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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时春镇

    戌时,距遥城四十里的时春镇。

    天色太晚,赶路不便,加上绥之并不想深夜进遥城,还浪费时间让城尹白日招待,便投宿在时春镇唯一的客栈。

    “小二,一桌最好的酒菜,三间上房,务必干净。”

    “马料多拌些豆麦。”

    店小二打量着面前三人,虽然衣物简单,鬓发微乱,但举止神情俨然就是尊贵人物。

    尤其那中间稍矮些的少年,若玉雕琢的下巴微抬,眸色分明随意却含威,浑然的雍容气度。

    他顷刻堆上讨好的笑:“客官快请坐,酒菜马上给您上来。”

    绥之寻了张稍微干净的条凳坐下,三年新禾军中生涯,使得她早就不那么讲究环境了。

    “青陵的马体格真不错,明日便可过遥城了,”绥之正等着上茶水,却瞥见慕君阳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便试探着表扬他,“我还以为带上表哥得慢上些许,没料到表哥也跑得这样快。”

    秦湍想到这厮厚着脸皮纠缠了绥之一路,明日就要跟他们分道扬镳了,心下也泛着一点快意:“嗯,慕公子真叫人刮目相看。”

    慕君阳神色不善地对上秦湍愉悦的眼神,又觉得这人不足为惧,毕竟绥之对她的秦先生总是客客气气,只跟自己一人吵闹。

    于是他悄悄得意,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顾盼绥之:“小绥儿,从荻茫回来,去衡雍住些时日,表哥陪你玩。”

    绥之觉得他这个邀约简直没头没脑、罔顾时机:“我下月就要成婚了,哪有时间去衡雍?”

    “你在新禾那三年,我可是置了宅子在城里住的!”

    “那是因为你闲!”

    “我忙得很呢,还不是因为你?”

    “明明表姐也在,你还经常去敲打小薛将军。”

    “你不识好歹!”

    “你强买强卖!”

    绥之皱眉,慕君阳这一路上老是找茬跟她拌嘴,破坏她在秦先生心里稳重自持的美好形象,要么就爱打断她跟秦湍的清谈,真叫人头大。

    “不跟你吵了,幼稚。”

    秦湍见她幅度极小地鼓了鼓腮帮子,不禁一笑。

    菜上得比想象中要快,烤鸡尤其诱人,纵是三人吃惯了玉盘珍馐,闻见这暖烘烘的香味,也是食欲大开。

    慕君阳给绥之撕了一只鸡腿扔碗里,绥之给秦湍倒了一杯茶。

    秦湍端起杯嗅了嗅,忽地放下:“先别吃。”

    绥之见他难得神情凝重,顿时意会,三步并两步反扣住店小二。她用墙抵着他后脑,一杯茶就送到他口边:“你先尝尝。”

    那店小二瞬间慌了神:“不,不,您喝,啊!”

    绥之不给他机会反抗,瞬间便给他灌下一口。她眼中杀意浮现,那神色就像在审视一只濒死挣扎的蚂蚁。

    “你若是不说,先给你一杯下肚,我再好好招待你背后的人,拆了这家店。”

    店小二努力想把那口茶吐出来,听得绥之温和渗人的语调,差点腿软滑倒:“好汉饶命!这只是蒙汗药,小的绝对不敢伤人性命啊!”

    秦湍和慕君阳也围了上来,问道:“受谁指使?”

    店小二被绥之牢牢扣着,眼一闭心一横:“一个到处游荡的贼,他说这几日若有看似富贵的客人来,便下蒙汗药放倒,待他得手,与我分赃。我见三位非富即贵,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小的,小的真的是头一回啊!实在是那贼出手太阔绰了。”

    绥之闻言,狐疑道:“他先给了伱银子?”

    店小二拼命点头:“您怎么知道?”

    哪有合作盗窃先给钱的?一定是这贼要求小二替他办事。至于招惹上什么,这贼倒是好逃,小二估计就成替罪羊了。

    绥之“呵”了一声:“这可不是分赃,这是买你的命。”

    买他的命?店小二瑟瑟发抖地看向绥之,这个少年不会要杀了他吧?

    “你把那贼带来,就说我们被药倒了,”绥之对他下了命令,“要是再敢使什么手段,我可饶不了你的命。”

    秦湍赞许地瞧了她一眼,确实,比起离开这家店,冒着路上的风险夜向遥城,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把这人抓了,说不定还能弄清楚一些事。

    “我去,我去!”店小二浑身僵硬地挪开步子往楼上跑,解释道,“那贼就在客栈房间里。”

    绥之抬了抬眼皮,这客栈一共就四间房,除了他们要的那三间房,剩下一间竟然住着贼人。

    方才他们与店小二闹出的动静可不算小,要是那贼耳力好,现在既没主动出击,那便是要逃了。

    绥之跟秦湍递了个眼神,转身往客栈外走去。

    她猜那人会跳窗。

    绥之刚解开马绳,就听得那小二惊呼一声:“他跑了!”

    她赶紧翻身上马,往后窗的小道追去。是夜月华淡白如银,层林黑若鬼魅,叫人难以视物。

    客栈房间里,店小二犹在卖力解释:“那人方才还在,真没骗您!桌上茶还温着呢!”

    秦湍和慕君阳对视一瞬,拿床幔将店小二绑了,双双自窗口跃下,牵马驰去。

    *

    绥之还没跑出半里,便瞧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听见节奏极快的马蹄,自知不敌,索性停了下来。

    开玩笑,他用双腿,绥之骑马,怎么跑得过?

    “木之迢。”绥之居高临下地问候昔日的清都纨绔。

    “世子。”木之迢一袭黑衣,负剑在身。

    本该活动在沧城的人折返了,真是奇怪。小薛将军之前的情报有误?不,之蒿也派人核实过,木之迢前些日子确实在沧城。

    那他返回遥城目的何在?算中了我们要来,便设局等候,想把我们制住,给远遁荻茫的宋千笑提供便利?

    这也太自大了,就算他能抓住我们,要如何看守?他胆敢整这一出,绝非一人之力。

    他背后还有谁?谁在遥城?

    “不跑了?”绥之唇边勾起一抹笑。

    木之迢思考着剩下二人何时能赶到,绥之如今的武功又有多高。不过一瞬,他眼底精芒闪过,抽起重剑,一举砍向绥之的马足。

    那马儿受惊嘶叫,前蹄奋扬,眼看就要把绥之甩成肉泥。

    不好!