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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徐钰天仇认兄妹 二檩媳妇诉冤屈

    这一日,王天仇带着乔装成男子的徐钰,去县衙大牢看望徐广杰。牢头田虎一见王天仇带来一人要进牢内,急忙说道:“玄公子,李爷吩咐过,但您来见徐爷,不得阻拦。如今您又带一位进来,这,实在为难在下。”因王天仇上次来时,自报名玄瑛,田虎记住,故称为玄公子。

    王天仇伸手拿出一块银子悄悄递到田虎手上:“田大人,还要劳烦通融。”田虎见到银子,换上笑脸出来,随即转头说道:“赶快开门,请二位公子探视。”二人随田虎来到徐广杰牢房跟前,狱卒开门,田虎带着狱卒转身撤出。

    徐钰见徐广杰之后,双膝跪倒:“父亲,不孝女徐钰给父亲见礼。”徐广杰连忙搀起自己女儿:“钰儿,你近来可好?县太老爷判罚为父赔那李四三千银两,万不可典卖房产,否则连个栖身之地全无。自管让他们再给为父加些刑罚罢了。”王天仇听了徐广杰这番话,才想起自己上次探监之时,因郑大禄与徐广杰说起“白莲教”内容,自己只顾避闲而出,没有来得及禀告叔父此事已然处理。徐钰听父亲说道赔李四银两的话语,立刻破涕而笑:“父亲,此事多亏玄瑛、玄光二位道长。他们略施巧计,不仅让付舜升凭白写了赔款凭证,还倒给我们二百两黄金。阖府上、下足可度日,请父亲放心。”徐广杰一听,感激地对王天仇拱手。王天仇边说使不得,边扶徐广杰坐在床铺上。徐广杰从床铺下掏出十两黄金,说是郑大侠暗放在此,自己用不到,让王天仇带回。王天仇劝阻再三,徐广杰复收起来。

    徐广杰见四处无人吩咐徐徐钰说道:“钰儿,赶快拜见你玄瑛大哥。”徐钰听父亲说完,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王天仇。徐广杰就将王天仇、天鸣兄妹身世以及刘、徐两家的渊源说了一遍。徐钰听父亲讲完,心中当然欢喜,急忙给王天仇行礼说道:“徐钰给兄长见礼,日前如有冒犯,还望哥哥海涵。”王天仇急忙还礼:“大小姐不必客气,因愚兄身份特殊,还望大小姐对任何人不可说破。”徐钰回道:“妹妹记下,请兄长放心。”徐广杰看着二人相互行礼,心中颇为喜悦。王天仇身份点破,长幼三人说起话来,自然愈加亲近。

    返回路上,二人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疯癫女人,嘴里不停念叨:邓二檩、邓二檩、盐,盐帮。从自己身旁走过。王天仇听到女人嘴里喊道“邓二檩”心中一紧,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确实与自己年幼时见过的二檩媳妇长相有些相似,心中暗想:难怪此人真是二檩婶?他急忙走上前去,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婶。您可认识盐帮的邓二檩?”二檩媳妇一听,这个年轻人喊出邓二檩的名字,愣愣地回道:“二檩没回来,不回来了。”王天仇看到二檩媳妇容貌和回答,已然确定,此人就是二檩媳妇,二檩叔很可能已出了大事,这又是谁做的孽?王天仇此时义愤填膺,他对二檩媳妇说道:“这位大婶,在下带你去盐帮找邓二檩,你可愿意?”二檩媳妇一听,当即点头。为掩人耳目,王天仇叫徐钰雇来一车,将二檩媳妇搀上车,指着徐钰说道:“这位大婶,此位就是盐帮少帮主。你务必听她安排,不然就找不到邓二檩。”二檩媳妇点点头。徐钰带着二檩媳妇坐车,王天仇步行,回到徐府。

