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

    马三来赴他二哥，鱼二的约。刚才马三跟那个送水的伙计撞了一下，他已经到了双塔胡同了，关键在于，马三撞这么一下，又加上昨晚被吓的，也忘了鱼二和他交代的，到底是哪一家了。

    马三在胡同里走着，嘴里还抱怨鱼二：

    “二哥你也不靠谱，怎么还没来呀！说告诉我，天蒙蒙亮就得到，到现在我到了，你没到，什么买卖儿你也没说。”

    鱼二呢，平日里给人家，办点儿白事儿，搭棚，出殡，当个孝子，马三看着这个整条胡同儿里边，也没有谁家门口挂着白灯笼的。没办法了，就只能自己去找找看了。

    马三在胡同里转来转去，就转到这儿了。这有一座院子。这门虚掩着，一伸手就推开了。

    这是哪个院子呢？刚才送水的小伙计被吓出来的那家院子，马三进这院儿了。

    “二哥！二哥？”

    “二哥在这儿吗？”

    也没人搭茬儿。马三以为又找错了，转身往外走，就听屋里有人喊他：

    “进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二哥”

    “进来！”

    “好嘞！”

    这声音马三没听出来是不是鱼二的。

    “你在哪儿呢？二哥。”

    迈步上台阶，推开门进来。马三进来就喊：

    “二哥，你在哪儿呢？这是谁的家呀？你在哪儿？出来呀？嘿！别闹。”

    探头探脑就奔书房来了，这书房一直开着门，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二哥，你搁在哪儿呢？”

    马三一探头，这屋里边儿，一把大菜刀就出来了，这把都贴着马三的脸下来：

    “谁？”

    说了声谁，就看这屋里冲出一个人来，手里拿着一把大菜刀，二话不说，这刀就劈下来。

    马三是谁啊，市面儿上混的。又赌钱。打假。干别事不行，躲这个，玩的一样。

    一下马三就闪开了，紧跟着俩人就打起来了。

    马三儿身上带着刀呢，一把匕首，随身老带着，防身用。一直没用上，今天算是找着机会了。

    找准机会把匕首掏出来：

    “我去你的！”

    一刀扎在此人的胸口。

    别看扎上了，这边手都还没停呢！菜刀还往下砍。马三一招白鹤亮翅，右手叼住人家拿刀的手腕，左手抓起来匕首，就奔着这人肚子上连捅了四五下。最后，把这匕首就插在他身上。

    这时候这主已经死了，手一松刀要掉，马三一伸手，接过菜刀来，左手一抓这头发，右手抡起菜刀，一咬牙，一跺脚！

    “我去你的。”

    一刀就把这人头给劈下来了，死尸倒地。马三攥着人头，心里有点发懵，逞一时血勇，错手杀人，还把人头给剁了。马三心里想：

    “哪儿的事情？刚才是他喊我不是？难道说他认识我二哥吗？我跟他也没仇啊！这一见面就要杀我呀！”

    马老三从书房出来，左手攥着人头，右手手里还拿着砍头的菜刀，用刀挑开帘子进来，站着一瞧，床上躺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俩人。

    这床上乱七八糟的，只不过这炕边上露着两条女人的腿。

    马三拿着刀往前一递。

    “走你！”

    挑起被子，炕上躺着两具死尸。一男，一女。没有脑袋！

    马三冷汗都下来了，心说：

    “不对，此地不可久留，我赶紧走。二哥也没在，这床上俩没脑袋。那屋死的是我杀的。这脑袋也不能搁这儿。”

    马三拎着人头，出了屋门，到了前院，天已经亮了，他拎着人头也出不去啊！这人命官司可要命了。

    马三正想着处理这个人头呢。就看见，靠墙根儿这儿有几个咸菜坛子。咸菜坛子有两三个挺大的。马三想着，这玩意扔里边儿，扣上盖儿。一时半会儿的，没人发现也不知道是我。

    两步走到跟前儿，把这个咸菜缸上面那个盖儿掀开了，举着这人头要往里边放，低头一瞧。

    这咸菜坛子里边儿，还有一个人头。

    一看这脸，嘿！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