了，不用我送你？”
“你送个鬼啊！你连床都下不去！”
“谁说的，这话可不兴说啊！其实白宇把我的车送过来了，今天的液体我也输完了，而且都快十二点了，啊行行行，那，那你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学生！”
“好好好，喂！手机！你手机还在沙发上充着电呢！丢三落四的！”
“你——”
“啊，嘶，啊，疼，轻点儿……”
这是田希然最后和柯易之间的对话。
“去看朋友了？”
司机的问题，将田希然缓缓拉回了现实。
“嗯，对。”
坐在副驾驶的她轻轻答道。
“额，不，不是很严重吧？”
因为看见顾客的脸上始终带着严肃，司机都不太敢随意地搭话了。
看出了他的小心，田希然轻轻一笑。
“没事，就胃——额，就是脑子出了点儿问题。”
“啊？”
先是一愣，然后这位见多识广的司机师傅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晚了，明天还上班吧？”
心里有如明镜的司机师傅换了个话题。
“嗯，明天课不多。”
“哦？人民教师？”
“额，小学的。”
田希然赶紧解释了下。
“那又咋了，培育的都是祖国的花朵啊！”司机很是捧场。“诶，对了，我儿子在实验小学，我听说，最近要评选什么‘优秀教师’了？还让家长都关注什么微信公众号了。”
“啊，嗯。”
和陌生人不是很能聊起来，田希然只是点了点头。
“教师这个职业啊，其实就是太低调了。你看现在，什么都要流量，那些流量明星，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可是明明该得到关注的人呢？却都是默默无闻，我还挺支持学校弄那些公众号媒体号啥的，比起帮亲戚朋友‘砍一刀’什么的，我倒愿意支持你们。”
毕竟司机师傅的职业就是“聊天儿”，田希然虽然有些“社恐”，但这位司机师傅已经趁机侃侃而谈起来。
而且，该说不说的，这位司机师傅是真的有些过于捧场了，当然，可能这也是人家的生活经验之谈。
反正田希然听了，心里很是好受。
“为人师表嘛，低调点也正常。”
还是有些局促的，她仍是这么说道。
“哪正常了？”司机却不依不饶，“为人师表就该不挣钱了？那有本事干脆就别给老师发工资啊？为人师表要什么钱啊？”
很明显，司机师傅在“曲线救国”。
只不过，虽然说者未必无心，但是听者却的确有意。听了这句话，田希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说快写一首情歌……”
铃声突然响起，田希然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司机。
然而，当看到来电是“高材生”时，她又不想接了。
“嗯？不接吗？”
可能是刚才的谈话拉近了些距离，司机师傅疑惑地主动开口问道。
“额。”田希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医院的那个？”
老司机不愧是老司机！
“嗯。”
点了点头，田希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家肯定要问问你到家了没有啊。”
老司机适时地“点”了一嘴。
意思就是，这不是人之常情？
这下，田希然真的没法不接了。
“喂？”
“到哪了？”
刚接通那边就直接问道。
“额。”
就在田希然还在犹豫说什么的时候，司机师傅以为她不认路，“那个，泽水公园。”他专门大声地提示了一下。
田希然有些意外地看了司机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表现出怪罪。
“那应该快了，五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
柯易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
田希然朝电话问道。
“我又不是没去过。”
柯易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你明明只……”
说了一半，田希然停下了。
而旁边的师傅，好像下意识地笑了笑。
“到家后告诉我一声。”
柯易说道。
“不。”
田希然只说了一个字。
“啊？那不用打电话，发个微信就成。”
虽然有点儿没懂田希然的意思，但他还是换了个方法。
“不发。”
这次是两个字。
“嘿你这。”
面对她这种毫不犹豫的拒绝，柯易都觉得有些无语了。
“现在都十二点了。”他只好苦口婆心。希望她收回刚才那个如此草率的决定。
“那又如何，我们这小区安全得很。”
田希然油盐不进。
“嘿你！”
柯易被堵得血压都有点儿上来了。
“那，那你就别挂了，等到家再挂。”
他无可奈何只好又想了一个办法。
“我挂了。”
这次是三个字。
“喂！”
柯易只怕自己今晚要吐血三升。他歇斯里底地喊了一句。
可是出租车上，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好在，田希然并没有真的挂。
于是，他们俩就这样僵持着。一时间，竟然都沉默了。
“从这个门进吧？几号楼几单元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存着帮忙的意思，司机师傅扭头笑问道。算是打破了这个小小的僵局。
“啊额。四……”
还没待田希然张嘴。
“四号楼一单元。”
柯易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副驾驶与驾驶员的距离那么近，柯易又是大声喊的，司机当然听得清晰明了。
“好嘞。”
笑得越发灿烂，司机师傅双手转动了方向盘。
“那这样吧师傅，一会儿麻烦你看着她进楼道。成不？”
本来以为手机里不会再有声音了，可田希然却没料到这么一句。
“没问题小伙子。”
司机看了右边的手机一眼，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田希然慌乱地点了挂断键，然后，尴尬地看了司机一眼。
“抱抱抱，抱歉，他……”
她甚至有些结巴。
这位司机只是个陌生人啊！他怎么能……
田希然社恐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缓缓地停了车，司机师傅淡然一笑，“小问题嘛！举手之劳，乐意之举！”
然而，尴尬地付钱之后，就像是逃跑一般，田希然快步地走进楼道。
而似乎真的是直到她走进楼道口的一瞬间，她才听到了后方车子起步的声音。
“呼。”
头上都差点儿出汗了，田希然简直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不过，“他当时就是这么做才记得我楼道的？”
她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呸呸呸。”
赶忙吐了几口吐沫，她才勉强驱散了突然闯入脑中的杂绪。
“烦死了！”
“这么晚了，不用我送你？”
“你送个鬼啊！你连床都下不去！”