    回到徐府之后,二檩媳妇因王天仇之前叮嘱过务必要听徐钰安排,故对徐钰言出必从。徐钰让秀容、天鸣帮忙,将邓二檩媳妇清洗干净,又换上一身新衣。

    待二檩媳妇狼吞虎咽般吃罢饭后,王天仇和徐钰,将二檩媳妇领到书房。王天仇翻看二檩媳妇眼皮,又号了号脉后确定二檩媳妇并非真疯而是气迷心窍所致。他走到二檩媳妇身后突然照其背后“哑门”穴用力点下去,二檩媳妇当时一口乌黑粘痰吐了出来。徐钰再看二檩媳妇眼神,再不似先前那般呆滞。

    二檩媳妇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徐钰,仿佛不知道自己如何到此。王天仇此时不便暴露身份,遂在其身后开口道:“这位大婶,此位是盐帮帮主徐广杰女儿徐钰小姐,你姓甚名谁,有何冤屈,尽管开口对她讲来。她定为你伸冤!”二檩媳妇闻听此言,禁不住双膝跪倒,边磕头边哭道:“大小姐,民妇叫翠喜,我夫邓二檩带盐舵回到青田后下落不明,求大小姐帮我找到我夫。”徐钰说道:“快快请起,慢慢说个明白。”

    二檩媳妇起身后,止住悲声开口说道:“那日,我夫二檩带着盐驮队回来挺早。是他手下一个盐工帮着二檩将担着银两的车推到我家。一见二檩将一袋袋的银子往屋里搬运,就知道准是把头张三不在盐场。这种情形以前也有过。二檩说张三手下告诉他,张三要戌时才来盐场,让他戌时再送去。大约酉时三刻,我帮着二檩将银子放在车上,一起推车出门。没有一会儿,张三手下一个监工叫杜重六的,恰好遇到。这个杜重六,坏得很,平时好占便宜,欺软怕硬,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做‘蛀虫六’。二檩平素也不与杜重六交往,他主动上来帮忙推车,二檩迫于面子只得答应。这个杜重六帮着推车,就让我回去,等二檩回家。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回到家中。约莫到了寅时,等二檩还未回来,我就到盐场办公房查看,房门上锁,我就等到天亮。盐工们上班,听我说邓二檩没有回家,就急忙四下寻找,连个影子都不见。把头张三到了盐场之后,说他昨晚外出,今早才回,并说我家二檩见财起意,带银子跑了。我家二檩对盐帮忠心耿耿啊,岂能干出那种事情?我就和张三争辩起来。一气之下,昏迷倒地。再后来,就拼了一口气,找盐帮伸冤。如今,幸好得遇大小姐,还请大小姐为我找到二檩,还他个清白。”

    王天仇、徐钰听完二檩媳妇诉说,都觉得张三及其手下那个杜重六甚是可疑。王天仇对二檩媳妇说道:“翠喜大婶。你可认得杜重六住在哪里?可好赌钱、喝酒?”翠喜回道:“民妇认得他家。这个杜重六平日确实好赌钱,还拉过我家二檩,输了几次,后来被我把他从赌场揪出来后,以死相逼,也就不去了。”

    王天仇听罢计上心来,他开口说道:“翠喜大婶。你所说事由大小姐已然尽知。一会儿,你坐上马车,帮我指认那个杜重六住处以及赌场所在。府上现缺一个佣人,你如愿意,指认之后可随车回来,若不愿意,就回到你屋内,你意如何?”二檩媳妇一听,急忙跪下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大小姐。民妇缝补洗涮针头线脑做饭烧菜无有不会,如果愿意收留我,民妇当然愿意留在府上。”徐钰说道:“好,你且起身,在外面等候。待指认之后就随车回来,住在二小姐旁边侧房之内。今后你在徐府就叫本名翠喜,明日一早再安排你做事。”翠喜又对二人行礼后,嘴里千恩万谢的走出书房。稍后,又敲门进来,将方才自己吐出的粘痰清扫干净。