“谁说的，这话可不兴说啊！其实白宇把我的车送过来了，今天的液体我也输完了，而且都快十二点了，啊行行行，那，那你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学生！”
“好好好，喂！手机！你手机还在沙发上充着电呢！丢三落四的！”
“你——”
“啊，嘶，啊，疼，轻点儿……”
这是田希然最后和柯易之间的对话。
“去看朋友了？”
司机的问题，将田希然缓缓拉回了现实。
“嗯，对。”
坐在副驾驶的她轻轻答道。
“额，不，不是很严重吧？”
因为看见顾客的脸上始终带着严肃，司机都不太敢随意地搭话了。
看出了他的小心，田希然轻轻一笑。
“没事，就胃——额，就是脑子出了点儿问题。”
“啊？”
先是一愣，然后这位见多识广的司机师傅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晚了，明天还上班吧？”
心里有如明镜的司机师傅换了个话题。
“嗯，明天课不多。”
“哦？人民教师？”
“额，小学的。”
田希然赶紧解释了下。
“那又咋了，培育的都是祖国的花朵啊！”司机很是捧场。“诶，对了，我儿子在实验小学，我听说，最近要评选什么‘优秀教师’了？还让家长都关注什么微信公众号了。”
“啊，嗯。”
和陌生人不是很能聊起来，田希然只是点了点头。
“教师这个职业啊，其实就是太低调了。你看现在，什么都要流量，那些流量明星，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可是明明该得到关注的人呢？却都是默默无闻，我还挺支持学校弄那些公众号媒体号啥的，比起帮亲戚朋友‘砍一刀’什么的，我倒愿意支持你们。”
毕竟司机师傅的职业就是“聊天儿”，田希然虽然有些“社恐”，但这位司机师傅已经趁机侃侃而谈起来。
而且，该说不说的，这位司机师傅是真的有些过于捧场了，当然，可能这也是人家的生活经验之谈。
反正田希然听了，心里很是好受。
“为人师表嘛，低调点也正常。”
还是有些局促的，她仍是这么说道。
“哪正常了？”司机却不依不饶，“为人师表就该不挣钱了？那有本事干脆就别给老师发工资啊？为人师表要什么钱啊？”
很明显，司机师傅在“曲线救国”。
只不过，虽然说者未必无心，但是听者却的确有意。听了这句话，田希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说快写一首情歌……”
铃声突然响起，田希然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司机。
然而，当看到来电是“高材生”时，她又不想接了。
“嗯？不接吗？”
可能是刚才的谈话拉近了些距离，司机师傅疑惑地主动开口问道。
“额。”田希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医院的那个？”
老司机不愧是老司机！
“嗯。”
点了点头，田希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家肯定要问问你到家了没有啊。”
老司机适时地“点”了一嘴。
意思就是，这不是人之常情？
这下，田希然真的没法不接了。
“喂？”
“到哪了？”
刚接通那边就直接问道。
“额。”
就在田希然还在犹豫说什么的时候，司机师傅以为她不认路，“那个，泽水公园。”他专门大声地提示了一下。
田希然有些意外地看了司机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表现出怪罪。
“那应该快了，五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
柯易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
田希然朝电话问道。
“我又不是没去过。”
柯易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你明明只……”
说了一半，田希然停下了。
而旁边的师傅，好像下意识地笑了笑。
“到家后告诉我一声。”
柯易说道。
“不。”
田希然只说了一个字。
“啊？那不用打电话，发个微信就成。”
虽然有点儿没懂田希然的意思，但他还是换了个方法。
“不发。”
这次是两个字。
“嘿你这。”
面对她这种毫不犹豫的拒绝，柯易都觉得有些无语了。
“现在都十二点了。”他只好苦口婆心。希望她收回刚才那个如此草率的决定。
“那又如何，我们这小区安全得很。”
田希然油盐不进。
“嘿你！”
柯易被堵得血压都有点儿上来了。
“那，那你就别挂了，等到家再挂。”
他无可奈何只好又想了一个办法。
“我挂了。”
这次是三个字。
“喂！”
柯易只怕自己今晚要吐血三升。他歇斯里底地喊了一句。
可是出租车上，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好在，田希然并没有真的挂。
于是，他们俩就这样僵持着。一时间，竟然都沉默了。
“从这个门进吧？几号楼几单元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存着帮忙的意思，司机师傅扭头笑问道。算是打破了这个小小的僵局。
“啊额。四……”
还没待田希然张嘴。
“四号楼一单元。”
柯易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副驾驶与驾驶员的距离那么近，柯易又是大声喊的，司机当然听得清晰明了。
“好嘞。”
笑得越发灿烂，司机师傅双手转动了方向盘。
“那这样吧师傅，一会儿麻烦你看着她进楼道。成不？”
本来以为手机里不会再有声音了，可田希然却没料到这么一句。
“没问题小伙子。”
司机看了右边的手机一眼，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田希然慌乱地点了挂断键，然后，尴尬地看了司机一眼。
“抱抱抱，抱歉，他……”
她甚至有些结巴。
这位司机只是个陌生人啊！他怎么能……
田希然社恐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缓缓地停了车，司机师傅淡然一笑，“小问题嘛！举手之劳，乐意之举！”
然而，尴尬地付钱之后，就像是逃跑一般，田希然快步地走进楼道。
而似乎真的是直到她走进楼道口的一瞬间，她才听到了后方车子起步的声音。
“呼。”
头上都差点儿出汗了，田希然简直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不过，“他当时就是这么做才记得我楼道的？”
她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呸呸呸。”
赶忙吐了几口吐沫，她才勉强驱散了突然闯入脑中的杂绪。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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