    翠喜坐在车内,在前面引路,王天仇骑马后面相随,不一时来到杜重六家,翠喜指了指,王天仇看了看,屋内漆黑一片。王天仇又示意翠喜带路去赌场,里面倒是吆五喝六热闹非常。王天仇示意护法驾车回府,自己拉着马匹走到赌场大门口。

    把门一见有人骑马过来,想来是大主顾,急忙乐呵呵地接过缰绳。王天仇随手拿出二两银子,交给把门人。把门人一见银子在手,更加点头哈腰说道:“这位公子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安排。”王天仇开口道:“这位小哥,你可认得‘蛀虫六’?”把门人回道:“公子爷,您别客气,这小子就在里面,您找他有事?”

    王天仇说道:“这小子,事没办成,白拿我银子,躲起来了,若是在此,烦劳小哥叫一声,我就问他几句话。”把门人道:“怪道他近日来总有银子来这里呢?输得流水一般,眼睛却不眨一眨。原来是拿了公子爷的银子?公子爷稍等,小的这就把他叫出来。”

    把门人进去没多久,就拽出一人,边拽边说:“‘蛀虫六’,你小子银子已然输光,若要再玩儿,须拿银子再来。”那被拽之人说道:“莫拽杜爷,杜爷家里有的是金山银山,惹恼了杜爷,你八抬大轿抬着请杜爷,杜爷也不给你脸!”二人推推搡搡来到门口。王天仇急忙上前,抓住那人前胸说道:“好啊,你个‘蛀虫六’,拿了我银子,跑这里来了,害得我找你不到,走,跟我走!”杜重六被王天仇抓住前襟尚在犯愣,含糊说道:“这位公子,您是哪个?哎,您,哎,......。”王天仇不由分说抓起杜重六,就担在马背上,随后一侧身上了马背。

    王天仇纵马到了一个空旷之地,将杜重六拎下马说道:“‘蛀虫六’你害死邓二檩,还敢拿着脏银来赌,真是罪该万死!此处甚是寂静,你若说出实情,本少爷或可放你一条生路。”杜重六被扔下马来之后,虽跌个七荤八素,但心里却异常明白,他站起身,冷冷一笑:“这位公子,你做梦呢?杜某虽说不算甚好人,但杀人之事绝不敢为!任你将杜某胳臂腿分几段去,杜某绝不哼一声!”王天仇知道此人是个软硬不吃的滚刀肉,在马上说道:“好,你若不招,附近的孤魂野鬼,少时即来。你若肯招,再喊小爷!”说罢纵马而去。杜重六拍拍身上尘土,对着王天仇背影啐了口痰:“啐!哪来的野小子,敢戏弄杜爷!等杜爷查出来你底细,看不扒了你的皮!”骂完,辨了辨东西南北,望自己家中走去。

    王天仇骑马出去几里地后,勒住马缰。右手朝天一炷香,左手掐定天罡诀,口中念念有词:“荡荡幽游,无处存留,孤魂野鬼,快快来临;河边路畔,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马踏车压,斧剁刀砍,摔崖落井,石砸土掩,火焚水溺,上吊饿殍;闻吾号令,速来听诰。急急律令!”王天仇刚刚念完,霎时间天空愁云滚滚,约百余个孤魂在愁云中闪现。王天仇指着重孤魂说道:“呔,尔等孤魂,前面有一作恶多端之辈,正往此处赶来。尔等耍些手段,定要将他吓得魂飞天外!事成之后,本道定助尔等赶往阴曹地府,尽早投胎。尔等可愿意?”众孤魂当然巴不得,齐齐对着王天仇作揖,然后驾起阴风,迎着杜重六而去。

    杜重六此时正骂骂咧咧往家走,突然发现一个白衣之人挡住去路,杜重六骂道:“你那小子,自跑了就好,如何还敢来招惹杜爷。看我不给你几个老拳!”说完话,杜重六对着白衣就是几下拳脚,哪知白衣之人“刷”的一下不见了。杜重六正在纳闷,白衣人在他眼前又显出身影,然后朝着杜重六转过身来。转过身子之后,白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杜重六,把杜重六被看的心里发毛。这还不算,白衣人双手捧着自己脑袋,突然向上一拔,“嚯”地一下,白衣人的脑袋就被自己拔了下来,并托在手中。这下可把杜重六吓坏了,他大叫一声:“妈呀!”抱着脑袋就往前冲去。

    刚没跑几步,就发现前面一片黑云压了过来,黑云中分明显现无数个飘忽鬼魂,对着自己你拧眉瞪眼。这群鬼魂渐渐将抱头撅腚的杜重六围住之后,各个发出瘆人的嘶吼声。杜重六哪见过这个阵势,吓得嗷嗷大叫。跪倒地上大叫:“那位小爷,恕小的眼拙,您原是地府阴差。既然二檩将我们告了,您老何不早说?小的认罪,小的全招!”不知过了多久,他奓着胆子偷摸抬头看了看,周围那些鬼魂已然消失,而那位把自己裹挟到此的公子爷此刻正骑马立他面前。原来众孤魂成功吓瘫杜重六之后,纷纷回到王天仇马前,王天仇果践前言,将他们超度后,骑马赶来,恰恰赶上欣赏杜重六抖如筛糠、满嘴乱语的丑态。

    杜重六看见王天仇,急忙不住磕头:“阴差老爷,阴差老爷,小的全招、全招。”跟着就将李四、张三以及他还有牛二,四人设计害死邓二檩之事,说个明明白白。王天仇听罢气得牙齿咯咯直响,他忍着怒气说道:“杜重六,你的罪证可在?”杜重六说道:“在,在,银袋尚在家中,银两还余下三、四十两。”王天仇说道:“好,本阴差这就带你回家,你给我拿出来!”杜重六此时吓得筋骨俱软,任由王天仇提他上马,很快就到了杜重六门前。

    杜重六被王天仇搭到屋内,王天仇引燃油灯,杜重六从床下翻出来印有“徐家盐帮”的银袋,以及三十余两白银。王天仇收起,装模做样地说道:“杜重六,本差奉阎王旨意,特到阳间为你等合谋害死邓二檩之事而来。日后公堂之上,务要实话实说。今日起再不得做伤天害理之事,虽说躲不得一刀之苦,但本差保你到了阴间之后,少受十八层地狱责罚,早早托生到富贵人家!”杜重六急忙点头:“多谢阴差大人。”王天仇点点头,出门之后,飞身上马,一路奔徐府而去。

    在门房安歇的管家徐福,确定王天仇回府后,立即开门,寒暄数句,王天仇将马匹拴在马棚后,回自己屋中歇息。王天仇刚进屋,玄光悄悄溜进来:“大哥,你与大小姐探望叔父回来,怎的还领一个疯癫妇人进门?大哥此时才悄然回来,可是有事?若能用到小弟效劳,求之不得。”王天仇笑道:“贤弟,刚住这里不过几日,就觉得平淡无奇了?”玄光笑了笑:“大哥说的是啊。小弟本想上次去付舜升家找他些麻烦,谁知他如此不济,到让小弟无从下手。”王天仇一笑:“贤弟,愚兄还真有事需你援手,本待明日和你说个明白,如今既问,好,且听为兄道来。”王天仇就将如何巧遇二檩媳妇,怎的诈杜重六供出张三、李四定计,几人合谋勒杀邓二檩抢盐银之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王天仇又道:“盐帮眼下正在为姬辰宇筹银,若将此事报到官府,姬辰宇一定出面弹压。愚兄虽说拿到些物证,但那杜重六大字不识几个,无法写出供词。若要将此事按得仔细,为今之计,贤弟还需要明日晚间去趟张三家,让他写出供词。到那时,铁证如山,料那付舜升与姬辰宇纵有些手段,也无计可施。”玄光听罢,高兴说道:“好。明日且看小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